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魅姬。
这是我曾经的故事。
…………
深山之中,雾霭如浓稠的墨汁,将参天古木的轮廓晕染得模糊不清。腐叶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呻吟,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无数细碎的骨骼上,沉闷而黏腻。这里本是地图上未曾标注的盲区,鸟兽罕至,毒虫盘踞,如今却迎来了它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访客——一个在黑暗中踉跄前行的少女。
少女名叫赵招娣,这个名字是父亲赵常生取的,寓意着“招”来弟弟,可她从小到大连弟弟的影子都没盼来,只盼来了无尽的折磨。此刻她的衣衫早已被荆棘划得褴褛不堪,粗布衣裳的碎片挂在身上,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划伤,新的血痕叠着旧的淤青,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她不知道自己摔了多少次,膝盖早已磨破,露出了底下渗着血珠的嫩肉,每一次弯曲都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在扎刺,可她不敢停,也不能停。
从天亮走到天黑,阳光在林间筛下的斑驳光影早已被浓重的黑暗吞噬。她的嘴唇干裂起皮,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烧红的棉絮,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感。哈~哈~~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清晰,像是破旧的风箱在拉扯。她扶着一棵布满青苔的树干,身子剧烈地晃动着,眼前阵阵发黑,好几次都差点栽倒在地。身心俱疲的她,早已没了走下去的力气,支撑着她挪动脚步的,不过是那点快要被绝望磨灭的、对自由的渴望。
她靠着树干歇了片刻,耳朵警惕地竖着,仔细听着身后的动静。山风穿过树叶的缝隙,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暗处低语;不知名的虫豸在草丛里嘶鸣,此起彼伏。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声音——没有父亲粗重的呵斥,没有那些男人猥琐的笑骂,也没有轿子颠簸时的吱呀声。确认身后再没有追赶者,招娣这才敢稍微放松紧绷的神经,考虑要休息一下。
茂密的森林里,此刻漆黑一片。即便是白天,阳光也很难穿透层层叠叠的树冠,更何况是月隐星沉的黑夜。招娣试探着伸出手,指尖只能触到冰冷的空气和粗糙的树皮,努力睁大眼睛,眼前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这种足以让常人尖叫的环境,对她来说却是难得的庇护所。她蜷缩在树根处,将自己缩成一团,心里默默安慰自己:这么黑,他们就算是从自己身边走过,应该也看不到自己吧?
可这份短暂的安宁没能持续多久。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响起,不是虫鸣,也不是风吹树叶,更像是有人在拨开枯枝败叶。招娣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屏住呼吸,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是他们追上来了吗?她不敢多想,挣扎着站起身,踉跄着往前走去。这一次,她没有着急奔跑,只是尽可能地放轻脚步,踩着厚厚的落叶,避免发出声响。
脚下的落叶不知道堆叠了多少层,踩上去软软的,却也暗藏危机,稍不留意就会被底下的断枝绊倒。招娣摸索着往前走,指尖划过一棵又一棵树干,终于摸到了一棵格外粗壮的古树。树干需要两个成年人才能合抱,树皮粗糙坚硬,上面布满了沟壑般的纹路。她抬头望了望黑漆漆的树冠,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爬上去。
爬树对她来说并非易事。她的手臂因为长时间的攀爬和挣扎,早已酸痛无力,手指也被磨得红肿。她踮起脚尖,双手紧紧抓住树干上凸起的纹路,脚踩着树身的凹陷处,一点一点地往上挪。每爬一步,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伤口被拉扯得生疼,汗水混合着血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树干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好几次她都差点滑落,只能用尽全力死死抱住树干,指甲深深抠进树皮里,留下几道弯弯曲曲的痕迹。
她不敢想象自己居然真的爬了上来。在经过无数次调整姿势、寻找支撑点后,招娣终于爬到了树干中间的位置。这里有一个分叉较多的树杈,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小窝”,足够她蜷缩其中。她小心翼翼地挪到树杈上,确认这个位置足够稳固,就算睡着了也不会掉下去,这才终于将疲惫不堪的眼睛合上。
意识刚一沉,噩梦便如期而至。
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昏暗潮湿的土坯房。父亲赵常生那张沟壑纵横的脸出现在眼前,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父爱,只有贪婪和算计。他总是掐着她的胳膊,把她往那些满脸横肉的男人怀里推,嘴里还念叨着:“招娣,听话,多赚点钱,家里还等着米下锅呢。”旁边,好吃懒做的哥哥赵金宝斜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一个啃了一半的窝头,一边嚼一边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没用的东西,赚这点钱还不够我喝酒的。”
她明明已经为这个家赚了那么多钱,从十岁开始,就被迫学着山沟子里那些老妇人,用自己幼小的身体去赚钱。她记得第一次的场景,那个满脸胡茬的男人压在她身上,粗糙的手掌撕裂了她的衣服,也撕裂了她的身体。
她哀求过,跪在父亲面前,额头磕得鲜血直流,只求他能放过自己。她祈祷过,对着家里唯一的、蒙着灰尘的神像许愿,希望能有奇迹发生。可这一切都没用。父亲只会一脚把她踹开,恶狠狠地骂道:“你个赔钱货,要不是靠你,这个家早就散了!”这个家里没有了她,就一点经济来源都没有,她是这个家的摇钱树,也是这个家的牺牲品。
绝望和屈辱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十五岁那年,她选择了自我了结。她把一条粗麻绳系在房梁上,打了一个死结,踮起脚尖,将脖子套了进去。窒息感传来的时候,她甚至觉得一丝解脱。可老天不收她,就在她意识模糊之际,父亲发现了她,粗暴地将她救了下来。
那一次,她挨了一顿毒打。父亲用皮带抽打她的后背,用脚踹她的肚子,骂她不孝,骂她浪费粮食。她蜷缩在地上,浑身是伤,奄奄一息,却还是被父亲留了一口气。或许是怕她真的死了就断了财路,父亲最后做了让步,说只要她在十八岁前,为这个家再赚到十年的粮食钱,就放她离开,到时候会亲自送她下山。
招娣信了。这是她最后一次相信父亲,也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从那以后,她放下了最后的羞耻心,为了多赚钱,她从曾经的厌恶到麻木接受,从抗拒到被迫忍耐。她接客的数量越来越多,从一天一个到一天十个,甚至更多。有时候她累得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躺在冰冷的土炕上,感觉自己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可一想到十八岁就能获得自由,她就又能咬牙坚持下去。
终于,十七岁那年,她就已经赚够了钱。但她怕父亲反悔,又多赚了一年,直到十八岁的今天,才正式向父亲提出离开。父亲看着她递过去的一沓花花绿绿的钱票子,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默不作声地收了起来,转身给她倒了一杯茶:“招娣啊,这些年辛苦你了。喝了这杯茶,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我就送你下山。”
