岑疏影站在工作室中央，手里捏着那条断掉的珍珠项链。灯光下，金属搭扣边缘有一圈淡淡的烧痕，珠子之间的断口很整齐，像是被什么高温的东西瞬间切断的。她小心翼翼把项链平铺在工作台上，调亮了环形灯。
光线照下来，搭扣内侧三个几乎看不见的小凹点露了出来。
她用镊子夹着棉签，蘸了点溶剂轻轻碰第一个点——没反应。试第二个时，稍微用力，竟感觉到一丝微弱的磁力。她停下动作，从工具盒里拿出一支超声波笔，这是原本用来修油画的，现在被她改成了精密探测工具。她把频率调到最低，笔尖对准第三个凹点，震动三秒后收回。
“咔”的一声轻响。
搭扣弹开了，里面藏着一层夹层！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静静地嵌在里面，表面刻着一串经纬度：47.3667°N, 8.5500°E，下面还有一行六位数密码：“”。
她用镊子小心取出金属片，放进密封袋，随即打开加密终端。文件打包好后，自动发送到了江临川的离线接收端口。
十秒后，系统回传确认信号。她关掉设备，摘下手套。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她没有起身去拉窗帘。
这时，门被推开，周媛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一个银色手包，放在桌上后拉开拉链，取出一枚看起来很普通的智能戒指。但仔细看就会发现，戒指内圈有细小的滤膜，里面封着一层透明结晶。
“这是昨天采集的汗液样本。”周媛说，“湿度、盐分和皮脂比例都和岑家直系dNA特征值匹配。”
岑疏影点点头：“苏黎世银行需要双因子验证，你只有一次机会。”
“我已经申请了艺术品评估师的临时通行权限。”周媛戴上戒指，调整了一下松紧，“以审计名义可以跳过预约流程，但生物识别必须现场通过。”
“如果失败呢？”
“那就启动药盒里的应急程序。”周媛语气平静，“假装突发心脏病送医，在混乱中撤离。所有伪装证件会在登机前销毁，联络芯片也更新了频段。”
岑疏影沉默了几秒，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护照尺寸的照片。背面写着航班号和接头代号。她递过去：“落地之后别联系任何人，包括我。”
周媛接过照片，塞进内衣夹层。五分钟后，她转身离开，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与此同时，三百公里外的飞行训练基地，林野正坐进驾驶舱。舱门关闭，系统自检提示音接连响起。他解开安全带，从口袋掏出一罐功能饮料喝了一口，又重新系紧肩带。
塔台传来指令：“Ac-01，准许进入测试空域，高度保持三千米。”
“收到。”林野双手握住操纵杆，目光笔直望向前方。
屏幕上跳出警告框：【建议启用姿态辅助系统】。他手指一划，直接关掉提示，按下手动锁定键。引擎缓缓加速，机身滑行一段距离后腾空而起，微微震颤了一下。
爬升到预定高度后，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执行滚转程序。机头抬升十五度，右翼下沉，机身逐渐倾斜——七十度、一百二十度、二百一十度……天空与大地在窗外疯狂翻转。
这个动作在模拟器里曾三次被判为失控边缘。但现在，他靠着江临川教的神经反馈法，在即将失衡的关键时刻微调舵面。最终完成三百六十度翻转时，飞机稳稳回正，没有任何晃动。
地面控制室里爆发出一阵掌声。
技术员迅速操作键盘，远程启动喷涂系统。原本的机身标识被清除，银灰色的金属漆像水流一样覆盖住机翼。“临川航空”四个字慢慢浮现，字体刚硬利落，没有多余装饰。
林野低头查看飞行日志上传状态。进度条走完，附言栏自动跳出一句话：“新翅膀，已试飞。”他没做修改，直接关闭界面。
此时，岑疏影正站在窗边，盯着手机上的航班追踪页面。周媛乘坐的航班已经起飞，航线平稳向西飞行。她转身打开保险柜，拿出一本空白护照和两张签证申请表。虽然还没填写资料，但她已经把行程报备到了外交部领事保护系统。
她将护照放回去，顺手摸了摸耳垂。那里刚才因为紧张泛过红，现在已经恢复冷静。
十二小时后，苏黎世机场入境大厅，周媛随着人流走向海关通道。左手戴着智能戒指，右手提着银色手包。扫描仪亮起绿灯，指纹验证顺利通过。
她走出机场，上了预订的车。司机一句话也没说，直接驶向市中心一栋百年老建筑。外墙没有任何标志，只在一楼窗户贴着一枚小小的银行徽章。
进入VIp接待室后，工作人员递来一份文件：“请提供密钥及生物验证。”
周媛将戒指放入扫描槽。系统读取过程中，她静静看着对面墙上的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格外清晰。
“验证通过。”工作人员站起来，“请跟我前往b区保险库。”
电梯往下四层，穿过两道气密门，停在一个独立储藏室前。工作人员输入密钥，电子锁开启。
门开了，屋里只放着一只保险箱。周媛走上前，输入六位数字箱体“嘀”了一声，解锁了。她拉开抽屉，里面只有一份泛黄的羊皮卷轴。封面写着“航空联盟缔约书·1999”，右下角盖着钢印。
她取出卷轴，放进防光袋密封。全程没有拍照，也没有记录编号。
回到车上，她打开药盒，取出一枚未激活的芯片，插入颈侧的皮下接口。数据同步完成后，药盒自动清空所有历史记录。
国内机场清晨，阳光刚刚洒在跑道上。林野背着飞行头盔走进维修间。他拧开头盔内衬的螺丝，拿出一把刻刀，在织物层轻轻划下“Ac-01”四个字。痕迹不深，但足够辨认。
他合上头盔，放进专用柜。柜门刚关上，远处传来无人机巡逻的嗡鸣声。
岑疏影收到了一条信息：【物品已取回，未暴露】。她立刻删除对话记录，打开笔记本，新建文档命名为“瑞士行动后续”。光标闪了几下，她敲下第一行字：“需确认缔约方身份及当前有效性。”
话音刚落，终端突然弹出一封加密邮件。发件人是空白的，标题只有六个数字：“”。
她点开附件，里面是一张模糊的照片：一间会议室的角落，桌面上摆着一只银质烟斗，斗柄上雕刻着蛇形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