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木谷的荒诞茶会余波尚未平息,三个制造混乱的源头已经如同随风飘散的烟雾,悠然地出现在了数十里外的一条林间小道上。
他们并非刻意移动,更像是被“有趣的可能性”所吸引,漫无目的地游荡。
小道蜿蜒,通向一座在战火中侥幸保存完好的古老石桥。
桥下溪水潺潺,两岸秋色浸染,枫红与金黄交织,本该是幅宁静的画卷,如果桥上没有人的话。
萨尔德加缪第一个停下脚步,优雅的礼帽帽檐下,蓝黑色的眼眸微微一亮,如同发现了稀有宝石。
“哦呀,瞧瞧这是谁?”
爱丽丝顺着他视线的方向望去,清澈的蓝眼睛瞬间睁大,满是纯粹的惊喜:“是索蕾娜姐姐!”
切希尔虚化的身影略微凝实了些,金色的竖瞳好奇地打量着桥上的身影。
她听说过这位让疯帽子和小爱丽丝都态度微妙的银发少女,但亲眼所见还是第一次。红衣,银发,随意的姿态,肩上蹲着一只赤红色的小鸟。
看起来……没什么惊天动地的气势,但那种与周围环境过分和谐、仿佛独立于世界规则之外的存在感,让切希尔本能地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同”。
这和她戏弄过的任何强者都不同。
石桥中央,索蕾娜正倚着斑驳的石栏,看着桥下流淌的溪水,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弄着肩头的赤丹。
她似乎早就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但直到他们走近,才慢悠悠地转过身,紫黑色的眼眸扫过三人,在切希尔身上略微多停留了一瞬。
“啧,”索蕾娜先开了口,语气听不出喜怒,“走到哪儿都能碰上你们。这次又祸害了哪片战场?”
她显然通过某种方式知道了橡木谷发生的事情。
萨尔德加缪丝毫不觉尴尬,反而像见到老朋友般,优雅地抚胸行礼:“下午好,我亲爱的房东小姐!我们只是进行了一场小小的、促进双方‘深度交流’的艺术实践。谈不上祸害,最多是……增添了一些变量。”
他蓝黑色的眼睛里满是笑意,仿佛在分享一件得意之作。
爱丽丝小跑到桥边,仰着头看索蕾娜,笑容灿烂:“索蕾娜姐姐!疯帽子先生请我们喝了下午茶!还在一个有很多人的地方!可热闹了!”
她的话语天真,完全过滤掉了其中的血腥与荒诞,只留下她所认知的“好玩”。
“热闹?”索蕾娜眉梢微挑,目光再次扫过切希尔,“所以,这位就是你们新找的‘茶友’?看着……嗯,挺会笑的。”
她注意到了切希尔那标志性的、弧度夸张的诡笑。
切希尔的身体在烟雾中微微浮动,脸上的笑容不变,金色的竖瞳却仔细地观察着索蕾娜的每一丝反应。
她没从对方眼中看到敌意,也没有寻常强者面对魔族团长时的凝重或厌恶,只有一种……淡淡的、类似“看到顽皮孩子又搞出新花样”的审视和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兴味?
“柴郡猫,切希尔。”萨尔德加缪适时地介绍,语气带着一种展示收藏品的自豪,“一位品味独特、擅长空间与惊喜艺术的伙伴。她对我们‘观察与乐趣至上’的理念,颇为认同。”
“理念?”索蕾娜重复这个词,嘴角似乎往上弯了那么一丝,随即又压了下去,她转过头,肩膀可疑地轻轻耸动了一下。
赤丹在她肩头歪了歪脑袋,黑豆眼看看主人,又看看下面三个奇奇怪怪的家伙,不明所以地“啾?”了一声。
“是的,理念。”萨尔德加缪仿佛没注意到索蕾娜的小动作,或者注意到了但毫不在意,反而谈兴更浓,“我们认为,这场战争虽然宏大,但其本身所遵循的‘进攻-防御-消耗’逻辑,过于单调乏味,缺乏……嗯,艺术上的起伏和意外之喜。
“所以我们尝试引入一些新的‘规则变量’,打破固有的节奏,观察生命体在常规认知被颠覆时的反应。
那些困惑、愤怒、茫然、乃至崩溃前重塑的表情,才是这场宏大戏剧中最精彩的瞬间,远比单纯的毁灭或征服更有趣,不是吗,房东小姐?”