她当时满心欢喜,以为终于可以摆脱这地狱般的生活了。她毫不犹豫地饮下了那杯温热的茶水,茶水带着一丝异样的苦涩,可她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憧憬,根本没有在意。回到自己那个狭小破旧的房间,她正准备收拾自己本就不多的行李——几件打满补丁的衣服,还有姥姥生前留给她的一块小小的、磨得光滑的玉佩。可就在这时,她忽然觉得脑袋一阵沉重,眼前天旋地转,紧接着身体就不受控制地重重摔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她发现自己居然坐在一辆摇摇晃晃的轿子里。轿子的布料是廉价的红布,上面绣着粗糙的鸳鸯图案,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劣质染料味。她低下头,看到自己身上穿着一身大红的嫁衣,布料粗糙,磨得皮肤生疼。一种强烈的不详预感涌上心头,她猛然想要呼喊,想要质问,可嘴里被一块粗糙的毛巾死死塞住,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为了防止毛巾掉出来,她的脸上甚至被人用麻绳死死缠了一圈,勒得她脸颊生疼,呼吸都变得困难。而她的手脚,也被人从上到下捆了个结实,绳子深深嵌入皮肉,勒得她血液流通不畅,手脚早已麻木。
绝望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流下,混合着脸上的灰尘,在脸上滚出一道黑乎乎的痕迹。她知道,自己又被父亲骗了。那个男人,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放过她。
轿辇颠簸着前行,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了嘈杂的议论声,还有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显得格外热闹,可这份热闹却让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诶?我听说这次结婚的是村尾的老李家?他家不是有个儿子早在两年前就结过婚了吗?怎么今天又办喜事?”一个妇女的声音带着疑惑。
“那不是还有个傻儿子嘛!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那个,你忘了?”另一个声音接口道。
“哦,对对对,我都忘了这茬。那老李家娶这个媳妇,怕是花了不少钱吧?不然谁愿意嫁给一个傻子啊!”
“那可不是嘛!婶子你不知道,这新媳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是山北头老赵家的,就是那家有个十岁就出来接客的闺女的人家。要说钱,我听说就搬了两袋米、两袋面,还有几十块钱,就给带回来了。”
“啧啧啧,真是可惜了这一身嫁衣,嫁给一个傻子,还是个……”
后面的话,招娣已经听不清了。她的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飞舞。天塌了,彻底塌了。她居然还天真地奢望那个混账父亲能放过自己,原来他是连自己最后的一点价值都不想放过,把她像一件商品一样,低价卖给了李家,给那个傻子当媳妇。
她后来才知道,李家的老太婆一开始根本不愿意娶她这样一个“不干净”的女人做孙媳妇。可看着自己那个坐着不动都会流口水、眼神呆滞的小孙子,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在他们眼里,她不过是一个能生孩子的工具,只要能给李家留后,其他的都不重要。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伴随着热闹的鞭炮声和司仪高声的拜天地呼喊声,她被人像提线木偶一样牵着,完成了一道道繁琐的仪式。她的红盖头始终没有揭开,袖子被人抿着,旁边扶着她的媒人刻意遮挡着,谁也看不出她被捆绑的手脚和脸上的麻绳。所有人都沉浸在所谓的“喜气”中,没有人在意她这个新娘的感受,更没有人发现这场婚礼背后的肮脏交易。
最后,她被扔进了后院一间简单整理过的偏房里。腿上的绳子被解开了,但手上和身上的束缚依旧没有松开。红盖头被人一把扯掉,露出了她布满泪痕和灰尘的脸。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破旧的土炕,一张掉漆的木桌,还有两把摇摇晃晃的椅子。墙角结着蛛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灰尘味。
夜晚,外面的热闹渐渐散去,宾客们陆续离开,李家大院里慢慢安静了下来。可这份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偏房外面就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男人的谈笑声。
招娣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蜷缩在炕角,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她知道,那些人来了。
果然,房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十几个人涌了进来。他们都是李家小儿子的亲戚,有叔伯辈的,有侄子辈的,还有一些沾亲带故的邻居。一个个脸上都带着醉醺醺的红晕,眼神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死死地盯着炕角的她。
“哟,这新媳妇长得还挺标志嘛!”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搓着手,眼神猥琐地在她身上打量着。
“那是,不然老李怎么会愿意花两袋米娶她回来?就算是个……也值了!”另一个瘦高个男人附和着,发出一阵刺耳的哄笑。
“听说还是个老手?今天可得让兄弟们好好见识见识!”
“闹新房嘛,就是要热闹热闹!”
他们嘴里说着污言秽语,一步步逼近炕边。招娣拼命地往后缩,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哀求声,可这只会让那些男人更加兴奋。她的衣服被粗暴地撕扯着,本就破旧的嫁衣瞬间变成了碎片。她挣扎着,反抗着,可被捆绑的双手根本用不上力气,只能任由这些男人肆意妄为。
屈辱、痛苦、绝望,像无数根针一样扎进她的心脏。她闭上眼,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让这一切快点结束吧,让自己快点死吧。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男人才尽兴离开。房间里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衣服碎片,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招娣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炕上,浑身酸痛,身体传来剧烈的疼痛,意识也变得模糊不清。她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再次陷入了噩梦之中。
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土坯房,回到了十岁那年的那个夜晚,回到了被父亲打骂、被男人们欺负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那些痛苦的记忆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让她无法呼吸。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的月亮已经悬挂在了半空之中,清冷的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户纸,照进房间里,形成一道道斑驳的光影。
忽然,她意识到了不对劲。窗户?这里怎么会有窗户?自己明明是在李家的偏房里,可眼前的环境却陌生又熟悉。她猛地瞪大眼睛,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居然坐在一辆轿子里,身上依旧穿着那件红色的嫁衣,手脚还是被死死捆绑着。
是梦?她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剧烈的疼痛感告诉她,这不是梦。那之前的一切,难道只是一场幻觉?还是说,自己又被人转移了地方?
