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云寺的议事房内，气氛因昨夜的客栈惊魂仍未完全平复。林佑溪将从五号货船截获的黑色毒物粉末倒在瓷盘中，借着油灯的光仔细观察——粉末呈深褐色，颗粒细腻，用指尖捻起时，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凉意，与普通毒草研磨的粉末截然不同。
“之前只知道粉末里有玄铁伴生矿，却没查清具体含量和纯度。”陈默搬来一张小桌，上面放着水、火折子、银针等简易检测工具，“今天我们好好分析一下，说不定能找到破解‘最终形态毒药’的关键。”
林佑溪点头，将瓷盘推到陈默面前。陈默先取少量粉末放入水中，轻轻搅拌——水面很快浮起一层细小的银色颗粒，与黑色粉末分层明显，并未溶解。“这就是玄铁伴生矿粉末。”他用银针挑起一颗银色颗粒，凑近火折子烘烤，颗粒竟发出微弱的蓝光，“纯度很高，至少在九成以上，比我在鬼医门见过的样本纯太多了。”
“九成纯度意味着什么？”王清瑶好奇地问，她对玄铁伴生矿的特性并不了解。
“意味着催化毒性的能力更强。”陈默的语气带着凝重，“普通伴生矿纯度只有五成，能让毒草毒性增强一倍；九成纯度的伴生矿，能让毒性增强五倍，而且稳定性极高——普通毒药暴露在空气中三天就会变质，加入这种伴生矿后，能保存半个月以上。”
王孙煜站在一旁，目光紧紧盯着水中的银色颗粒，若有所思：“天工坊能提炼出九成纯度的伴生矿，看来他们的技术远超江湖中的普通作坊。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博士必须从京城运原料到苏州——苏州本地根本没有这么高纯度的伴生矿。”
陈默继续检测，将剩下的粉末放在火折子上烘烤——粉末燃烧时，没有产生普通毒草的焦糊味，反而散发出一股类似“铁锈”的气味，且燃烧后的灰烬依旧呈银色，与玄铁伴生矿的颜色一致。“还有一个关键发现。”他指着灰烬说，“这种伴生矿不仅能催化毒性、稳定毒药，还能‘附着’在物体表面——哪怕毒药挥发，伴生矿粉末也会留在原地，只要接触到皮肤，依旧能引发中毒。”
林佑溪心中一沉：“也就是说，就算我们毁掉了毒药，只要有伴生矿粉末残留，还是会危害百姓？”
“没错。”陈默点头，“而且这种粉末很难清理，用水冲不掉，只能用玄铁气劲才能彻底净化——这也是为什么博士需要玄铁伴生矿，不仅是为了制毒药，还是为了控制毒药的危害范围，避免误伤自己人。”
林佑溪突然想起之前在福寿药铺密室见到的“特殊金属容器”：“容器能隔绝玄铁能量，是不是也能隔绝伴生矿粉末的毒性？”
“应该可以。”陈默眼前一亮，“天工坊的特制合金容器，不仅能隔绝能量，还能防止粉末泄漏。如果我们能找到所有容器配件，说不定能反向研究出‘隔绝伴生矿毒性’的方法，不用依赖玄铁气劲也能清理粉末。”
众人正讨论着，玄铁盟的一名弟子匆匆走进来，递上一张纸条：“少盟主，暗线传来消息，黑三今天一早就离开河湾客栈，去了城西染坊，至今没出来。而且染坊最近运进了很多‘黑布包裹的箱子’，看起来和之前的金属配件箱子很像。”
“城西染坊？”林佑溪立刻想起之前截获的金属配件，“难道章柔在染坊组装‘特殊金属容器’？黑三去那里，是为了监督组装进度，还是送新的伴生矿？”
“不管是为了什么，染坊肯定藏着重要线索。”王孙煜收起纸条，语气坚定，“我们得尽快去染坊探查，不能让章柔和黑三把容器组装完成，否则‘最终形态毒药’一旦量产，后果不堪设想。”
陈默将检测后的粉末和灰烬小心收好，对林佑溪说：“我已经记录下伴生矿的特性，接下来可以尝试调配‘临时净化剂’，虽然不能像玄铁气劲那样彻底，但至少能减少粉末的毒性。你们去染坊探查，我留在寺里研究净化剂，有结果了立刻通知你们。”
林佑溪点头，与王清瑶、王孙煜开始准备前往染坊的装备——防毒面具、短刀、撬锁工具，还有陈默刚调配好的“解伴生矿毒的丹药”。出发前，林佑溪特意检查了腰间的玄铁碎片，碎片依旧冰凉，却隐隐透着一丝微弱的能量波动，仿佛在预警前方的危险。
她不知道，此时的城西染坊内，章柔正拿着手机，向博士汇报：“容器配件已经到齐，黑三正在监督组装，清月谷的人应该很快会来。我们在染坊的染料池里加了‘伴生矿毒粉’，只要他们靠近，就会中毒。”
手机里传来博士沙哑的声音：“很好，等他们掉进陷阱，就把玄铁碎片和陈默一起抓回来——陈默知道的太多了，留着他还有用。”
章柔挂了手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身边的护卫说：“通知下去，让所有人做好准备，等着清月谷的人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