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月稍作思量,决定暂不提玄澈之名,以免节外生枝,只道:“只是久仰圣地之名,想了解一二。不知近日太玄宗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莫问执事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笑道:“道友来得巧,太玄宗眼下还真有一桩轰动仙界的大事。”他压低了些声音,“百年一度的‘万界战场’即将开启,而本届的主办方,正是太玄宗!战场将设在其掌控的‘万法天’小世界中。如今仙界各处,但凡有点实力的年轻天骄,可都盯着这事儿呢!”
万界战场?薛月心中一动。这个词她还是第一次听闻。
莫问见她似有疑惑,便详细解释了一番万界战场的由来、规则、以及那令人心动的丰厚奖励,尤其是提到前十名可进入“混沌秘境”修行,前三甲更有机会观摩“天道碑”碎片时,连薛月都微微动容。混沌秘境!这正是她感应中可能藏有造化玉牒碎片的地方!
“原来如此。”薛月表面平静,心中已掀起波澜。这万界战场,她或许真要参与一番,不仅为那可能的造化玉牒碎片,也为近距离观察仙界顶尖天骄的实力,以及……更自然地接近太玄宗。
“不知这万界战场,如何参与?”她问道。
“参与途径有二。”莫问耐心解释,“一由有资格的大势力推荐;二为散修通道,需通过‘登天路’考验,证明潜力,方可获得令牌。”他指了指窗外星市边缘那座巍峨山峰,“喏,那‘问道峰’上便有登天路,随时可闯,限时三日登顶即可。距离战场开启尚有三月。”
薛月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付清费用,告辞离开天机阁。
回到街上,小金兴奋道:“主人,那万界战场听起来好厉害!我们要去参加吗?”
薛月没有立即回答,目光投向远处的问道峰,又似穿越虚空,望向东华仙域的方向。她的传音同时在星澈心中响起:“星澈,我出身的下界宗门玄云宗,其开山老祖道号‘玄澈’,据说飞升后便在仙界的太玄宗。而此番万界战场,恰在太玄宗举行。”
星澈的灵体猛然一震,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璀璨剑光,那是一种跨越了漫长时光的激动与追忆。他抚摸着斩神剑身,传音回道,声音竟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玄澈……主人,我……认得他。或者说,没有他,便没有我。”
他顿了顿,似乎陷入久远回忆:“我之本源,乃是一块生于混沌的‘星陨神铁’,蒙昧无知,沉眠于一处下界绝地。是他,玄澈,游历万界时发现了我,以无上剑心与我共鸣,以自身精血与剑意温养我万载岁月,最终将我锻造成剑胚,并赋予我最初的灵性……他称我为‘伙伴’,为我取名‘星澈’,星光澄澈之意。后来他飞升仙界,因某些缘由无法携我同往,便将我留于下界玄云宗剑池,嘱我等待有缘之人……这一等,便是数万载孤寂。”
星澈抬头看向薛月,眼中情绪复杂难言:“直到遇见主人,得您造化星辰道韵温养,我方真正诞生完整剑灵,重获新生。我本以为与玄澈的因果早已了断,或是永无再见之日,没想到……”
薛月心中豁然开朗。原来斩神剑与玄澈老祖的渊源如此之深!星澈之名,竟是玄澈所取!而自己得到斩神剑,触动山门剑意,进入剑池……这一切,当真只是巧合吗?还是冥冥中,那份跨越了宗门、师徒、甚至器灵与旧主的因果,在牵引着她?
她看向星澈,能清晰感受到他灵体波动中那份难以抑制的渴望与近乡情怯。她微微一笑,传音道:“看来,这太玄宗,我们是必须要去了。不仅为我之故,也为你之愿。正好借这万界战场之机,我们去看看,这位玄澈老祖,如今在太玄宗是何等模样,是否……还记得你这柄蒙尘数万载的故剑。”
星澈重重地、近乎无声地点了点头,眼中剑意前所未有的明亮与坚定,那是一种即将重逢的激动,也是历经沧桑后对“回家”的期盼。
“走吧,”薛月对肩头的小金,也是对自己说,“先去那问道峰,取了这万界战场的入场券。”
“然后,我们便去东华仙域,天剑原。”
“去太玄宗。”
她的步伐沉稳而坚定,眼中闪烁着期待与决断的光芒。云岚大陆的嘱托,斩神剑的因果,自身对大道的追寻,还有那混沌秘境的诱惑……诸多线索,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编织,最终都指向了那剑气凌霄的剑修圣地。
这一次,她不仅要参赛、寻宝,更要直面这段跨越了界域与时光的深厚渊源,为过去的因果画上一个句号,或许,也为未来在仙界的立足,寻得一个可能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