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倒台的消息如同惊雷般传遍京城,昔日权势滔天的太傅府一夕之间沦为阶下囚,贬为庶民流放三千里,财产尽数充公,京中众人无不唏嘘感慨。丞相府因扳倒柳家有功,深得陛下信任,沈丞相在朝堂上的地位愈发稳固,而沈清辞这位庶女大小姐,也凭借着过人的谋略与胆识,彻底扭转了京中贵女圈对她的印象,从昔日备受轻视的庶女,一跃成为众人敬畏的存在。
这日,镇国公府的嫡女苏婉清派人送来帖子,邀请沈清辞前往府中参加赏花宴。帖子用词恳切,字里行间满是交好之意。沈清辞看着帖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柳家倒台后,京中势力重新洗牌,苏婉清此时递来橄榄枝,显然是想与丞相府建立更深的联系,这对她而言,无疑是巩固地位的好机会。
“晚晴,备好礼物,明日随我前往镇国公府赴宴。”沈清辞将帖子放下,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笃定。
“是,小姐。”晚晴应声,立刻下去准备。
沈清晏坐在一旁,手中捧着一本诗集,抬头看向沈清辞,眼神中带着几分担忧:“姐姐,镇国公府势力庞大,苏小姐虽然温婉,但人心难测,你此去赴宴,一定要小心。”
沈清辞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道:“放心吧,姐姐自有分寸。苏婉清与柳家无涉,且为人正直,此次邀请我,并无恶意,只是想结交罢了。如今柳家倒台,我们需要更多的盟友,镇国公府便是最好的选择之一。”
沈清晏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只是眼神中的担忧依旧未散。这些日子的经历,让他早早地懂得了人心险恶,再也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孩童。
次日一早,沈清辞梳妆完毕,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蹙金绣玉兰罗裙,头插一支羊脂玉簪,妆容淡雅,气质清冷温婉,既不失大家闺秀的端庄,又透着几分独特的锋芒。她带着晚晴,乘坐马车,缓缓驶向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气势恢宏,朱红大门前,石狮镇守,门楣上悬挂着“镇国公府”的匾额,烫金大字熠熠生辉。马车刚停稳,就有丫鬟上前迎接,恭敬地将沈清辞引入府中。
府内景致雅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奇花异草竞相绽放,香气四溢。穿过几道回廊,来到一处精致的庭院,庭院中央的凉亭内,苏婉清正与几位贵女谈笑风生,看到沈清辞进来,立刻起身相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清辞,你可算来了,我们都等你许久了。”
“婉清姐姐客气了,是我来晚了,还请各位姐姐见谅。”沈清辞对着众人微微躬身,语气谦逊有礼。
凉亭内的几位贵女,皆是京中有权势的大臣之女,其中包括卫国公府的嫡女林若雪,以及几位近日来主动向丞相府示好的贵女。她们纷纷起身回礼,眼神中带着几分友善与敬畏,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轻视。
“清辞姐姐不必多礼,快请坐。”林若雪笑着说道,语气亲切,“今日婉清姐姐特意邀请你来,就是想让我们好好聚聚,聊聊诗词歌赋,赏赏满园春色。”
沈清辞谢过众人,在苏婉清身边坐下。丫鬟们端上精致的点心与香茗,众人一边品茶,一边闲谈,气氛融洽。
苏婉清看向沈清辞,笑着说道:“清辞,上次宫宴,你那幅《凤唳九霄》的书法,真是令人惊艳,京中不少公子小姐都对你赞不绝口呢。”
“婉清姐姐过奖了,不过是随手涂鸦罢了,当不得如此称赞。”沈清辞谦逊地说道。
“清辞姐姐太过谦虚了。”一旁的一位贵女笑着说道,“你的才华,有目共睹,尤其是你在扳倒柳家一事中展现出的谋略与胆识,更是让我们佩服不已。以前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清辞姐姐不要怪罪。”
“姐姐说笑了,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沈清辞笑着说道,“如今柳家倒台,京中风清气正,我们姐妹之间,更应和睦相处,互相扶持。”
众人纷纷点头,对沈清辞的大度更是敬佩。接下来的时间里,众人一起赏花、作诗、下棋,相谈甚欢。沈清辞凭借着渊博的学识与温婉的谈吐,赢得了所有人的好感,尤其是苏婉清与林若雪,更是与她结下了深厚的友谊,约定日后常来常往。
赏花宴结束后,沈清辞带着晚晴离开镇国公府,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此次赴宴,不仅结交了苏婉清与林若雪等盟友,更巩固了自己在京中贵女圈的地位,可谓是收获满满。
然而,沈清辞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赴宴的同时,丞相府内,一场新的危机正在悄然酝酿。
沈明玥被柳家倒台的消息打击得几近崩溃,她失去了柳家这个强大的靠山,母亲被禁足,自己在丞相府的地位一落千丈,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风光。心中的怨恨与不甘如同野草般疯长,她不甘心就此沉沦,更不甘心看着沈清辞一步步走向巅峰,而自己却沦为尘埃。
这日,沈明玥趁着沈清辞前往镇国公府赴宴的机会,悄悄来到了静心院,探望被禁足的柳氏。静心院早已不复往日的繁华,庭院荒芜,杂草丛生,柳氏穿着一身素色的囚服,头发散乱,面容憔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端庄华贵,看到沈明玥进来,眼中瞬间泛起了泪光:“明玥,你终于来看我了。”
“母亲。”沈明玥扑到柳氏身边,失声痛哭,“母亲,柳家倒了,我们该怎么办?沈清辞那个贱人,她现在越来越风光,而我们却落得如此下场,我不甘心!”
