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密道藏秘辛，玄阴影未散（四）
秦凝霜攥着口袋里早被汗浸湿的马克笔，故意把脚步放得拖沓——她得给柳如烟争取时间，也得在脑子里把“救场方案”过三遍。顾寒川的冰剑就悬在她身后半尺远，剑身上的寒气透过薄薄的运动服渗进来，冻得她后颈发僵，可嘴上还得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急什么？养魂盒在密道最里面的暗格里，那地方得按机关才能开——你走这么快，万一踩错了地砖，触发了玄阴教的毒箭阵，可不是闹着玩的。”
顾寒川脚步没停，浅灰色的眼睛扫过密道两侧斑驳的墙壁，冷声道：“少废话。玄阴教的机关，还伤不到我。”话虽这么说，他却真的放慢了半步——刚才执法长老的尸体还躺在岔口，那老东西再没用，也是玄阴教的执法长老，能死在自己剑下是轻敌，可密道深处若真有连环机关，他带着个“凡女累赘”，确实得防着点。
秦凝霜心里暗松口气，手指在口袋里摸着马克笔的笔帽——这玩意儿现在是她唯一的“武器”，刚才唬执法长老那套对顾寒川没用，这人眼神太毒，连她手腕上画花的“锁魂线”都能看穿，只能另找破绽。她一边走，一边故意往顾寒川怀里瞟——那小姑娘还躺在刚才被扔下的地方，呼吸弱得像游丝，脸色白得几乎透明，刚才顾寒川提到“活魂引子”时，眼神里的犹豫不是假的，这孩子说不定是他的软肋。
“你怀里那孩子，是你什么人？”秦凝霜突然开口，声音压得低，像是随口闲聊，“看着才七八岁，你把她当引子练噬魂术，就不怕遭天谴？”
顾寒川的脚步顿了一下，冰剑的寒气似乎更重了：“凡女也配管我的事？”他语气冷硬，可秦凝霜分明看见他指尖动了动——刚才扔孩子时的利落劲儿没了，现在提起这孩子，他连声音都沉了点。
“我不是管你，是替你可惜。”秦凝霜顺着话头往下说，故意放慢语速，引他搭话，“你想练噬魂术，不就是为了救这孩子？她魂体不稳，像是被人下了‘锁魂咒’，你拿始祖傀儡魂当药引，想把她快散的魂绑住——可你用活人魂当引子，只会让她的魂更乱，到时候傀儡魂没融进她身体，先把她的魂冲散了，你这买卖可不划算。”
这话是她瞎猜的——之前听柳如烟提过“锁魂咒”，又看这孩子的样子，再结合顾寒川对“不用活人魂的方法”的在意，拼拼凑凑竟蒙对了大半。顾寒川猛地转头，浅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怒：“你怎么知道？”
“现代学医的，懂点‘魂体健康’不行啊？”秦凝霜扯了个谎，故意装出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们那儿有仪器能测魂体波动，你这孩子的魂波弱得快平了，再用活人魂刺激，最多撑三天——但我那方法不一样，用硝石粉和硫磺调‘能量剂’，再用打火机的火引动，能慢慢补她的魂，还不用伤别人，比你这邪门法子靠谱多了。”
顾寒川盯着她看了半晌，眼神从冷硬慢慢软了点——他为了救这孩子“顾念”，已经跟冰魄宗闹僵了，玄阴教拿顾念当筹码逼他合作，他才顺着他们的意骗柳如烟，可噬魂术练到一半，顾念的魂体就开始不稳，他正愁没别的办法，秦凝霜这话正好戳中了他的软肋。
“你要是敢骗我，”顾寒川的声音沉了沉，冰剑收回去半寸，“我会让你亲眼看着顾念的魂散掉。”
秦凝霜心里松了口气——这是信了大半。她刚要再说点什么，突然听见前面密道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接着是沈清寒的声音，带着点虚弱：“江澈，你撑住……别睡过去！”
