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起哄。
一个男生问她。
「校花，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沈清歌犹豫了一下。
「真心话吧。」
那男生显然有备而来。
「在座的有你喜欢的人吗？」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她，包括许念。
沈清歌端着杯子的手紧了紧，脸上飞起红晕，不知道是羞的还是酒精作用。
她轻轻点头，声音很小。
「有。」
「哇哦——」
起哄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是谁啊？校花透露一下呗！」
沈清歌抿着嘴摇头，不肯再说。
内心却在疯狂刷屏。
「是你啊笨蛋！就坐在你旁边呢！」
「快感受到我炽热的爱意！」
「他什么表情？怎么没反应？不会不喜欢我吧？」
「不可能！老娘貌美如花才华横溢……」
我坐在她旁边，能感受到她身体的紧绷，也能「听」到她心里的兵荒马乱。
有点想笑，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许念的眼神在我们两个之间转了转，若有所思。
瓶子继续转。
这次，指向了我。
「周屿！选什么？」
我看着那瓶口，感觉像个命运的指针。
「大冒险吧。」
我觉得真心话更危险。
抽到的冒险牌是——和左边第一位异性喝交杯酒。
我左边第一位，正好是沈清歌。
包厢里瞬间炸了。
「交杯！交杯！交杯！」
起哄声此起彼伏。
沈清歌的脸更红了，捏着杯子没动。
内心。
「来了来了！经典环节！」
「我是该矜持一下还是直接上？」
「他会不会不愿意啊？」
我看着她，把杯子里的果汁喝完，重新倒了一杯啤酒。
「能喝吗？」
她点点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们俩在众人的注视下，手臂交缠。
距离很近，我能清晰地看到她颤动的睫毛，和微微张开的红唇。
她喝得很慢，眼神湿漉漉地看着我。
内心。
「他在看我！好近！呼吸喷到我脸上了！」
「这酒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哦，注意力全在他身上了。」
「交杯酒喝了，下一步是不是该入洞房了？」
「嘿嘿嘿……」
我被她心里的「嘿嘿嘿」弄得有点不自在，匆匆喝完，放下了杯子。
手臂分开时，她的指尖似乎无意地划过我的手腕。
带起一阵微小的战栗。
她内心满足地喟叹。
「碰到手腕了！四舍五入就是上床了！」
我：「……」
这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游戏还在继续，但我有点心不在焉。
沈清歌就坐在我旁边，她的心声，她的气息，她的每一个小动作，都无限放大在我感知里。
她偶尔会因为别人的玩笑弯起嘴角，但大部分时间都安静地坐着，像个精致的瓷娃娃。
只有我知道，这瓷娃娃心里住着个沙雕话痨。
许念坐到了我另一边，递给我一小碟水果。
「周屿，吃点东西。」
「谢谢。」
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
「你觉得清歌怎么样？」
我叉了块西瓜的手一顿。
「……挺好的。」
「只是挺好？」许念挑眉。
「她可是我们学校多少男生的梦中情人。」
我嚼着西瓜，没接话。
心想，我知道，我还知道她梦里都是什么颜色。
沈清歌看似在玩手机，实则竖着耳朵听我们讲话。
内心。
「许念在跟他说什么？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不可能，念念是好人。」
「那他们在聊什么？好奇死了！」
「要不要假装手机掉地上，弯腰去捡，顺便偷听？」
我看着她蠢蠢欲动的手指，生怕她真把手机扔了。
好在许念很快被其他人叫走了。
沈清歌内心失望地「啊」了一声。
聚会快结束时，许念喝得有点多了，抱着麦克风不撒手，非要唱情歌。
唱得五音不全，场面一度十分搞笑。
沈清歌看着闺蜜，无奈地摇头。
内心。
「傻丫头，酒量不行还逞能。」
「不过……她好像真的挺喜欢周屿的。」
「每次提到他眼睛都亮亮的。」
「……那我怎么办？」
「我也喜欢啊。」
「呜呜呜，姐妹和男人，好难选。」
「……还是选男人吧，姐妹可以再有，这么合胃口的男人不好找。」
我听着她心里的天人交战，心情复杂。
许念唱完歌，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一把抱住沈清歌。
「清歌！我最爱你了！」
然后她转向我，眼神有点迷离。
「周屿！我也……」
话没说完，就被沈清歌捂住了嘴。
沈清歌脸上带着得体的笑。
「她喝多了，我送她回去。」
内心咬牙切齿。
「差点就表白了！好险！」
「这丫头果然贼心不死！」
我站起来。
「我帮你们叫车。」
「不用，」沈清歌扶着许念，「我们住一起，打车回去就行。」
她看起来纤细，扶着东倒西歪的许念却稳当。
我还是跟着她们出了包厢，走到路边。
夜风一吹，许念似乎清醒了点，靠在沈清歌肩膀上嘟囔。
沈清歌拦了辆出租车，把许念塞进去。
然后她站在车边，看着我。
夜风吹起她的裙摆和发丝，路灯在她身上晕开柔和的光。
「今晚，谢谢你能来。」
「不客气。」
她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
内心。
「要不要约他下次再见？」
「用什么理由呢？」
「……直接说想见他会不会太不矜持？」
最终，她只是挥了挥手。
「那，再见。」
「再见。」
我看着出租车载着她们离开。
脑子里还回响着她最后的心声。
「下次见面，一定要让他牵我的手！」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无奈地笑了笑。
那晚之后，我和沈清歌的「偶遇」频率更高了。
而且地点越来越刁钻。
比如，我在男厕所门口碰到她，她说是路过。
内心。
「计算失误！他今天怎么这么晚才上厕所？膀胱真好。」
我在图书馆最偏僻的书架间找书，一转身发现她就在身后，吓得我书差点掉了。
她说是来找冷门资料的。
内心。
「嘿嘿，就知道他会来这儿，情报准确！」
最离谱的一次，我在健身房跑步，她也来了，穿着紧身的运动服，在隔壁跑步机上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