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广睿也不是没有后台的人,他直接动用了自己的关系,一个电话打回了京市任家老宅。
他直接把宋知蕴说的话复述一遍,又恳切的说:“爷爷,宋知蕴种出长林玉米外加1.1亿英镑外汇,甚至在2号领导那里都挂了名的人才,这群人居然要扣下人家强行贡献技术,他们疯了。”
“如果在四连建厂,这将是一个持续外汇的机会,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情,我觉得这是咱家扶持人才的政绩,您老得帮我,一定要帮我!”
“好,我知道了,你等我电话。”任家老爷子何等精明,立刻嗅到了这里面的巨大价值和潜在影响力。
他没打电话,而是亲自回去2号领导那里汇报情况。
2号领导听完任老爷子转述的宋知蕴那三条理由,沉默片刻后,他脸上露赞赏的笑容。
眼界高格局大,是个有谋略的人。
“同意她的要求。”2号领导一锤定音,“告诉小任,全力配合,把事情办好。要让有能力的同志,没有后顾之忧!”
这句话相当于给宋知蕴开了一个特别通道。
等任老爷子离开后,2号领导在想,或许还有机会和那家伙一起选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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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家里消息的任广睿,长长舒了一口气,他激动的走到宋知蕴面前,语气难掩兴奋:“成了!全部同意了!”
他压低声音,透露消息说:“宋同志,我家老爷子有话转告你,他说你在2号那里挂了名,你让大胆干!”
“谢谢任副部长和您的家人。”宋知蕴心中安定,笑着和任广睿道谢。
棋子已下,该去收网了。
宋知蕴和任广睿回到展位。
刚进去,宋知蕴冰冷的表情骤然转变。
她露出遗憾和为难之色,对等得焦急的皮埃尔说:“皮埃尔,我们打了很多电话协调,最终只能拿出500包的份额给您,这已经是极限了。”
“500 袋太少了!” 皮埃尔急了,连忙说,“我可以加钱!六十英镑!不,七十!...八十英镑一包!宋,八十英镑一包,请务必多给我一些份额!”
他觉得这东西利润很大,多加点钱也是赚的,最重要是先有货才能打开贵妇圈子。
尤其是听到制作玉米片的机器介绍,他觉得这玉米片太珍贵了,连机器制作的都是那么高深。
宋知蕴转头看向任广睿,恳求的说:“部长,再给皮埃尔一些吧”
任广睿眨眨眼,心里慌死了,这段戏没提前对过,他要说什么啊!
他生怕说错话,只好全程抿着嘴,一言不发。
宋知蕴悄悄给任广睿比了个“1”的手势,任广睿没看懂,却还是照着比划食指悄悄竖了一下。
一直安静站在旁边,时刻关注着自家媳妇的叶鹤归,瞬间看懂了。
他上前说道:“皮埃尔,我们领导这个手势的意思是,最大限额,可以给你1000包。这是最终数量,无法再增加了。”
“1000 袋!太好了!” 皮埃尔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宋,我什么时候能拿到货?”
“一周后交货,但你要付全款哦。”宋知蕴笑着说:“我们来确定下信息,80英镑\/包,一共一千包。”
皮埃尔:“对,没问题,我们快签合同吧。”
刚刚改好新合同的梁永,立刻走上前将合同递给皮埃尔。
皮埃尔带着自己的工作人员去签合同,爽快地签了字,生怕宋知蕴反悔,皮埃尔当日支付完八万英镑。
临走前,他不停地跟宋知蕴道谢:“宋,太感谢你了!你真是我的幸运女神!”
“希望我们后续继续合作。”
“一定会的!”皮埃尔带着合同,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人一走,宋知蕴立刻对任广睿道:“任副部长,借用一下电话,我得立刻安排家里发货。”
“没问题。”任广睿带着宋知蕴往办公室走。
四连没有接电话线,宋知蕴只能将电话打给场部场长办公室。
电话接通后,宋知蕴言简意赅:“谭叔,我是知蕴,辛苦您帮忙去一趟我家,找下我娘,告诉她将家里那1000包玉米片发到花都广交会商务部,地址是....对,全部。这边急用,最好明日就发出。”
谭正气:“好,我知道,我会安排人协助,你在那里怎么样?”
宋知蕴:“我很好,之后会有人联系你四连建厂事情,请您一定要再三和对方强调,厂子必须建在四连,厂里的工人优先选用四连人,最好一家出一个人,这是我和上面谈好的条件,你可以用我的名头,适当态度强硬一点。”
说完这些后,宋知蕴就挂断电话,这毕竟是商务部的电话,不能聊其他的事情。
由于刚才记录花都广交会商务部收货地址,谭正气将宋知蕴后面说的话也一个字不落的写下来。
听着电话忙音,谭正气蹙眉看着本子上文字。
建厂?!
四连!!
“卧槽!闺女牛逼啊!”
“老宋,对,得赶紧告诉老宋!”