此刻的她跪坐在婚床上,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手腕处的绳子勒得生疼,双脚也被捆死,动弹不得。虽然嘴里的毛巾已经被拿掉了,但她不敢大叫,生怕被外面的人发现自己醒了过来。
她现在已经分不清到底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真实的,自己到底是逃了出去在深山里,还是已经被自己父亲给卖了,总之,自己现在的脑子里一片混沌。
她的心脏狂跳不止,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又会是什么。
她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体,想要慢慢蹭到婚房门口,看看外面的情况,却听到房间门被人推开了。
紧接着,一位老妇人被两个中年妇女扶着走了进来。老妇人看起来年纪不算太大,也就六十多岁的样子,但头发已经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步子挪动得很是缓慢,每走一步都要停顿一下,显然身体不太好。她坐在房间里的一张小凳子上,上下打量着招娣,脸上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表情,开口问道:“饿了吧?”
听到老妇人的话,旁边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小子立刻从手里的布包里拿出一个橘子,熟练地剥好了皮,递到招娣的嘴边。
招娣没有张嘴,只是死死地盯着老妇人,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疑惑。她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地。
老妇人也不生气,只是收回了目光,心里暗自盘算着:这丫头模样还算周正,身子看着也硬朗,应该能生个大胖小子。只要能给李家留后,就算她以前是做什么的,也无所谓了。
“你们到底是谁?这里又是哪里?”招娣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一丝颤抖。
“你不用知道那么多。”老妇人摆了摆手,语气平淡地说,“以后等你为我家诞下了孙儿,自然会让你知道所有事情。你也不必想着逃跑,再怎么说,你也是我家明媒正娶来的,对你一个……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她顿了顿,又看了招娣几眼,满意地点点头,“你的模样还算板正,身子也硬实,不错不错。”
说完,老妇人在两个中年妇女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朝着轿子外面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停下脚步,转头对外面的人吩咐道:“你们进来吧,保证能让她怀孕,其他的你们怎么样都可以。记住,别把人玩死了。”
听到这句话,招娣的心中顿时心如死灰。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又一次陷入了地狱。这些人根本不是要让她给那个傻子当媳妇,而是把她当成了一个生育工具,一个供男人们肆意取乐的玩物。
下一刻,伴随着一阵阵喧闹的吵笑声,婚房的门口走进来了十几个男人。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敞着怀,露出油光锃亮的胸膛,肚脐眼周围的肥肉堆成了褶子。他身后跟着的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有留着寸头的壮实青年,有佝偻着背的老头,还有几个脸上带着青涩、却刻意装作老成的半大孩子。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长着满是黄牙的大嘴,有的牙齿上还沾着食物残渣和烟渍,一开口就喷出一股混合着劣质烟草、酒气和汗臭的恶臭。他们的目光像饿狼一样,死死地黏在少女身上,那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令少女作呕的贪念,仿佛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任人宰割的猎物。
“啧啧,老李头这买卖做得值啊,这小娘们模样真周正!”寸头青年搓着手,眼神在少女身上肆无忌惮地游走,从她凌乱的发丝到裸露的胳膊,每一处都让他露出猥琐的笑容。
“那是,不然你以为老李舍得拿两袋米两袋面出来?”佝偻老头眯着眼,嘴角淌着口水,“听说还是个老手,床上功夫肯定差不了,今天兄弟们可有福了!”
“闹新房嘛,就得有闹新房的样子!”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喜字都掉了下来,“都别愣着了,赶紧的,别让这小娘们等急了!”
男人们爆发出一阵哄笑,蜂拥着朝炕边围过来。少女蜷缩在炕角,浑身发抖,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兔子。她拼命地往后缩,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哀求声:“不要……求求你们……放过我……”
可她的哀求在这些人耳中,不过是助兴的调料。第一个扑上来的是那个寸头青年,他一把抓住少女的胳膊,粗糙的手掌像铁钳一样,几乎要把她的骨头捏碎。少女疼得眼泪直流,拼命挣扎,却被他轻易地按在了炕上。
“还敢反抗?”寸头青年狞笑着,伸手就去撕少女的衣服。原本就破旧的嫁衣本就不堪一击,在他的蛮力下,瞬间被撕成了碎片,露出了少女身上布满伤痕的肌肤。
其他男人见状,更是按捺不住,纷纷伸出手,在少女身上肆意抚摸、撕扯。污言秽语像潮水一样涌来,充斥着整个房间。
“别看一身伤,这皮肤还挺滑嫩,不愧是靠身子吃饭的!”
“看她这模样,以前肯定伺候过不少男人,今天也让兄弟们享受享受!”
“别光顾着摸啊,赶紧来点实际的!”
少女的反抗越来越无力,她的力气在这些身强力壮的男人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她的指甲抠破了男人的胳膊,换来的却是更凶狠的殴打。寸头青年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打得她嘴角流血,耳朵嗡嗡作响。
“臭娘们,还敢挠人?”他恶狠狠地骂道,“给你脸了是吧?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规矩!”
男人们轮流上前,像一群贪婪的野兽,吞噬着少女最后的尊严和反抗。疼痛、屈辱、恐惧像无数根钢针,扎进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她哭着,喊着,哀求着,直到嗓子变得沙哑,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月上柳梢头,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纸,照进这间肮脏不堪的房间,照亮了地上散落的衣物碎片和污秽之物。
少女已经哭累了,也挣扎累了。她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炕上,双目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眼泪早已流干,只剩下眼角残留的泪痕。她的下肢已经完全麻木,再没有一点知觉,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身体。身上的疼痛已经变得麻木,只有心口的绝望,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缠绕着她的灵魂。
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粗暴地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将一样肮脏的东西塞进了她的嘴里。少女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本能地想要吐出来,可男人死死地按着她的嘴,不让她动弹。
屈辱和愤怒在她心中积压到了顶点,她猛地用力,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啊!你这个臭娘们!”男人惨叫一声,捂着受伤的部位后退了几步,脸上满是狰狞的怒火,“敢咬老子?活得不耐烦了!”
