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风堡的客房虽然简陋,但总算有了墙壁和屋顶,隔绝了外界的严寒与窥探。林凡盘膝坐在硬板床上,抓紧时间调息疗伤,同时熟悉着体内新生的、融合了零素特性的力量。半步8阶的境界已经稳固,能量质量远超从前,尤其是多出的那一丝幽蓝能量,虽然量极少,但本质极高,对冰寒和黑暗属性的力量有着奇特的抗性与解析能力。
“这零素果然是好东西,虽然吸收的过程差点要了老命。”林凡内视着丹田金丹上的幽蓝纹路,以及灵魂中那模糊的印记,“感觉对‘规则’的理解都清晰了一丝丝,尤其是和‘能量转化’、‘侵蚀’相关的……回头得好好研究。”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叩响。
林凡收敛气息,起身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引领他进来的短发女战士,此刻她已经换上了一身更正式的堡垒内部制服,肩章显示她是“中尉”军衔。
“木凡阁下,休息得如何?”短发女战士——她自我介绍名叫“莉娜”——语气客气地问道。
“还不错,你们这儿的床板挺硬,有助于锤炼筋骨。”林凡随口胡诌,侧身让她进来,“传送阵的事情有眉目了?”
莉娜走进房间,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似随意地打量着房间,目光在林凡随意放在床边的、那柄从霜牙那里捡来的断裂冰晶战斧上停留了一瞬。
“堡垒指挥官,瓦连京上校,想见您一面。”莉娜收回目光,正视林凡,“关于您使用传送阵的申请,以及……您提到的‘空间风暴’经历,上校有些感兴趣。当然,堡垒会为阁下提供必要的便利和酬谢。”
林凡心中了然,这是要“验明正身”加“评估价值”了。毕竟一个来历不明、实力强悍的“迷路者”突然出现在边界地带,任何势力都会警惕和好奇。
“没问题,客随主便。”林凡爽快答应,“带路吧。”
跟着莉娜在堡垒内部穿行,林凡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冰风堡内部结构紧凑,通道纵横,充满了军事化设施的冷硬感。巡逻的士兵实力大多在5-6阶,纪律严明。偶尔能看到一些穿着研究员服装的人匆匆走过。堡垒的能量反应整体平稳强大,防御体系显然相当完善。
他们来到堡垒核心区域的一间指挥室。推门进去,里面空间宽敞,墙上挂着巨大的北境及周边区域地图,上面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符号。一个身材高大、留着浓密胡须、穿着笔挺军装的中年男人正背对着他们看着地图,肩上的上校徽章熠熠生辉。他气息沉凝厚重,赫然是7阶后期的强者!
听到动静,瓦连京上校转过身来,他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鹰,扫过林凡时,带着审视和评估。
“你就是莉娜中尉提到的,那位在边境迷路的‘木凡’阁下?”瓦连京声音洪亮,带着军人的直率。
“正是。见过瓦连京上校。”林凡不卑不亢地点头。
“坐。”瓦连京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自己也坐下,“莉娜报告说,你帮他们识别了被黑暗冰息污染的矿晶,避免了潜在危险。我代表北极星堡垒,表示感谢。”
“举手之劳。”林凡摆摆手,“我也是为了问路。”
“空间风暴……”瓦连京手指敲击着桌面,“据我所知,最近北境能量场虽然不稳定,但大规模空间风暴并不多见。阁下是从哪个方向被卷入的?风暴的特征是怎样的?”
来了,盘问开始了。林凡早有准备,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心有余悸”:“具体方向我也搞不清了,当时为了躲避一群冰原狼,慌不择路,突然就感觉周围空间像碎玻璃一样裂开,然后就被吸进去了。那风暴里面五颜六色的能量乱窜,还有各种空间碎片,差点把我撕了。幸亏我皮糙肉厚,又有点保命的小手段,才被甩了出来,掉在刚才那个山谷附近。” 他半真半假地描述,结合了自己真实的空间穿梭体验,听起来颇为可信。
瓦连京盯着林凡的眼睛,似乎想从中看出破绽。林凡坦然对视,眼神“清澈”又带着点后怕。
片刻后,瓦连京微微颔首:“能从那等灾难中生还,阁下实力和运气都非同一般。不知阁下原本打算前往何处?”
“南边,找个暖和点、人多点的地方。”林凡叹了口气,“我是个独行的冒险者,到处走走看看,收集点材料,换些资源。没想到这次差点把命搭进去。”
“冒险者……”瓦连京沉吟,“阁下实力不俗,不知有没有兴趣暂时留在冰风堡?最近北地联盟活动异常频繁,边境压力很大。我们急需高手协助巡逻和侦察。报酬方面,绝不会亏待阁下。而且,堡垒内的传送阵,也可以优先为‘自己人’安排使用。”
这是招揽,也是进一步的观察和限制。林凡心中明镜似的。直接拒绝可能会引起怀疑,答应下来倒是可以名正言顺地获取情报和使用传送阵,但风险也大,容易暴露。
“上校厚爱,本不该推辞。”林凡露出为难的表情,“只是我独来独往惯了,受不得太多约束。而且,我身上还有些私事需要尽快处理。不过……”他话锋一转,“既然承蒙款待,又用了贵堡的传送阵,我也不能白占便宜。这样吧,在等待传送阵安排和修复伤势期间,我可以协助贵堡完成一两次力所能及的任务,就当是答谢和路费了,如何?”