他侃侃而谈,用词华丽,将一场荒诞的战场闹剧包装成了充满哲学思辨和行为艺术意味的“实践”。
索蕾娜终于转回身,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紫黑色的眼眸里,却清晰地映出某种难以压抑的、越来越亮的光彩。
她看着萨尔德加缪一本正经地阐述他的“混乱美学”,再看看旁边一脸纯真、仿佛只是参加了场新奇游戏的爱丽丝,以及那个虽然没说话但全身都散发着“搞事成功我很愉快”气息的切希尔……
“噗——”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气音。
萨尔德加缪停下了讲述,眨了眨眼。
爱丽丝好奇地歪头:“索蕾娜姐姐,你怎么了?”
切希尔脸上的诡笑也凝滞了一瞬,金色竖瞳里充满探究。
只见索蕾娜抬起一只手,虚掩住嘴,肩膀开始明显地抖动起来。
她先是想努力抿紧嘴唇,但嘴角的弧度不受控制地越来越上扬,眼中的光彩变成了几乎要溢出来的笑意。
“咳咳……”她试图清嗓子,但那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
终于,她放弃了压制。
“噗嗤!哈哈……不行……太……”她放下手,那张惯常慵懒或淡然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毫不掩饰的、充满鲜活趣味的笑容,笑声如同清泉撞击冰凌,清脆而畅快,“哈哈哈哈……太有‘乐子’了!你们三个……哈哈哈哈……在战场上开茶会?还把人家将军的斧头换成充气锤?让他自己打自己人?哈哈哈哈……”
她笑得弯下了腰,银发随着笑声颤动,赤丹不得不拍打着翅膀飞起来,免得被晃下去。
她是真的被逗乐了。
不是嘲笑,而是一种看到了远超预期、荒诞到极致的喜剧时,发自内心的开怀大笑。
在她漫长的三世阅历里,见过无数阴谋、杀戮、悲壮,但像这样纯粹以“找乐子”、“看热闹”为核心驱动,把严肃战争当成舞台剧来玩,还玩得如此“理直气壮”、“自成体系”的活宝,真是头一回见!
尤其是萨尔德加缪那番煞有介事的“理念阐述”,简直是给这场胡闹披上了最华丽最讽刺的外衣。
这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配上他们实际干出的荒唐事,反差感拉满,笑果惊人。
萨尔德加缪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他那张俊美的脸上也露出了更加灿烂、甚至带着点受宠若惊意味的笑容。
房东小姐非但没有斥责,反而笑得如此开心!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的“艺术”得到了最高层次的“认可”!
爱丽丝虽然不太明白索蕾娜具体在笑什么,但看到姐姐笑得这么开心,她也跟着开心地笑起来,拍着小手:“姐姐也觉得好玩对不对?”
切希尔看着笑得毫无形象的索蕾娜,又看看旁边与有荣焉的萨尔德加缪和单纯高兴的爱丽丝,她脸上那程式化的诡笑,第一次变得有些……生动和微妙起来。
这位房东小姐的反应,完全不在她任何预设的剧本里。
没有厌恶,没有恐惧,没有居高临下的评判,只有纯粹的、仿佛看到绝佳喜剧般的开怀大笑。
这种反应,本身就像是一道全新的、有趣的风景。
“哎呀,”萨尔德加缪等索蕾娜笑声稍歇,才用咏叹调般的语气说道,“能得到房东小姐如此‘生动’的赞赏,真是令我们这场小小的实践,价值倍增了。”
索蕾娜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直起身,脸上还残留着浓郁的笑意,摆摆手:“别,我可没赞赏。就是觉得……你们真是人才。”她把“人才”两个字咬得有点重,带着浓浓的调侃,“那个‘柴郡猫’是吧?你的空间把戏玩得不错,让人原地转圈还发现不了,比单纯杀人难多了。”
切希尔紫色的烟雾身躯波动了一下,她没想到这位房东小姐会直接点评她的能力,而且听起来……像是夸她技术好?