他抬手就给了少女一个耳光,打得她头晕目眩。旁边的男人们也停下了动作,纷纷围了过来,看着少女的眼神充满了杀意。
“妈的,这小娘们还挺烈!”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吐了口唾沫,“别弄死了,留着还有用。给她点教训,让她知道听话!”
人群中走出一个手里拿着钳子的男人,他是村里的铁匠,平时就以心狠手辣闻名。他晃了晃手里的铁钳,铁钳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寒光。
“既然她这么喜欢咬人,那就把她的牙都拔了,看她还怎么咬!”铁匠阴恻恻地说道,眼里没有丝毫怜悯。
男人们纷纷叫好,几个力气大的上前,死死地按住了少女的手脚和脑袋,让她无法动弹。铁匠拿着钳子,一步步走到炕边,捏住了少女的一颗牙齿。
少女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恐惧,她拼命地摇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可根本无济于事。
“咔嚓”一声脆响,牙齿被硬生生拔了下来,鲜血瞬间涌进了少女的嘴里,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剧烈的疼痛让少女浑身抽搐,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晕过去。
“还敢瞪我?”铁匠冷笑一声,又捏住了她的另一颗牙齿。
一颗,两颗,三颗……牙齿被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鲜血顺着少女的嘴角流下,染红了她的下巴和脖子,也染红了身下的炕席。
男人们一开始还担心,拔了牙之后少女没法吃饭,会不会饿死。可这时,那个一直站在角落里,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小子开口了。他叫小五子,是村里唯一读过初中的人,平时总爱装作有学问的样子。
“各位叔伯,不用担心,”小五子推了推眼镜,故作镇定地说道,“牙齿拔了也没关系,以后可以给她吃流食,粥啊、汤啊什么的,照样能活。只要她还能生孩子,还能让咱们快活,有没有牙不重要。”
“还是小五子懂的多!”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愧是读了初中的娃,就是有文化!”
“是啊,还是小五子聪明!”其他男人也纷纷附和,之前的担心瞬间烟消云散,看着少女的眼神又变得贪婪起来。
拔牙的过程还在继续,少女的嘴里已经血肉模糊,每一次钳子的开合,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她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好几次都差点晕过去,可男人们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每当她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就会有人用冷水泼她,或者狠狠踢她一脚,让她保持清醒,承受这无尽的痛苦。
“好了,差不多了,留几颗牙让她能喝点水就行。”铁匠看了看少女血肉模糊的嘴,满意地收起了钳子。
这时,那个胖男人拉了拉一直站在旁边,显得有些拘谨的小五子:“小五子,你也不小了,都十八了,还没碰过女人吧?”
小五子脸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叔,我……”
“害,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胖男人大笑着,一把将他拉到炕边,“今天老叔就教教你,让你当个真正的男人!这小娘们可是个老手,正好让你学学本事!”
周围的男人们也跟着起哄:“对啊,小五子,赶紧上!别怂!”
“让这小娘们教教你,以后好找媳妇!”
小五子看着炕上浑身是伤、毫无生气的少女,眼神里先是闪过一丝犹豫,可很快,那丝犹豫就被贪婪和好奇取代。他之前一直站在旁边看着,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动,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上前。现在被众人一怂恿,再也忍不住了。
他的脸上露出了和其他男人一样的贪婪眼神,那副乖巧懂事的模样荡然无存。他慢慢脱下自己的衣服,朝着少女走了过去。
少女看着他,看着这个脸上还带着些许青涩,却已经露出恶魔本性的小子,心中最后一点希望也彻底破灭了。她缓缓地将头耷拉下去,靠在床沿边,双目空洞,再也没有了任何反应。
目光透过窗户看向窗外,月亮已经升到了中天,银灰色的月光清冷而孤寂。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再次从她的眼睛里流了出来,混着嘴里的血,还有身上的污秽之物,一同从她的脸庞落下,在脸上留下一道道肮脏的痕迹。
“哈哈哈……这女娃子不愧是干过的啊!”注意到少女还在流泪,那个瘦得跟竹竿一样的男人乐呵呵地笑了出来,“这要是换个普通的娘们,这会儿估计早就晕死过去了,没想到这女娃子现在居然还有力气哭出来,真是耐折腾!”
他的话让男人们纷纷大笑起来,笑声粗鄙而刺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阴森。
“呵呵,是啊,这才有意思!”有人搭话道,“来来来,咱们继续,我可还没有发力呢!”
一个刚结束的男人意犹未尽地退到一边,另一个男人立刻迫不及待地补了上来。房间里的污言秽语和喘息声再次响起,与窗外的虫鸣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令人作呕的乐章。
少女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眼神空洞得像一口深井。她的意识开始变得恍惚,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远。她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慢慢脱离身体,飘向遥远的地方。
心中只剩下一个无力的祈祷:“能不能……有人来救救自己?就算……就算不是人也好啊……”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反复盘旋,支撑着她最后一丝意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只觉得死亡或许才是唯一的解脱。
就在这时,少女忽然觉得窗外亮了很多。
本是银灰色的月光,此刻竟然变成了金黄色,像熔化的黄金一样,散发着温暖而神圣的光芒。紧接着,光芒迅速扩散,透过窗户纸,将整个房间都笼罩了进去,也将少女的目光整个包裹了进去。
这突如其来的光芒让房间里的男人们都停下了动作,纷纷抬头望向窗外,脸上露出了惊讶和疑惑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月亮怎么变成金色的了?”
“不对劲啊,这光怎么这么亮?”
“难道是老天爷显灵了?”
少女晃了晃神,恍惚间,竟然看到天边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身影。那道身影悬浮在半空中,足足有十几丈高,长着六只洁白的羽翼,羽翼展开,像云朵一样遮蔽了半边天空。身影身穿银色的神圣铠甲,铠甲上刻着复杂而神秘的纹路,在金色光芒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那道身影的面容被强烈的光芒覆盖,根本看不清具体模样,但少女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双隐藏在光芒后的眼睛,正注视着她,带着一种悲悯众生的温柔。
是天使吗?
少女的心中苦笑了一下。自己这是要死了吗?竟然出现了这样的幻觉,连天使都看到了。
她太累了,太痛苦了,或许死亡真的是一种解脱。她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死亡的到来。
砰!!!!