瓦连京眼中精光一闪,似乎在权衡。林凡这个回答既没有完全拒绝,也没有轻易答应,给出了一个合理的折中方案。
“可以。”瓦连京最终点头,“正好,我们最近在追踪一伙身份不明、却在边境地带频繁袭击我们巡逻队和拾荒者营地的匪徒。他们行动诡秘,实力不弱,至少有两名7阶头目。莉娜的小队几次追捕都让他们溜了。如果阁下愿意,可以协助莉娜她们进行下一次清剿行动。任务完成,传送阵立刻为你开放,并奉上丰厚酬金。”
“匪徒?袭击巡逻队?”林凡挑眉,“行,这个活我接了。什么时候出发?”
“情报显示他们最近可能在‘嚎哭冰峡’东南边缘的‘废矿镇’一带活动。莉娜,你带‘木凡’阁下熟悉一下情况,明天一早出发。”瓦连京下令。
“是!”莉娜立正敬礼。
离开指挥室,莉娜带着林凡前往后勤处领取了一些基础的补给和一张简易地图。路上,莉娜低声道:“木凡阁下,那伙匪徒很棘手,不仅实力强,而且似乎对地形极其熟悉,我们怀疑他们可能不是普通的流寇,而是……北地联盟渗透过来的精锐小队,伪装成匪徒进行破坏和情报搜集。”
“北地联盟?”林凡心中一动,这倒是个接触和了解北地联盟底层力量的好机会,“明白了,我会小心的。”
回到客房,林凡摊开地图,看着“嚎哭冰峡”和“废矿镇”的位置,嘴角微翘。嚎哭冰峡……真是巧啊。那里不久前才发生过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呢。不知道赫拉格他们还在不在附近搜索?
“北地联盟的精锐小队……说不定能‘问’出点有意思的情报。”林凡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现在可是顶着“永夜追缉令”的男人,对北地联盟的家伙,可没什么好感。
他检查了一下装备,断裂的冰晶战斧暂时用不了,但材质特殊,留着。主要武器还是自己的拳头和雷霆,以及新融合的力量。他将封装舱用特制的隔绝材料又包裹了几层,确保零素波动不会泄露。
第二天一早,林凡便和莉娜的小队汇合。除了莉娜,还有另外四名精锐战士,都是6阶中后期的好手,包括之前见过的那一男一女。小队代号“冰锋”。
“木凡阁下,这次行动以你为主力突袭,我们负责侧翼掩护和封锁退路。”莉娜简单布置了战术,“根据情报,匪徒大约有十五到二十人,核心是两名7阶(一名初期,一名中期),其余在5-6阶。他们盘踞在废矿镇的旧矿洞深处,易守难攻。”
“没问题,交给我。”林凡活动着手腕,显得信心十足,“对了,你们堡垒的情报系统挺厉害啊,连匪徒老巢都摸清了。”
莉娜脸上露出一丝自豪:“侦察敌情是基础,但精准锁定和快速反应就不基础了。我们北极星堡垒的‘冰眼’侦察网络,覆盖了整个边境区域。”
“冰眼?厉害厉害。”林凡嘴上恭维,心里却想:不知道这“冰眼”有没有看到前几天嚎哭冰峡里那场“烟花秀”?
小队乘坐两辆经过伪装的雪地突击车,悄然离开了冰风堡,朝着废矿镇方向疾驰而去。
车上,林凡闭目养神,实则【规则之瞳】微微开启,感知着沿途的能量流动和生命气息。他能感觉到,越靠近嚎哭冰峡方向,空气中残留的、那种狂暴而熟悉的能量乱流痕迹就越明显,虽然已经平复了很多,但依旧瞒不过他的感知。
“看来,我留下的‘纪念品’,动静不小啊。”林凡心中暗笑。
几个小时后,废矿镇那破败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那是一个依托旧时代矿场建立的小镇,早已荒废,大部分建筑都被冰雪掩埋或倒塌,只有几栋相对坚固的石质建筑还矗立着。
“停车,隐蔽。”莉娜下令,突击车驶入一片冰丘后面。众人下车,借助地形和伪装,悄悄靠近小镇。
林凡的感知最先捕捉到矿洞深处传来的能量波动和隐约的人声。他指了指方向,对莉娜点了点头。
“按计划,我们分散包围矿洞的几个出口。”莉娜通过战术频道下令,“木凡阁下,主入口就拜托你了。我们会切断他们的后路。”
“好说。”林凡咧嘴一笑,身形一晃,已经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悄无声息地贴在了主矿洞入口侧方的阴影里。
他探头朝里面望去,矿洞幽深,通道曲折,深处有火光和人影晃动,还能听到骂骂咧咧的交谈声。
“妈的,这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上面怎么还不让我们撤?”
“少废话!盯紧点!最近北极星堡垒的狗鼻子灵得很!还有,听说‘寒王陛下’发了天价追缉令,目标可能就在这片区域活动,都给我打起精神!万一撞大运碰上了,这辈子就发达了!”
“得了吧,能让寒王陛下亲自悬赏的,是咱们能对付的?别做梦了……”
听着里面的对话,林凡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没想到,老子还挺值钱。”他捏了捏拳头,眼中紫金色雷光与一丝幽蓝悄然流转,“正好,拿你们试试手,顺便……收点‘情报费’。”
他一步踏出阴影,大摇大摆地朝着矿洞深处走去。
“里面的朋友,听说你们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