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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磷烟的信号在河湾上空持续了约莫半炷香时间,才渐渐被夜风吹散。

货船已收起风帆,仅靠水流推动,悄无声息地向下游漂去。赵猛命人在船头船尾各悬一盏气死风灯——这是陇水夜航船只的惯例,不点灯反而惹眼。灯火昏黄,在漆黑河面上投下摇曳的光晕,像两只疲倦的眼睛。

沈昭昭盘膝坐在舱中,将最后一颗补气丹含在舌下。药力化开时带着腥苦,勉强压住心口翻腾的气血。她左手掌心托着墨珠,右手食指在船舱木板上缓缓勾勒——不是写字,而是在重复一个极其古老的纹路。

那是冰璃鳞片上天然生长的纹理。她离开白帝城时,曾以指尖触碰鳞片许久,将那些纹路刻进了记忆。此刻凭着印象画出,每画一笔,墨珠便传来细微的悸动,仿佛在辨认、在共鸣。

“娘娘,您在做什么?”云袖小声问。

“试着和它聊聊。”沈昭昭没有抬头,“看看这位‘囚徒’,除了杀人,还会些什么。”

最后一笔画完时,木板上的纹路忽然泛起极淡的冰蓝色微光。墨珠在她掌心震颤起来,传出的不再是混乱的意念,而是一段清晰的、带着画面感的信息:

水脉图。

沈昭昭眼前“看”见了一幅流动的图景——不是肉眼所见,而是直接映在意识里。陇水在此处向东拐弯,主河道之下,竟有七条大小不一的地下暗流,如蛛网般在河床深处交错。其中三条暗流在河湾下方汇聚,形成一个天然的漩涡空洞,空洞边缘……停泊着至少十艘小型战船。

她猛地睁眼:“河湾水底有埋伏。”

话音未落,船身忽然一震!

不是撞击,而是整艘船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拖拽着,偏离主航道,向河湾方向滑去。船底传来沉闷的嘎吱声,像是无数铁钩刮过船板。

“水鬼!”船头传来暗卫的厉喝。

沈昭昭冲出船舱。只见漆黑河面上,数十道黑影正从水下攀附船身,他们口中咬着短刃,手脚戴着特制的铁爪,攀爬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更远处,河湾方向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火光,十艘梭形快艇正破浪而来,每艘艇上都站着五六名弓弩手。

“砍断勾索!”赵猛已拔刀冲向船侧。

但来不及了。

货船被水下铁索组成的网兜住,正被强行拖向河湾。而那里,等待他们的是早已布置好的包围圈——岸上有骑兵,水上有快艇,水下有水鬼。这是绝杀之局。

沈昭昭忽然转身回舱,从行囊中取出那包雪枭灰烬。

“你要做什么?”云袖惊恐地问。

“放火。”沈昭昭扯下舱中油布,将灰烬撒上去,“但不是烧船。”

她割破自己尚未愈合的指尖,暗金色的血滴入灰烬。血与灰接触的瞬间,竟嘶嘶作响,腾起墨绿色的烟雾。她将油布卷起,递给云袖:“等我信号,点燃,扔向主桅。”

说完,她提剑冲出,直奔船尾。

船尾处,三名水鬼已翻上甲板,正与暗卫缠斗。沈昭昭没有加入战团,而是跃上舵台,一剑斩断舵轮旁的固定索!沉重的舵轮失去束缚,在河水冲击下开始疯狂旋转,带动整个船尾剧烈摆动。

“所有人抓紧!”她厉喝。

货船像一条被激怒的巨鱼,船尾横扫,将侧面几艘逼近的快艇直接拍翻!落水者的惨叫混在波涛声中。但这一下也让货船彻底失去控制,加速冲向河湾。

距离岸边的火光越来越近。沈昭昭已能看清岸上骑兵玄甲的反光,甚至能看见为首者手中那面绣着金凤的旌旗——那是太后仪仗才有的规格。

她深吸一口气,朝舱内高喊:“现在!”

云袖点燃油布,奋力掷向主桅。燃烧的油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尚未触及桅杆,沈昭昭已催动心口冰晶,一股极寒气息喷涌而出,将燃烧的油布凌空冻结!

冰包裹着火,火在冰中燃烧,形成一个诡异的光球,悬挂在主桅顶端。下一刻,沈昭昭掌心墨珠幽光大盛,她将全部意念灌注进去:

“水脉……开!”

船底,陇水深处,那三条汇聚的暗流忽然改变了流向!

