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变无情,欢迎光临我的困境』
早上,丁浅正打算真的去康复室运动一下,迎面撞见开门的何明轩。
你怎么来了?
浅浅姐,我顺路过来看看你。
丁浅挑眉:
你公司在城东,顺路能顺到城西?
“哎呀,别在意这些细节嘛。”
他举起手中的保温桶:快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丁浅侧身让出通道:进来吧。
何明轩轻轻带上门,跟着她走向沙发区落座。
要出门?他注意到她身上的运动服。
正打算去康复室运动一下。
何明轩立即打开保温桶,鲜香随着热气漫出来:
那先吃点东西。
李记的虾饺,你以前最爱吃的。
他将筷子仔细擦净递过去:
空腹运动不好。
丁浅夹起虾饺送入口中,抬眼打量对面西装笔挺的何明轩。
当年被她提棍追了九条街的男孩,如今也把西装穿得这般矜贵得体了。
一转眼,我们小轩轩都长成翩翩君子了。
何明轩耳尖微红:浅浅姐别取笑我了。
丁浅指尖轻轻点着筷子:
你寒哥安排的?每天换个人来盯梢?
何明轩耳根红了:不是不是,我真的是刚好路过。
小轩轩,你从小到大,一说谎耳朵就会红。
寒哥是怕你不好好吃饭。
何明轩急忙解释:
而且我也是真心想来看你!你别生气。
我生什么气?
她放下筷子:
你们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
就是怕耽误你们正事。
怎么会!
他坐直了身子:
来看浅浅姐就是最重要的事。
丁浅垂下眼帘:
现在倒要你们来照顾我这个废人了。
你只是累了!
何明轩急切地说:
以前都是你保护我们,现在换我们照顾你很应该。
就像以前你说的,朋友之间就是要互相守护。
丁浅忽然轻笑:
哟,孩子真的长大了。
何明轩眼睛亮晶晶地点头:
那是!
浅浅姐,你慢慢来,我们都在呢。
知道,放心吧。
看她吃完,两人又闲聊了一下,何明轩起身告辞。
送走他后,她来到康复室。
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凌寒:
【少爷,我去把那个能打的丁浅找回来】
【等你验收】
凌寒:
【别累着了】
丁浅:
【放心,晚上还要等你回来运动呢】
凌氏集团的会议室里,主位上的凌寒正盯着手机屏幕,突然握拳抵唇。
那个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此刻正从耳根开始漫起可疑的红晕。
正在汇报的高管声音越来越小。
众人看着自家总裁在手机上输入又删除,反复三次后才将手机倒扣在桌面。
他抬眼,面无表情的说:“继续。”
康复室里,丁浅看着手机屏幕笑倒在跑步机上。
凌寒的回复很简单:【你等着】
……
夜里,凌寒将始作俑者拢在身下,指尖抚过她腰际:
不是说等我验收?我检查检查长肉没有。
少爷你……
丁浅耳根发烫,想躲却被他扣住腰肢。
别急,还得看看别处。
说着,指尖又往下挪了挪,触到她小腹时故意停住:
“那这儿呢?”
她忍不住轻颤:
本来就长了!你别……
凌寒的掌心稳稳贴住她的小腹,感受到掌下肌肤微微绷紧。
真长了?那怎么还这么瘦?
丁浅被他揉得四肢发软:
都、都长到别的地方了。”
是吗?
他忽然托着她腿弯将人抱起,在灯光下细细端详:我看看?!
丁浅羞恼地去捂他眼睛,却被他就势吻住掌心。
凌寒低头在她泛红的耳垂上轻咬了一下:
“还闹不闹了?”
丁浅却主动勾住他脖颈,将发烫的脸埋在他胸前:
其实……可以轻点。
他闻言一顿,把她轻轻放回床上,打量着她。
丁浅说:“你、你怎么了?”
凌寒:
这话该我问你。
浅浅,这些天你太反常了。
丁浅下意识地别开视线,却被他温热的掌心轻轻托住脸颊。
我的小野猫什么时候学会把爪子藏起来了?
突然这么黏人,撒娇求欢。
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
丁浅低头轻声道:
少爷,我想学着改变。
学怎么信任别人,学怎么做个有心的人。
凌寒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好,我明白了,但你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现在的你就很好。
不,你不明白。
他低头看着她:
那你愿意告诉我,让我明白吗?
可我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没关系。
你可以慢慢想,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丁浅沉默了很久,终于轻轻的说:
曾经有个男孩告诉我,每个女孩都是公主,都值得被珍惜。
那时候我觉得他真可笑。
她扯了扯嘴角:
他那样众星捧月长大的人,怎么会明白?像我们这种女儿,生来就是给哥哥弟弟铺路的。从来都不是什么会被人珍惜的公主。
可后来,他真的把我宠成了公主。
她将掌心贴上自己心口,低头轻笑:
那时候我真的听见了,这里长出新鲜血肉的声音,扑通,扑通,跳得连肋骨都发疼。
“我把那颗捂热的心满心欢喜的捧到他面前,他当初护得有多紧啊,连我自己碰重了都要皱眉。”
可最后,也是他亲手松开了手。
丁浅仰头看着他,眼眶泛红:
我知道你有苦衷。可被丢下的那一刻,这里是真的痛得快要不能呼吸。
凌寒的手臂猛地收紧,喉结滚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重逢后的每一天,我都在努力尝试,拼命说服自己。我想回到从前那样,看见你就忍不住笑,对你说的每句话都深信不疑。”
她将额头抵在他胸前,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可我做不到。凌寒,我明明爱你爱到连命都可以给你,可为什么就是做不到像过去那样毫无保留地信你?
凌寒的手臂环住她颤抖的肩膀,掌心稳稳托住她的后背。
那就别勉强自己。浅浅,我认罚。
用一辈子来赎罪,够不够?
她抬起泪眼,将他的手掌轻轻按在自己心口。
掌心下传来清晰的心跳,她轻声说:
我说这些,不是要你赎罪。
只是想让你看见,这里住着个胆小鬼,正捧着最后一点勇气,学怎么重新爱人。
他指腹轻柔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温柔的说:
我的胆小鬼可以穿着盔甲说爱我,也可以走三步退两步。
我们慢慢来。今天信一分,明天信两分,总有一天能重新攒满一百分。
反正这辈子,我最拿手的就是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