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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想起什么更加不堪入耳的话,脸上露出深恶痛绝的表情:

“此獠甚至还说,陛下将两宫太后……安置于西苑,不肯迁回乾清宫,乃是……乃是觊觎陈……”

“住嘴!”

“够了!”

“宋儒!”

他后面那半句大逆不道、足以引发宫廷血案的话还未出口,便被三声几乎同时响起的爆喝猛然打断!

只有陈有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未尽之语可能意味着什么,吓得脸色发白,惊惧地回头看向三位同科。

申时行与余有丁惊出一身冷汗,心中连呼侥幸!

还好及时制止了这厮的口无遮拦,否则这“好福洲”,

恐怕等不到日落便会福气散尽,立时引来锦衣卫,血光之灾就在眼前!

然而,即便话未说全,此事也绝非小事!

如今京中,随着考成法推行日紧, 最后期限迫近,私下里议论皇帝与内阁的人越来越多。

虽未到甚嚣尘上的地步,但用“鬼魅窃语,暗流涌动”来形容绝不为过。

今日之事一旦被捅到御前,以皇帝在湖广展现出的酷烈手段,必然会借题发挥,掀起一场清洗风雨!

皇帝刚刚在湖广大开杀戒,此时朝局需要的是稳定,绝不能再大动干戈了!

申时行立刻给许孚远递了个眼色。

许孚远会意,上前一把拉住还在喋喋不休表功的宋儒,不由分说,径直拖着往楼下走去。

申时行与余有丁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与凝重,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此事必须尽快压下去,最好能在皇帝知晓之前,由他们暗中处置妥当。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二人心绪不宁,也无心再续诗酒,先后快步下楼而去。

陈有年家资最为丰厚,走在最后,寻到那愁眉苦脸的店家,取出足量银两赔偿了损坏的器物。

沉吟片刻,他又额外掏出一锭分量不轻的金子,塞到店家手中,温和却不容置疑地低声道:

“店家,若想平安无事,近日便暂且歇业几天吧,对外只说是修缮整顿。”

说罢,他也匆匆下楼离去。

只留下那捧着银钱与金锭,面色如同苦瓜一般的店家,对着满地狼藉,欲哭无泪。

宫外热热闹闹,一顿饯行宴吃出如此风波,又是新科庶吉士斗殴,又是牵扯攻讦内阁、非议皇帝,可谓一波三折。

反观宫内的氛围,则显得和谐宁静了许多。

朱翊钧在西苑万寿宫赐宴,款待文坛盟主王世贞。

席间君臣相谈甚欢,从经史子集到诗词歌赋,倒也宾主尽兴,未有外事打扰。

膳后,朱翊钧照例散步消食,自然邀王世贞同行。

两人漫步于西苑的林荫道下,随意闲聊。不知说到了什么,走在前头的朱翊钧忽然愕然回头,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惊声问道:

“王卿方才说……朕之皇祖考世宗皇帝,已然得道成仙了?!”

他狐疑地上下打量着王世贞,眼神中充满了审视。

在其言之凿凿地说出世宗皇帝因修道有成,已然羽化登仙之后,朱翊钧开始严重怀疑起这位大名鼎鼎的文坛泰斗,脑子里究竟装了什么。

不是,满朝文武,稍微清醒点的都没人真信这套,怎么偏偏你王世贞就被忽悠瘸了?

若换作别人倒也罢了,可世宗皇帝是下旨诛杀了你父亲王忬的人啊!

这等杀父之仇,你不思报复也就罢了,怎么还反过来替仇人塑造金身,大肆吹捧起来了?

这简直不合常理!

