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晴霓坚持,岩明叹了口气,将日记递给星,接着表示二人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他,到处乱翻,这习惯不好。]
[星随即将驭空随身携带的挂饰拿了出来,而岩明推测,挂饰一直被驭空随身携带,那么多半还眷恋着天空。]
[至于为什么眷恋天空,却不再飞行,或许是采翼的离去对驭空的打击太过沉重,具体的只有驭空本人知晓。]
“这位岩明先生未得全貌啊。”
贞观年间,长安城某处雅集,几位文士正议论着天幕中岩明的推测,其中一位青衫文士轻轻摇头。
“日记中有段——‘我好想和你永远留在那时’,‘只有你与我’的洞天穹顶……”
“驭空司舵眷恋的是与采翼一同驾驶星槎的时光啊。”
“这‘眷恋’二字,不是对着冷清苍穹,而是对着那个再也不能并肩的身影啊。”
座中众人闻言皆默然。
是了,驭空眷恋的不是如今这片没有挚友的天空,而是怀念与挚友共度的年华。
如今斯人已逝,那片天空便成了最痛的纪念。
…………
[而后,晴霓向岩明询问了关于采翼的事。]
[岩明介绍采翼当时是数一数二的武备士,丈夫广渊则是一名飞行士,那时夫妻共同驾驶斗舰,引得不少人羡慕。]
[不过和采翼最合拍,最常搭档的还是驭空,二人出击的次数连广渊都屈居其后,在广渊阵亡后,采翼几乎不和除驭空之外的人搭档。]
[可惜没过多久,采翼最终也不在了,而驭空并没有按照惯例上交采翼遗物,而是留在身边,时不时拿出来翻阅。]
[晴霓听过后,对解答她疑惑的岩明表示了感谢。]
[岩明摆摆手,看着晴霓,叹口气道:“我知道,接下来你们肯定要去翻驭空大人的办公桌了。”]
[“晴霓,我其实很明白你的心情。”岩明无奈地摇摇头,继续道:“我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离开——在领导隐私曝光的时刻不在场,这也是咱职场人最基本的素养了。”]
[说罢,岩明就要转身离开,忽然想到什么,对晴霓郑重告诫道:“你可千万别跟你妈提起今天见过我!”]
[晴霓见状笑了笑,点点头,“我懂。”]
“这位岩明先生,当真深谙为官之道!”
某处衙署内,几个新晋官吏望着天幕连连称奇。
一位绿袍小官忍不住抚掌:领导隐私曝光的时刻不在场,短短一语,道尽了多少进退之妙。
旁边同年入仕的同僚赞同地点着头,面露恍然:是了是了,知进退、明分寸,这可比埋头苦干要紧得多。
几位年轻官员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明悟。
那个绿袍小官望着天幕,感叹道:自这天幕显现以来,借着星姑娘等人的旅程,倒是见识了不少我等不曾见识的处事风范。
确实如此,旁座的另一位同僚微微颔首:这些一方重臣的处世之道,若在平日,你我这般品级岂能窥见?
“……”
几位年轻官员相视,相同的想法不言而喻。
这天幕虽展现的是异界风光,却让他们这些初入仕途的年轻人得以观摩各方高层的处事风范,当真是难得的机缘。
这般见识,比他们苦读多年的圣贤书更令他们茅塞顿开,当真是受益良多。
…………
[岩明离开后,晴霓就带着星来到了驭空的办公处。]
[“这就是仙舟科技吗……”]
[看着驭空充满科技感的办公桌没看到任何隐藏的暗格,星不由得感叹一句。]
[“这款办公桌的卖点就是这样啊。”晴霓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极简的设计配合超大容量的暗格,很多文职人员都用这一款。”]
极简设计,暗格无数...
几位文官望着天幕上驭空那流光溢彩的办公桌,不禁啧啧称奇。
一位掌管文书的主事抚着案上堆积如山的卷宗,艳羡道,若是我等也有这般桌案,何至于每日为寻一份公文翻遍三间库房?
他身旁的同僚苦笑着指向墙角几个笨重的木柜:是啊,你瞧这些柜子,开合时吱呀作响不说,还总要担心虫蛀。”
“仙舟一个文员的桌案,竟比咱们尚书省的库房还便当。
“……”
众人闻言皆露怅惘之色。
他们每日与成堆的竹简木牍为伴,既要防着墨迹污损,又得小心烛火燎燃。
再看天幕上那光洁如镜的桌面,亮着种种不明意味的图案,指尖轻点便能调阅万卷文书,这般便利,着实令人心向往之。
一位年轻录事喃喃道:若是咱们也有这等桌案,怕是连宵值都成了乐事……
话未说完便被上司瞪了一眼,赶忙低头磨墨,只是目光仍忍不住往天幕上瞟。
…………
[“桌子的左边、右边和桌面下边各有一个暗格,要先看哪个呢?”说着,晴霓指了指暗格位置,星也经过提醒,俯身仔细一看,确实看到几个隐藏很隐蔽的暗格。]
[一番查看后,发现左边暗格是一个纸鸢和一些私人书信,以及一本名叫《厌作人间语》的小说。]
[右边暗格则是阵亡将士的档案,晴霓也告诉星,从小到大,每次飞行士从战场上凯旋时,驭空总会提醒她:「永远不要忘记胜利的代价。」]
[最后,当晴霓与星打开中间暗格,发现内部有与驭空日记相似的日记。]
[取出那保存完好的日记逐页翻阅时,才得以窥见那段被岁月尘封的真相。]
[书信里,采翼在广渊牺牲后强忍悲痛,反倒安慰痛哭的驭空;她在休产假时写下对前线的牵挂,郑重采纳了驭空从诗句中撷取的为女儿命名;而在最后那封近乎遗书的信笺中,她将尚在襁褓的晴霓托付给挚友,恳求不要让那孩子触碰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