下一刻,一阵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房间里每个人都清晰听到的沉闷声响了起来。像是某种东西破碎的声音,又像是某种能量爆发的声音。
紧接着,那道巨大的天使身影开始解体,化作无数金色的光点,飘散在空气中。光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像漫天飞舞的萤火虫,最后渐渐消散,消失不见。
金黄色的光芒也随之褪去,房间里重新恢复了之前的黑暗,只剩下窗外银灰色的月光。
等到一切结束,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了下来,安静得如同死了一般!男人们之前的喧闹、嘲笑、喘息声,全都消失了,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一种强烈的念头在她心中滋生,并且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清晰:我要活下去!我要别人死!我要每一个伤害过我的男人都去死!!!
咚!咚!!咚!!!咚咚咚咚……!!!!
她的心跳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响,像擂鼓一样,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她的身体深处涌了出来,顺着血液,流遍了她的四肢百骸。
少女忽然觉得自己获得了新生一般。身上的污秽之物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些伤口也不再疼痛,反而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具体是什么变化,她也说不清楚,但就是觉得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嘴角,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牙齿居然又重新长了出来!新长出来的牙齿洁白而整齐,比原来的牙齿还要坚硬,一点也没有刚刚被拔牙的痕迹。
少女略带茫然地抬起头,赫然发现,那些刚才还在侵犯她的男人,此刻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呆滞地站在原地,保持着之前的动作,一动不动。
有的男人还维持着伸手的姿势,有的还张着嘴,像是要说话,有的则保持着扑向她的动作,可无论是什么姿势,都凝固在了这一刻。他们的眼神空洞,没有丝毫神采,只是直勾勾地看向窗外,就好像刚才他们也看到了那道天使身影,被吓得失去了意识一样。
少女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惊讶。她小心翼翼地从炕上爬了下来,试探着朝着门口走去。她走过男人们的身边,故意碰了碰其中一个男人的胳膊,可那个男人依旧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她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那些呆滞的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最后,她目光落在了地上散落的衣服碎片上,弯腰捡起一块相对完整的布片,简单地裹在身上,蔽体遮羞。
穿好衣服以后,少女再次看向那些男人。一想到他们刚才对自己做的一切,想到自己所承受的痛苦和屈辱,一股强烈的恨意就从她心底涌了上来。她看着这些男人,眼神里充满了冰冷的杀意,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让他们去死!
而当这个念头刚一升起,那些原本呆滞不动的男人,居然又动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少女吃了一惊,立刻往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他们。
咚!!!
啪!!!!
下一刻,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当着少女的面发生了。
只见离少女最近的那个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他的眼神依旧空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机械地将自己的头狠狠对准地上磕了下去。
“咚!”第一下,额头磕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咚!”第二下,他磕得更用力了,额头的伤口裂开得更大,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滴在地上。
“咚!”第三下,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他的头骨被磕碎了,白花花的脑浆混合着鲜血,流了一地。
紧接着,那个中年汉子的身体软塌塌地倒在了地上,彻底没了声息。
这血腥而诡异的场景让少女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地站在原地,忘记了反应。
而其他原本已经开始动作的男人们,也被这一幕吓得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他们似乎终于恢复了一些意识,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彼此,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解。
这时,少女才发现,这些男人居然都在自残,而且都是往死里自残的那种!
那个之前拿钳子给她拔牙的铁匠,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铁钳。他刚才正要用铁钳砸自己的脑袋,被中年汉子的死吓了一跳,此刻又重新举起了铁钳,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脖子扎了下去。
铁钳的尖端锋利无比,一下子就扎进了他的脖子里。他用力一拧,铁钳夹住了他的气管,鲜血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溅得满地都是。他的脸迅速涨成了猪肝色,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得老大,想要呼吸,却吸不进一点空气。没过多久,他的身体就剧烈抽搐了几下,然后不动了,显然已经死透了。
那个瘦得像竹竿一样的男人,正用头撞墙,一下又一下,撞得头破血流,墙壁上沾满了鲜血和脑浆,可他依旧没有停下,直到自己的脖子折断,身体软软地滑落在地。
那个寸头青年,双手死死地掐着自己的喉咙,指甲深深掐进了肉里,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可他的眼神依旧空洞,仿佛在执行某种命令,直到窒息而死。
房间里顿时血肉横飞,惨叫声、骨骼断裂声、身体倒地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死亡的乐章。
“姐姐……姐姐……对不起……不要杀我好不好……”
忽然,一个带着哭腔的求饶声响起。少女循声望去,只见那个最小的、还是学生模样的小五子,正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脸上满是泪水和鼻涕,下身已经湿了一片,显然是被吓得尿失禁了。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看着少女,嘴唇哆嗦着,艰难地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他们逼的……姐姐……求你了……放过我吧……”
那个天使的身影,小五子自己也看到了。那道笼罩天地的金色光芒,那六只洁白羽翼下的神圣铠甲,还有那令人心颤的悲悯目光,像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脑海里。可不等他从这份震撼中回过神,就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不听使唤了!
他想抬手,手臂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纹丝不动;想低头,脖子却僵硬得如同生了锈的铁轴,连一丝转动都做不到。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仿佛四肢百骸都被抽走了知觉,只剩下一颗狂跳的心脏和一双能看、能听的眼睛。
“姐姐……姐姐……对不起……不要杀我好不好……”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他能清晰地看到身边的男人们一个个疯狂自残,脑浆、鲜血溅得满地都是,那血腥的场景让他胃里翻江倒海。他拼命想要呼救,想要逃跑,可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只能靠着半张的嘴,趁着少女因震惊而晃神、对他的控制稍稍减弱的空档,艰难地挤出几句破碎的求饶声。
话音未落,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裤腿流下,浸湿了地面。他被吓得尿失禁了,可他连羞耻的感觉都没有,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他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已经变成了掌控他们生死的恶魔。
“你们……”
少女听到小五子的求饶声,目光缓缓落在他身上。看着他那张涕泪横流、充满恐惧的脸,再看看周围那些还在自残的男人,她忽然好像发现了什么。她缓缓抬起自己的双手,怔怔地看着。
这双手,曾经布满伤痕,曾经软弱无力,曾经只能用来默默承受痛苦。可现在,这双手洁白而修长,指甲圆润饱满,没有一丝伤痕。就是这双手,刚才只是在心中升起一个“让他们去死”的念头,就让这些曾经肆意践踏她的男人,一个个走向了毁灭。
她低着头,眼神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是震惊?是疑惑?还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感到茫然?