她下意识地,让脸上的笑容弧度又扩大了一点点,声音带着粘稠的愉悦飘出来:“多谢夸奖。让人在绝望中崩溃只是基础,让人在困惑和荒谬中慢慢失去方向,才更有趣,不是吗?”
“确实,”索蕾娜点点头,居然表示了认同,“简单粗暴没意思。你们这种……嗯,精细化折腾,才有看头。”她话锋一转,看向萨尔德加缪,“不过,你们这么搞,就不怕你们家魔王找你们麻烦?还有那些正经打仗的魔族,我看他们比人类还头疼你们吧?”
萨尔德加缪耸耸肩,姿态潇洒:“萨斯陛下目光远大,胸怀……呃,总之,他忙于更宏大的‘修正’,只要我们不公然反叛,不影响他核心的战略节点,些许‘非常规战术’带来的‘意外战果’,想必他也能……理解。”
他说得委婉,但意思很明白:魔王暂时没空管,或者默许了他们这种非常规存在。
“至于其他同僚……”他微微一笑,蓝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他们对我们的‘艺术’缺乏鉴赏力,这是他们的损失。而且,房东小姐您不觉得,看到那些一本正经的家伙被意外搅乱计划时露出的表情,也是一种额外的乐趣吗?”
索蕾娜又忍不住笑了,摇摇头:“行,你们开心就好。”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仨就是战争这个泥潭里长出来的三朵奇葩,以混乱为养分,以他人的崩溃和困惑为乐趣,而且乐在其中,自成一派。
只要不惹到她头上,她倒是不介意偶尔看看他们的“表演”。
她瞥了一眼天色,夕阳已将枫林染成更深的金红。
“行了,乐子看完了,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儿堵着桥。”
“房东小姐这是要去哪儿?”萨尔德加缪好奇地问。
“随便走走。”索蕾娜懒洋洋地回答,“说不定去你们祸害过的地方看看,还有没有漏掉的‘乐子’。”
“那我们或许可以同行?”萨尔德加缪眼睛一亮,“我们可以为您预告接下来可能发生‘有趣事件’的地点。”
“免了。”索蕾娜毫不犹豫地拒绝,“跟你们一起走,我怕路上太‘热闹’,吵得慌。各走各的,有缘……呃,有乐子再见。”
她说完,不再理会他们,转身沿着石桥另一端的小路走去,赤丹重新落回她肩头。
“真是遗憾。”萨尔德加缪望着她的背影,语气却听不出多少遗憾,反而充满期待,“不过,房东小姐似乎开始期待我们的‘表演’了?这真是一个令人振奋的信号,不是吗,我亲爱的朋友们?”
爱丽丝用力点头:“嗯!姐姐笑了!姐姐喜欢!”
切希尔的身影彻底虚化,只留下声音和那抹悬在空中的诡笑:“她……和我想象的不一样。不过,确实更有意思了。下次,或许可以尝试一个更复杂的‘剧本’,看看能不能让她笑得更开心点?”
