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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这么想。
走出厂房的男人此刻拦住一名女子。
你刚才说,我什么都没穿?
神色平静的男人看不出喜怒,淡淡质问道。
**缝合线**
浓妆女人嫌恶地瞪着眼,口红几乎要蹭到腮帮上。
“什么新衣服?变态裸奔犯,滚远点!”
大清早撞见这种神经病,晦气。
***没理她。手指一勾,黑影掠过女人的嘴唇——**
“呃!唔……!”
女人突然发不出声音了,指缝渗出暗红。
线脚很密,像缝补破袜子。
***转身离开。有些嘴,本来就不该存在。
———
**皇帝把国库钥匙扔给两个裁缝。
“只有聪明人能看见这衣服。”骗子们说。
现在他正光着身子横穿郊区。
工厂废墟到主城的路很偏,行人稀少。
偶尔有人撞见……
“呜——!”
穿西装的男人跪在野草堆里,公文散得像祭纸。他的手捂着嘴,血从指缝滴到合同上。
黑线来回穿刺,像老太太纳鞋底:
上、下、上、下。
血珠顺着下巴滚到手心。男人疼得发颤,指尖刚碰到线头——
“呜——!!”
线脚咬得更深了。
男人眼中布满血丝,疼痛让他面目扭曲,却又不敢大幅动作加剧痛楚。
他脸上挂着滑稽表情,却毫无笑意,眼角泛起泪光。
人到中年的他竟被疼痛击溃。或许不止是痛,更有憋屈与愤怒——他不明白为何要遭这种罪。
像往常一样,他正前往公司上班,顺路考察场地准备报告。
一个只穿内裤的金发男人突然拦在路上。他本打算避开这古怪家伙,刚想装作没看见离开,对方突然开口:
你觉得我的新衣好看吗?
新衣?哪来的新衣?
男人一愣。他抿紧嘴唇加快脚步,内心涌起不安——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面临失业时。
他决定装聋作哑,连上班都能忍气吞声,扮个残疾人算什么?
可诡异力量猛然撬开他的嘴:
什么新衣?你不是光着身子吗?
心里话脱口而出。
**1208**
男人刚说完那句话就后悔了,转身就要逃跑。
然而血肉之躯的速度哪里能逃过超自然的操纵?
几条漆黑细线陡然浮现,如同活物般缠绕在他唇边,微微颤动后毫不迟疑地刺入下唇。
“噗!”
丝线贯穿唇肉的声响格外清晰。
它像灼热的刀刃刺穿黄油般轻易,毫无阻碍地钻透了男人的嘴唇。
剧痛让他猛地张嘴,可尚未发出痛呼,另一根丝线已迅捷地穿透上唇,向上一扯——
男人的嘴被狠狠缝死。
痛苦让他眼球暴凸,冷汗涙涙而下。
丝线没有停下,不到一呼吸间便将他的嘴彻底缝紧。
痛到极致的男人瘫倒在地,浑身不受控制地抽搐。
他这辈子从未体会过这样的剧痛。
始作俑者随意摆摆手,仿佛要挥散空气中淡淡的血气。
从始至终,他连眼角余光都未施舍给地上蜷缩的男人。
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恐怕连消遣都算不上吧?
他慵懒地耸耸肩,抬手拂了拂衣袖。
毕竟这件衣物在他眼中贵不可言,哪怕落上一粒尘埃都令他心痛。
“咔。”
忽然,枪械扳机的声音陡然响起。
一发幽蓝光弹射在他脚边。
“等等。”
沉郁的嗓音从背后传来。
垂眸扫了眼地面弹痕,他止步转身。
“这种行为,可是对王的大不敬。”
他语气平淡,眼底却掠过一丝冷意。
我对你可是一片赤诚之心呢。
真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
不过是个王而已?
有什么大不了的。
是吗?
** 盯着指向自己的枪口漠然答道。
无声胜有声。
真丝毫不觉得难为情。
没当场把你打趴下已经够给面子了。
先送这人去医治。
真轻触耳麦对特遣队员下达指令。
要是打赢了却让伤者失血而亡就太憋屈了。
明白。
通讯器那头的队员立即进场抬走伤员。
尽管局势未明,出于对真的信任,他们仍果断执行了命令。
昂着头的 ** 刚开口:
我问你......
问什么问!
一只覆满装甲的巨掌瞬间封住了 ** 的嘴。
真腰间的ooo驱动器内,三枚核心硬币正泛着微光。
Kiva-Zi-o-ooo
戒王形态再度现身。
有话到收容所里慢慢说。
手臂一沉,真将 ** 的脑袋狠狠摁进混凝土。
地面炸开蛛网般的裂痕。
问答:
遇到话术高手怎么办?
解决方案:
让他闭嘴!