柳氏紧紧抱住沈明玥,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光芒:“明玥,你放心,我绝不会让沈清辞那个贱人得意太久!柳家虽然倒了,但我们还有机会,只要能找到沈清辞的把柄,就能将她彻底扳倒,让她身败名裂!”
“把柄?”沈明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母亲,沈清辞行事谨慎,我们哪里去找她的把柄?”
“她并非无懈可击。”柳氏压低声音,语气阴狠,“我记得,沈清辞的生母,当年并非病逝,而是死因蹊跷,似乎与府中的某位长辈有关。只要我们能查清她生母的死因,找到证据,证明沈清辞的生母是被人害死的,而沈清辞为了报仇,不择手段,甚至谋害嫡母,就能彻底败坏她的名声,让她在京中无法立足!”
沈明玥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狂喜,她抓住柳氏的手,急切地说道:“母亲,此话当真?你知道沈清辞生母的死因?”
“我也是偶然得知的。”柳氏回忆道,“当年我刚嫁入丞相府,曾听到府中的老嬷嬷私下议论,说沈清辞的生母容貌绝美,深得老爷的宠爱,却不知为何,突然暴病身亡,死的时候,脸色青紫,不像是正常病逝。而且,她死后不久,老爷的一位宠妾也突然失踪了,此事定然蹊跷。只要我们能找到当年的老嬷嬷,问出真相,就能拿到沈清辞的把柄!”
“好!”沈明玥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母亲,我这就去查,一定要找到当年的老嬷嬷,查清沈清辞生母的死因,为我们报仇!”
说完,沈明玥擦干眼泪,眼神坚定地离开了静心院。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只要能查清沈清辞生母的死因,就能彻底扳倒沈清辞,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沈清辞回到丞相府,刚走进院子,就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下人们神色慌张,眼神躲闪,似乎在隐瞒着什么。秦风快步走了过来,脸色凝重:“小姐,出事了。”
“怎么了?”沈清辞心中一紧,语气严肃。
“属下刚刚得到消息,沈明玥今日去过静心院,与柳氏密谋了许久,具体内容不得而知,但看她们的神色,似乎是在策划着什么针对您的阴谋。”秦风躬身禀报,语气带着几分担忧,“另外,沈明玥离开静心院后,就派人四处打听府中老嬷嬷的下落,尤其是当年伺候过您生母的老嬷嬷。”
“我生母的老嬷嬷?”沈清辞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又变得锐利起来。她的生母早逝,她对生母的印象极为模糊,只知道生母是一位温柔美丽的女子,至于生母的死因,府中一直对外宣称是病逝,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沈明玥突然打听生母的老嬷嬷,显然是想从生母的死因入手,找到陷害自己的把柄。这个发现让沈清辞心中一沉,她隐隐觉得,生母的死因,或许真的不像府中所说的那么简单。
“秦风,立刻派人查清当年伺候我生母的老嬷嬷的下落,务必在沈明玥之前找到她。”沈清辞语气坚定,眼神锐利,“另外,密切监视沈明玥的动向,她的一举一动,都要向我汇报,绝不能让她找到任何不利于我的证据!”
“是,小姐!”秦风领命,立刻下去安排。
沈清辞回到自己的院子,心中思绪万千。生母的死因,一直是她心中的一个谜团,如今沈明玥突然提及,让她不得不重视起来。她必须尽快找到当年的老嬷嬷,查清生母的真实死因,否则,一旦被沈明玥抢先一步,拿到所谓的“证据”,她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接下来的几日,沈清辞一边打理府中事务,一边等待秦风的消息。沈明玥也在四处寻找当年的老嬷嬷,双方展开了一场无声的较量,谁能先找到老嬷嬷,谁就能掌握主动权。
这日,秦风终于传来了消息,他带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嬷嬷,来到了沈清辞的院子,躬身禀报:“小姐,属下找到了当年伺候您生母的张嬷嬷,她当年在您生母去世后,就被送出了府,如今隐居在城外的一个小村庄里。”
沈清辞看着眼前的张嬷嬷,她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眼神中带着几分恐惧与不安。沈清辞心中一酸,轻声说道:“张嬷嬷,我是沈清辞,是我生母的女儿。今日请您来,是想向您打听一些关于我生母的事情,还请您如实相告。”
张嬷嬷抬起头,看着沈清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随即又低下了头,声音颤抖:“大小姐,老奴……老奴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
“张嬷嬷,我知道您有苦衷。”沈清辞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坚定,“但我生母的死因蹊跷,如今有人想借此陷害我,我必须查清真相。您当年伺候我生母,定然知道一些内情,还请您告诉我,我生母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被人害死的?”