王世贞见皇帝这副表情,心中了然,知道皇帝在想什么。

他非但不以为忤,反而神色笃定地点了点头,耐心解释道:“陛下,臣此言,绝非阿谀奉承,亦非无稽之谈。

世宗皇帝潜心道法,礼敬神仙,乃是夙缘深厚,并非一时兴起。”

朱翊钧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心中盘算着,若这位文坛领袖真如此好忽悠,自己日后是否该换种方式与之打交道。

只见王世贞面色转为肃穆,竟开始认真地给当今天子“科普”起来:

“陛下有所不知,世庙(指世宗)笃信道教,乃是因有真正有德行的仙师度化指引。”

朱翊钧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敷衍道:“原来是有德之人度化。王卿不妨细说,朕愿闻其详。”

语气中的不以为然几乎溢于言表。

王世贞对皇帝的这种态度似乎早已习惯,神色反而愈发虔诚,列举道:“陛下可知,嘉靖十八年,

世庙南巡承天府(今湖北钟祥),途中忽起怪风,世庙心疑,便命高功法师陶仲文卜算吉凶。”

“陶真人占卜后,断曰:主火。”

“是夜,圣驾驻跸的行宫,果然莫名起火,虽及时扑灭,亦惊险万分。”

朱翊钧一听,心下不以为然,这不就是概率问题,瞎猫碰上死耗子?

让他蒙,十次里总能蒙对一两次。

却听王世贞继续道:“此乃其一。其二,世庙即位十年,中宫、嫔妃皆无所出,社稷承嗣堪忧。”

“世庙遂于京师设巨型罗天大醮,命高功邵元节真人主持,虔诚祈嗣。”

“法事之后,果有灵验。自嘉靖十五年起,皇子、皇女接连降生,世庙六年内共生七子。”

这事朱翊钧倒是第一次听说细节,他听完后的第一反应,并非相信王世贞的“鬼话”,而是若有所思。

若世宗皇帝真的一连遇到这种难以用常理解释的“巧合”,以他那种多疑又固执的性格,

内心产生动摇,转而更加虔诚地崇道修道,似乎……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了。

接连的“应验”,足以让最坚定的无神论者都产生一丝疑虑。

王世贞见皇帝神色似有松动,便抛出了他最有力,也最令人唏嘘的论据:

“除此之外,在世庙接连得子之后,高功陶仲文真人曾以道家玄理,提醒告诫世庙,‘二龙不相见’。”

“彼时世庙或未深信,或出于父子天性,未全然遵从。”

“遂致……八位皇子,竟有七位早早夭折,唯剩穆宗皇帝一脉单传。”

此言一出,朱翊钧默然了。

这“二龙不相见”的典故,他是知道的。

这惨痛的事实,比任何玄奇的故事都更具冲击力。

他仿佛能感受到,那位深居西苑数十年的皇祖父,在接连丧子之痛中,对那句谶语是何等的追悔莫及与深信不疑……

王世贞一番关于世宗皇帝修道有成、飞升在即的“高论”说罢,西苑的林荫小径上,一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只有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远处隐约的宫人脚步声。

朱翊钧走在前面,背影在斑驳的树影下显得有些沉默。

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若换作旁人说出这等近乎“陛下若不修道,恐有不测”的言语,他立刻就能让人将其“请”去太液池泛舟,体验一下何为“失足落水”。

可偏偏说这话的是王世贞……这位文坛盟主的脑回路,向来不能以常理度之。

他是真有可能笃信这些玄乎其玄的东西!

如今的王世贞,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锋芒毕露、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了。