小五子看着少女低头不语,以为还有一线生机,连忙继续哀求:“姐姐……我还小……我是被他们逼的……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求你……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可他的哀求,并没有换来少女的怜悯。
伴随着小五子在绝望中再度渐渐失去身体的感知,少女缓缓抬起了头。她的眼神里,先是掠过一丝深深的悲伤,那悲伤如同寒冬的冰雪,带着刺骨的寒意,仿佛在为自己被摧毁的人生而哀悼。紧接着,那悲伤被一股浓烈的恨意取代,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狰狞而诡异的狞笑:“为什么到了现在才这样?”
她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冰冷:“无所谓了,我都已经这样了,能报仇就好。我……你们……都去死吧!”
是啊,为什么不早点赋予她这样的力量?如果早一点,在她十岁那年被父亲逼迫接客的时候,如果早一点,在她十五岁上吊自杀的时候,如果早一点,在她被父亲骗着喝下那杯迷药的时候,她就不会承受那么多痛苦,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可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她的人生已经被彻底摧毁,她的尊严已经被践踏得粉碎。不过没关系,只要能报仇,只要能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都付出代价,就算她永远活在黑暗里,就算她变成人人唾弃的恶魔,也无所谓了。
她要让所有记得她过去的人,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她要彻底埋葬那个名叫赵招娣的、懦弱无能、任人宰割的少女,从此之后,只有复仇的恶鬼。
咔!
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响起,小五子的脖子被无形的力量拧断,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还残留着恐惧和哀求的表情,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房间里的最后一个男人也死了。
当房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少女的身后,已经是尸横遍野。十几具扭曲的不成样子的尸体或躺或坐,铺满了整个地面。有的头颅碎裂,脑浆四溅;有的脖子断裂,身体扭曲;有的胸口插着尖锐的物体,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尤其是那个学生模样的小五子,他的嘴里被硬生生塞进了十几根污秽之物,死相格外凄惨恐怖。这是少女特意为他准备的“礼物”,谁让他明明是个学生,却也跟着那些人一起,践踏她的尊严。
少女站在门口,微微闭上了眼睛,呼吸着门外全新的空气。那空气里没有了房间里的污秽和血腥,带着山林里特有的清新和湿润。她的身体里传来一阵“噼啪”的声响,像是骨骼在重组,像是筋脉在疏通,每一寸肌肤都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
那些曾经的伤口,那些曾经的疼痛,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她的身体变得轻盈而充满力量,感官也变得异常敏锐,她能清晰地听到远处山林里虫豸的嘶鸣,能闻到几里之外泥土的芬芳。
“或许…这就是新生吧。”少女睁开眼睛,眼神里只剩下冰冷的复仇之火,“赵常生,你这个背信弃义的男人,还有赵金宝,我的好哥哥,你们也该死!!!”
她不会忘记,是父亲赵常生,为了钱,亲手将她推入了地狱;是哥哥赵金宝,好吃懒做,心安理得地花着她用身体换来的钱。他们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也是伤害她最深的人。
当在黑暗里一直被欺负的人拥有了改变世界的力量,那她所做的事情,绝不会是好事。善良和宽容,早就在无数个痛苦的日夜里被消磨殆尽。她现在唯一的执念,就是复仇,让所有伤害过她的人,都为他们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少女转身,朝着李家大院的深处走去。她要让这个将她当作生育工具、纵容男人们侵犯她的家族,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她的脚步轻盈,却带着死亡的气息。沿途遇到的李家仆人,无论是老人还是孩子,都在她冰冷的目光下,毫无征兆地倒下,脖子被无形的力量拧断。她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丝毫怜悯,对于这个家族的人,她只有无尽的恨意。
一夜之间,李家大院上下二十九口人,除了那个原本就痴傻的小儿子,全部死光。无一例外,都是头颅被人拧了下来,死相整齐而恐怖。
次日,当第一缕阳光再次照进李家的宅子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李家的大门口,那个原本就痴傻的小儿子,此刻更是像丢了魂一样,瘫坐在地上。他的身上沾满了鲜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嘴里不停地嘟囔着:“都死了…都死了…都死了……”
他亲眼目睹了昨晚的惨状,亲眼看到自己的家人一个个倒下,看到那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像魔鬼一样收割着生命。恐惧已经彻底摧毁了他仅存的一点神智,现在的他,只剩下无尽的混乱和恐惧。
没多久,邻居们就发现了不对劲。往常这个时候,李家大院里应该会传来鸡犬声、人语声,可今天却异常安静,安静得让人毛骨悚然。再加上那股飘过来的血腥味,让邻居们心里都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几个胆子大的邻居结伴来到李家大门口,看到瘫坐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傻小子,又看到敞开的大门里,隐约能看到地上躺着的尸体,顿时吓得身体软塌塌地倒在了地上。
“杀…杀人了!”过了好半晌,才有一个老妇人反应过来,尖叫着喊出了声。
尖叫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越来越多的邻居聚集过来,看到李家大院里的惨状,一个个都吓得面无人色,议论纷纷。
“我的天呐,这是怎么回事?李家怎么变成这样了?”
“好多尸体…这也太吓人了!”
“赶紧报警!赶紧去报警!”
一些胆子大的人,强忍着恐惧,跑去了村子里唯一有电话的小卖部,拨通了报警电话。他们语无伦次地向警察描述着李家大院的惨状,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警察赶来的时候,整个村子都已经炸开了锅。警戒线拉起,警察们走进李家大院,看到满地的尸体,也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二十九具尸体,无一例外都是头颅被拧断,死相恐怖。另外,在那间新房里,他们还发现了十几具裸体男人的尸体,那些尸体的死相更是惨不忍睹,有的头颅碎裂,有的脖子断裂,还有的嘴里塞着脏东西。
这起灭门惨案,震惊了整个县城。警察们展开了调查,可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没有指纹,没有脚印,没有打斗的痕迹,那些人就像是凭空被拧断了脖子一样。唯一的目击者,那个痴傻的小儿子,只是不停地重复着“都死了”,根本提供不了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这起案件最终成了一桩悬案,被尘封在了档案里。而此时的少女,已经踏上了前往山坳里的路,她要去完成下一个复仇——向她的父亲和哥哥,讨还血债。
而在另外一处山坳里,此刻正举办着一场热闹的婚礼。
这里是赵招娣的老家,山北头的赵家坳。今天是她哥哥赵金宝结婚的日子,赵常生用卖女儿换来的两袋米、两袋面和几十块钱,给赵金宝娶了个媳妇。
院子里张灯结彩,挂满了红色的喜字,宾客们来来往往,脸上都带着笑容,热闹非凡。赵常生穿着一身还算体面的衣服,手里端着酒杯,和前来道贺的亲戚朋友们推杯换盏,笑得合不拢嘴。等着自己的儿子将新媳妇给带回来。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缓缓走进了院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个不速之客吸引了。只见少女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身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上,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她的手里,提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那颗头颅的面容,赫然就是赵金宝!
