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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碱滩上那震天的欢呼声,还有陆文涛那句“像骑头倔驴”的比喻,像一阵带着土腥味的热风,刮过了根据地好些地方。消息传得比电报还快,没半天功夫,“咱们的‘麻雀’蹦跶起来了!”“前轮离地了!”“陆教官说那铁驴子有劲!”之类的说法,就在各个厂矿、部队、甚至集市茶馆里传开了。人们说的时候,眼睛发亮,脸上带着一种与有荣焉的兴奋,仿佛那架“倔驴”似的铁鸟,是自己家孩子迈出了第一步。

这兴奋劲儿是真真切切的,尤其是在那些整天跟钢铁、机油、图纸打交道的人群里。野狼沟的李云龙听到消息,把手里正敲打的一个零件往地上一扔,哈哈大笑:“老子就说行!啥狗屁洋理论,扛不住咱这实心锤!”他立刻命令手下,把那批刚修好的零件抓紧送去“101”,还特意指话给吴师傅:“告诉老吴头,他那‘笨办法’管用!下次缺啥,还找老子!”

“101”厂里,气氛更是为之一变。总装车间里,先前那种隐隐的隔阂和低气压,被一种更紧迫、更专注的忙碌取代。吴师傅和王工现在每天固定碰头两次,就在那具“云雀”骨架旁边。吴师傅指着加强过的起落架连接处,告诉王工哪里是凭手感加的料,为什么加在这里;王工则摊开图纸和计算草稿,解释这种结构改变对重心和应力分布的理论影响,并一起商讨下一步蒙皮安装时,如何调整配重。

争吵还有,但性质变了。不再是“你的法子对还是我的法子对”,而是“这里加厚了,那边线路怎么走?”“这个螺栓强度够了,但高温下会不会退火?”他们甚至在车间角落用粉笔画了块地方,专门用来摆弄那些从野狼沟送来的、奇形怪状的手工件和“101”自产的标准件,讨论如何将它们更好地结合。空气里除了金属和机油味,多了纸张摩擦和低声讨论的声音。

这股子劲儿,也悄没声地渗进了其他战线。

北疆前沿的一个哨所里,连长把战士们集合在寒风里,哈着白气说:“都听说了吧?咱们自己的喷气机,在地上跑起来了,轮子都离地了!为啥能成?就是不信邪,就是敢拿土法子啃硬骨头!咱们守在这冰天雪地里,也一样!没有洋枪洋炮,咱们的‘老套筒’加‘边区造’,一样叫老毛子不敢轻易伸爪子!都打起精神,把眼睛瞪大点,把工事挖扎实点!咱们这儿,也是‘麻雀’的一条腿,不能软!”

战士们听着,搓着冻僵的手,眼神里的疲惫被一丝狠劲取代。是啊,飞机那么精贵的东西都能“蹦跶”,咱们守着国门,更得站直了。

经济战线上,老徐拿着新版“华元”防伪识别顺口溜的传单,在各个集镇合作社宣讲。他最后总会加一句:“同志们,老乡们!咱们这钱,纸是土法造的,墨是土法调的,可它就是硬挺!为啥?因为咱们的人心齐,手艺精,不偷奸耍滑!外头那些花里胡哨的假票子,它仿得了形,仿不了这个魂!大家把眼睛擦亮,用手摸,用鼻子闻,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守好了咱们的钱袋子,就是给前线造飞机的师傅们,加了一把劲!”

老百姓们听着,捏着手里新旧不一的“华元”,若有所思。有的老汉真就凑到鼻子前闻闻,点点头:“嗯,是有点咱这儿的土坷垃味儿,假的那个,一股化学水儿味。”

甚至医院里,林婉柔在查房时,也会对受伤的战士轻声说:“好好养伤,早点好起来。咱们的‘铁鸟’快要能飞了,将来保不齐还要你们上去开呢。”伤员苍白的脸上就会露出向往的笑容,换药时咬紧牙关的呻吟,似乎都轻了些。

这股由“云雀”一次不完美的“跳跃”所激发的、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信心与凝聚力,像初春冻土下悄然汇聚的细流,虽然还不能融化坚冰,却让这片土地上的人们,脊梁骨似乎挺直了那么一丝丝。