积蓄千年的水压在河床下炸开,河面骤然隆起三道巨大的水柱,将货船整个托起!船身在水柱上倾斜、旋转,桅杆顶端的冰火光球在离心力作用下轰然炸裂——

冰屑混合着燃烧的雪枭灰烬,如一场墨绿色的暴风雪,席卷整个河湾!

“闭气!”岸上传来惊骇的吼叫。

但已经晚了。

雪枭灰烬中蕴含的残存墨毒,在冰晶催化下化作最细微的粉尘,随风弥漫。触及皮肤的瞬间,蚀骨般的麻痒与剧痛同时爆发。岸上骑兵的战马最先发狂,嘶鸣着将骑手甩下,四处冲撞。快艇上的弓弩手抓挠着自己的脸,指甲带下溃烂的皮肉。

河湾陷入一片混乱。

而货船,借着水柱爆发的推力,如离弦之箭般冲出了包围圈!

“砍断所有勾索!”赵猛趁机带人清理船侧。失了指挥的水鬼在剧毒粉尘中哀嚎坠落,铁索网被一道道斩断。

货船重新落入主河道,顺流急下,将那片人间炼狱般的河湾远远抛在身后。

沈昭昭半跪在舵台上,以剑拄地才没倒下。她七窍都在渗血,不是鲜红,而是暗金混着墨绿的色泽。刚才那一下几乎抽干了她残余的所有力量,冰晶与噬心瓣的平衡再次濒临崩溃。

“娘娘!”云袖冲过来扶住她。

“没事……”沈昭昭擦去眼角血渍,看向前方——陇水在此处变得宽阔平缓,两岸出现了零星的灯火,是村落,“我们到哪儿了?”

赵猛展开地图,就着气死风灯的光辨认:“前面是……龙门渡。过了渡口,就进入河南道了。”

龙门渡。沈昭昭记得这个地方。前朝曾在此设水师营,后来废弃,但渡口规模极大,可供官船停靠。若是平时,这是好事。但此刻……

“渡口恐怕也有人等着。”她喘息道。

“那我们绕过去?”赵猛问。

沈昭昭摇头:“船需要补给,人也需要休息。而且……”她看向怀中又安静下来的墨珠,“刚才那一下,它消耗太大,需要水脉滋养。龙门渡是陇水与洛水交汇处,水脉丰沛。”

更重要的是,她需要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处理自己快要撑不住的身体。

赵猛沉默片刻,抱拳:“末将明白了。船靠渡口西侧废码头,那里水浅,大船进不去,我们警惕些便是。”

沈昭昭点头,任由云袖搀扶着回舱。

躺下时,她感觉全身骨头都在呻吟。左肩伤口再次崩裂,肋下的伤也渗出脓血。最可怕的是心口——冰晶的寒气正与噬心瓣的阴毒激烈对抗,每一次碰撞都让她眼前发黑,仿佛灵魂要被撕成两半。

承煜不知何时醒了,小手摸索着抓住她的手指。孩子的手很暖,那股暖意顺着指尖蔓延,竟奇迹般让她心口的剧痛稍缓。

她侧过身,将孩子拢在怀里,哑声哼起一支江南小调。那是母亲在她儿时哄睡时常唱的,词句早已模糊,只剩温软的旋律。承煜在她怀中渐渐安静,重新睡去。

沈昭昭却睁着眼,听着船底水流声,一夜未眠。

龙门渡,寅时三刻。

货船悄悄靠上了西侧废码头。所谓码头,其实只剩几根歪斜的木桩和半截塌陷的栈桥。赵猛带人先上岸探查,确认周遭无人后,才打出信号。

沈昭昭被搀扶下船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废码头后方是一片荒废的货仓,砖墙斑驳,长满枯藤。众人选了最靠里的一间仓房暂歇,赵猛派人在四周设下暗哨。

云袖生起一小堆火,烧化雪水,为沈昭昭清洗伤口。当布巾擦过肋下时,沈昭昭倒吸一口凉气——伤口周围的皮肤已完全变成墨绿色,细看之下,皮肉深处似有黑色根须在缓缓蠕动。

“娘娘,这……”云袖手在抖。

“剜掉。”沈昭昭声音平静,“全部。”

暗卫递过烧红的匕首。这一次,沈昭昭没要软木,她咬住自己的袖口,在剧痛袭来的瞬间,脑中闪过的是林铁山的脸。他醒来时,若看见她这副模样……

匕首切入皮肉,黑色根须如活物般蜷缩、挣扎,试图向更深处钻去。暗卫首领眼疾手快,用特制的银镊子夹住根须末端,一点点向外抽拽。每抽出一寸,沈昭昭身体便痉挛一下,额间冷汗如雨。

