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打完了，接下来就是……嗯，分蛋糕。
庆功宴的酒杯还没收干净，宇宙中枢界的议事大殿就又坐满了人。这回不光有万界联盟的老面孔，还多了不少新来的——都是刚归附那一百个顶级宇宙的代表。一个个正襟危坐，眼神却飘来飘去，那气氛怎么说呢，有点像大型相亲现场，还是包办婚姻那种。
姑苏破穹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面黑压压一片脑袋，心里忽然有点怀念打仗的日子。
打仗多简单啊，拳头硬就行。可现在？得平衡这个照顾那个，还得让所有人都觉得公平……这比揍界主难多了。
“人都齐了吧？”他敲了敲桌子，“那咱们开始。”
大殿里瞬间安静下来。
“首先，”姑苏破穹清了清嗓子，“欢迎新朋友加入咱们这个……大家庭。”
下面响起一阵客气的掌声，稀稀拉拉的。
“客套话就不多说了，直接说正事。”他朝科恩使了个眼色，全息星图立刻在大殿中央展开，上面密密麻麻标着各种颜色，“这一百三十个宇宙呢，咱们得重新规划规划。我的想法是，按功能分区。”
他指了指星图上几个亮起来的区域：“科技侧比较发达的，比如科恩你们那儿，以后就专门搞研发和制造。战舰啊、能量盾啊、还有那个……哦对，灵能融合技术，都归你们管。”
科恩推了推眼镜，点头：“没问题，我们正好有几个新项目需要大量资源。”
“修真侧的呢，剑尊你负责。”姑苏破穹看向宇宙剑尊，“功法传承、阵法布置、丹药炼制，这些是老本行。不过有一点——得开放部分基础功法给其他宇宙，别藏着掖着。”
剑尊抚须沉吟：“开放可以，但需设立考核。道不可轻传。”
“行，你看着办。”姑苏破穹又转向梅林法师，“魔法侧的，元素研究、空间技术、还有那个……跨界通讯？反正你们擅长的都归你们。对了，魔法和修真能不能融合？比如搞个‘元素飞剑’什么的，可以研究研究。”
梅林法师眼睛一亮：“有意思，老夫回去就试试。”
“妖族、亡灵这些特殊宇宙呢，也别闲着。”姑苏破穹继续说，“妖族对生命能量的感知强，可以去培育灵植、驯养星兽。亡灵界擅长魂力运用，可以搞精神防御、记忆存储……总之各展所长。”
他顿了顿，看向坐在最后排的阿议：“至于界域联盟原来的那些势力……”
阿议立刻站起来，腰弯得很低：“全凭盟主安排。”
“你啊，”姑苏破穹摸了摸下巴，“先去把你们那一百个宇宙的资源清单整理出来，要详细的，别糊弄。然后再配合天玄子做整合方案——对了，你们那边有没有什么特产？就是别的宇宙没有的那种。”
阿议想了想：“有倒是有，比如‘虚空晶’，只在几个特殊宇宙出产，是炼制空间法器的顶级材料。还有‘星核髓’，能辅助突破宇宙境……”
“那就行。”姑苏破穹点头，“这些特产统一纳入联盟资源库，按贡献分配。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敢私藏……”
他没说完，但大殿里的温度好像降了几度。
“不敢不敢！”阿议连忙保证，“绝对一颗不少！”
“最好是这样。”姑苏破穹笑了笑，那笑容看得阿议心里发毛。
会议开了整整一个上午。
等把所有宇宙的职责划分清楚、资源分配方案敲定、合作机制建立起来……姑苏破穹感觉自己脑子都快成浆糊了。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得同时考虑战力平衡、资源互补、历史恩怨……甚至还有几个宇宙之间因为祖上结过仇，现在坐在一起还互相瞪眼。
“今天就到这吧。”他揉了揉太阳穴，“具体细节，各分区负责人下去对接。散会。”
人群陆续离开，大殿里渐渐空了下来。
林婉儿走过来，递给他一杯温茶：“累了吧？”
“何止是累，”姑苏破穹接过茶一饮而尽，“简直折寿。我现在觉得，打架简直是世上最轻松的事——至少不用想这么多弯弯绕绕。”
雷豹在一旁嘿嘿笑：“盟主，您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要我说，咱们现在兵强马壮，不服的直接打服，哪用这么麻烦？”
“你懂个屁。”姑苏破穹笑骂，“打服简单，但打完了呢？人家心里不服，迟早还得闹事。咱们现在要的不是表面的臣服，是真心实意的合作。不然怎么对付星图上那三百多个硬茬子？”
说到星图，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宇宙之心。
