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港的晨光刚刺破云层,“镇海号” 福船的主帆已鼓满海风。陈默立于船头,玄色龙纹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手中的玉佩被海风沁得微凉,却始终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身后,锦衣卫缇骑列成整齐的方阵,腰间长刀寒光闪烁;甲板上,徐光启正指挥匠人固定 “感应罗盘”,黄铜外壳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中心嵌着的玉佩碎屑虽微小,却像有生命般微微颤动。?
“陛下,张居正大人最后递来的奏折,恳请您务必谨慎,若遇危险,优先撤军。” 黄锦捧着奏折,声音带着担忧。陈默接过奏折,只扫了一眼便递给骆养性:“告诉张阁老,朕此去不仅是清剿逆贼,更是为大明扫清海防隐患,定不辱命。”?
船队驶离港口,向着福建方向破浪而行。前几日海面上风平浪静,唯有海鸥在船舷边盘旋,可越靠近福建海域,天气便越发诡异 —— 原本湛蓝的天空渐渐被灰白色的雾气笼罩,连太阳都成了雾中的一团模糊光晕。?
“陛下,前方就是水师封锁线!” 了望手的喊声从桅杆顶端传来。陈默举起望远镜,只见远处海面上,数十艘水师战船呈半月形排开,将一片浓雾笼罩的海域死死围住。雾气像凝固的棉花,横亘在海面上,连海风都吹不散分毫。?
就在船队靠近封锁线时,徐光启突然惊呼一声:“陛下!罗盘有反应了!” 众人围拢过去,只见罗盘中心的玉佩碎屑开始剧烈震颤,原本静止的磁针疯狂转动几圈后,竟死死指向浓雾深处,指针末端还泛起微弱的红光。?
几乎同时,陈默袖中的玉佩也传来一阵灼热感,比在严府密册前的共鸣更强烈,仿佛在与浓雾中的某种力量隔空呼应。“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 陈默握紧玉佩,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水师提督周崇武登上 “镇海号”,这位满脸风霜的老将躬身道:“陛下,这片雾区邪门得很!末将派了三批快船进去侦查,全没了音讯。雾里不仅水流紊乱,还有奇怪的声音,听着像… 像无数人在哭嚎,又像巨兽在咆哮,听得人心里发慌。”?
他话音刚落,浓雾中便传来一阵低沉的声响,如同闷雷在海底滚动,隔着数里海面,都能感受到船身轻微的震动。甲板上的士兵脸色瞬间变了,不少人下意识握住了武器。?
“怕什么!” 陈默厉声喝止,目光扫过慌乱的士兵,“大明水师连倭寇都不怕,还怕这雾里的鬼魅?” 他转向周崇武,语气坚定:“挑选两艘最快的海沧船,装上格物院的碗口铳和猛火油柜,再派五十名精锐锦衣卫和水师老兵,组成突击小队。”?
“陛下,您要亲自去?” 周崇武大惊失色,“雾里情况不明,您万金之躯,万万不可冒险!”?
“朕必须去。” 陈默拿起感应罗盘,指尖抚过中心的玉佩碎屑,“只有这罗盘和朕手中的玉佩,能在雾里辨明方向。若等‘洞庭先生’完成图谋,后果不堪设想。” 他顿了顿,看向骆养性:“你带一队缇骑随朕同行,其余人留在封锁线,若我们半个时辰内未传出信号,立刻用红衣大炮轰击雾区边缘,扰乱敌阵!”?
命令下达,两艘海沧船迅速准备就绪。工匠们将碗口铳固定在船舷,猛火油柜的铜管对准前方,锦衣卫们则检查着手中的火铳,火药的硫磺味在甲板上弥漫。陈默登上旗舰,徐光启抱着感应罗盘紧随其后,罗盘的磁针依旧死死指向浓雾深处,红光越来越亮。?
夕阳西下时,突击船队缓缓驶离封锁线,向着浓雾进发。船身刚进入雾区,周围的光线便骤然变暗,原本清晰的海面消失在灰白色的雾气中,连身边的另一艘海沧船都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海风变得阴冷刺骨,带着一股奇怪的腥甜味,像是腐烂的海藻混合着血腥。?
“罗盘失灵了!” 水师老兵惊呼一声,他手中的普通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根本无法辨别方向。徐光启立刻举起感应罗盘,高声道:“大家看这个!跟着磁针走!” 只见罗盘上的磁针虽在颤抖,却始终稳定地指向一个方向,中心的玉佩碎屑闪烁着微弱的红光,与陈默手中的玉佩遥相呼应。?
诡异的低吟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回荡,时而像女人的哭泣,时而像孩童的呓语,听得人头皮发麻。有几个年轻的士兵脸色发白,握着刀的手不停颤抖。?
“都把耳朵堵上!” 骆养性厉声下令,掏出棉花分发给众人,“这是邪术惑众,别被声音影响!”?
陈默站在船头,手中的玉佩灼热感越来越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前方有一股强大的能量正在召唤着自己。雾气中,隐约闪过几点红色的光点,像远处的鬼火,又像某种生物的眼睛,在黑暗中静静注视着他们。?
“放慢速度,警惕四周!” 陈默下令,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浓雾,“‘洞庭先生’的人,应该快出现了。”?
船桨缓缓划动,海沧船在迷雾中小心翼翼地前进,碗口铳的炮口对准前方,火铳手们屏息凝神,等待着未知的敌人。雾气越来越浓,连呼吸都带着冰冷的水汽,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诡异的迷雾吞噬,只剩下船只划破水面的声音,和那无处不在的低吟。?
迷雾中的红色光点究竟是什么?“洞庭先生” 会派出怎样的敌人阻拦突击船队?格物院的火器能否击穿邪术制造的防御?当陈默靠近能量核心时,手中的玉佩会发生怎样的异变?这场深入虎穴的冒险,是否会落入 “洞庭先生” 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