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书中文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公元前三世纪末的淮阴城,青石板路被车轮碾出深深浅浅的沟,像老人们额头的皱纹。街面上永远飘着两样东西:一是河埠头带咸腥的风,二是小商小贩扯着嗓子的吆喝。在这人声鼎沸里,总晃着个瘦高的影子,惹得路人时不时回头瞅两眼。

那影子就是韩信。穿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衫,下摆短了一截,露着脚踝。最扎眼的是他腰里那柄剑——剑鞘磨得发亮,铜饰都掉了漆,可他总攥着剑柄,走路时脊梁挺得笔直,像根没弯过的竹篙。

街坊们背地里都叫他“穷酸剑”。有人说他是没落贵族,祖上阔过,到他这儿只剩柄破剑;有人说他就是个混子,整天不事生产,靠着街坊接济过活。那会儿韩信确实穷,穷到去南昌亭长家蹭饭,蹭到亭长老婆大清早把饭端到床上吃,他一进门,桌子早就光溜溜的了。他也不恼,抹抹嘴,转身就走,脊梁还是直的。

更难堪的是在河边钓鱼。鱼钩老半天没动静,肚子饿得咕咕叫,眼冒金星。河边捶衣裳的漂母看不过去,从竹篮里掏出块麦饼递给他。一连几十天,天天如此。韩信捧着饼,嘴里囫囵着说:“将来我肯定报答您。”漂母手一甩,木槌“啪”地砸在石板上:“大丈夫连自己都养不活,还说什么报答?我是看你可怜,不是图你报答!”

这话像根针,扎得韩信脸发烫,可他没争辩,只是把饼嚼得更慢了。他心里憋着股劲,像揣着团没点燃的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烧起来,但他知道,这火不能灭。

那年夏天,热得狗都耷拉着舌头。韩信刚从河埠头帮人扛完半船粮,挣了三个大钱,正琢磨着去买俩炊饼,冷不丁被个黑影挡住了路。

抬头一瞅,是西街的屠夫。那屠夫生得五大三粗,胳膊比韩信的腿还粗,胸脯上的肉一颤一颤的,手里拎着半扇猪,油顺着指缝往下滴。他身后跟着四五个闲汉,一个个吊儿郎当,见了韩信,眼里都透着一股子坏。

“哟,这不是‘剑架子’吗?”屠夫把肉往旁边石墩上一扔,“咚”的一声,油星子溅了一地。他叉着腰,脑袋往前探,唾沫星子随着话飞出来:“天天挎着把破剑晃悠,真当自己是大将军?我瞅着,你这剑也就敢割割草!”

周围瞬间围拢了一群人,乌泱泱的,像看耍猴。有人开始起哄:“屠夫说得对!这小子除了摆样子,啥本事没有!”“怕是剑都拔不出来吧?”

韩信没说话,只是盯着屠夫。他的手在袖子里攥紧了剑柄,那剑柄被他摸了千遍万遍,光滑得像块玉。指关节因为用力,泛出青白。

屠夫见他不吭声,更来劲了。他往前凑了两步,几乎贴到韩信鼻子上:“怎么着?不敢说话?我跟你说,今儿你要么拔出剑,捅我一刀——你要是有种的话;要么,就从我这裤裆底下钻过去。”

这话一出口,人群炸了锅。“钻!钻!钻!”的喊声浪头似的涌过来,把蝉鸣都盖过去了。有几个半大孩子踮着脚往前挤,想看得更清楚些,被大人一把薅住。

韩信的脸慢慢涨红了,不是羞的,是憋的。他能感觉到后背的汗顺着脊梁往下淌,把粗布衫洇出一片深色。他盯着屠夫敞开的衣襟,能看到对方鼓囊囊的肚皮,还有腰上那圈油腻的肉。他又扫了眼周围的人,一张张脸在太阳底下晃,有嘲笑的,有看热闹的,还有几个眼神里带着点不忍,却没人敢出声。

他的手松了松,又攥紧。心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喊“杀了他!凭什么受这辱!”,另一个却在说“杀了他,你这辈子就真完了”。他想起漂母那句“大丈夫连自己都养不活”,想起亭长家冷掉的粥,想起夜里躺在破庙里,望着房梁想的那些事——那些关于兵书、关于战场、关于“将来要干番大事”的念头,像星星一样在心里闪。

要是现在拔剑,刀光一闪,屠夫倒下,然后呢?官府肯定来抓,要么被砍头,要么亡命天涯。那心里的星星,不就全灭了?