整个过程持续了整整一刻钟。当最后一缕根须被拔出时,伤口涌出的血不再是墨绿,而是暗金中带着诡异的七彩光点——那是净莲花瓣药力残留的痕迹。

金疮药撒上,包扎妥当。沈昭昭几乎虚脱,靠在墙上喘息。

“娘娘,您必须休息。”云袖红着眼道。

沈昭昭却摇头,从怀中取出那枚墨珠。珠子此刻黯淡无光,表面甚至出现了几道细密的裂纹。

“它伤了本源。”她低声道,“需要水脉滋养。赵猛,带我去渡口主河道。”

“太危险了——”

“它若死了,我与昆仑的契约会反噬。”沈昭昭打断他,“而且……我需要它活着。”

至少,在回到京城前需要。

赵猛沉默片刻,咬牙道:“末将陪您去。但只能停留半炷香。”

沈昭昭点头,在云袖搀扶下起身。走出仓房时,东方天际已露出一线曙光。废弃的货仓区死寂无人,只有风穿过破窗的呜咽声。

主码头在废码头以东一里处。两人借着残垣断壁的掩护,悄悄靠近。远远便看见渡口停着几艘官船,船头插着户部漕运的旗子,甲板上有兵丁巡逻。但奇怪的是,那些兵丁个个神色紧张,不时看向下游方向,仿佛在等待什么。

沈昭昭与赵猛伏在一堵矮墙后,观察片刻。

“不对劲。”赵猛低声道,“漕运兵丁不该这么紧张。而且……您看那艘最大的官船,吃水太浅,根本不像载了漕粮。”

沈昭昭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艘三层楼船确实可疑,甲板上堆着麻袋,但麻袋形状松散,不似实粮。更奇怪的是,船舱窗户全部用黑布蒙着,透不出一丝光。

“他们在等什么?”她喃喃。

话音刚落,下游方向传来了号角声。

不是军中号角,而是某种更古老、更苍凉的声音,像是用巨兽角制成的号。声音穿透晨雾,在河面上回荡。

渡口所有官船同时有了动作。兵丁们迅速撤掉甲板上的伪装麻袋,露出下面——不是粮食,而是一架架已经上弦的床弩!黑布蒙着的窗户也纷纷推开,每一扇窗后都站着两名弓弩手,箭头全部指向河心。

他们在等一艘船。

或者说,在等一个人。

沈昭昭忽然明白了。青磷烟、河湾埋伏、龙门渡的伏兵……这一切不是临时起意,而是一个连环杀局。对方算准了她的路线,算准了她的疲惫,算准了她必须在龙门渡补给。

而此刻,号角声响起,意味着最终的那枚棋子,该入场了。

她握紧墨珠,掌心传来珠子微弱的脉动。它也在“听”那号角声,传出的意念里混杂着困惑与一丝……恐惧?

“我们回去。”沈昭昭当机立断。

但已经晚了。

渡口最高处的望楼上,一面赤金色的大旗缓缓升起。旗上绣的不是龙也不是凤,而是一轮吞噬火焰的黑色太阳——那是北狄国师萨满教的圣徽。

旗升起的瞬间,所有床弩与弓弩同时转向,不再对着河心,而是对准了废码头方向。

望楼上出现了一个人影。距离太远,看不清面容,只能看见他披着缀满骨饰的黑袍,手中持着一根扭曲的权杖。权杖顶端,一颗拳头大小的墨绿色宝石在晨光中幽幽发亮。

那宝石的颜色,与沈昭昭伤口渗出的毒血,一模一样。

黑袍人举起权杖,声音通过某种秘法放大,如滚雷般碾过河面:

“昆仑的祭誓者——”

“交出净莲,奉上毒血。”

“国师可赐你……全尸。”

话音落下,权杖顶端的宝石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墨绿光芒。那光芒照在沈昭昭身上时,她心口的噬心瓣如同被烈火灼烧,猛地收缩!

她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怀中的墨珠疯狂震颤,传出的不再是意念,而是尖锐的、濒死般的哀鸣。

它在恐惧。

恐惧那根权杖,恐惧那颗宝石。

更恐惧的是——沈昭昭抬起头,看向望楼上那个黑袍人——恐惧那个人的气息。

那气息,与她体内噬心瓣的根源,同出一源。

北狄国师……与昆仑墨髓污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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