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香江玄学协会年会。
半岛酒店宴会厅内灯火辉煌,香江玄学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齐聚一堂。路瑶瑶身着一袭月白色改良旗袍,长发绾成简洁的发髻,仅用一支白玉簪固定。她站在主讲台上,面对台下数百双眼睛,神色平静如水。
“.…..玄学之道,在于明辨是非,匡扶正义。”她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大厅,清亮而坚定,“我们修行之人,手握常人不及的力量,更应谨守本心,不可为私欲所驱使。三十年前圣玛丽女教师苏婉清一案,便是血淋淋的教训。”
台下,郑永年坐在前排,脸色变幻不定。三个月前,路瑶瑶和林鹤杰联手查清了当年真相,将郑守义买凶杀人、伪造自杀的证据公之于众。
香江舆论哗然,郑氏地产股价暴跌,郑永年不得不辞去董事长职务,将公司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
郑永年简直悔不当初!
可父亲做的孽,他虽然不觉得这该他偿还,但是没办法,血缘是斩不断的!
而那个当年被收买的警官,如今已是警队高层,也被廉政公署带走调查。
路瑶瑶本可以将事情做得更绝,让郑家彻底垮台。
但她最终选择了另一种方式——郑永年公开道歉,捐出郑氏地产三成股份成立“苏婉清基金会”,用于资助贫困女学生完成学业。
同时,他在圣玛丽原址新建的楼盘,果真留出了一间视野最好的单位作为祠堂,供奉苏婉清的牌位。
四十九天水陆道场结束后,苏婉清的怨气终于消散。路瑶瑶亲眼看着那道白色的魂影在晨曦中对她深深一揖,然后化作光点散去。
“路大师说得对!”台下有人高声附和,“我们玄门中人,当以济世为本!”
掌声雷动。
路瑶瑶微微颔首,正要继续发言,宴会厅的大门忽然被推开。
一个穿着黑色夹克、胡子拉碴的男人闯了进来。保安想要阻拦,却被他一把推开。那人目光扫过全场,最终锁定在主讲台上的路瑶瑶身上。
“瑶瑶!”他喊了一声,声音嘶哑。
路瑶瑶瞳孔微缩。
是阿力。
三个月不见,他瘦了很多,眼窝深陷,但那双眼睛里的执念。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布袋,步伐踉跄却坚定地朝主讲台走来。
“这位先生,请留步!”保安围了上来。
“让他过来。”路瑶瑶平静道。
保安犹豫地看向主办方席位的林鹤杰。林鹤杰虽然不想,但瑶瑶发话了,还是微微点头,保安这才让开。
阿力走到台前,仰头看着路瑶瑶,眼中情绪翻涌:“瑶瑶,我这三个月...想明白了。我不该怀疑你,不该自作主张。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但我不能没有你。”
他从布袋里掏出一个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枚古朴的玉佩:“这是我母亲留下的,她说要给我未来媳妇.…..瑶瑶,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谈感情,我可以等,等多久都行。但请你...别不要我...”
这番话在寂静的宴会厅里格外清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出突如其来的情感大戏。
路瑶瑶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很久。然后,她轻轻摇头:“阿力,你还没明白。”
“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阿力急切道,“我可以学,我可以跟上你的脚步!只要你给我机会…...”
“阿力,”路瑶瑶打断他,“感情不是施舍,不是怜悯。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了。”
这话说得直白而残忍。阿力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一步,手中木盒差点掉在地上。
“是因为他吗?”阿力猛地指向林鹤杰,“因为他比我有钱,比我有地位?”
“与他无关。”路瑶瑶声音依然平静,“你看,阿力,你还在说这种话,你很好,但我们不合适。这个事实,不会因为时间改变,也不会因为你的执着改变。”
她走下主讲台,来到阿力面前,从他手中接过木盒合上,放回他手中:“这枚玉佩,应该给真正爱你、你也爱的人。那个人不是我。”
阿力看着她,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只是抱着木盒,转身,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宴会厅,背影孤寂。
路瑶瑶目送他离开,心中有一丝不忍,但更多的是一种释然。她知道,这样的了断虽然残忍,却是对彼此最好的方式。
她转身,重新走上主讲台,面色已恢复如常:“抱歉,耽误大家时间了。我们继续。”
年会继续进行,仿佛刚才的插曲从未发生。
以路瑶瑶如今的身份,没有人会因为这种私事去乱说她,反而都会觉得路瑶瑶有权利拒绝任何男人。
所有人都知道,路瑶瑶在香江玄学界的地位,已经无人能撼动。
......
深夜,太平山顶。
路瑶瑶和林鹤杰并肩站在观景台,俯瞰脚下璀璨的香江夜景。晚风吹拂,带来丝丝凉意。
林鹤杰脱下西装外套,轻轻披在路瑶瑶肩上:“小心着凉。”
“谢谢。”路瑶瑶拢了拢外套,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古龙水味。
两人沉默了片刻,林鹤杰忽然开口:“今天阿力的事...你没事吧?”
“没事。”路瑶瑶摇头,“只是觉得,感情一事,终究勉强不得。”
“是啊。”林鹤杰轻叹,“不过瑶瑶,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
“嗯?”
“如果.…..”林鹤杰转身,面对着她,目光在夜色中格外明亮,“如果有一天,你愿意接受一段感情,那个人...可以是我吗?”
路瑶瑶没有立即回答。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三个月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浮现——
他陪她查案,动用人脉调取三十年前的机密档案。
他在郑永年面前毫不犹豫地维护她。
他在苏婉清的超度法事上,亲自为她准备所有需要的法器。
他记得她喝咖啡不加糖,记得她看书时喜欢安静,记得她每月十五都会去黄大仙祠上香.…..
更重要的是,他始终尊重她的选择,支持她的决定,从未试图干涉她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