韩信深吸了口气,那口气带着猪肉的腥、汗水的馊,还有青石板被晒透的烫。他缓缓松开手,剑柄硌得手心发麻。然后,他弯下腰,膝盖一点点往下沉。

人群的起哄声突然小了,像被掐住了脖子。所有人都瞪着眼,看着那个整天挺直脊梁的年轻人,一点点矮下去,直到肩膀比石墩还低。

他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脸。没人看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的后背在微微发抖,不是害怕,倒像是在使劲憋着什么。他就那么低着头,从屠夫叉开的双腿间,一点一点挪了过去。

粗布衫的下摆蹭过屠夫的裤脚,沾了点油污。

等他从另一边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人群里才爆发出更响的哄笑。有人笑得直不起腰,有人指着他的背影骂“窝囊废”。屠夫叉着腰大笑,笑到眼泪都出来了,仿佛打赢了一场天大的仗。

韩信没回头。他捡起掉在地上的剑,重新挎好,顺着青石板路,一步步往前走。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条拖在地上的尾巴。他的脚步不快,却很稳,像脚下踩着什么定盘星。

后来的日子,淮阴人再见韩信,总觉得他身上少了点什么,又多了点什么。少的是那份藏不住的窘迫,多的是一种沉在骨子里的静。他还是常去河埠头,只是不再帮人扛活,而是对着河水发呆,有时候能站一下午,手里的树枝在泥地上划着谁也看不懂的道道。

再后来,天下乱了。陈胜吴广在大泽乡举了旗,项梁项羽叔侄渡了江,刘邦也带着一群老乡杀进了沛县。淮阴城里的年轻人像打了鸡血,呼啦啦跟着各种旗号跑了。有人见韩信还在河边晃,就扯着嗓子喊他:“还愣着干啥?跟着当兵去啊,总比在这儿饿肚子强!”

韩信只是笑笑,没应声。直到有一天,刘邦的队伍路过淮阴,他收拾了个小包袱,里面就两件换洗衣裳,还有那柄磨得发亮的剑。他跟着队伍走的时候,天刚蒙蒙亮,街面上空荡荡的,只有扫街的老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走,就是好几年。

没人知道韩信在军营里吃了多少苦。只听说他先投了项羽,项羽瞧不上他,让他当个破执戟郎中,提的主意一个也没被听进去。后来他又投了刘邦,一开始也只当个管粮草的小官,差点因为犯事被砍了头。要不是夏侯婴觉得他说话特别,多看了两眼,他早就成了刀下鬼。

再后来的事,就像说书先生嘴里的传奇了。萧何月下追韩信,刘邦筑坛拜大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背水一战大破赵军……韩信的名字,像一阵风,刮遍了大江南北。当年那个在淮阴街头钻人裤裆的穷小子,成了能左右天下局势的齐王。

又过了几年,刘邦定了天下,韩信被改封为楚王,定都下邳。从下邳到淮阴,不过百里地。

那年秋天,韩信带着一队车马回了淮阴。消息早就传开了,淮阴城的人挤在街两边,踮着脚想看看这位“楚王”长啥样。当年的街坊大多还在,只是头发白了不少。那个卖炊饼的老汉,如今拄着拐杖,看着马车上那个穿锦袍、戴王冠的人,直揉眼睛:“这……这真是当年那个‘剑架子’?”

韩信没坐马车,步行着穿过人群。他的腰杆还是那么直,只是不再瘦,脸上多了几道风霜刻的纹,眼神沉得像深潭。走到西街那个石墩旁,他停下了脚步。石墩还在,只是上面的油污变成了青苔。

“去,把西街的那个屠夫找来。”韩信对身后的侍卫说。

侍卫愣了一下,赶紧应声跑了。周围的人心里咯噔一下:这下好了,当年羞辱楚王,这屠夫怕是活不成了。有人偷偷瞅那屠夫家的方向,门紧闭着,像堵死了的路。

没多大一会儿,屠夫被带来了。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了,背有点驼,头发白了一半,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浑身抖得像筛糠:“大王……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韩信看着他,没说话。周围静悄悄的,连风吹树叶的声音都听得见。当年的哄笑声、起哄声,仿佛还在耳边绕。

