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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骸氏族·骸铁城

与霜牙城那种万物凝结、杀意如冰的肃杀截然不同,碎铁堡深处蒸腾着熔铁与硫磺的灼热气息。

巨大的熔铁王座如同烧红的巨砧,钢骸氏族的首领“钢砧” 端坐其上,它骸骨呈现出被无数次锻打般的暗沉金属色泽,关节处隐约有熔金流动。

此刻,它骨掌中正死死攥着一颗留影晶石。

王座下首,氏族大祭司骨星静坐于祭祀石座上,它颅内的魂火不同于周围的炽热,呈现出一种幽邃而冰冷的星蓝之色!

“大祭司……我的大祭司啊!”

钢砧的声音从王座上传来,低沉如闷雷在熔炉中滚动,强压的怒火让那熔铁王座的温度都似乎上升了几分。

它猛地将手中那赤红魂核掷向骨星,魂核悬停在老祭司面前,映亮它深邃的眼眶。

“你亲自看看!看看骨魇那个混账,在碎铁堡前线干了什么好事!”

魂核中储存的影像瞬间展开....正是霜骸被俘受刑、骨魇践踏其身的画面,以及那枚留影晶石正被刻意复制的片段。

“凌虐族霜骨氏族少主,公开折辱,践踏氏族盟约!”

钢砧的骨拳砸在王座扶手上,溅起一蓬灼热的火星:

“现在碎铁传来消息,霜暴正带兵举族杀过来!要抢回他们的少主!”

骨星幽蓝的魂火平稳地注视着影像,片刻后,那魂火才微微波动了一下,发出平静却令人不安的声音:

“骨魇……行事确实有失分寸。

但首领,此事背后或有蹊跷。

霜骨少主被俘一事本就突然,而如此详尽、极具煽动性的受刑影像流传之快……更像是有心者在推波助澜。”

“蹊跷?推波助澜?”

钢砧颅骨内的魂焰猛地一涨:

“现在讨论这些还有什么用!霜牙城那边已经大兵压境,碎铁的求援信息已经传来!

它站起身,熔铁王座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

“骨魇这次,不是‘过分’,而是把天捅穿了!

它以为自己是在彰显钢骸的武勇,实则是把全族拖进了与霜骨不死不休的血战里!

骨星沉默了片刻,幽蓝的魂火转向堡垒之外,仿佛能穿透石壁,看到北方那正在凝聚的凛冬风暴。

“那么,首领的意思是……”

“备战!”

钢砧的声音斩钉截铁,再无转圜余地,它骨掌一握,那悬浮的赤红魂核被瞬间捏爆,化作一簇凄艳的光点消散在灼热的空气中。

“既然骨魇已经把火点起来了,我们就不能让这把火只烧到自己身上。

传令所有熔炉堡垒,进入战时状态,召集‘铁骸军团’....”

它眼中熔金般的魂火凶戾一闪:

“我亲自率领....即刻出发前去碎铁堡....碎铁是挡不住霜暴的!”

与此同时·碎铁堡城墙之上

碎铁沉默地立于城墙最高处,锈蚀与骨质交织的厚重墙垛在它身后投下狰狞的暗影。

它没有穿戴全甲,只一袭暗沉如铁锈的披风在愈发凛冽的寒风中猎猎作响,颅骨内的魂火平静地燃烧着,凝视着远方地平线。

起初,只是天色暗了几分,仿佛北地的云层垂落。

随后,细微的、连绵不绝的咔嚓声隐约传来。

远方的地平线上,一道纯黑与苍白交织的“线”缓缓隆起,翻滚、扩张,如同寂静的海啸,朝着碎铁堡平推而来。

那不是乌云。

是军队。

霜骨氏族的战阵。

随着那黑压压的方阵愈发清晰、迫近,肉眼可见的严寒先于军队一步抵达。

城墙表面,那些历经战火与岁月的骨质和金属结构,发出了细微却令人牙酸的噼啪声.....

