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意识沉浮,仿佛置身无边云海,周身被温润药香包裹,那股因强行融合四象而几近崩溃的狂暴力量,竟被一股中正平和、蕴含造化生机的无上道韵缓缓抚平、梳理。
撕裂的经脉重塑,干涸的元气复苏,连神魂中因寂灭与煞气冲击而产生的戾气,都被洗涤一空。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古朴恢弘的八卦丹炉之中。炉内并非炽热火焰,而是氤氲着七彩霞光的氤氲之气,正是那救他脱困的霞光源头。
炉壁之上,乾、坤、坎、离等卦象流转,演化天地至理。炉外,隐约可见一位鹤发童颜、手持拂尘的道袍老者虚影,正盘坐虚空,默运玄功。
“太上老君?”孙悟空金睛闪烁,认出老者身份。这位道祖超然物外,为何会出手救他?还将他置于八卦炉中?
“痴儿,醒了?”老君虚影并未睁眼,声音却直接传入孙悟空识海,“强行纳四象异种本源入体,犹如稚儿舞大锤,未伤敌,先伤己。若非老道以这八卦炉中先天一炁为你重定丹元,你早已道基尽毁,化作只知杀戮的混沌凶物了。”
孙悟空内视己身,顿时一惊。只见体内核心处,一枚混沌色为底,缠绕青、白、灰三色纹路的虚丹正在凝聚成形!他的修为,竟在破而后立中,稳固在了太乙金仙巅峰,只差一步便可窥得大罗道果!而对四象之力的掌控,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多谢老君相助!”孙悟空虽桀骜,却也知恩图报,拱手道,“但俺老孙不明白,您为何要帮俺?就不怕天庭、灵山找您麻烦?”
老君拂尘轻扫,炉内霞光更盛:“三界平衡,不在天庭,不在灵山,而在‘道’之本身。汝乃天道变数,亦是应劫之人。四象失衡,则天地倾覆;寂灭降临,则万物归虚。老道不过顺天而行,维系一线生机罢了。”
他顿了顿,看向孙悟空,“然,福兮祸所伏。汝虽暂得平衡,却已成众矢之的。玉帝、如来,乃至那‘门’后之手,皆容不得汝这变数存活。出了此炉,劫难方才真正开始。”
孙悟空咧嘴,露出森白牙齿:“俺老孙怕过谁?正好用他们试试俺这新本事!”
“莫要大意。”老君摇头,“汝此刻四象只得其二,根基未稳。南方朱雀位,乃离火文明之源,如今沉寂于不死火山深处,被凤族遗脉与天庭火部共同看守,欲得之,难。北方玄武位,乃玄水承载之根,已被寂灭污染,欲净之,更难。四象不聚,难抗大势。”
说着,老君虚影一指弹出,一点灵光没入孙悟空眉心。
【叮!获得太上道祖点化,四象平衡初步稳固。获得先天一炁洗礼,道基增强,寂灭反噬抗性提升。获得南方不死火山空间坐标(模糊)。】
“去吧。”老君虚影渐渐淡去,“记住,力量非是根本,心猿不定,难证混元。何时你能真正降伏其心,何时方有资格,去面对那‘门’后的真相……”
话音未落,八卦炉盖开启,霞光卷着孙悟空与一旁同样恢复不少的金蝉子,将其送出了炉外。
眼前一亮,已身处一座云雾缭绕的仙山之巅,远处宫阙隐现,竟是三十三天外的离恨天!老君竟直接将他们送到了自家道场之外!
“悟空,你无恙了?”金蝉子见孙悟空气息稳固,甚至更胜往昔,面露喜色。
“嘿嘿,因祸得福!”孙悟空活动了下筋骨,感受着体内澎湃而协调的力量,信心大增,“和尚,接下来,咱们去那南方不死火山,会会那凤凰和天庭火部!”
然而,他话音未落——
“轰!轰!轰!”
四周虚空,陡然裂开数十道巨大的缝隙!璀璨的佛光、肃杀的天兵、汹涌的魔气、诡异的妖云同时涌现!如来座下十八罗汉金身齐聚、天庭雷火瘟斗四部正神率领十万天兵、魔族三位大罗魔尊投影、妖族数位远古妖圣……几乎三界所有叫得上名号的大势力,竟同时降临,将整座离恨天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的,正是观音菩萨与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而更高处的云层中,玉帝的凌霄殿虚影与如来的大雷音寺轮廓若隐若现,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显然,孙悟空被老君所救的消息已然传开,各方势力再也按捺不住,联手布下天罗地网,誓要将这“变数”彻底扼杀于摇篮之中!
“妖猴孙悟空!祸乱三界,罪不容诛!今日离恨天外,便是你葬身之地!”雷声普化天尊声如洪钟,万千神雷凝聚。
“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孙悟空,放下屠刀,皈依我佛,是尔唯一生路。”观音菩萨玉净瓶倾斜,甘露化作无边佛国笼罩而下。
魔尊妖圣们更是狞笑连连,杀气冲天。
面对这远超之前的恐怖阵容,金蝉子面色发白,手握金蝉剑,低诵佛号。
孙悟空却是不惊反笑,笑声震彻云霄:“哈哈哈!好大的阵仗!为了俺老孙,你们倒是舍得下本钱!也罢,今日便用你们,来祭俺这新成的神通!”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四象之力缓缓流转,混沌为基,青龙生机护体,白虎煞气凝锋,虽缺朱雀玄武,但其威势已远超寻常太乙巅峰!他一步踏出,竟主动迎向那漫天仙佛妖魔!
“第一个,谁来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