秦凝霜心里一紧——沈清寒和江澈带着受伤的林风往出口走，怎么会折回来？她刚要往前跑，就被顾寒川抓住胳膊，手腕被捏得生疼：“是青云宗的人？你早就跟他们串通好了？”
“串通个屁！”秦凝霜急了，用力挣了挣，“他们带着伤，肯定是走错路了！你别动手，我去跟他们说——你要是现在杀了他们，我那方法就烂在肚子里，你妹妹（故意猜的亲属关系）就等着魂散吧！”
顾寒川的手松了松，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秦凝霜趁机往前跑，转过拐角就看见沈清寒扶着江澈，林风靠在墙上，胸口的伤还在渗血，江澈的胳膊被傀儡砍伤了，伤口发黑，像是中了毒。
“你们怎么回来了？”秦凝霜跑过去，赶紧扶住沈清寒——他脸色苍白，显然是灵力耗得太多，“不是让你们往出口走吗？”
“出口被玄阴教的人堵了。”沈清寒喘着气，声音发哑，“我们刚走到一半，就撞见三个玄阴教徒，江澈为了护林风，胳膊被砍中了……那刀上有黑气，伤口一直在疼，我们只能往回退，想找别的岔口。”
江澈靠在墙上，咬着牙没吭声，可额头上的汗已经把头发打湿了，他看了眼秦凝霜身后，突然皱起眉：“你身后……是谁？”
秦凝霜心里一咯噔，刚要回头，就感觉冰剑抵在了自己后腰——顾寒川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浅灰色的眼睛盯着沈清寒，语气冷得像冰：“青云宗的人，倒是来得巧。养魂盒在你们手里吧？交出来。”
沈清寒脸色一变，赶紧把林风往身后护了护，手按在剑柄上：“你是冰魄宗的人？顾寒川？”他之前在青云宗的典籍里见过冰魄宗弟子的画像，尤其是顾寒川这把冰蓝色的剑，典籍里写得清清楚楚——是冰魄宗的镇宗之宝“寒魄剑”。
“知道我是谁，还敢藏养魂盒？”顾寒川往前一步，冰剑往前送了送，秦凝霜能感觉到剑尖抵着肉，不敢动，“把盒子交出来，我放你们走。不然，今天这密道里，没人能活着出去。”
“你别伤害她！”沈清寒急了，刚要拔剑，就被江澈拽了一把——江澈摇了摇头，用口型说“打不过”，他自己的伤口越来越疼，眼前都开始发黑，沈清寒灵力耗损严重，林风重伤昏迷，根本不是顾寒川的对手。
秦凝霜趁这功夫，赶紧开口：“顾寒川！你答应过我，不伤害他们的！养魂盒在我这儿，我给你，但你得先让他们走——他们中了傀儡毒，再拖下去会没命的！”
顾寒川盯着她，又看了看沈清寒几人的样子——江澈的伤口已经发黑，林风昏迷不醒，沈清寒扶着人都站不稳，确实没威胁。他沉默了片刻，冷声道：“让他们走。但你要是敢耍花样，我会追上他们，把他们的魂都抽出来。”
沈清寒还想说什么，秦凝霜赶紧给了他个眼神：“你们先走，去找柳如烟，她去黑风口救她娘了——记住，别回来找我，我有办法脱身。”她怕沈清寒不放心，又补了句，“我会‘心理战’，你忘了？”
沈清寒看着她眼里的坚定，又看了看江澈越来越差的状态，只能咬咬牙：“好。你自己小心，我们找到柳如烟就来救你。”他扶着江澈，江澈架着林风，三人慢慢往另一个岔口走——走之前，沈清寒回头看了秦凝霜一眼，眼神里满是担忧，却还是转身走了。
直到他们的脚步声消失，顾寒川才收回冰剑，冷声道：“现在，带我去找养魂盒。”
秦凝霜心里盘算着——养魂盒确实在沈清寒身上，刚才让他们走，就是为了把盒子带远，可现在得想办法拖时间，等柳如烟带着人回来。她故意往密道深处走，脚步磨磨蹭蹭，眼睛四处瞟，想找能利用的东西——密道墙壁上有不少凸起的青石板，刚才跑过的时候，她好像听见其中一块后面有空响，说不定是个暗格。