苍白的冰霜如同拥有生命的菌丝,从墙基开始,顺着每一道缝隙、每一处凸起疯狂蔓延、攀爬、加厚。

空气被抽走了所有温度与水分,呼吸间带出的魂息瞬间凝结成冰晶粉末。

城墙上的钢骸守卫们魂火摇曳,本能地绷紧了骨骼,握紧了手中逐渐覆上白霜的武器。

这不是普通的寒冷,这是浸透了仇恨与杀意的凛冬意志,是霜骨氏族怒火的延伸。

碎铁缓缓抬起一只骨掌,接住一片凭空凝结、锋利如刃的六棱冰晶。

冰晶在它掌心停留一瞬,并未融化,反而汲取着周围的寒意,变得更加锐利幽蓝。

它握拢手掌,冰晶碎裂。

“终于…还是…来了。”

当霜骨堡的骨钟声穿透荒原传来,当斥候拼死带回已经传遍整个霜牙城,记录着霜骸被俘、受尽折辱的留影晶石时,它就知道.....再无转圜余地。

作为经历过三大氏族与骸国血战时代、从尸山骨海中爬出来的老将,碎铁比谁都清楚,“骨钟”鸣响意味着什么。

那是宣战。

是不死不休。

是氏族仇恨最赤裸、最极致的表达。

它第一时间整军备战,同时向后方骸铁城发出最紧急的求援。

它尽力了,但看着眼前这无声压来的、连天空都为之冻结的军势,它知道,风暴已然成形。

“骨魇……”

碎铁低语,魂音没有起伏,却比脚下蔓延的坚冰更冷:

“这一次,连大祭司……也护不住你了。”

它深邃的眼眶中,魂火倒映着那越来越近的、沉默而整齐的死亡洪流——飘扬的冰霜战旗、如林般耸立的苍白骨矛、魂火连成一片幽蓝寒光的密集方阵,以及阵前那几道格外高大、散发着令空间都为之凝固的恐怖气息的身影。

其中一道,它认得。

它的老对手,霜骨堡大统领,霜裂。

以及它身后那支沉默的……冰骸卫。

与此同时·碎铁堡骨殿深处

当霜骨大军压境、寒潮侵彻城墙的消息传来时,骨殿深处的骨魇,正被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魂火。

它再也无法维持那副嚣张跋扈的姿态,在空旷而冰冷的大殿中来回疾走,踏在地面的声音刺耳而焦躁。

颅骨内那簇象征钢骸嫡系的熔金色魂火,此刻正不规则地剧烈摇曳,映得它那张扭曲的骨面明明灭灭。

“完了……全完了……”

嘶哑的魂音不受控制地泄露出来:

“霜骨氏族……真打过来了?!何至于如此!!!”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浇头,让它从暴戾的狂热中彻底清醒,随即被更深的寒意浸透。

它此刻只有一个念头,无比清晰而迫切....

逃!立刻逃回骸铁城!回到父亲霜星那里!

只有那里,才可能挡住霜暴的疯狂报复!

“裂骨!幽骸!你们死哪去了?!”

它猛地停下脚步,朝着殿外失控般咆哮,魂音在石壁间回荡,却只显得更加空荡惶然。

“少主,属下在。”

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

谭行自殿门阴影中无声迈出,躬身行礼,姿态依旧恭敬,垂下的颅骨眼眶中,魂火平静无波。

“是你!都是你做的好事!”

骨魇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猛地冲到谭行面前,熔金色的魂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它伸出一根颤抖的指骨,几乎要点到谭行的额骨上:

“我让你下手有点分寸!折磨可以,羞辱也行,但谁让你弄得那么……那么不可收拾?!

还留下晶石证据!现在呢?

霜骨全面开战了!这和我们一开始说的不一样!不过就是俘虏个少主,按规矩勒索赎金,榨干价值后放回去羞辱他们罢了!

当年……当年本少主不也被他们霜骸俘虏过,最后不也……”

它的话语戛然而止,似乎触及了某个更深的耻辱记忆,魂火猛地一缩,随即被更大的焦躁覆盖。

谭行安静地听着,直到骨魇的咆哮暂歇,才缓缓抬起头,魂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忠诚与冷静:

“少主,事已至此,追问缘由已无意义。

霜骨氏族或许早已觊觎我族疆域,此次不过是借题发挥,寻到了一个最完美的开战借口。

您不必过于自责。”

它向前半步,语气更加坚定,甚至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感:

“当务之急,是确保少主您的安危。

请您放心,只要裂骨还有一簇魂火在,必定护您周全,杀出重围,安然返回骸铁城!”

它的姿态无可挑剔,话语更是忠心耿耿。

然而,在那低垂的眼眶深处,在那平静的魂火之下,谭行真正的意识,却是一片冰冷的漠然与淡淡的不屑。

“垃圾一个,和霜骸比起来,还很是一坨大便!”

