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像一块浸了水的棉花,压得人喘不过气。两艘海沧船的船桨缓缓划动,水声在死寂的雾中格外清晰,连士兵们的呼吸都放得极轻。陈默握着玉佩,指尖能感受到它越来越强的温热,仿佛在预警着什么。骆养性站在船舷边,刀柄被他握得发白,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翻滚的雾墙 —— 那里面藏着的,比任何明刀明枪都更让人不安。
“陛下,这雾里静得蹊跷,怕是有埋伏。” 黄锦凑到陈默身边,声音发颤。陈默刚要开口,突然听到右侧雾中传来一阵极轻微的弓弦颤动声,像蚊子飞过,却被骆养性瞬间捕捉:“戒备!有箭!”
话音未落,数十支燃烧的箭矢已破雾而出,箭头上的布条裹着猛火油,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火红的弧线,直扑右舷!
“举盾!” 骆养性的吼声震得人耳膜发疼。锦衣卫们瞬间将厚重的藤牌竖起,密密麻麻的盾牌连成一道屏障。燃烧的箭矢 “噼啪” 作响地钉在盾牌和船板上,火星四溅,猛火油顺着盾牌缝隙流下,很快燃起一小片火焰。
“用水桶泼!别让火蔓延到船舱!” 水手们反应极快,提着水桶冲上前,将水和沙土一股脑儿倒在火上。陈默躲在盾牌后,看着箭雨密集的方向,眼中寒光一闪:“徐光启!罗盘指向哪里?”
徐光启抱着罗盘,手指死死按住颤抖的磁针:“陛下!就是箭来的方向!能量反应比刚才强了三倍!”
“好!” 陈默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剑尖指向雾中,“碗口铳准备!给老子往那个方向轰!让他们知道,大明的火器不是烧火棍!”
工匠们立刻扑到改良版碗口铳旁,熟练地装填火药、塞入铁砂。这种铳比老式的轻便,还加了简单的准星,虽然精度有限,但在雾中覆盖射击正合适。
“装填完毕!”
“瞄准右前方三十步!放!”
三声巨响在雾中炸开,浓烟瞬间弥漫在甲板上。铁砂混合着碎石,像一阵暴雨射向雾中。很快,雾里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还有物体落水的 “扑通” 声。
“有效!再来一轮!” 陈默大喊。第二轮铳弹射出后,雾中的箭雨明显稀疏了,只剩下零星几支箭无力地射来,落在船边的海里。
“他们要跑!” 骆养性敏锐地捕捉到雾中传来的船桨划水声,“陛下,要不要追?”
“追!” 陈默毫不犹豫,“好不容易找到他们的踪迹,绝不能让他们跑了!猛火油柜准备,靠近了就烧!”
两艘海沧船加快速度,船头的猛火油柜被推到前方,铜制的喷筒泛着冷光。雾中,几艘小船的影子隐约可见,正拼命向雾深处逃窜。
“靠近了!十米!五米!” 水手高声报数。
“喷!” 骆养性下令。
操作手猛地压下杠杆,粘稠的猛火油从喷筒中喷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黑色的弧线,精准地落在最前面的小船上。紧接着,一支火箭射去,“轰” 的一声,小船瞬间被火焰吞没,船上的人尖叫着跳入海中,却被海水里的火油粘住,很快没了声息。
剩下的小船吓得魂飞魄散,调转方向想逃,却被另一艘海沧船拦住去路。碗口铳再次轰鸣,一艘小船的船身被轰出一个大洞,海水迅速涌入,很快沉入海中。
最后一艘小船见无路可逃,竟径直冲向海沧船,试图同归于尽。骆养性亲自挥刀,砍断了对方的船桨,锦衣卫们趁机甩出钩爪,将小船拉到身边,将船上的人悉数擒获。
“陛下,抓了三个活口!” 锦衣卫将俘虏押到陈默面前,这几人身穿黑衣,脸上蒙着面罩,眼神凶狠。
陈默刚要审问,突然感觉手中的玉佩变得滚烫,仿佛要烧起来。徐光启也惊呼:“陛下!罗盘指针疯了!能量反应就在前面!”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前方的浓雾竟像被无形的手拨开,露出一片清晰的海域。海域中央,一座怪石嶙峋的岛屿赫然出现,岛上植被茂密,岸边停着几艘大船,最高处的山崖上,一座黑色的建筑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 —— 正是蛇湾!
“终于找到了。” 陈默握紧玉佩,玉佩的蓝光透过掌心,映得他的脸一片幽蓝,“骆养性,看好俘虏,就地审问!其他人准备登陆,注意戒备!‘洞庭先生’的老巢,就在这岛上!”
士兵们开始整理装备,火铳上膛,刀剑出鞘。被俘的黑衣人看着岛屿的方向,眼中露出恐惧的神色,嘴里喃喃自语:“大人… 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陈默看向那座神秘的岛屿,心中清楚,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雾中的杀机虽暂时解除,但岛上等待他们的,恐怕是更可怕的危险。
被俘的黑衣人会吐露岛上的防御部署吗?岛屿最高处的黑色建筑究竟是什么地方?“洞庭先生” 是否已做好迎战准备?陈默手中滚烫的玉佩,在靠近岛屿核心时会引发怎样的异变?登陆作战,又将遭遇怎样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