遥想当年,王世贞初入仕途,是何等狂傲不羁,恃才傲物,热衷于结社议政。

在民间,他与李攀龙等人“非法”结社,创立“后七子”文盟,俨然文坛霸主。

盟内等级森严,座次分明,他还令人绘制《七子图》,将核心成员列坐竹林,风雅自诩。

凡有不遵其号令者,轻则降级,重则逐出。

成员谢榛因年长资历深,性格狷介,屡次不服调遣,一次拒绝唱和《五子诗》后,王世贞便毫不留情地将其削名除籍。

即便有人质疑“五子”之名不妥,他也一意孤行。

后来,另一成员吴国伦因牵扯党争,亦被王世贞调低盟内排名。

那幅《七子图》也随之被涂改多次,版本迭出。

与此同时,王世贞又陆续推出《后五子篇》、《广五子篇》、《续五子篇》,

不断扩张其文盟版图,真正做到“才最高,地望最显,声华意气笼盖海内”,

天下文人墨客、乃至僧道之流,莫不争相奔走于其门下。

另一方面,他手握“史笔”,将文坛影响力辐射至政坛。

他坚信“天地间无非史而已”,立志私修一部明史。

文坛盟主修史,即便是野史,其分量亦不容小觑。

除了《艺苑卮言》、《觚不觚录》等书画、科举、典章制度的考证,更少不了对朝臣显宦的褒贬点评。

野史本就主观,王世贞着史,更是夹带无数私货。

在官场上稍有不顺其意者,立时便有一篇“小作文”伺候。

譬如后世那本《嘉靖以来首辅传》,上揭严嵩之奸,下抹张居正之黑(后世流传张居正坐三十二抬大轿的离谱传闻,源头便是此书)。

当年倒严风潮盛行,王世贞立刻冲锋在前,或直接撰文如《袁江流钤山冈当庐江小吏行》痛骂,

或隐晦散播《金瓶梅》作者乃其所作以影射,更有《鸣凤记》传奇广为流传,将严嵩父子钉在耻辱柱上。

严嵩被气得七窍生烟,却碍于文人“雅事”,不好明面发作,只得强颜欢笑,表示“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王世贞因此赚足了“不畏权奸”的清流名声,成为无数年轻士子心中的偶像,风头一时无两。

可惜,严嵩老谋深算,明的不行,便来暗的。

与如今张四维处境类似,严嵩不便直接对付这位文坛领袖,便转头寻个由头,进言世宗,将其父王忬问罪处死。

父死,子需丁忧。王世贞“哀啕数日,致仕辄归”。

经此一败,兼丧父之痛,他的心气彻底被磨平了。

丁忧结束后,他四处低声下气,写信给徐阶、杨博等当权者,只为替父平反。

后来穆宗登基,同年好友张居正入阁,王世贞仿佛看到希望,立刻写下《上江陵张相公》一书,

开篇便是“不肖世贞衅恶深重,致先人罹于大祸”,姿态放得极低。

最终穆宗皇帝为其父平反昭雪。无论王世贞内心如何想,面上自是千恩万谢。

与此同时,文坛上其他流派也开始崛起,如汪道昆在徽州创立丰干社、白榆社,意图“霸一方,建旗鼓”。

若是从前,王世贞定会出手打压,但此时的他却选择了包容甚至迎合,去信称赞“歙故未有诗,有之,则汪司马伯玉始”。

可见其棱角已被现实磨平。仕途无望,文坛霸业亦觉索然,转而“晚而好佛,又改趣事黄冠”,

每日诵经修道,参禅打坐,反思己过,力求谨言慎行,与人为善。

其文章风格也大变,充满忏悔与自省,被士林戏称为“忏悔流”盟主。

如今这位“忏悔流”盟主,开始替世宗皇帝“忏悔”早年不修道,未必不是一种感同身受——世宗早修道,爱子或许不会早夭;

我早修道,父亲或许不会惨死。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朱翊钧越想越觉得拿不准,王世贞方才那番话,究竟是受人指使来威胁自己,还是纯粹出于其自身的宗教信仰,在向他热情推销道法?

毕竟,据他所知,这位文坛盟主再过几年,还会拜礼部尚书王锡爵那位年仅二十余岁、自称悟道的女儿昙阳子为师。

他不仅写文章极力吹捧,还积极助其“白日飞升”,广邀十万之众观礼。

届时王世贞又会哭又拜,匍匐在地吸收昙阳子残留的“灵气”……

额……朱翊钧突然想到,王世贞自进入西苑后,就时常目光灼灼,呼吸深沉,他不会是想……吸世宗皇帝在此地残留的“灵气”吧?

朱翊钧狐疑地瞥了一眼身旁恭敬跟随的王世贞,按下这个荒诞的念头,继续试探道:“那王卿又是如何断定,世庙已然得道飞升了呢?”

这话仿佛按下了某个开关,王世贞立刻激动起来,眼中闪烁着近乎虔诚的光芒:“陛下!您便是明证啊!”

“臣听闻,陛下一经登极,便如有天授,旦夕之间,神性勃发,顿生鸿渐之仪,遂稔经典之学,处事决断,远超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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