张嬷嬷浑身一颤,眼泪掉了下来,哽咽着说道:“大小姐,您生母……您生母确实不是病逝的,她是被人害死的!”
“是谁?”沈清辞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语气急切,“是谁害死了我生母?”
“是……是当年老爷的宠妾,李姨娘!”张嬷嬷鼓起勇气,说出了真相,“您生母当年深得老爷的宠爱,怀了身孕,李姨娘嫉妒不已,就暗中在您生母的汤药里下了毒,导致您生母难产,最后血崩而亡。事后,李姨娘威胁老奴,让老奴对外宣称您生母是病逝的,否则就杀了老奴的家人。老奴害怕,只能照做,之后就被李姨娘送出了府,隐居在城外的小村庄里,再也不敢回来。”
“李姨娘?”沈清辞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从未听说过这位李姨娘,“这位李姨娘后来怎么样了?”
“您生母去世后不久,李姨娘就突然失踪了,府中对外宣称她是私奔了,至于她的真实下落,老奴也不知道。”张嬷嬷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恐惧,“大小姐,此事牵连甚广,您还是不要再追查下去了,以免惹祸上身。”
沈清辞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生母竟然是被人下毒害死的,而凶手很可能就是那位神秘失踪的李姨娘。如今,沈明玥想借此陷害自己,定然会捏造证据,将生母的死归咎到自己身上,或者诬陷自己为了报仇,不择手段。
“张嬷嬷,多谢您告知我真相。”沈清辞语气坚定,“您放心,我不会让您白白受委屈,也不会让害死我生母的凶手逍遥法外。从今日起,您就留在丞相府,我会保护您的安全。”
张嬷嬷感激涕零,跪倒在地:“多谢大小姐,老奴愿为大小姐做牛做马,报答大小姐的恩情。”
沈清辞扶起张嬷嬷,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虽然查清了生母的死因,但那位李姨娘神秘失踪,线索就此中断,想要找到真正的凶手,并非易事。而且,沈明玥还在四处寻找证据,她必须尽快做好准备,应对沈明玥的阴谋。
就在这时,晚晴快步走了进来,脸色凝重:“小姐,不好了!沈明玥对外宣称,您的生母是被您的外祖母害死的,而您为了报仇,不惜谋害嫡母柳氏,如今更是想对她赶尽杀绝!京中已经传遍了这个消息,不少人都在议论您,说您是个心狠手辣的毒妇!”
“什么?!”沈清辞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刺骨,周身的气压骤降,“沈明玥竟然如此卑劣,捏造这样的谣言来诬陷我!”
她万万没想到,沈明玥找不到证据,竟然会捏造如此恶毒的谣言,败坏她的名声。一旦这个谣言传开,她之前建立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甚至会引起陛下的不满,危及丞相府的安危。
“小姐,现在怎么办?京中的舆论对我们极为不利,不少大臣都已经开始质疑您的品行了。”晚晴担忧地说道。
“慌什么?”沈清辞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神锐利如刀,“谣言止于智者,沈明玥捏造的谣言,终究是经不起推敲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证据,澄清谣言,同时,找到沈明玥捏造谣言的证据,将她的阴谋公之于众,让她身败名裂!”
说完,沈清辞立刻召见秦风,下令道:“秦风,立刻派人查清沈明玥是如何捏造谣言的,找到传播谣言的人,拿到证据。同时,将张嬷嬷的证词公之于众,澄清我生母的死因,让京中众人知道,沈明玥是在恶意诬陷我!”
“是,小姐!”秦风领命,立刻下去安排。
一场关于名声的较量,就此展开。沈清辞与沈明玥,如同两只蓄势待发的凤凰,各自亮出利爪,想要将对方彻底击败。京中的舆论风起云涌,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这场丞相府庶女与嫡女的最终较量,好奇着最终的胜利者会是谁。
沈清辞站在庭院里,抬头看向天空,乌云密布,似乎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她知道,此次的危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凶险,一旦应对不当,她将万劫不复。但她绝不会退缩,为了自己,为了沈清晏,为了查清生母的死因,她必须赢!
夜色渐浓,沈清辞回到书房,点燃烛火,开始仔细谋划应对之策。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沈清辞,绝非任人诬陷的软柿子,那些试图伤害她、陷害她的人,终将付出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