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给我理发把头皮都弄下来了。
我依然那么闲聊无事的在身上乱抠我身上的皮,真是一块一块的被撕了下来!
我为它自豪,就像我的无奈一样!
当我从我的嘴唇上,脸上撕下一块块皮时,我却无意地去抓一把蓬松的头发!
妈呀,这头发怎么一抓一大把一大把地被抓下来呢?我的整个头皮的各个部位都像是裂开了干口,从那缝隙中能感到一种裂痕的新鲜的感觉!
同时我已形成的胆小性格,又让我那么恐惧,与害怕,与欣喜,因为我感觉到!在这个世界上,也许没有人经过这样的感觉!
一位叔叔来啦,他已老的像老头。
但他却是一位干部,他从部队上调到这个单位的时候,他很风光,全家人都有一种很精神,很风光的感觉。
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下架的来到我这里,其实我心里也是那么迫切的,需要这些有面子的人来到这里!
就像他们的到来,总会让我生出一些眼泪,与我总会由不住自己的环顾四周,用一种极度虚伪的虚荣心来向四周的人显示,你看我多能一样。
哎呀,你看这娃多可怜!
他一见到我就这么说。
然后他继续对我说:
你妈妈见到我就给我说了你的事,说娃的头已是满头垢面了,我刚好有一把推子,说今天给娃把头推一下!
在这么一个只有我与他的病房里,他就像那陕西人的老脸皮下,也依然埋着很深很深的感情与沉默一样。
哎呀,老天呀,你看我这理发推子没办法下手呀!
叔叔对这时已进到房间里的母亲这样说。
母亲总是那样,歪着头,,不好意思的望着别人。
就像她见到谁就祈求谁一样!
叔叔难为地说,母亲在一旁,不好意思地笑了!
然后迅速地给叔叔发了一支大雁塔香烟,有些哀弱地说:
那你看咋个办嘛?
这龟儿子的头就像一堆野草!
你看人家那些孩子的头发长得多巴适里,黑油油的,亮堂的,多富有活力,你看他这头发,不理咋个行吗?
叔叔吸着烟边给我推头,当他用推子推出我第一撮头发时,那头发由着推子笨夹着我的头发,把我的头皮一下带了下来,叔叔一下惊讶地说:
这怎么连头皮都给推掉了呢?
叔叔这么说着,脸上表现出一种特别难受的样子!
就像他的表情在告诉我,他真的不该到这个地方来,但又见到这么一个见谁求谁的死磨硬缠的人,他也只得这么做了。
母亲在一旁惊奇地应着。
就像她在我一生中的生活中,从来不会感到愧疚,从来都只感到自己,到了陕西,吃了大亏,又生下了我这么一个要吃,要喝的人,把它硬拖着。
又从这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成为这么个烂的家庭当中挺了过来,她在不停地为着她的度关而欢欣鼓舞,而乐告我们。
就像生活,还有什么要求?只要活着,她真的就功大无比了。
是吗?咋个连头皮都下来了呢?
母亲这么惊讶地说,似乎带着惊诧,又似乎带着高兴!
这龟儿子娃娃命好大呀,你不晓得有多少人在救他呀,不是的人大夫看出他的病,不是的他小刑叔叔,给他买红霉素,不是的,我的老乡给他联系大夫,不是的焦大夫的高超医术,不是得善良的农民,给她提供苹果,不是的他的命大,他都换了六次血了呀,他龟儿子命真的大的很哩!要不然,他早就死的邦邦硬了!
母亲说话时有些流泪,但她立刻止住了这些,她满脸带着阳光与希望的继续说:
这么大的一场病,把老子整的多少天呀没有睡觉,整整抢救了四十天呀!四十天!
我们两口子的工资全部拿出来给他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