骨魇看着眼前“忠心耿耿”的谭行,魂火中的慌乱似乎被稍稍压下一丝,但随即又被更深的急躁取代。

它烦躁地在原地踱了两步,骨爪猛地一挥,仿佛要挥开空气中无形的压迫感:

“幽骸呢?!你那兄弟死哪儿去了?这种时候不见踪影,难不成已经自己跑了?!”

谭行头颅更低,魂音平稳依旧:

“少主息怒。我弟弟幽骸,是奉我先前之命,冒险潜入霜骨军阵侧翼探查动向去了。

他身法特殊,最擅隐匿。

我想着……总得知己知彼,万一局势有变,我们兄弟二人就算拼尽一切,也得为少主杀出一条最稳妥的退路。”

“退路?!还探查个屁!”

骨魇像是被踩中了痛处,熔金色的魂火轰然一涨,嘶吼声在骨殿中炸开:

“军阵都推到眼皮底下了!寒冰都快糊到本少主脸上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立刻、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喊他立刻给我滚回来!护送我回骸铁城!今晚就得走!”

它猛地逼近谭行,指骨几乎戳到对方胸前,每一个字都带着恐惧催生的蛮横:

“别告诉我你们兄弟之间没有紧急联络的手段!现在!立刻!叫他回来!要是耽误了本少主撤离,你们谁都担待不起!”

谭行深深躬身,姿态谦卑至极:

“是!少主!属下明白!这就以秘法唤他回转,绝不敢耽误少主行程!”

它保持着躬身的姿势,缓缓向殿门外退去。每一步都符合最恭谨的护卫礼仪。

然而,就在它转身迈出骨殿阴影、背对骨魇的那一刹那....

低垂的头颅之下,那对一直平静燃烧的魂火,骤然冰冷。

仿佛有无形的坚冰在眼眶深处凝结、迸裂,一股纯粹而凛冽的杀意,如同深冬破晓前最暗的一缕寒风,悄无声息地一闪而逝,快得仿佛只是光影错觉。

回骸铁城?呵呵!等叶狗回来……就该送你上路了。

谭行踏出碎铁骨殿,迎面而来的凛冽寒气如同刀锋刮过骨隙,他却感到一股异样的畅快。

那并非肉体上的舒适,而是某种压抑已久的谋划即将收网时,从魂火深处蔓生出的冰冷灼热。

他回到属于“裂骨”与“幽骸”的黑钢偏殿,厚重的骨门在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外界大部分杀伐之气。

殿内幽暗,只有几簇苍白的魂火在壁龛中无声摇曳。

一道身影早已坐在正中的黑钢骨座上,姿态放松,指尖却有意无意地叩击着扶手....正是伪装成“幽骸”的叶开。

“怎么样?”

叶开抬起眼,看向谭行问道:

“骨魇那里,什么反应?”

谭行卸下那副恭谨护卫的姿态,随意地靠在一旁的骨柱上,魂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

“还能是什么反应?魂火都快吓散了,六神无主,恨不得立刻插翅飞回骸铁城找爸爸。”

他模仿着骨魇仓皇的语气:

“‘今晚就走!现在就走!’……呵,堂堂拥有继承权之一的钢骸少主,不过是个被惯坏又怕死的蠢货。”

叶开叩击扶手的指尖停下,点了点头,似乎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他站起身,魂火中闪过一丝冰冷的锐利:

“正好。时机差不多了。”

他走向谭行,声音压低,却字字清晰如指令:

“等下,我会去碎铁把霜骸弄出来。

他四肢虽废,魂火受创,但本源未散,带得走。”

他转向殿门方向,仿佛能透过厚重的骨质看到外面森严的守卫与凛冽的寒潮:

“而你,按计划,‘护送’我们尊贵的骨魇少主,从碎铁堡后方的密道出去。

那里守卫已被我用骨笛控制,路线畅通。”

最后,他看向谭行,魂火交汇,达成无声的共识:

“我们在‘锈蚀峡谷’的老地方汇合。然后……”

叶开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然明了。

谭行眼中魂火微微一跳,那是兴奋与杀意混合的光:

“送这两位‘少主’……一起上路。”

他顿了顿,语气玩味:

“让霜骨少主和钢骸少主的性命,在同一个地方熄灭。

这场戏,才算圆满收场。”

谭行眼中魂火一跳,咧开一个无声的“笑容”,骸骨摩擦般低语:

“嘿嘿!别忘了,还有‘客人’呢……虫族算算时间,也快到了吧?”

