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究竟是什么来头？”沈淮之追问道。
上官瑾神秘一笑，挑了挑眉：“不知沈大人是否考虑清楚了？咱们一手交物，一手交人。至于这个消息嘛，算我赠送的，只是现在说，还为时过早。”
沈淮之面色一沉，正色道：“谁知道你的消息可不可靠？万一像李御史那样诓骗于我，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本王既然提出和沈大人交易，自然有拿得出手的证据。”上官瑾顿了顿，又道，“沈大人若是不信，本王也没办法。不如将我手里的证据交由刑部，由刑部来核查。”
沈淮之本想套问他手里都有何证据，再行对策，不想三皇子不肯透露丝毫口风。
见沈淮之沉默了，上官瑾心头怒起：好，你不是犹豫吗？那我就给你施加点压力！
他忽然冷哼一声：“沈大人大可选择不和本王交易……”
说罢，他看似不经意地压了压手指，指节发出“嘎嘎”的声响，威胁意味十分明显。
沈淮之沉声道：“可否让下官先见见那丫鬟？”
“想见可以，只不过……”上官瑾话风一转，补充道，“……得带上那些证物过来。”
言外之意还是以物换人，没有半分讨价还价的余地。
“好，成交。”沈淮之点头，这次应得痛快，似乎下定了决心。
“那便定在刑部门前见。”上官瑾敲定了见面的地点。
送走沈淮之的身影，上官瑾的脸色倏然冷了下来，眼底划过一抹狠戾。他叫过身旁的侍卫，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吩咐道：“去，把这粒药丸给那丫头服下。”
为了以防沈淮之耍花招，他不得不留些后手。
沈淮之回到京兆府衙，将连夜准备好的账本账册纷纷装上马车，带着这些关键材料直奔刑部。
到了刑部，上官瑾正悠闲自得地喝着茶水，看样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沈淮之道：“东西已在马车上了。”
上官瑾道：“本王先在这边核验，你可以先去见人了。等本王核验完成，你方可将人领回！”
在狱卒的带领下，沈淮之步入大牢深处，最终来到里间的一间牢房。狱卒打开门上的铁链，沈淮之走了进去。
即便是大白天，牢房里依然昏暗，只有一缕光从碗大的墙洞透了进来。
林怀音缩在牢房的角落，听到脚步声，连忙抬头看去，只见沈淮之铁青着一张脸。
“听说你是天启细作？”
林怀音默不作声。她不知该如何回答沈淮之——她记得以前和他解释过，虽然那个理由有些不可思议。
见她不吱声，沈淮之的声音猛然拔高：“你说啊！我问你呢！”
林怀音被吓得打了个激灵，呆呆地看着沈淮之充满怒意的脸，不知该说些什么。
“上官瑾已有了确凿的证据，你还是不肯说吗？”他哼了一声，“如果是真的，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连累了我！”
林怀音道：“我只知道我叫霍青青，其他的我真的不记得了。”
沈淮之神色冷冽：“你知不知道，上官瑾在要挟我？”
林怀音道：“你可以不用管我，我大不了一死。”
沈淮之冷哼一声：“大不了一死？可惜了，你死了也会连累我！我竟不知，我以前对你的好，如今都反噬回来了！”
林怀音隐隐感觉出沈淮之是想和她撇清关系，虽然心里有些难受，但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沈淮之神色有些悲伤：“你以前曾说过，看见我就恶心，我想知道，这句话是不是真心的？”
既然沈淮之想和自己撇清关系，林怀音自然得配合他，于是道：“是！”
话音刚落，沈淮之不知何时已解下腰间的长鞭，那长鞭毫不留情地抽了下来。
“啪”的一声，正抽在她的左肩上。
囚衣本就单薄，瞬间裂开一道口子……
林怀音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惊愕地看向沈淮之。
“那天你说，在百米岩帮我挡箭，不是你的本意？”
林怀音点头：“是！”
话音落，沈淮之又一鞭子劈头盖脸抽了过来。林怀音闷哼一声，随即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痛呼声。
“你说你对我的巴结讨好，只不过是为了哄我帮你解除奴籍？”
“是！”
沈淮之显然被她这句话气疯了，浑身打着颤，气得直咬牙：“你为什么不肯骗骗我？说句好听的，骗骗我不行吗？嗯？”
他眼眸猩红，声声质问，再次挥舞起手中的长鞭，似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愤。
鞭子如雨点般落下，抽打在林怀音的身上。
这一次，沈淮之毫不留情，每一鞭都带着呼啸的风声，鞭鞭入肉，直打得林怀音皮开肉绽。
林怀音咬着牙：也好，就这样死在沈淮之手里也挺好，省得被拉去菜市口砍头。
渐渐的，她的意识开始模糊，那些鞭声也渐渐远去……
意识的最后一刻，她在想：也好，她以这种方式偿还了沈淮之。虽然她欺骗了他的感情，但她把自己的命还给了他……
“住手！”
牢房外传来上官瑾的怒喝，“沈淮之，谁让你打她的？”
“这种贱婢欺骗了我，我不该打她吗？”沈淮之气得直哆嗦，胸口剧烈起伏，似乎还没发泄完。
见女人浑身是血倒在地上，上官瑾吓了一跳，要知道这女人可是他的筹码呀，连忙让狱卒进去查看。
这一看可不得了，狱卒惊呼一声：“王爷，这女人……”
“怎样了？”上官瑾有些紧张。
“这女人没气儿了！”
“什么？”上官瑾难以置信，直接冲了进去。
一摸之下，他也傻了眼，最后恶狠狠瞪向沈淮之：“你是故意的？！”
他虽在质问，语气却十分笃定。
沈淮之笑了，那笑容有些苍凉：“怎么？不行吗？这女人陷我于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我不该杀了她吗？”
上官瑾怒指沈淮之：“你给我的那些账本根本就是假的！”
沈淮之不屑地看着他：“何以见得？”
“兵部的账本，纸张都带有特殊暗纹，可你给我的这些，明明就是……”
“就是什么？”沈淮之步步逼问。
上官瑾又气又急，沈淮之竟然拿伪造的账本来糊弄他，为的就是抓住这个空档灭了口，如今他说什么都晚了，也无法要挟到沈淮之了。
上官瑾的拳头攥得咯吱响，咬牙道：“沈淮之，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