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身的魂儿被老变态搅和醒了,连带着真身也提前睁了眼。他一睁眼,就瞅见安斯里德那张脸——憔悴得跟放了三天三夜的烂菜叶似的,眼窝子凹进去,白发乱得像鸟窝,红瞳里那点光都快熄了,饿得半昏半醒,跟个游魂似的在殿里晃荡。)
分身心里头一下,他比谁都清楚,安斯里德这是饿到极限了,再不喝血,就得活活饿死。可他虽然虚弱,但还没到抽干的地步,还能撑着站起来,还能站稳,还能有劲儿。
他咬咬牙,硬撑着爬起来了。身体虚是虚,可意志硬得像铁,腿肚子打颤归打颤,但还能站得住。他一步一步挪到安斯里德跟前,安斯里德还没反应过来,眼神涣散着,嘴里念叨着血……血……,根本没看清眼前是谁。
分身瞅准了时机——就是现在!
他猛地一扑,用尽全力把安斯里德扑倒在地,然后趁着他还没回神的零点一秒,把自己的脖子硬生生塞进他嘴里,还死死压着安斯里德的头,不让他松口。
你干什么?!不!!安斯里德的声音含糊不清,从喉咙管儿里挤出来,带着震惊和惊恐。他本能地抗拒,想抬头,可分身的手像铁钳子似的,死死按着他的后脑勺,那劲儿大得跟要把他脑袋按进脖腔子里似的。
喝啊!你他妈给我喝!分身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你不是要血吗?老子给你!喝!
强硬的动作,别说拒绝了,这时候安斯里德连话都说不出来,脑袋被压得死死的,嘴唇死死贴着分身的脖子,牙尖已经刺破了皮肤,血腥味瞬间在他嘴里炸开。
他本来很厌恶自己,厌恶这个嗜血的怪物,可分身却疯子一样往他身边贴,硬要塞给他血。
起开!我不要了……安斯里德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带着崩溃,带着那种我他妈不想再伤害你的绝望。
可在分身眼里,这斥责就跟过家家似的。他一点都没走开,反而压得更紧了。他知道安斯里德的本能已经爆发了,那种对血的渴望像洪水一样冲垮了理智,可他更知道,如果这时候松手,安斯里德就完了。
他已经好几天没喝了,这场被迫的吸血,注定会持续好几个小时。
安斯里德想抬头看一眼分身,他想停一下,他想控制自己的本能,可每次他一抬头,分身就死死把他压回去。那劲儿,不是不让他喝,是怕他不够喝。
够了……够了……安斯里德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含糊的呜咽。
可分身还是不松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天都黑了,殿里只听见咕嘟咕嘟的吸血声,和安斯里德压抑不住的喘息声。他一边吸,一边哭,眼泪混着血,流得分身满脖子都是。
他想停,可本能让他继续。他知道这可能永远戒不掉,可亲手再来一次,比上一次更痛苦——上一次是无知,这一次是明知故犯。
终于,天快亮了。
安斯里德感觉自己喝饱了,肚子里那股子火烧火燎的劲儿下去了,理智慢慢回来了。他想抬头,可分身还是压着。
松……松手……他哀求。
分身这才缓缓松开手。
安斯里德的嘴离开了脖子,可那伤口还在咕嘟咕嘟往外冒血,像开了闸的水龙头,止都止不住。血顺着分身的脖子往下流,流得满胸膛都是,流得一地都是。
分身躺在那儿,像条被抽干的鱼,但他没像上次那样动不了,他还能撑着,还能站稳,还能笑。
血还在流,但他觉得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