叶开正要转身的动作微微一顿,侧过头,魂火中闪过一丝幽深的光:

“虫族……呵,倒是把它们算漏了。那只侍虫着‘真相’逃回去,虫母现在应该知道了。”

他走回谭行身边,声音压得更低:

“虫群若至,局面只会更乱。霜骨和钢骸杀红眼时,背后再扑来虫潮……那才是真正的‘不可收拾’。”

谭行会意,骨节轻轻一叩:

“只要虫族出现,我就不信那个所谓的骸骨圣殿还能坐的住?”

他顿了顿,语气玩味:

“这可不是内战了,这可是信仰之战,种族之战!”

叶开魂火稳燃,毫无波澜:

“希望一切顺利,做完这些,我们就要回枯萎海岸了,希望到时候,那个骨打部和骨坨部已经整合好整个枯萎海岸!。”

两人魂火交汇,再无多言。

深夜·碎铁堡内外

城墙之外,霜骨氏族的庞大军阵如同陷入沉睡的冰川,在霜裂的意志下彻底沉寂。

没有篝火,没有喧嚣,唯有无数幽蓝魂火在黑暗中无声燃烧,连成一片令人窒息的冰冷星海。

肃杀的死寂比任何战吼都更压迫灵魂,仿佛暴风雪来临前冻结的天地。

城墙之上,碎铁如山岳般矗立,身后是沉默如铁的钢骸守卫。

武器上的寒霜已凝成冰甲,魂火在凛冽空气中稳定燃烧。

无人言语,只有骨骼与金属在极寒中偶尔发出的细微“咔嚓”声。

他们在等——在等各自的氏族首领抵达,到那个时候才是决战之时!

碎铁骨殿内, 却是另一番景象。

骨魇如同困在笼中的焦兽,在空旷大殿中反复踱步,金属趾爪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噪音。

每一次远处风声厉啸,都让它魂火猛地一颤。

时间在恐惧中被拉长,每一瞬都像在灼烧它的理智。

“咔嚓。”

骨门被推开的轻响,却让它整个骸躯骤然绷紧。

谭行的身影无声步入,披着一身外界带来的寒气,魂火平稳,躬身行礼:

“少主,一切已安排妥当。此刻正是守军注意力最集中在前线之时——可以出发了。”

“走!立刻走!”

骨魇像是抓住救命骨骸,急不可耐地冲向殿门,又猛地回头:

“幽骸呢?!他在哪?!”

谭行侧身让开道路,语气沉着可靠:

“幽骸已先行一步,正在清理预定撤退路径上的一切障碍与眼线。他会确保少主的撤离之路畅通无阻,绝无后顾之忧。”

骨魇闻言,熔金色的魂火稍定,甚至挤出一丝扭曲的“宽慰”:

“好……好!等本少主安然回到骸铁城,你们兄弟便是首功!财富、魂火、领地……父亲绝不会吝啬赏赐!”

它像是要说服自己般重复着,随即猛地一挥手,仿佛要将这座即将化为战场的堡垒彻底甩在身后:

“现在——带本少主离开这鬼地方!快!”

谭行深深低头:

“是。请随属下来。”

转身引路的瞬间,他眼眶中魂火掠过一丝兴奋。

赏赐?我可去你妈的吧。

殿外,夜色浓稠如墨,寒风裹挟着远方战场上隐约的魂压与……

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细微振动,自骨粉遍地的海岸深处隐隐传来,夹杂着虫族独有的腥臭。

锈蚀峡谷深处,风蚀出的无数孔洞呜咽尖啸,如同千万亡灵在岩壁间恸哭。

谭行带着骨魇抵达汇合点时,叶开早已静立等候。

他脚边,霜骸被简易魂力锁链束缚,魂火黯淡摇曳,如同风中残烛。

骨魇一见霜骸,熔金色的魂火骤然一缩,本能后退半步:

“你……你怎么把他带出来了?!”

叶开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看向谭行。

两人魂火中同时掠过一丝冰冷的默契。

霜骸艰难抬头,断肢处的封印让他每动一分都承受着撕裂般的剧痛。

当他的目光落在骨魇身上时,幽蓝魂火猛地爆发出滔天恨意:

“骨魇……你竟敢……”

“我竟敢什么?!”