三人意见达成一致,心情愉悦地选择了与索蕾娜相反的方向,消失在枫林深处,开始策划下一场不知会落在谁头上的“惊喜”。
三っ??v??)っ
莫兰学院,后山禁地。
与林间小道的“轻松”偶遇不同,这里的气氛肃穆而紧张。
生命之树的白金色光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稳定,仿佛一颗巨大的、跳动着的温暖心脏。
树下,贝尔雅褪去了那身月白长裙,换上了一袭更加庄严、繁复,以白金色为主调、镶嵌着无数细碎宝石的华美神袍。
漆黑的长发被精心编织成高贵的发髻,佩戴着一顶由生命之树枝叶与星光巧妙融合而成的冠冕。
此刻的她,不再是落霞坡那个有些皮的“贵族小姐”,而是真正执掌权柄、守护一方的女神。
花时同醉站在她身旁,也换上了一身相对正式的深紫色巫师袍,长发依旧未束,但脸色严肃,手中的玉骨折扇合拢,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掌心。
楚天舒、伊亚拉、桃红、飞琼、莫辞,圣灵会其余五圣柱齐聚于此。
亚沙斯虽仍在叹息壁垒前线,但也通过特殊的水晶留下了冰蓝的虚影,参与议事。
“……所以,初步的‘网’已经撒下去了。”花时同醉结束了他的汇报,用扇子指了指脚下,“以生命之树为核心,结合学院地下千年积累的防御法阵、精灵王庭支援的永恒之森结界、以及我们七个的力量特性,构筑了一个多层嵌套、虚实结合的复合领域。
对外,它会散发出强烈的、贝尔雅已苏醒并在此稳固神躯的‘信号’;对内,它是一个巨大的陷阱,任何未经允许、试图暴力闯入或破坏生命之树的存在,都会触发不同层级的反击和困缚。”
伊亚拉补充,这次他的话语简洁但不再像报告单:“能量流动已校准。节点隐蔽。触发机制分七级,对应不同威胁强度。”他顿了顿,看向贝尔雅,“但核心是诱饵。能否成功,看萨斯决心。”
贝尔雅天蓝色的眼眸中神光内敛,点了点头:“我明白。这是我必须承担的风险。萨斯的目标始终是我和生命之树,与其让他用各种阴损手段慢慢消耗、寻找机会,不如给他一个明确的‘靶子’,逼他集中力量来攻。在我们的主场,胜算总比被他牵着鼻子走要大。”
“而且,”楚天舒沉声开口,玄色劲装让他如同出鞘的利剑,“我们并非孤军。各地战线必须维持压力,不能让他抽调太多主力。亚沙斯在叹息壁垒拖住卡琳和‘园丁’,鬼哭峡那边飞琼和莫辞要顶住,其他次级战场也要做出积极反攻的姿态,让他无法忽视。”
“需要时间。”亚沙斯的冰蓝虚影传来声音,带着战场特有的冷冽气息,“卡琳很难缠,‘园丁’神出鬼没。完全击退需要至少十日,甚至更久。”
“十日……”贝尔雅沉吟,“应该够了。足够我们将陷阱布置得更完善,也足够……看看还有哪些变量会入场。”
她想起了索蕾娜,也想起了那些情报中提到的、行事越来越难以预测的“乐子三人组”。
桃红撇撇嘴:“那些魔族团长一个个古里古怪的,那个‘疯帽子’、‘小爱丽丝’还有‘柴郡猫’,听说在橡木谷把两边军队都当猴耍,真不知道他们算哪边的。”
“他们哪边都不算,或者说,他们只算自己那边。”花时同醉用扇子抵着下巴,眼神深邃,“但正是这种不可预测性,反而可能成为我们的机会。萨斯能完全掌控他们吗?我看未必。在关键时候,他们的‘乐子’行为,说不定会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转机。”
他没有把希望寄托在这上面,但这确实是一个值得考虑的变数。
飞琼月牙白的长发在生命之树的光辉下仿佛透明,她声音沉稳:“无论有多少变数,我们需做好最坏打算。我已联系了龙谷和部分隐居的古老种族,他们答应在最终时刻,视情况提供有限支援。”
莫辞轻摇绘竹折扇,温润的声音带着坚定:“学院内部,所有导师和优秀学员也已进入最高战备状态。他们或许无法参与顶层对决,但维护学院内部秩序、应对可能的渗透和骚扰,绰绰有余。”
贝尔雅目光缓缓扫过她的老友们,从花时同醉、楚天舒,到伊亚拉、桃红、飞琼、莫辞,再到亚沙斯的虚影。
数万年的情谊与并肩作战的信任,在此刻无声流淌。
