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船 “嘎吱” 一声调转船头，船尾的水花 “哗啦啦” 溅起三尺高，像条黑蟒似的要往雾里钻！陈默看得眼睛都红了，这老狐狸要是跑了，之前查的账、拼的命全白费了！?
“老骆！把火箭全拿出来！老周！抛石索给我架上！” 陈默扯着嗓子喊，自己先抄起一把备用船桨，朝着楼船的方向狠狠砸过去 —— 船桨 “咚” 地撞在楼船的铁皮上，断成两截，可他半点没在乎，又抓起缆绳往箭头上绑浸了油的布条。?
骆养性和护卫们也红了眼，点燃的火箭 “咻咻” 往楼船射去！有的钉在船舷上，火苗 “噼啪” 烧起来，很快就被船上的人用水桶浇灭；有的射偏了，“扑通” 掉进湖里，溅起一点火星就没了影。老周蹲在船尾，把装着猛火油的陶罐绑在抛石索上，使劲往楼船甩 —— 陶罐 “砰” 地砸在甲板上，黑油流得满地都是，可还没等点火，就被匪徒用沙子盖了。?
“妈的！这铁皮船还挺结实！” 陈默气得一拳捶在船板上，手都麻了。眼看楼船越跑越远，船帆被风吹得鼓鼓的，马上就要钻进浓雾里，他突然瞥见 “龙王” 被打散的快船上，还堆着不少油布和火把 —— 脑子里 “嗡” 的一声，有了主意！?
“老周！别扔油罐了！把剩下的猛火油全倒在油布上，卷成油团！骆养性，用火箭射油团！咱们烧他的船帆！”?
命令刚下，几个人立刻忙活起来。老周把油布铺开，哗哗倒上猛火油，卷成胳膊粗的油团；骆养性搭弓拉箭，把火箭对准油团 ——“咻！” 火箭带着火星，正好射中油团！“轰” 的一声，油团烧了起来，像个小火球似的往楼船的船帆飞去！?
“啪！” 火球正好粘在船帆上，猛火油遇风烧得更旺，瞬间就把船帆烧出个大洞！火苗顺着帆布往上爬，很快就把整个船帆裹成了火团！?
“着火了！船帆烧起来了！” 楼船上的匪徒尖叫起来，有的拿水桶泼水，有的想砍断帆绳，可火太大，泼上去的水根本不管用，反而让火星溅得更远！?
“再扔！把剩下的油团全扔过去！” 陈默大喊。老周和护卫们接着往楼船扔燃烧的油团，有的砸在甲板上，有的落在船舱顶上，很快，整艘楼船就变成了一个大火把，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连湖里的水都被照得通红！?
楼船没了船帆，速度一下子慢下来，像条没了头的蛇，在湖里打转。陈默看着着火的楼船，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 这下，“洞庭先生” 插翅也难飞了！?
可还没等他高兴多久，远处就传来 “咚咚咚” 的战鼓声 —— 是海瑞带着卫所的战船赶来了！几十艘战船举着火把，像一圈星星似的把这片水域围了起来，官兵们 “杀啊！” 的喊杀声震得湖水都在颤！?
“龙王” 见大势已去，想跳船逃跑，刚翻出船舷，就被两个会水的官兵扑上去，按在水里 “咕嘟咕嘟” 灌了几口湖水，五花大绑地拖了上来。其他匪徒要么被砍杀，要么跪地投降，场面很快就控制住了。?
陈默坐着小船，慢慢靠近着火的楼船。官兵们正往船上射火箭，想彻底把船烧透，防止匪徒反扑。可陈默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洞庭先生” 那么狡猾，怎么会乖乖被困在着火的船上？?
他眯起眼睛，盯着楼船靠近水线的位置。火光摇曳中，他突然看到一块木板轻轻动了一下，接着，一个黑黝黝的暗门被推开，几个穿着黑布水靠的人影 “扑通扑通” 跳进水里，像鱼似的一下子就没了影！?
