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门后的风裹着雷泽特有的湿润，吹在脸上带着熟悉的腥甜。林风踏出光门的刹那，玄玉佩新玉上的金纹突然剧烈闪烁，那些淬体境到灵王境的细碎记忆，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在他灵域外围凝成层半透明的茧。茧上的纹路，与他灵师高阶被家族除名时，玄玉佩上裂开的那道缝完全吻合。
“他娘的外面的天都是金的！”赵凯已经站在雷泽边缘的红土坡上，灵尊八转巅峰的灵元在他体内凝成道土黄色的光柱，光柱冲天而起，竟引来了漫天雷纹，雷纹落在他肩头的狮头灵技上，狮头突然张口喷出道雷火，将远处的蚀灵瘴烧出个大洞，“老子这灵技都能引天雷了！”
林风低头看着掌心的玉佩，茧上的裂缝正顺着金纹往雷蛇灵相的灵核钻，钻过的地方，灵相尾尖的土黄色骨刺突然泛起玉色光泽，骨刺上的雷纹里，浮出他淬体七层在雷潭刻下的“不退”二字。他忽然想起灵王境二重那年，为护阿芷硬接的那记灵皇境威压——当时玄玉佩挡在他身前，被震出的新裂纹里，竟渗出过与此刻相同的玉色光，只是那时他只顾着咳血，没看清光里藏着的，是灵师初阶他画废的第一百张雷符。
阿芷的星图悬在红土坡上空，星轨与雷泽的灵脉对接，对接处浮出层淡金色的雾，雾里藏着无数细小的光点，每个光点都是道灵技的虚影：有他灵师中阶勉强凝聚的雷盾，有灵王境一重御空时晃悠的轨迹，还有刚才在矿洞里，雷蛇灵相喷出的双色雷柱。“这些灵技在融合。”她指尖点向雾深处，“融合成的，会是灵皇境才能掌握的‘域技’。”
赵凯已经按捺不住，灵尊八转巅峰的灵元在他掌心凝成颗土黄色的雷球，雷球掷出时，落地的地方突然隆起座小土山，山尖炸开的雷火里，竟滚出几只巴掌大的小土狮，小土狮张口喷出的雷气，比灵皇境初期的雷系灵技还要凝练。“他娘的这雷球还能生崽！”他挠着头笑，“刚才扔出去时，感觉灵元里的晶核都在跳，好像有啥东西要破壳。”
林风的灵域外围，那层记忆茧突然“咔”地裂开道缝，缝里渗出的玉色光，与玄玉佩新玉的淡金色完全相融。光里浮出的，是他灵师高阶被家族长老扔出祠堂时的场景：当时他攥着玄玉佩跪在红土里，指甲抠进泥里，心里反复念着“我不是废物”，这句话此刻化作道金链，将雷蛇灵相与记忆茧缠在一起，缠过的地方，灵相的玉甲上突然开出片雷土双生花丛，花丛深处，藏着颗鸽子蛋大的双色灵核——比他现在的灵核更凝练，带着灵皇境特有的紫金光晕。
“这是……未来的你？”阿芷的星图轻轻震颤，星轨上的光粒落在花丛上，花丛突然往灵域深处缩，缩成个旋转的光点，光点转动时，林风体内的灵王境三重灵力开始跟着共振，“灵皇境的门槛在动了，它在等你追上这个‘未来’。”
赵凯那边突然传来巨响。他灵尊八转巅峰的灵元与雷泽深处的土系灵脉产生共鸣，共鸣处的红土突然掀起道浪，浪里裹着的圣元粉末落在他灵元的晶核上，晶核“咔嚓”裂开层厚壳，露出里面闪着金光的内核。“老子突破了！”他兴奋地捶向地面，拳头落下的地方，竟长出片雷土共生的石林，石林顶端的雷火组成个巨大的“凯”字，“灵尊九转！这他娘的就成了？”
林风的注意力却在那朵藏着未来灵核的花丛上。花丛里的双色灵核转动时，玄玉佩新玉上的金纹突然往他指尖爬，爬过的地方，他的指尖泛起玉色光，光落在雷泽的红土上，竟自动画出《惊蛰》禁术的第一式。他忽然想起灵师中阶那年，为融合雷土元素把自己埋在红土里时，玄玉佩曾在他胸口发烫——当时他以为是错觉，此刻才明白，那是玉佩在帮他记下沉在土里的每寸触感，好让此刻的他，能随手画出当年悟不透的灵技。
远处的蚀灵瘴突然翻涌，瘴气里钻出道黑影，黑影带着灵皇境中期的威压扑来，竟是之前在通道里见过的墨羽鹰。赵凯想都没想，灵尊九转的灵元瞬间凝成道土黄色的狮形屏障，屏障上的雷纹与鹰爪相撞，竟震得墨羽鹰倒退三丈，鹰羽上沾着的瘴气在雷纹里滋滋消融。“他娘的送上门来给老子练手？”他咧嘴笑时，灵元内核的金光突然大盛，屏障上的狮头灵技竟扑出去咬断了鹰的尾羽。
林风没动。雷蛇灵相从他灵域里探出头，灵相额间的“破”字与花丛里的未来灵核产生共鸣，共鸣处的红土突然自动聚成个土台，土台上的雷纹，正是他淬体六层被推倒时，印在衣襟上的鞋印拓本。他踏上土台的刹那，记忆茧彻底裂开，里面的无数记忆光点纷纷钻进雷蛇灵相的灵核，灵相突然昂首，喷出的双色雷柱里，竟裹着他从淬体境到灵王境的所有灵技虚影，这些虚影在雷柱里重组，凝成道新的灵技——雷土双系交织的“破障”。
“这灵技……能碎法则！”阿芷的星图突然与雷柱共鸣，星轨上浮现出灵皇境初期的光晕，光晕里的法则碎片，被雷柱轻轻碰了下就化作光点，“你还没到灵皇境，灵技却先一步摸到了法则的边。”
林风握紧玄玉佩，新玉上的淡金色已经蔓延到四分之三，金纹里藏着的，是他从淬体三层那个抱着碎玉哭的孩子，到灵王境三重这个能站在雷泽边缘的自己，所有没说出口的坚持。他忽然明白，所谓的“追上未来”，从不是要急着突破境界，而是让此刻的每分力量，都带着过往所有的重量，稳稳地往下走。
赵凯已经收拾了墨羽鹰，灵尊九转的灵元在他体内流转得愈发圆融，他走到土台边，看着林风灵相喷出的雷柱，突然挠了挠头：“说真的，林风，以前总觉得你运气好，现在才明白，你攥着那块破玉跌跌撞撞往前走的样子，比谁都扎实。”
林风抬头时，雷泽的天空已经放晴，阳光落在玄玉佩上，折射出的光里，淬体三层的自己正对着灵王境三重的灵相笑。他忽然抬手，雷蛇灵相喷出的“破障”灵技划破长空，在云层里拓出条雷土双系的路，路的尽头，隐约可见灵皇境的门槛在发光。
赵凯已经顺着那路往前冲，灵尊九转的灵元在他身后拖出条金光，光里的土黄色内核转动时，竟开始凝聚圣格的雏形。“等等老子！”他的喊声在雷泽上空回荡，撞在红土坡上弹回来，带着雷土双系的共鸣，震得林风灵核里的灵力也跟着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