骨魇像被踩了尾巴,恐惧瞬间化作虚张声势的暴怒:

“你现在不过是阶下囚!待本少主回到骸铁城,定要让你……”

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谭行和叶开,一左一右,同时向前迈了一步。

那一步,踏碎了所有伪装。

骨魇魂火剧颤:

“裂骨……幽骸?你们……”

“我们怎么了,少主?”

谭行微笑,笑容里再无半分恭敬。

他缓缓抬起骨手,归墟神罡在掌心凝聚成旋涡般的黑芒,下一秒.....五指如铁钳般扣住了骨魇的颅骨!

“住手!”

“放开少主!”

随行的十几名骨卫怒喝暴起,挥刃扑杀而来!

就在此时....

叶开身形如鬼魅般掠出,骨笛已抵唇边。

一道无声却直达魂火的尖啸炸开,那十几名骨卫动作瞬间僵滞,眼中魂火涣散,如同提线木偶般呆立原地。

“裂骨!你干什么?!放开本少主!”

骨魇在谭行掌中挣扎,魂火因恐惧而扭曲,疯狂摇曳:

“你们……想造反?!”

“造反?”

叶开轻笑,声音里满是讥诮:

“骨魇,你确实是个傻逼!”

他话音落下,面容开始变化.....

骸骨表层如蜡融化,露出下方属于人类的肌肤与五官。

谭行同样褪去伪装,两张年轻却冰冷的人类面孔,在峡谷昏暗中清晰显现。

“重新认识一下。”

谭行扣着骨魇的头颅,微微颔首,行了个标准的联邦战士礼:

“两位少主,惊不惊喜?”

人族!

这两个字如惊雷炸响,骨魇与霜骸的魂火同时凝固。

那是刻在每个骸骨魔族灵魂深处的血色印记,是跨越世代的血仇!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霜骸嘶吼,随即魂火猛震:

“你们想挑起氏族大战?!”

“聪明。”

谭行笑容冰冷:

“可惜,明白得太晚了。”

他扣住骨魇头颅的右手猛然发力——咔!

骨裂声清晰刺耳,魂火在剧痛中凄厉摇曳。

“你比这个废物,强多了。”

谭行盯着霜骸,语气里竟有一丝惋惜。

几乎同时,峡谷外传来第一声尖锐嘶鸣.....

不是风声,是虫族先锋振翅的嗡鸣,混杂着甲壳摩擦的悚然声响,正从海岸线方向汹涌逼近!

“虫族……”

霜骸魂火狂颤:

“你们把虫族也引来了?!”

“不是引。”

叶开纠正“

”“是提醒。我们只是让虫母知道——她最疼爱的长子利卡特,究竟死在谁手里。”

他看向骨魇,眼神玩味:

“在虫母得到的记忆里,动手的……可是你们骸骨魔族。”

骨魇魂火瞬间黯淡如将熄之炭。

它终于明白了....从头到尾,自己、整个钢骸氏族,甚至霜骨氏族,都只是这两名人族手中摆弄的棋子!

“为什么……”

骨魇声音破碎。

“为什么?”

谭行重复,脸上笑容彻底消失:

“种族战争,需要理由吗?你简直蠢得令人发笑。”

虫族嘶鸣已近在峡谷入口!

霜骸挣扎怒吼:

“愚蠢!虫族一旦突破北境,下一个就是人族长城!你们这是在玩火自焚!”

“玩火?”

谭行低头看他,眼神复杂:

“霜骸,你知道吗?在被俘的这些天里,你是唯一一个,在四肢尽断、魂火受蚀时……还在担心‘虫族趁虚而入’、‘骸国虎视眈眈’的骸骨魔族。”

他声音低沉下去:

“如果你这样的人成为霜骨氏族首领……或许北境还有救。”

“但可惜.....”

叶开接话,骨煞之力在掌中翻涌:

“这个残酷的世界,不需要‘或许’,霜骨氏族也不需要明主!”

归墟神罡与骨煞之力同时爆发!

骨魇发出最后一声绝望嘶吼,魂火被黑芒彻底吞噬、湮灭。

霜骸也在骨煞之力的侵蚀下,幽蓝魂火寸寸熄灭。

叶开拾起霜骸那颗失去光泽的颅骨,转身面向那十几名被控制的骨卫。

他眼中骸王本源之力一闪,骨卫们齐刷刷跪地。

“听着...”