“起来吧。”韩信开口了,声音不高,却透着股力量。

屠夫没敢动,还是趴在地上,脸贴着泥地。

“我说,起来。”韩信又说了一遍,语气里带了点笑意。

侍卫把屠夫架了起来,他站都站不稳,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记得当年这石墩旁的事不?”韩信指着石墩问。

屠夫把头埋得更低了:“记……记得……小的该死……”

“你觉得我该杀你不?”

屠夫“扑通”又跪下了,磕得头“咚咚”响:“求大王开恩……求大王开恩……”

韩信笑了,弯腰把他扶起来:“起来吧,我不杀你。不仅不杀你,我还想让你做点事。”

屠夫懵了,抬起头,眼睛瞪得像铜铃,以为自己听错了。周围的人也都愣住了,交头接耳,嗡嗡作响。

“我看你是个直性子,胆子也大,”韩信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就跟着我,当个中尉吧,管管地方上的治安。”

中尉不算大官,可也不是谁都能当的。屠夫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眼泪突然就下来了,糊了满脸的泥。

当天晚上,韩信在当年漂母常去的河埠头摆了酒,请来的都是些老街坊。酒过三巡,有个当年跟韩信还算熟络的老兵痞子,喝得脸红脖子粗,大着舌头问:“大王,当年那屠夫那么羞辱您,您为啥不杀他,反倒还重用他?换了我,早把他剁成肉酱了!”

韩信端着酒杯,看着河面上的月亮,笑了:“你以为我当年不想杀他?”

他抿了口酒,接着说:“那会儿我要是真把他捅死了,顶多算个敢拼命的愣头青,死在淮阴的牢里,连个收尸的都未必有。可我钻过去了,就不一样了。”

“咋不一样?”有人追问。

“钻过去那一下,疼是真疼,脸是真烫,”韩信放下酒杯,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可也就是那一下,让我更明白自己要啥。我要的不是一时痛快,是能让我那柄剑真正派上用场的地方。要是为了争口气,把命丢了,那才是真傻。”

他转头看向那个刚当上中尉的屠夫,屠夫正缩在角落里喝酒,听见这话,猛地抬起头,眼里闪着光。

“再说了,”韩信又笑了,声音里带着点释然,“他当年那句话,也算帮了我。人这一辈子,总得有几道坎逼着你想明白:哪些是能碰的,哪些是得绕着走的。绕不是怕,是为了走得更远。”

河面上的月亮越发明亮,把水照得像铺了层银。远处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咚——咚——”,敲得人心头发暖。老街坊们喝着酒,听着韩信说话,突然觉得当年那个钻人裤裆的年轻人,不是窝囊,是心里揣着东西——揣着的不是怨气,是比怨气沉得多的志向。

后来,淮阴人再提起韩信,不再说“那个钻裤裆的”,而是说“咱们淮阴出去的楚王”。西街那个石墩子,被人用青砖围了起来,成了个稀奇景致。有老人给孩子讲故事,总爱指着那石墩说:“瞧见没?当年韩大王从这儿钻过去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将来要干大事。这世上的弯,不是都白绕的。”

很多年后,韩信的故事被写进了史书。写史的人说他“忍辱负重”,说他“志在天下”。可在淮阴老街坊的嘴里,故事没那么多文绉绉的词。他们只说,韩信那时候啊,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哪口气该咽,哪口气该憋,哪口气该等到将来,化成冲天的劲儿。