楚风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种变化。他站在指挥部的窗前,看着外面虽然依旧清冷但似乎多了点生气的大院,对方立功说:“看见没?有时候,一个具体的、能摸得着的‘希望’,比一千句口号都管用。‘麻雀’蹦跶那一下,蹦出了点东西。”

方立功点头:“是啊,士气这东西,虚得很,也实得很。有个抓得住的目标,大家的心气就能往一处攒。”

“光有心气还不够。”楚风转过身,“得把这股心气,变成实实在在的拳头,还得让这拳头知道往哪儿打,为什么打。”他顿了顿,“通知下去,明天,所有团级以上干部,各核心厂矿、技术单位负责人,还有地方上的主要干部,到‘抗大’分校开会。不开庆功会,开‘交心会’、‘亮底会’。”

方立功一愣:“团座,这个时候,把这么多骨干集中起来?北边、海上、经济线都紧绷着,会不会……”

“越是绷得紧,越得把核心拢住了,把底牌亮明白了。”楚风语气坚决,“让大家知道我们到底有什么家底,面临什么难关,未来要怎么走。不能各想各的,各干各的。思想统一了,拳头才能握得紧,打出去才有力量。”

“抗大”分校那个最大的棚屋再次派上了用场。这次来的人更多,长条凳坐得满满当当,过道里也站满了人。空气依旧混浊,烟草味、汗味、还有从外面带进来的寒气混合在一起。但气氛和上次宣布“通天塔计划”时那种带着悲壮和不确定的激昂不同,多了些沉稳,也多了些探究。

楚风依旧站在那张旧课桌后面,没穿军装外套,只穿了件半旧的毛衣,袖子挽到小臂。他面前放着厚厚一摞文件,还有几个用红蓝铅笔标注过的报表。

他没有寒暄,开门见山。

“今天把大家请来,不念喜歌,也不唱丧调。就一件事:交底。”他的声音通过简易扩音器传出去,不高,但清晰。

“先交家底。”他拿起第一份文件,“截止昨天,咱们根据地控制区,有效人口,大约一千两百万。常备军,包括主力部队和地方武装,能拉上去打仗的,满打满算,十二个整编师,加上直属部队,不到二十万人。重武器,能用的火炮,加起来不到三百门,坦克和装甲车,零头。飞机,就大家听说的那只‘麻雀’,还在地上蹦跶。”

台下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这些数字,很多人第一次听到如此确切的汇总。

“经济上,”楚风拿起另一份,“咱们去年产的粮食,够自己人吃,略有盈余。产的煤、铁、粗钢,勉强够咱们自己搞建设和军工的零头。‘华元’发行量,和咱们掌握的物资大体匹配,但外面有假币冲击,内部有蛀虫倒卖。对外贸易,海上被卡着脖子,陆上被围着堵着,进来的东西,比出去的多,而且是急需的工业品换咱们的农产品和矿产,亏本买卖。”

他顿了顿,放下文件,目光扫过台下:“这就是咱们现在的家底。薄,非常薄。说句难听的,随便一个方向的外敌真要下死力气打进来,咱们这点本钱,扛不住多久。”

棚屋里落针可闻。许多人脸色凝重,他们知道困难,但如此直白地听到总账,还是感到心头沉甸甸的。

“再说难关。”楚风语气不变,拿起红蓝铅笔标注的报表,“最大的难关,技术。‘云雀’的发动机,全功率寿命不到三十小时。为什么?材料不行,工艺不行。咱们需要的特种钢材、精密机床、高级化工产品,几乎全部被封锁。北边的‘老大哥’把门关死了,海上的‘山姆大叔’把路堵上了。我们想买,买不到;想换,没东西换;想偷,人家防得严。”

“第二个难关,人才。识字的少,懂技术的更少。王工那样的专家,吴师傅那样的老师傅,掰着手指头能数过来。培养一个技术员,比训练一个连长还难,还慢。”

“第三个难关,时间。”楚风加重了语气,“敌人不会等我们。北边的枪口越抵越近,海上的绞索时紧时松,经济的暗箭没停过,暗处的黑手还在找机会捅刀子。我们是在跟时间赛跑,在敌人耐心耗尽、或者找到更致命的方法之前,我们必须让自己变得足够硬,硬到他们不敢轻易下嘴,或者下嘴也得崩掉几颗牙!”

