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完成交易后,青衫男子热情地为何旺斟酒:“还未请教兄台大名?”
“何旺。”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你呢?”
“敝姓全,单名一个一字。”
男子笑道,“何兄海量,今日得遇何兄,实乃三生有幸。
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再饮几杯?”
何旺被奉承得飘飘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全一着何旺来到城南一处僻静的宅院。
院内陈设雅致,显然主人非富即贵。
“这是何处?”何旺有些疑惑地问。
“是我家主人的一处别业。”全一解释道,“主人吩咐,要好好招待何兄。”
话音刚落,屏风后转出一人,身着官服,气度不凡。
何旺虽不识官阶,但从服饰上看,知是朝廷命官,连忙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刘瑕淡淡道,在主位坐下,“你就是何旺?”
刘瑕虽在三皇子府住过一段时间,但那也是日日苦读,所以根本不认识何旺,不过何旺认识他。
“正是小人。”何旺战战兢兢地回答,“不知刘大人是.…..”
“哦?你认识我?”
何旺继续低着头:“小的以前在三皇子府上见过大人,不知大人今日找我所为何事?”
刘瑕不答,反而问道:“听说你与三皇子府上的侧妃娘娘是亲戚?”
何旺心中一惊,暗叫不好。
莫非他与娇娇往来之事已被刘瑕知晓?这刘瑕可是三皇子的人,这可是大忌呀,遭了。
“大人明鉴,”何旺急忙辩解试图撇清关系,“小人与侧妃娘娘确是远亲,但因娘娘已入王府,小人不敢高攀,只是偶尔...…”
刘瑕抬手打断何旺:“你不必惊慌。
本官与娇侧妃有些交情,今日请你来,是想问问娘娘的近况。”
何旺狐疑地打量着刘瑕,心中飞快盘算。
何旺心中一喜,自觉抓住了把柄,语气顿时轻松起来:“刘大人啊,娘娘一切安好,且有了身孕。
娘娘常提起您呢,说您最是才华横溢,好生仰慕大人。”
何旺故意拖长尾音,观察刘瑕的反应。
只见刘瑕面色微沉,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何旺忽然感到脊背发凉。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踏入了一个陷阱。
刘瑕缓缓起身,走到何旺面前:“何旺,你是个聪明人。
本官就直说了吧,你与娇娇的关系,已经引起了王府注意。
若不想连累她,最好暂时离开京城。”
何旺心头一紧,强作镇定:“大人说笑了,小人与娘娘并没有任何关系,平时也只是打杂而已。”
“打杂?”刘瑕冷笑一声,“你可知道,王府规矩森严,男子不得随意入后院,更何况.…..”
刘瑕顿了顿,压低声音,“娇娇如今身怀六甲,三皇子对此可是看的很紧,若因你而有什么闪失,你担待得起吗?”
何旺瞪大眼睛:“刘大人这话什么意思?”
“所以你必须消失。”刘瑕直视着何旺的眼睛,“为了娇娇和孩子的安全。”
何旺脑中飞快转动。
他终于明白娇娇为何近来态度反常,也明白了刘瑕的用意。
这孩子,莫非是刘瑕的?
想到这里,何旺不由得冷汗直冒,他现在可不能说出他要了娇娇,否则他定会死在这里。
娇娇这个贱人竟然敢糊弄他。
他骗三皇子,孩子是三皇子的,骗自己孩子是他的,骗刘瑕孩子是刘瑕的,到底谁才是孩子的爹,恐怕娇娇自己也不知道。
竟然被这个贱人耍了一通。
但是看着眼前刘瑕这瘦弱的身子,那孩子绝对不可能是刘瑕的,只能是他的。
“我...…我明白了。”何旺颤声道,“小人这就离开京城,绝不给娘娘添麻烦。”
刘瑕满意地点头:“很好,本官已为你备好盘缠和马车,今晚就动身。”
何旺连连称是,心中却另有打算。
他岂会轻易放弃娇娇这棵摇钱树?
只要握住这个把柄,将来何愁没有银子花?
等入夜,他就找个机会逃跑。
是夜,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地驶出京城。
车内,何旺摸着怀中沉甸甸的钱袋,暗自得意。
他自然不会真的离开,而是打算在京郊暂避风头,等风声过去再回来找娇娇。
马车忽然停下。
“到了吗?”何旺掀开车帘,却发现停在了一片荒无人烟的山林中。
车夫跳下车,冷冷道:“何公子,请下车歇息吧。”
何旺心中一沉,暗叫不好。
他强自镇定道:“这鬼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歇什么息?继续赶路。”
“不必赶路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林中传来。
全一带着几名彪形大汉走了出来,“何兄,就在这里长眠吧。”
何旺面色惨白,连连后退:“你们...…
你们敢,我若死了,娇娇定然会寻我,她不会放过你们的。”
全一嗤笑一声:“娇娇?她正是买你命的人呀。”
何旺如遭雷击,顿时明白了一切。
原来娇娇早就想除掉他。
“不,不可能。”他喃喃道,“我是她…….”
全一打断何旺的话,挥挥手,“送何公子上路。”
几名大汉一拥而上。
何旺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冰冷的刀刃刺入他的胸膛,他最后看到的,是满天的繁星。
“贱人.…..”他吐出最后两个字,气绝身亡。
三日后,娇娇收到刘瑕的密信:“隐患已除,母子平安。”
娇娇轻轻抚摸着尚未显怀的腹部,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何旺再也不会来烦她了。
而刘瑕,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不过是她手中的另一枚棋子。
眼下时节,还有很多事,需要刘瑕去办,刚好利用她肚子里的孩子,去对付苏寻衣,倒省了她动手。
左右刘瑕也是三皇子的幕僚,趁这个时间,多收点好处。
等孩子出生,她自会想办法让孩子认祖归宗,成为名正言顺的皇嗣。
至于刘瑕,必要时,她也会让他永远长眠。
谁都不能妨碍到她,这个孩子,只能是皇室血脉。
娇娇站起身,望向窗外。
雨已经停了,一道彩虹横跨天际,像是预示着光明的未来。
“来人,”她柔声唤道,“备软轿,我要去给殿下请安。”
娇娇整理好衣饰,又是一副温婉柔顺的模样。
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她注定要成为最后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