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大胆的东路军坦克碾过东华门废墟,周虎的西路军装甲车冲垮西华门守军最后的抵抗时,来自城外的重炮开始对皇城区域进行清除。
“咚!咚!”
榴弹炮的炮弹,以近乎垂直的弹道,砸向皇城四角的角楼。这些用巨木和青砖垒砌、象征着皇权威严的制高点,在一声声巨响中,连同上面残留的弓箭手和士兵,一起被炸上半空,变成燃烧的残骸。
“咻——轰!”
火箭弹则专注于皇城墙体本身。尤其是午门、天安门、端门这几座最重要的宫门,以及连接各殿的廊庑和高墙。爆炸的火光在皇城内部不断闪现,精美的琉璃瓦被震碎,朱红的宫墙被撕裂,雕梁画栋燃起大火。
饱和轰击,名副其实。炮弹如同暴雨般倾泻在这片占地广阔、代表着旧时代权力巅峰的建筑群上。爆炸声连绵不断,几乎听不出间隙。浓烟和尘土笼罩了整个皇城上空,火光在烟尘中明灭,将天空映成一种诡异的暗红色。
皇城内,已是一片末日景象。
太监宫女像受惊的老鼠,在着火的宫殿和倒塌的廊柱间尖叫奔逃,不时有人被落下的砖瓦砸倒,或被爆炸的气浪掀飞。侍卫们起初还想组织抵抗,但任何聚集的人影,很快就会招来炮弹的精准光顾。几次之后,幸存的侍卫也彻底崩溃,丢下兵器,加入了逃命的行列。
乾清宫在颤抖,灰尘簌簌落下,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殿内,除了瘫在龙椅下、仿佛已经失去知觉的南宫云,只剩下几个面无人色、瘫软在地的老太监。马焕带着皇子离去后,这里最后的生气似乎也被抽干了。
“陛……陛下……贼军……贼军打进皇城了……”一个老太监爬到南宫云脚边,涕泪横流。
南宫云眼珠动了动,看向殿外。透过摇晃的殿门,能看到远处冲天的火光和浓烟,能听到越来越近的、那种特有的、短促而密集的“嗒嗒”声——那是天龙军自动步枪的射击声,正从各个方向逼近。
“来了……他终于来了……”南宫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不知是哭是笑。他挣扎着,用尽最后的力气,爬向龙案。那里,放着传国玉玺,用一个明黄色的锦盒装着。
他的手颤抖着,摸向锦盒。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玉石。
几乎同时,殿外传来履带碾过碎石的轰鸣,以及一声巨大的、金属撞击的爆响——那是乾清宫厚重的宫门,被什么东西暴力撞开的声音!
“砰——!!!”
碎木纷飞,烟尘弥漫。一辆坦克粗暴地撞开了残破的宫门,黑洞洞的炮口,直直地指向了殿内。坦克身后的龙牙和凤凰特战队员,枪口警惕地扫视着殿内每一个角落。
沈良玉和楚红叶从坦克后方一辆装甲运兵车上下来,冷风和周锦儿跟在他身后,他的另几个妻子没有下车。车后跟着的几十台运兵车在殿门口。
沈良玉走进这象征天下权力中心的乾清宫。目光扫过殿内奢华的陈设,最后落在龙案旁,那个穿着明黄龙袍、正试图抱住锦盒的狼狈身影上。
四目相对。
南宫云死死抱住玉玺锦盒,背靠着龙案,仰头看着这个一步步走近的年轻人。就是这个看起来才二十二三岁的年轻人,带着那些让他让整个大炎无法理解的钢铁武器,在短短数月内,碾碎了他祖辈传下的万里江山,打到了他的金銮殿上。
恨吗?当然恨。
怕吗?怕到骨髓都在颤抖。
但此刻,更多的是一种荒诞和不真实感。
“沈……良玉?” 南宫云的声音嘶哑破碎。
沈良玉在距离他五步远的地方停下,点了点头。“南宫云。”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犯上作乱,兵围神京,炮击皇城!你就不怕天谴,不怕遗臭万年吗?!” 南宫云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挺直身体,色厉内荏地吼道,只是抱着玉玺盒子的手抖得厉害。
“犯上作乱?” 沈良玉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嘴角微微扯了一下,“上?谁的?你南宫家的?遗臭万年?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至于天谴……”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外依旧不时闪过的爆炸火光和滚滚浓烟。
“如果真有天,那它现在应该看的很清楚,是谁在挨炸,是谁的城在烧,是谁的国,要亡了。”
平静的话语,比任何咆哮都更具杀伤力。南宫云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他看了看怀里的玉玺,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平静得可怕的年轻人,再看看殿外那钢铁怪兽和杀气腾腾的士兵,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
“成王败寇……成王败寇……” 他喃喃着,惨然一笑,“朕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这江山,归你了。这玉玺,也归你。” 他颤抖着,将锦盒往前递了递,却又猛地收回,死死抱在怀里,眼中迸发出最后一丝疯狂的执念,“但朕是皇帝!是真龙天子!朕可以死,但不能受辱!这玉玺……是朕的!是祖传的!你休想……休想从朕手里拿走!”
沈良玉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急切,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淡漠。
“玉玺,我要。你的命,我也要。” 他缓缓抬起手中的突击步枪,枪口指向南宫云的额头,“通牒说的很清楚,负隅顽抗,皇族尽诛。你自己选的。”
“不!等等!” 南宫云惊恐地瞪大眼睛,死亡的恐惧瞬间压倒了一切,“朕……朕可以退位!可以下罪己诏!可以……可以让你名正言顺!只要……只要留朕一命!留朕去守皇陵!朕保证……”
“嗒嗒嗒!”
三声短促清脆的点射,打断了他语无伦次的哀求。
子弹精准地钻入南宫云的额头、胸口。他身体猛地一颤,眼中最后的神采迅速消散,抱着玉玺锦盒,向后仰倒,重重摔在金砖地面上。龙袍迅速被鲜红色的液体浸透。
大炎王朝最后一位皇帝,天启帝南宫云,死在了他的金銮殿上,死了还抱着象征皇权的玉玺。
沈良玉对身后的冷风示意了一下。冷风立刻带人上前,小心地掰开南宫云已的手指,取走了那个染血的锦盒,检查后,对沈良玉点了点头。
沈良玉不再看地上的尸体,目光投向殿外。皇城内的枪炮声正在迅速平息,只有远处还有零星的交火和爆炸。大局已定。
“通知各军,加速肃清残敌,控制全城。重点搜索南宫云子嗣及马焕等逃亡重臣。张贴安民告示,宣布皇帝已死,大炎已亡。自即日起,神京实行军管,宵禁。有趁乱劫掠、杀人、散布谣言者,就地格杀。”
“是!”
命令迅速传开。代表着旧时代的龙旗,从皇城各处残存的旗杆上,被粗暴地扯下,扔进火堆。新的、简洁的“夏”字红旗,开始升起。
天火焚城,炮火轰击,摧毁的不只是砖石城墙,更是一个延续了三百年的王朝脊梁。现在,这根脊梁,已经被彻底打断,踏碎在脚下。
新的时代,在废墟和硝烟中,悍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