他的话像冰冷的锤子,一下下敲在每个人心上。没有掩饰,没有夸大,赤裸裸的危机感弥漫开来。

“家底薄,难关多,时间紧。”楚风总结道,话锋却突然一转,“那怎么办?躺平?认输?还是拆了东墙补西墙,混一天算一天?”

他停顿了一下,棚屋里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不行。”楚风自己回答了,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因为咱们没有东墙可拆,也没有退路可走!身后就是父老乡亲,就是这片祖祖辈辈生活的土地!投降?鬼子试过了,没成。当附庸?有人想让我们当,我们掀了桌子!”

他走到台前,双手撑着桌沿,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扫过每一张面孔:“所以,路只有一条:顶着风,迎着刀子,把咱们这点薄家底,用好了,用巧了,用到刀刃上!把一个个难关,当成磨刀石,把咱们这把本来就卷了刃的破刀,磨快了,磨亮了!”

“技术难关怎么过?”他看向王工和吴师傅坐的方向,“就像吴师傅和王工现在做的,土洋结合,经验搭理论,老手艺配新算法!没有特种钢?就用普通钢加结构补!没有精密机床?就用手工锉,用土法淬!慢点?不怕!走一步,是一步!‘麻雀’能蹦跶,就是这一步!”

“人才难关怎么过?”他看向“抗大”分校的负责人和几个工厂的厂长,“就地培养,急用先学!师傅带徒弟,课堂连车间!识字的学技术,有技术的教文化!咱们不求一下子出大师,先出一批能看懂图纸、能操作机器、能解决实际问题的人!有一个,算一个!”

“时间难关怎么过?”他的目光变得锐利如鹰,“统一思想,集中力量,重点突破!从今天起,根据地一切资源,优先向‘通天塔’计划倾斜!向‘云雀’项目倾斜!向解决发动机寿命、向突破材料瓶颈倾斜!其他战线,能守则守,能拖则拖,为技术突破争取时间!经济战线,稳住基本盘,打击假币和蛀虫,但不过度消耗资源。北疆和海上,加强戒备,灵活周旋,但避免大规模冲突!所有的力气,先拧成一股,砸在技术这个最硬的钉子上!砸开它,我们才有未来!砸不开,一切皆休!”

他直起身,声音在棚屋里隆隆回荡:“同志们,咱们现在就是在走钢丝!脚下是万丈深渊,四面是虎视眈眈。怕不怕?我也怕。但怕没用!唯一的生路,就是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眼睛盯着一个目标,手攥成一个拳头!用咱们这点薄家底,用咱们这不屈的心气,去搏一个未来!去为咱们的子孙后代,搏一个不用再下跪、不用再挨打的未来!”

“今天,底交给大家了。难关,也摆明了。路,指出来了。”楚风最后说道,语气沉静而有力,“接下来,就是干。回去告诉你们的战士、工人、乡亲们,咱们的‘麻雀’开始蹦跶了,但这只是开始。更难的还在后头。愿意跟着一起扛,一起闯的,留下。觉得太难,撑不住的,也不勉强。但留下来的,从今天起,就没有‘你的’、‘我的’,只有‘我们的’!我们的难关,我们的家底,我们的未来!”

他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台下。

棚屋里先是一片沉寂,随即,掌声响起。开始有些零落,很快就连成一片,如同滚雷,震得棚顶的灰尘簌簌落下。掌声里,没有盲目的狂热,而是一种沉重的、豁出去的决绝。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凝重,但眼神里,却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烧掉了迷茫和迟疑,只剩下背水一战的清醒和坚定。

散会后,人们沉默地离开,脚步却比来时更加沉稳有力。

楚风最后一个走出棚屋。外面天色将晚,寒风依旧。他深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对身边的赵刚说:“思想,大概拢了拢。接下来,就看这握紧的拳头,能不能砸开那道铁门了。”

赵刚看着远处陆续亮起的灯火,低声道:“人心齐了,泰山能移。可移山……终究要靠一锹一镐。”

“那就一锹一镐地挖。”楚风望着暮色中“101”厂区那片格外明亮的灯火,声音不大,却仿佛能穿透寒风,“从明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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