谭正气拿着本子冲出场部,骑自行车去四连了。
伴随他的到来,老宋家也是一阵惊呼乱叫,宋母开心的夸闺女厉害,宋父则是感动的眼泪汪汪。
闺女为四连做的贡献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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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圆满落幕,会场内的人群逐渐散去,大家开始收拾展位上的东西。
叶鹤归正在等宋知蕴回来,刚才财务小章来聊天,告知叶鹤归完成销售额的人员可以提前买票回去,之后可以不用来展会。
“谢谢告知。”叶鹤归目送财务小章离开,心里琢磨明日与知知出去玩,今天他家宝贝累坏了。
冷冰冰的小脸做那么多表情,也是为难她了。
财务小章刚走,郑雪瞅准机会,快步走了过来,刻意的拉近距离说:“鹤归,我们很久不见,今晚来我家吃饭吧。”
叶鹤归垂眸整理东西,“谢谢好意,不用了,我和我妻子已经有安排了。”
郑雪着急,忍不住开口问:“鹤归,你和郭家人还有联系吗?”
叶鹤归抬眸,眼神冰冷,一字一句道:“没有,我们没有联系!”
郭家人全部移居海外,他怎么联系!
听爷爷说,母亲早年在外交岗任职过,后来却因家族问题离职,母亲就是那时候认识的郑雪。
父亲在世时,逢年过节郑雪总会去叶家拜访,他对郑雪的印象还停留在年幼时一位性子温婉的阿姨,如今再见,看见她脸上明晃晃的算计,真是令他作呕。
这时,宋知蕴和任广睿打完电话,一起走了回来。
宋知蕴:“鹤归,咱们走吧,去吃饭。”
她眼里只有叶鹤归,连个眼风都没给郑雪。
“好。”叶鹤归拎起凉透的糯米鸡,准备带招待所当宵夜。
郑雪见他们要走,也顾不上任广睿在场。
她着急的上前一步,一把扯住叶鹤归的手臂,声音带上了哭腔:“鹤归,你等等!郑姨有急事求你,我母亲病重...医生说...医生说她快不行了,求求你,看在咱们两家情分上,你帮帮我...救救她。”
叶鹤归皱紧眉头,用力挣开她的手,沉声反驳:“我不是医生,我帮不了你,你应该带她去医院。”
宋知蕴真觉得自己有乌鸦嘴的潜质,换个好听的说法,她有灵言的潜质。
送走小颠婆,真的来了老颠婆。
她走上前,挡在叶鹤归身前,将他和郑雪隔开,“这位婶子,叶鹤归是搞技术的,他会给机器治病,可不会给人治病,你让一个技术工给你母亲治病,怕是得了癔症! ”
郑雪像是听不见宋知蕴说话,全程死盯着叶鹤归,仿佛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必须看紧。
她再次恳求的说:“鹤归,我知道你家有药,你能不能帮帮我,我可以帮叶家重回京市!只要你救我母亲!”
叶鹤归听出她要什么了,那可笑的谣言,还有人深信不疑。
他眼眸幽深,覆上一层骇人的冰霜,“你说的话我听不懂,我家有什么药,我怎么不知道?”
“长生药!!” 郑雪尖锐的嗓音陡然拔高,面色涨红眼神狂热的望着叶鹤归,“你妈妈是郭家人,郭家学医都长寿,你家有长生药,求你给我一颗,只要有药,我就能救下我母亲了。”
“求你给我一颗!我就要一颗!”
她声音太大,闹得周围人都好奇的看过了。
“噗哈哈哈。”宋知蕴嗤笑出声,像是听见天大的笑话,“这名字多新鲜啊,还长生药,你咋不说要伸腿瞪眼丸?济公去你家了?”
“知道你性子急,但也不能张嘴就拉啊!”
一旁的叶鹤归想要开口说话,宋知蕴伸手拉住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开口说话,这时候叶鹤归说什么话都会被有心人当做心虚的证据。
不能掉进自证陷阱。
最后的办法就是第三人介入或者当事人驴群不对马嘴的回答。
叶鹤归反手握住她的手,两人十指紧扣,都没再理会状若疯狂的郑雪。
宋知蕴懒得和老颠婆掰扯,对旁边的任广睿说道,“任副部长,劳烦您帮忙喊公安同志过来!我要举报有人宣传封建迷信,在广交会上故意抹黑国家形象。”
扣帽子,她最会了。
任广睿对身边的工作人员吩咐:“去!请公安的同志过来一趟!”
他本身就很厌恶郑雪和郑家。
他的师兄,也就是郑雪的前夫,一家人被郑家当成向红委会表忠心的物件,举报迫害,最后师哥家破人亡,郑雪却毫发无损,郑家还借着红委会的关系到处钻营。
丧尽天良的坏人好好活着,一心为国的师兄却英年早逝,他恨啊!
此刻见郑雪又来找叶鹤归麻烦,还扯什么“长生药”,这消息当初就是红委会葛家搞出来的,真当他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