院子里的喧闹声瞬间消失了,所有人都惊呆了,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那…那不是金宝吗?”
“她是谁?她怎么提着金宝的头?”
“她身上全是血…杀人了!她杀人了!”
宾客们吓得纷纷后退,有的甚至想要逃跑,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赵常生看到那颗头颅,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酒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浑身发抖,指着少女,声音嘶哑地喊道:“你…你是谁?你把金宝怎么了?”
少女缓缓走到赵常生面前,停下了脚步。她抬起头,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老东西,没想到吧,我回来了哦。”少女的声音冰冷而沙哑,带着一丝狞笑,“你这人,真是等不及呢,我才出嫁,你竟然就拿着我赚来的钱给我哥哥娶了媳妇,这是很过分,你说呢?我的好哥哥?”
她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头颅提了起来,用手指在头颅僵硬的面容上捣了捣。那颗头颅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还残留着临死前的恐惧。
是招娣!赵常生终于认出了她。她不是应该嫁给李家的傻儿子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她怎么会变得这么恐怖?她怎么敢杀了金宝?
无数个问题在赵常生的脑海里盘旋,可他现在只剩下无尽的恐惧。他想要逃跑,想要呼救,可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地上一样,根本动弹不得。他的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
“招娣…招娣啊…你饶了爹吧…爹不是故意的…爹也是为了这个家啊…”赵常生拼命地磕头,哀求着,“金宝是你哥哥啊…你怎么能杀了他呢?你快把爹放了…爹以后一定好好对你…”
少女看着他这副贪生怕死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回过头又看着赵金宝的头颅笑的更加开心,这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很好看,可在这个场景下,却显得无比诡异:“啧啧啧,你死的好惨哦哥哥……”
她看着赵金宝的头颅,一想到自己刚才活生生把他的头拧下来的场景,就觉得无比畅快:“你不是最喜欢花我的钱吗?不是最喜欢看着我被人欺负吗?现在,你再也不能了。”
赵常生快要被这个场景吓死了,他的心脏狂跳不止,眼前阵阵发黑,好几次都差点昏过去。可每当他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就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唤醒,让他保持清醒,承受这无尽的恐惧。最后,他甚至连自己的眼皮都不能控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在他面前杀人。
院子里的宾客们,大部分都已经死了。那些曾经嘲笑过她、欺负过她、心安理得地花着她用身体换来的钱的人,都在她走进院子的那一刻,被无形的力量拧断了脖子,倒在了地上。
此刻,婚礼上只剩下七八个男人没死,他们都是赵家的亲戚,曾经或多或少都参与过欺负她的事情。这些人跪在地上,不停地朝着少女磕头,嘴里说着求饶的话,半分逃跑的念头都不敢有。
“饶命啊!招娣,我是你大伯啊!看在亲戚的份上,别杀我啊!”一个中年男人一边磕头,一边哀求道,“我以前对你挺好的,你忘了吗?小时候我还给你买过糖吃呢!”
“对不起…对不起,招娣,我知道错了!”另一个男人也跟着哀求,“我以前不该欺负你,不该拿你的钱去喝酒赌博,你放我走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招娣,我是你三叔啊!我从来没欺负过你,你饶了我吧!”
这些人或是想要用亲情唤醒她,或是拼命地忏悔求饶,但他们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活下去。
“闭嘴!”少女听烦了,厉声吼了一句。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威压。所有求饶的声音瞬间停止,那七八个男人顿时闭了嘴,身体不停地发抖。
下一刻,他们纷纷起身,眼神里再没有了神采,仿佛是行尸走肉一样,一步步朝着赵常生走了过来,最后围着赵常生站成了一个圈。
赵常生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不解且惊恐的眼神。他不明白这些人要干什么,也不明白招娣想要做什么。
少女缓缓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乐呵呵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疯狂:“父亲,钱不好赚啊!你现在花了我的钱,可不要还我呢?你说呢?”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赵常生的脸颊,带着冰冷的触感:“嘿……你知道昨天晚上我经历了什么吗?好痛的哦……那么多男人,那么多污秽的东西……”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冷:“父亲,你也尝尝吧。放心,我不杀你…如果你活得下去的话……”
少女说这些话的时候,几近癫狂。她要让这个亲手将她推入地狱的父亲,也尝尝她所承受过的痛苦。她要让他生不如死。
赵常生的脸上满是绝望的神色,他拼命地摇头,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少女站起身,看着围着赵常生的那七八个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那些男人像是收到了某种指令一样,开始麻木地脱着自己的衣服。他们的动作机械而僵硬,眼神空洞,没有丝毫神采。不出片刻,他们就都脱得精光,露出了身上的肥肉和丑陋的肌肤。
少女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去。临走前,她还俏皮地对着赵常生做了个鬼脸,同时放开了对他身体的束缚。
赵常生刚想挣扎,就被那七八个光着身子的男人死死地按在了地上。他的衣服被人撕扯得精光,露出了布满皱纹和污垢的身体。
“不…不要…你们放开我…招娣!招娣你救救爹!”赵常生拼命地挣扎,哭喊着,发出绝望的呜咽声。
啊!!!!呜……唔~~~~~
绝望的惨叫声和呜咽声在院子里回荡,充满了痛苦和屈辱。
少女没有回头,她一步步走到了婚礼现场的大门口。她举起手中赵金宝的头颅,最后看了一眼他的样子,然后如同扔垃圾一般,将头颅扔了出去。