就像淮阴街上的青石板路,看着坑坑洼洼,可只要一步一步踩稳了,再弯的道,也能走出直路来。

品书中文推荐阅读:大辽之从监国之路开始重生太子,开局贬至敢死营重生之大科学家开局落草土匪窝三国:从对大耳贼挥舞锄头开始春秋:内嫂勿怕,我来救你大明:读我心后,老朱家人设崩了鼎明并汉穿越大唐做生意大叔凶猛秦末:强抢虞姬,截胡陈胜吴广!天幕通古代:开局让老祖宗们震怒开局拯救蔡琰何太后,三国大曹贼三国之小曹贼大唐:小郎君是小明达的江山,美人反派:公主偷听我心声,人设崩了大楚小掌柜回到南明当王爷开局直播:秦始皇中考高考公考铁血开疆,隋唐帝国的重塑之路三国之再兴汉室时空医缘:大唐传奇大唐:误会了我不是你爹!直播:跟着后辈开开眼仙人只想躺着古龙残卷之太阳刺客乱三国:毒士千里驹,毒火攻心妃常彪悍,鬼王别太荤我的老婆是土匪大夏王侯荒野大镖客:我有放生进度条逼妖为良:妖孽殿下来敲门吾兄秦始皇,我只想在大秦躺平王妃太狂野:王爷,你敢娶我吗穿越明末:我从陕西闹革命穿越水浒之大王要低调锦衣血途刚要造反,你说圣上是我爹?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内张逸风姜凤小说隋唐:杨广宠臣,人设莽将异世逆凤:邪女傲天重生极权皇后大唐:每天签到,奖励太多了津川家的野望与乾隆的儿子抢皇位海战精兵从司农官开始变强
品书中文搜藏榜:时空锻造师大楚小掌柜汉贼开局,绝不做鱼肉凡尘如梦大国航空夫君有毒穿越后的没羞没臊大唐最穷县令妃常彪悍,鬼王别太荤带空间在荒年乱世,做个悠哉少爷汉末三国:大哥,看这大好河山来!给各朝上科技干晋汉室可兴商业三国重耳,我来助你成霸业妃常淡定:废材女玩棋迹官居一品我的钢铁与雄心正新是,教宗扶苏:老师你教的儒家不对劲啊!大唐暴吏诸君,且听剑吟后汉英雄志万界临时工东厂最后一名紫衣校尉南疆少年走天下亮剑小透明大唐钓鱼人世子好凶三国之绝望皇帝路史上最强侯爷花田喜嫁,拐个狼王当相公报告皇叔,皇妃要爬墙最强夫婿,女帝终于翻身了!大明刑王戍边叩敌十一年,班师回朝万人嫌?人间之孤味绝世狂妃:神医太撩人重燃1990苟活乱世,从深山打猎到问鼎中原魂穿汉末,开局神级选择人在乱世:我靠打猎成为卧龙汉末逆流水浒:开局劫朝廷,我建霸世梁山诗经中的故事宠妻无度:朕的皇后谁敢动革命吧女帝从死囚到统帅
品书中文最新小说:土匪冒充县令,在明末征战天下从流民到燕云王重生之从流民一路当皇帝建国澳大利亚,从袋鼠到巨龙红楼莽夫:开局退婚,暴打亲爹这个藩镇过于凶猛红妆断案:我与状元大人的探案日看故事悟人生三国:魂穿曹髦司马家你慌不慌?赘婿掌心娇九域雄皇开局迎娶双胞胎大明第一CEO重铸周魂:朕柴荣,不做短命天子明:开局造反,杀高起潜救卢象升特种兵王变扶苏:始皇帝懵了大明基建录穿越?我在大唐搞基建穿越朱元璋,率大明军队征伐天下庶子闲云志:穿回古代后只想躺平三国:开局北上求援,刘备我来了穿越古代,开局先娶三位敌国公主铁器时代:从零开始的工业革命幽冥帝阙:阴阳同仇录开局无敌:我在金营杀人如麻老子今朝,点检形骸大秦,让我魂牵梦绕大明,那个位置你坐到底!我等着汉阙孤臣我统一了战国开局家将,继承十二位遗孀联的江山,全是梗!!!大唐:我成了什么都能卖神秘商人朕的阿斗不可能这么英明!大秦轮回指南:从入门到入土再造大宋:我在靖康玩职场权谋穿越隋末,君临天下我在古代开盲盒,女帝们抢疯了明末:铁血山河穿成成济:保曹髦定三国一阙夺鼎:八皇子的帝王梦寒川霸主:我的科技帝国天幕直播:带着老祖宗一起发展三国:重生吕布从下邳开始大明巨匠烟雨龙魂路本王只想修路:父皇求我继承大统大秦:扶苏的两千年救赎!三国:从桃园四结义开始无敌抗倭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