“你走快点。”顾寒川不耐烦了，伸手推了她一把，秦凝霜顺势往墙上靠，肩膀正好撞在那块凸起的青石板上——“咔嗒”一声轻响，石板竟往里陷了半寸，接着，旁边的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个半人高的暗格，里面黑沉沉的，看不清有什么。
秦凝霜心里一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她故意装出惊讶的样子：“哟，这暗格藏得挺深——养魂盒就在里面，你自己拿吧，我怕碰坏了，你又怪我。”
顾寒川盯着暗格看了片刻，没动——他怕有机关。秦凝霜看出了他的顾虑，故意往前走了两步，伸手就要往暗格里探：“你不拿我拿了啊，反正你也不信我……”
“别碰！”顾寒川一把抓住她的手，自己往前走了半步，伸手进暗格摸索——刚碰到个冰凉的盒子，突然听见“咻”的一声，暗格顶部射出三支毒箭，直奔他面门！
顾寒川反应极快，猛地往后退，同时拉着秦凝霜往旁边躲——毒箭擦着他的胳膊飞过，钉在墙上，箭头上的黑色液体顺着墙往下流，烧出了三道黑痕。
“玄阴教的狗东西，还真设了机关。”顾寒川低骂一声，揉了揉被箭擦到的胳膊——虽然没中箭，可箭上的毒气还是让他胳膊发麻。
秦凝霜趁机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眼睛盯着暗格——刚才顾寒川伸手进去时，她看见暗格里除了盒子，还有个陶罐，跟之前装硝石粉的罐子一样。她心里有了主意，故意说：“你看，我就说有机关吧？早让你别着急——现在好了，毒气散出来，我们俩都得在这儿待着。”
顾寒川没理她，盯着暗格琢磨怎么避开机关——暗格顶部的箭孔还在，显然还有毒箭，得先把机关触发完。他刚要找东西去探，突然听见密道入口方向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还有柳如烟的声音，带着哭腔：“秦凝霜！你在哪儿？我们来救你了！”
秦凝霜心里一喜——来了！可顾寒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转头盯着秦凝霜，眼神里满是杀意：“你骗我！你早就跟他们串通好了！”
“我没有！”秦凝霜赶紧往后退，手指悄悄摸向口袋里的马克笔——现在只能拼了，“是柳如烟自己找来的，跟我没关系！”
顾寒川没信，抬手就捏诀——寒魄剑瞬间出鞘，冰蓝色的剑光直奔秦凝霜！秦凝霜吓得闭上眼，以为自己要完了，突然听见“当”的一声脆响，接着是江澈的声音：“顾寒川！住手！”
秦凝霜睁开眼，看见江澈站在她面前，手里握着剑，剑身上结了层薄冰——刚才是他替她挡了一剑。沈清寒和柳如烟也跑了过来，柳如烟手里还攥着个陶罐，里面装着硝石粉，身后跟着两个青云宗的弟子，是沈清寒刚才在路上碰到的。
“江澈！你怎么样？”秦凝霜赶紧扶住他——他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渗黑血，刚才挡剑又用了灵力，脸色白得像纸，站都站不稳。
“我没事……”江澈喘着气，剑指顾寒川，“顾寒川，你伤我青云宗弟子，还想抢养魂盒，今天别想走！”
顾寒川盯着沈清寒几人，又看了看秦凝霜，眼神里满是冷意：“你们以为，凭你们几个伤兵，能拦得住我？”他刚要提剑，突然听见怀里传来“嘤”的一声——是顾念醒了！
顾寒川浑身一僵，赶紧低头看——顾念慢慢睁开眼，脸色还是白，却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声音细弱：“哥哥……我疼……”
顾寒川的动作瞬间停了，眼神里的杀意褪去，只剩下慌乱——他最在意的就是顾念，刚才一心想着杀秦凝霜，竟忘了顾念还在旁边。