与此同时,一只体型庞大的大狼狗从山林里跑了过来,这只狼狗是她在路上遇到的,被她用力量控制住了。狼狗跑到头颅旁边,一口叼起头颅,转身跑进了山林里,消失不见。
少女站在门口,听着身后父亲绝望的哭喊和男人们粗鄙的笑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只是一个开始,她的复仇之路,才刚刚启程。
片刻后。
少女踩着满地狼藉回到曾经的房间,土坯墙依旧斑驳,墙角的蛛网沾着些许灰尘,与记忆中别无二致。她走到炕边,小心翼翼地取下墙上挂着的姥姥遗像,相框边缘早已被摩挲得光滑。她用袖口轻轻擦拭着玻璃上的灰,姥姥慈祥的笑容在昏暗光线下愈发清晰——这是她生命里唯一的温暖,也是支撑她熬过无数黑暗日夜的念想。
遗像前的小木桌上,放着一个褪色的铁盒,里面是姥姥生前舍不得吃的奶糖,包装纸已经泛黄发皱,却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甜香。少女拿起一颗,剥开糖纸放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却压不住心底的寒凉。她将铁盒仔细揣进怀里,仿佛握住了姥姥仅存的余温。
衣柜里只剩几件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她挑了一身相对干净的换上,破烂的衣料依旧遮不住身形,却洗得没有一丝污渍。收拾妥当后,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充满痛苦回忆的家,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出了院门,朝着山脚下的盘山公路走去。
山路崎岖,她却走得平稳而迅速,觉醒的力量让她的步伐轻盈如燕,曾经磨破的膝盖早已痊愈,脚下的碎石和荆棘再也伤不到她分毫。沿途的虫鸣鸟叫、风吹树叶的声响,在她敏锐的感官中格外清晰,却再引不起她丝毫波澜。
终于,盘山公路出现在视野里,灰色的路面蜿蜒伸向远方。没过多久,一阵引擎的轰鸣声传来,一辆蓝色皮卡顺着公路缓缓驶来,车身上沾着些许泥土,看起来是常年跑山路的样子。
少女眼神一凝,毫不犹豫地迈步走到公路中央,张开双臂拦住了车辆。
“吱——”刺耳的刹车声响起,皮卡堪堪停在她面前,车轮与地面摩擦出两道黑色痕迹。
车主是个三十多岁的壮汉,满脸胡茬,眼神浑浊,看到突然冲出来的少女,顿时有些恼怒,正想开口呵斥,可当他看清少女的模样时,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少女算不上绝美,却生得眉目清秀,皮肤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白皙,即便穿着破烂衣裳,也难掩那份独特的妩媚。尤其是胸前因为衣服破损,时不时露出的一抹春光,让壮汉瞬间眼前一亮,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不争气地吞了口口水。
少女缓缓走到驾驶位旁,扒着车窗弯下腰,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遮住了眼底的冰冷,脸上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声音软糯地说道:“好哥哥,我在山里迷了路,走了好久都没看到人,能不能送我下山啊?”
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和无助,眼神湿漉漉的,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悯。
壮汉被这声“好哥哥”喊得骨头都酥了,哪里还顾得上恼怒,连忙点头:“好…好…你上来吧。”他一边说,一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眼神依旧在少女身上肆意打量。
“谢谢哦,哥哥你真好……”少女莞尔一笑,眉眼弯弯,露出两颗洁白的牙齿,模样清纯又妩媚。下一刻,她便坐进了副驾驶位置,身上淡淡的草木清香飘进壮汉鼻腔,让他更加心猿意马。
此刻她的所作所为,和从前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向那些男人示弱讨好时一模一样,可眼底却没有了丝毫怯懦和屈辱,只剩下冰冷的杀意。曾经的她,是为了父亲那句虚无缥缈的“放你下山”的承诺,忍辱负重;而现在,她所有的示弱,都只为了杀人,尤其是这些垂涎她身体的男人。
壮汉发动车辆,皮卡再次行驶起来,车厢里弥漫着一股劣质烟草和汗臭混合的味道。他时不时侧过头偷看少女,眼神里的贪婪毫不掩饰,嘴角还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小妹妹,你一个人在山里迷路,不怕吗?”
少女故作害怕地缩了缩肩膀,声音依旧软糯:“怕呀,幸好遇到了哥哥你。”
壮汉笑得更加得意,心里早已盘算着如何将这个送上门来的“猎物”占为己有。他却不知道,自己早已成了少女复仇名单上的下一个目标。
车辆沿着盘山公路缓缓下行,山间的风景不断后退,一切都仿佛回到了原点,平静得好像昨晚的血腥杀戮从未发生过。
而在这之后,世界上多了一位强大的异能者,魅姬浮霓。作为源初异能“倾城”的拥有者,她的力量神秘而恐怖,无人知晓其来历,也无人知道她原本名叫赵招娣。
世人只知道,这位魔女觉醒的那一夜,血洗了李家满门,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和亲哥哥,手段残忍到令人发指。因此,所有人都认定浮霓是十恶不赦的魔女,避之唯恐不及。
唯有罗轻帆、影寒、云依等寥寥数人,偶然窥见了她冰冷外表下的伤痛,知晓她曾经经历过怎样的地狱。而更多知道她过去的人,早已化作了她复仇路上的枯骨,永远埋葬在了黑暗之中。
彼时,天使解体引发的能量风暴席卷全球,世界陷入前所未有的动荡,各地灾变频发,死伤无数。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李家、赵家的灭门惨案,不过是沧海一粟,再也无人深究。也没有人敢真正去刻意针对这位魔女,毕竟,在人命如草芥的动荡时代,死人,早已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而我呢?
我也快忘了我原本的名字了。
直到我后来遇到了一个叫影寒的女孩,我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我以前的样子,让我慢慢想起来了曾经的我。
而在后来,我忘了保护她的离开,还有那个叫云依的女人安全,付出了性命,但我从未后悔过。
而最后,我拜托影寒将我埋在了赵家沟,不是因为我还惦记着我的家乡,而是因为我的姥姥埋在了那里,她是童年里唯一对我好的人了。
而墓碑上,我让影寒为我刻下了我曾经的名字,赵招娣。
不是我喜欢这个名字,而是因为我的姥姥楚招娣,她这一辈子就认识招娣这两个字。
我怕我改了名字。
她就不认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