对付靠或关键词发动能力的敌人,首要之策就是封喉。
这招真最拿手。
**张口刹那,一股蛮力将他头颅狠狠压向地面。**
那张原本端正的面庞被迫亲吻石板,未完的发言化作喉间呜咽。
后脑勺传来的压迫感点燃了**心底的暴怒。这人向来将虚荣视若性命。
什么国计民生,军备政务,在他眼中不及半件珠宝。治国理政不过是为搜绫绸缎搭建的戏台——连最讲究的宫廷贵妇都比不上他的妆奁。
作为清醒的享乐主义者,**深谙特权来源于王权。正因此,朝臣们对他的浮夸始终睁只眼闭只眼。自登基那日起,连高声言语都是大不敬,遑论今日这般折辱。
青筋暴起的手臂撑起山岳般沉重的压力,嵌进石板的头颅艰难抬起——
却又被地按回地面。
别动。真五指如铁钳紧扣,配合些。
即便不动用联组异能,单凭基础战力也足够应付多数任务。能投放到此世的,本就不是多棘手的角色。
对首次遭遇的普通人而言,**那份言灵确实棘手——明知不能应答,舌头却会自行背叛。不过此刻蜷缩如鹌鹑的**,倒像出滑稽剧。
(谁还不是个王呢.jpg)
您的拘束器。助手呈上特制口枷。
那精钢打造的禁言装置形似某种都市传说装备,只是齿列处寒芒凛冽,彻底断绝了一切声音的通道。
标题:非常规处置
**的视线中燃烧着怒火,真却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
手指轻敲着收容箱外壳,他勾起嘴角:想动手?我随时奉陪。否则就乖乖进去。
金属舱门关闭前,那道刀锋般的目光始终钉在真身上。
对于具备语言能力的人形异常体,本该采用更温和的流程——如果对方遵守规则的话。
但这位显然把破坏当成了打招呼的方式。
所以真选了最有效的沟通方法:用拘束装置和镇痛剂让对方理解何为秩序。
显示屏上的监控画面定格在锈蚀的铁门。
又是那个旧工厂。真指节抵着下巴。上次抓获的光粒精灵也是同个坐标刷新。
巡线检查时,生锈的传感器突然传来异常读数。
有趣。他停在布满裂痕的水泥台阶前,战术手电照亮内舱浮动的灰尘。理论上这里应该只有老鼠和霉菌作伴。
监控记录显示:自上次行动后,没有任何生命体征进入该区域。
此刻扫描仪却清晰标注着两个热源。
昨晚至今那个地方无人进出,至少外围监控没捕捉到任何身影。
换言之,极可能有某种特殊生物盘踞其中。
这地方该不会是什么刷新点吧?
真随手把平板往后腰一插,保持着变身状态径直踏入工厂。既然横竖都要进去,倒不如堂堂正正走进去。在他眼里,缩手缩脚行事首先就输了气势。
有人来了!
厂房内,正发愁的姐姐突然抬头警示。
她像警觉的小动物般转向声源方向,尽管双目早已失明,仍条件反射做出戒备姿态。妹妹闻言也绷紧神经盯着大门方向——这对拥有兔类基因的起始者姐妹听力虽远超常人,但尚在合理范畴内。
你们好?
望见厂房里的姐妹俩,真稍感意外。她们看起来与寻常流浪孩童别无二致,妹妹那双被视作灾厄的血红瞳孔在他眼里也不过是普通特征。倒是地上那块写着我是外围区的被诅咒的孩子的木板拽出了他的记忆碎片。
《漆黑的**》这部动画他虽未看过却略有耳闻,当年曾因对萝莉的**描写和扭曲世界观引发热议。剧中主角里见莲太郎搁在其他世界线里本应是个废柴角色——空泛滥滥的同情心却毫无作为,甚至会因拒绝面对现实而歇斯底里。但在那个癫狂的世界里,他反倒算得上少数勉强合格的好人。
你...你好。
姐妹中的姐姐怯生生回应道。
失明少女真与妹妹相依为命的故事令人动容。这位坚强的姐姐即便遭遇生活重创,仍默默肩负起照料妹妹的重担。
此刻她们正身处陌生环境,接连遭遇不寻常的人物让姐姐心怀忧虑。当穿着奇异铠甲的真出现时,妹妹先是瑟缩着躲到姐姐身后,很快又鼓起勇气站到姐姐身旁。
在这个年 ** 孩眼中,穿铠甲站立不语的真确实透着古怪。但对姐姐而言,妹妹已是黑暗世界中唯一的温暖。自从被母亲逐出家门后,她们便成为彼此唯一的依靠。
妹妹对母亲的记忆充满排斥,而那个极少露面的父亲,则以冷漠表达着更深刻的嫌恶。在这对姐妹的世界里,只有彼此紧握的手传递着生存的勇气。当真若有所思地注视她们时,命运的齿轮似乎正在悄然转动。
每次想到这个,妹妹的心都会揪成一团。
她们究竟做错了什么呢?
难道仅仅因为她们是受诅咒的孩子?
可这也不是她们能选择的啊!
她们也想和其他孩子一样,在阳光下无忧无虑地奔跑玩耍。
然而这样的愿望注定无法实现。
她们体内携带着原肠病毒,尽管不会感染他人,但人们依然用看待 ** 的眼神盯着她们。
不,说 ** 都算抬举了——被诅咒的孩子是被连 ** 都嫌弃的存在。
对那些人而言,这些孩子比腐烂的垃圾更令人作呕。
是畸形的怪物。
妹妹突然扬起脸,倔强地直视真。
她的瞳孔里烧着灼人的意志。
(……这孩子是不是产生了什么离谱的误会?)
被盯得发毛的真在内心画了个巨大的问号。
从真的角度来看,他不过是分析了一下姐妹俩的生存环境,结果这小家伙就用一副对抗压迫者的姿态瞪着他。
仿佛他刚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我有吗?
真的吗?
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