“不好！‘洞庭先生’水遁跑了！” 陈默大喊，“快！让会水的官兵下去搜！别让他们跑了！”?
可已经晚了。湖面被火光照得忽明忽暗，烟雾又浓，水里还飘着船板和杂物，官兵们跳下去搜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找到。陈默气得直跺脚 —— 这老狐狸，连 “金蝉脱壳” 的法子都准备好了！?
天快亮的时候，火终于灭了。楼船变成了一堆焦黑的残骸，歪歪斜斜地浮在水里，冒着青烟，焦糊味呛得人直咳嗽。陈默登上残骸，踩着滚烫的木板四处查看，除了找到一些没烧透的金银和普通账本，关于 “圆蛇” 和 “洞庭先生” 的核心线索，一点都没有。?
“老板，你看这个。” 骆养性从一个烧焦的柜子里，抠出一个巴掌大的铜牌。铜牌被熏得漆黑，可上面的衔尾蛇图案还很清晰，蛇眼的位置镶着两颗小红宝石，在晨光里闪着光，看着有点诡异。?
陈默接过铜牌，沉甸甸的，入手冰凉。他摩挲着衔尾蛇的图案，心里清楚 —— 这肯定是 “圆蛇” 的信物，而且级别不低。可就凭这一块牌子，根本查不到 “洞庭先生” 的下落。?
海瑞和卫所指挥使过来汇报战果：“东家，一共打死匪徒一百二十多个，俘虏五十多个，其中包括‘龙王’。缴获战船五艘，兵器三百多件。就是… 没找到‘洞庭先生’。”?
陈默点点头：“辛苦你们了。俘虏交给你，海瑞，重点审‘龙王’，问清楚他和‘潜渊会’、漕运衙门的关系，还有‘洞庭先生’的下落。卫所指挥使，你派些人在洞庭湖周边搜查，一旦有‘洞庭先生’的消息，立刻汇报！”?
两人领命离开后，陈默回到临时住处，把铜牌放在桌上，盯着它发呆。“洞庭先生” 跑了，江南的 “圆蛇” 网络只是被撕开了个口子，根本没伤到根基。接下来，他们肯定会报复，甚至可能联系京城的人，给自己找麻烦。?
就在这时，黄锦匆匆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皇爷，京城来的八百里加急，是张大人写的！”?
陈默心里一紧，赶紧拆开信。信上的字不多，可每一句都让他心沉下去：“陛下，兴王世子经太医调养，病情好转，言行愈发沉稳，对朝局见解颇合圣意，引部分朝臣赞叹。臣观之不安，恐其康复过速，背后有高人指点，望陛下速决江南之事，早日回銮。”?
“世子康复了？还变得沉稳了？” 陈默把信捏在手里，指节发白。这绝对不对劲！之前世子明明痴痴呆呆的，怎么突然就好了？还能对朝局发表见解？肯定是杨慎或者 “圆蛇” 搞的鬼！?
江南的 “洞庭先生” 还没抓到，京城的世子又出了变故。陈默看着桌上的衔尾蛇铜牌，感觉自己像掉进了一张大网里，网越收越紧，可他连网的边缘都没摸到。?
“皇爷，要不要给张大人回信？” 黄锦小心翼翼地问。?
陈默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先不回。你立刻让骆养性加派人手，盯着漕运衙门和‘潜渊会’的残余势力，一旦有‘洞庭先生’的消息，立刻汇报！另外，再给京城的锦衣卫传信，让他们盯着兴王府，看看世子最近和什么人接触！”?
黄锦领命离开后，陈默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蒙蒙的细雨。江南的雨又细又密，像雾似的，把整个镇子都笼罩起来。他心里清楚，江南的迷雾还没散，京城的乌云又聚了过来，接下来的路，只会更难走。?
可他不能退。一旦退了，“圆蛇” 的阴谋就得逞了，大明的江山就危险了。陈默握紧拳头，眼神变得坚定 —— 不管 “洞庭先生” 藏在哪，不管世子背后有什么鬼，他都要查清楚，把这张网彻底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