叶开声音冰冷如铁:

“带着这颗头颅返回碎铁堡前线。就说——你们奉骨魇少主之命击杀霜骸,取其首级以振军威。骨魇少主已先行返回碎铁堡坐镇。明白了吗?”

“明白!”

为首的骨卫呆滞回应,接过颅骨,转身向碎铁堡方向疾驰而去,其余骨卫也跟随而去。

与此同时,谭行背后金属双翼“锵”然展开,手持骨魇头颅,身形化作一道虚影掠至峡谷入口....

虫族先锋部队已如黑色潮水般涌来,为首一只体型硕大、骨甲狰狞的虫族嘶鸣震天。

谭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弧度。

他身形爆闪,如利箭贯入虫潮!

归墟神罡轰然爆发,所过之处虫族残肢横飞。

眨眼间他已突至那只巨型虫族身前,五指如刀,硬生生将骨魇头颅嵌入其骨甲缝隙!

“这份‘大礼’,送给钢骸...”

他抽身疾退,双翼一震已撤回峡谷深处。

虫族先锋失去目标,发出暴怒嘶吼。

无形信息素在虫群中疯狂传递.....

碎铁堡方向传来的鲜活魂火波动,如同黑暗中最明亮的火炬,灼烧着每一只虫族的杀戮本能!

“嘶嘎!!!”

虫潮猛然转向,甲壳摩擦声汇成死亡的洪流,朝着碎铁堡奔腾席卷而去。

谭行与叶开并肩立于峡谷岩壁之巅,衣袍在腥风中猎猎作响。

远方,霜骨的凛冬军阵与钢骸的铁流已隐约对峙,而此刻,第三股黑暗的浪潮正轰鸣加入。

“戏台搭好了。”

叶开淡淡道。

“那就.....”

谭行眼中寒光凛冽:

“让它们唱个尽兴。”

他忽然抬首,目光如利箭般刺向碎铁堡方向。

即使相隔数十里,四道恐怖的气息已如山岳压顶而来,穿透混乱的战场,清晰烙印在两人的感知之中....

一道,冰封万物,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凝结成霜晶的绝对严寒;

一道,熔铁炼狱,仿佛能将大地锻打成赤红铁水的狂暴炽热;

另外两道,弥漫着祭祀魂火独有的古老威仪。

“霜暴、钢砧……还有两族的大祭司!”

谭行缓缓吐出这几个名字,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全来了。”

叶开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骨笛,嘴角却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正好。主角到齐,这场戏——才算真正开场。”

碎铁堡上空,风云骤变。

东方,霜暴踏冰而至,身后寒潮如亿万冰蛇狂舞,天空飘落苍蓝雪屑;

西方,钢砧乘铁流轰然降临,熔金光焰冲天而起,将半边夜幕染成赤红;

两位大祭司的身影隐于军阵深处,魂火如古星明灭,无形的权柄波纹悄然荡开。

虫潮、冰霜、熔铁!

三重死亡的奏鸣,于此刻轰然交汇!

峡谷之上,谭行双翼缓缓收拢,转身看向叶开:

“该走了。接下来的舞台……属于它们了。”

“走?”

叶开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跃跃欲试:

“不去亲眼看看?”

“看个毛线!”

谭行毫不客气地打断:

“那四个.....霜暴、钢砧,还有那两个老祭司,个个都有媲美武道真丹境的实力!

我们这点伪装,在他们全力感知下能撑几息?过去不是看戏,纯碎送菜!”

他一把拽住叶开胳膊,背后金属翼骨发出低沉嗡鸣,归墟神罡已在周身流转:

“回枯萎海岸。骨打部和骨坨部那边需要我们坐镇.....

这次动静闹得够大,氏族内战或许还不足以把骸国和圣殿那帮老古董拖下水,但现在虫族进场了……”

谭行回头,最后望了一眼远处那冰、火、黑潮疯狂交织的战场,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如铁钉:

“虫族啃食的可不止骸骨——它们啃的是整条冥海沿岸的秩序。

我倒要看看,骸国那些高高在上的‘正统’,圣殿里那些只会赞颂骸王的亡语者,还能不能坐得住!”

叶开啧了一声,终究没再坚持。

骨煞之力悄然覆体,两人的身影如同溶于墨中的水滴,彻底消融在峡谷最深的阴影里。

谭行叶开两人已悄然抽身,向着北方那片被所有势力遗忘的荒芜海岸....

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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