“那么,诸位,”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清越而充满力量,“让我们开始吧。为艾索伦德,为这片我们共同守护的土地,布下天罗地网,等待我们的‘老朋友’……上门做客。”
众人神色一肃,齐齐点头。
以生命之树为中心,无形的、庞大而精密的战争机器,开始全速运转。
圣洁的光辉下,是冰冷的算计与决死的意志。
而遥远的魔域深处,那双觊觎已久的眼睛,也必将望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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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索蕾娜正漫步在橡木谷战场的边缘。
战斗早已停止,双方都已撤退,留下满目疮痍和尚未散尽的、淡淡的荒诞气息。
她没有靠近那些被摧毁的营垒和尸骸,只是站在一处高坡上,远远望着。
赤丹站在她肩头,小巧的鼻子动了动,黑豆眼里露出一丝人性化的嫌弃:“啾……这里味道怪怪的,不光是血和火,还有……说不清楚的东西。”
“嗯,是‘规则’被短暂涂抹又恢复后留下的‘污渍’,还有大量强烈困惑与荒谬情绪沉淀的痕迹。”索蕾娜解释了一句,随即又忍不住勾起嘴角,“不过,想象一下当时的场面……噗,那个魔族将军,拿着充气锤追着自己副官敲……哈哈……”她又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这三个活宝,真是到哪儿都不忘本职工作。”
她虽然觉得好笑,但眼神深处却是一片清明。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这片土地上残留的“混乱”力量本质,那并非纯粹的破坏,而是一种更接近“扭曲”和“覆盖”的规则层面操作,尤其是那个爱丽丝的力量,非常奇特。萨尔德加缪更像是个引导者和催化剂,而那个新加入的“柴郡猫”,则是将空间迷幻玩出了恶作剧新高度。
“有意思的组合。”她低声评价,“不知道他们下次会搞出什么新花样。”
她竟然有了一丝微弱的期待,就像期待下一集有趣的戏剧。
就在这时,她心中微微一动,感觉到了袖子里那片贝尔雅给的白金色叶子晶片,传来了一丝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温热感,并且隐隐指向莫兰学院的方向。
“哦?”索蕾娜将晶片取出,放在掌心。晶片散发着稳定的微光,如同呼吸。“已经开始了吗……以自身为饵的大阵。”
她能猜到贝尔雅和圣灵会的打算。
很常规,但也很有效,前提是实力足够。
从感应来看,那片区域聚集的能量确实惊人,看来圣灵会是下了血本。
“主人,我们要去那边吗?”赤丹问。
索蕾娜把玩着晶片,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不急。戏台刚搭好,主角还没登场呢。现在去,岂不是少了看戏的乐趣?”她将晶片重新收起,“再说了,这边不是还有几个‘特邀喜剧演员’没确定行程吗?看看他们会怎么‘参与’这场大戏,说不定比正剧还有意思。”
她目光投向远方,仿佛能穿透空间,看到那三个正在大陆某处策划新“乐子”的身影,又看到莫兰学院后山那严阵以待的肃穆场景。
一边是极致的严肃与牺牲,一边是极致的混乱与玩乐。
这场战争,真是越来越“丰富多彩”了。
“走吧,赤丹。”索蕾娜转身,朝着与莫兰学院稍微偏离、但似乎又隐隐指向某个可能产生“有趣交汇点”的方向走去,“让我们继续‘游历’。看看在最终的大戏开演前,还能碰到多少……意料之外的‘乐子’。”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红衣在渐起的晚风中拂动。
她步伐悠闲,仿佛不是行走在烽火连天的大陆,而是在自家后院散步。
肩头的小鸟蹦跳两下,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叫,融入渐浓的暮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