柳如烟趁机把手里的硝石粉往顾寒川脚下撒——“你别伤害念儿！”顾寒川下意识地往后退，想护着顾念，却忘了地上有硝石粉，脚一滑，差点摔倒！
沈清寒抓住机会，提剑就冲了上去——剑光直奔顾寒川的胸口！顾寒川反应过来，赶紧抬手挡，可注意力都在顾念身上，没挡住，剑刃划开了他的长袍，在胸口划了道血痕！
“哥哥！”顾念吓得哭了起来，伸手抱住顾寒川的脖子。
顾寒川脸色一变，不敢再打——他怕伤到顾念。他抱着顾念往后退，寒魄剑护在身前，冷声道：“今天算你们运气好。秦凝霜，你记着，我不会放过你——养魂盒，我迟早会拿回来！”说完，他转身就往密道深处跑，很快就消失在黑暗里。
沈清寒想追，被秦凝霜拉住了：“别追了，他要护着那孩子，跑不远的——先看看江澈的伤。”
沈清寒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扶着江澈坐下——江澈的胳膊已经肿了，伤口发黑，毒素扩散得很快。柳如烟蹲下来，看了看伤口，脸色凝重：“这是傀儡毒，得用玄阴教的解药才能解——刚才执法长老身上可能有解药，我们去看看！”
几人赶紧往岔口跑，找到执法长老的尸体时，却发现他身上的口袋都被翻空了，解药早就不见了——显然是顾寒川刚才跑的时候，顺手拿走了。
“怎么办？没有解药，江澈的毒撑不了多久……”柳如烟急得快哭了，她刚才已经救回了娘，现在江澈又出事，心里满是愧疚。
秦凝霜蹲在江澈身边，看着他越来越差的状态，心里也急——她突然想起刚才在暗格里看到的陶罐，还有顾寒川说的“能量转化”，脑子里灵光一闪：“我有办法！刚才顾寒川说，傀儡毒是黑气入体，我们用硝石粉和打火机的火，把黑气引出来——就像之前对付傀儡那样！”
“这能行吗？”沈清寒皱着眉，没听过这种方法。
“行不行都得试试！”秦凝霜赶紧让柳如烟把硝石粉撒在江澈的伤口周围，自己掏出打火机，“江澈，你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疼。”
江澈点了点头，咬着牙闭上眼。秦凝霜按亮打火机，火苗凑到硝石粉旁边——“噌”的一声，火苗窜起半尺高，围着伤口烧了起来！江澈疼得浑身发抖，却没吭声，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流。
火苗烧了一会儿，秦凝霜突然看见江澈伤口里冒出一缕黑气，被火苗一燎，瞬间散了！她心里一喜：“有用！再烧一会儿！”
又烧了半盏茶的功夫，江澈伤口里的黑气全散了，肿也消了点，虽然还是疼，可脸色好了不少。秦凝霜关掉打火机，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刚才真是赌对了，要是没用，江澈就危险了。
柳如烟赶紧拿出伤药，给江澈包扎伤口。沈清寒看着秦凝霜，眼里满是佩服：“你这‘现代方法’，还真管用。”
秦凝霜笑了笑，刚要说话，突然听见密道深处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密道都在晃，青石板往下掉，灰尘漫天都是！
“怎么回事？”柳如烟吓得站起来，扶住墙。
沈清寒脸色一变：“是顾寒川！他肯定是炸了密道，想封死我们的路！”
“那我们赶紧走！出口被堵了，刚才那个暗格后面说不定有别的路！”秦凝霜赶紧站起来，扶着江澈往暗格的方向跑——密道还在晃，头顶的石头往下掉，几人跑得跌跌撞撞，好不容易跑到暗格前，却发现暗格后面的通道已经被石头堵了大半，只能容一个人爬过去。
“江澈，你先爬！”沈清寒推了江澈一把——江澈伤得最轻，先过去能探路。
江澈点了点头，弯腰往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