水晶球在掌心微微发光，里面的星图缓缓旋转。代表己方势力的一百三十个光点聚集在一起，而远处那片密密麻麻的“宇宙核心区”，依然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三百七十二个啊……”姑苏破穹轻声念叨，“就算一个宇宙只出一个超脱境中期，那也是三百七十二个。咱们这边呢？满打满算，能打的就我一个。”
林婉儿在他身边坐下：“所以咱们需要时间。整合资源，培养人才，研发新技术……这些都需要时间。”
“时间……”姑苏破穹苦笑，“咱们有时间，人家就没时间吗？万一他们先打过来呢？”
“那就打呗。”雷豹满不在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又不是没打过。”
“说得轻巧。”姑苏破穹摇头，但眼神渐渐坚定起来，“不过也对，怕没用。该来的总会来，咱们能做的，就是在来之前尽量变强。”
他收起宇宙之心，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走吧，去看看科恩他们那个‘灵能融合项目’进展怎么样了。要是真能把科技、修真、魔法融合在一起……说不定能搞出点惊喜。”
……
科恩的实验室设在科技子宇宙的一颗人造行星上。
姑苏破穹三人到的时候，里面正乱成一团。左边是一排排精密仪器，屏幕上滚动着复杂的数据流；右边是几个修真者在布置阵法，灵光闪烁；中间更离谱，几个魔法师围着个法阵念念有词，法阵里飘着把飞剑，剑身上还贴着芯片。
“这什么情况？”姑苏破穹看得眼花缭乱。
科恩顶着两个黑眼圈跑过来，眼镜都歪了：“盟主您来了！正好，我们遇到点……小问题。”
“什么问题？”
“呃，简单说就是，”科恩推了推眼镜，“修真飞剑的能量回路和魔法元素冲突，科技芯片又承受不住两者的能量冲击。我们试了十七种方案，炸了八次实验室，现在正在尝试第十八种……”
姑苏破穹嘴角抽了抽：“要不……咱们先从简单的开始？比如把科技护盾和修真阵法结合？这个听起来靠谱点。”
“试过了。”科恩一脸绝望，“护盾的频率和阵法的波动不匹配，要么护盾失效，要么阵法崩溃。我们已经调整了三百多次参数，还是不行。”
姑苏破穹沉默了。
他忽然觉得，统一宇宙可能都没这个难。
“慢慢来吧。”他拍了拍科恩的肩膀，“实在不行就先放一放，搞点别的。比如……能不能用科技手段批量生产丹药？或者用魔法辅助修炼？”
科恩眼睛一亮：“这个我们倒是有点进展！魔法子宇宙提供了一种‘元素共鸣法阵’，能聚集特定属性的元素，对修炼对应功法的修士有帮助。我们已经做出了原型机，正在测试。”
“那就先把这个搞好。”姑苏破穹松了口气，“饭要一口一口吃，技术也得一点一点突破。别着急，咱们有的是时间。”
话是这么说，但从实验室出来，他心里还是沉甸甸的。
实力差距太大了。
人家是三百多个发展了不知道多少万年的顶级宇宙，底蕴深厚。咱们这边呢？东拼西凑一百三十个，还都是刚整合起来的，磨合都需要时间。
“盟主，”林婉儿忽然轻声说，“其实你不用把所有压力都扛在自己身上。”
姑苏破穹转头看她。
“万界联盟不是你一个人的。”林婉儿认真地说，“天玄子前辈擅长管理，科恩擅长研发，剑尊擅长传承，雷豹擅长练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你只需要把握大方向，具体的，交给他们去做就好。”
雷豹也凑过来：“就是！盟主您以前不是常说吗，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您就负责……呃，负责画大饼，啊不对，是指引方向！”
姑苏破穹愣了下，随后笑出声来。
“画大饼……这个形容倒挺贴切。”他笑着摇头，“行吧，那咱们就继续画。画一个足够大的饼，大到能把那三百多个宇宙都装进去。”
三人走在人造行星的街道上，远处是璀璨的星河。
“对了，”姑苏破穹忽然想起什么，“婉儿，你那个‘永恒之花’培育得怎么样了？就是能保留记忆转世那个。”
“已经在小范围测试了。”林婉儿说，“效果还不错，但成本太高，一株花需要消耗相当于十个洞虚境修士一年的修炼资源。想推广的话，得先解决量产问题。”
“那就解决。”姑苏破穹说，“资源不够就去挖，技术不够就去研究。反正……咱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干劲。”
他停下脚步，望向星空深处。
宇宙之心在怀里微微发烫，星图上那些遥远的光点仿佛在向他招手。
路还很长。
但至少，他们已经在路上了。
“走吧，”姑苏破穹转身，“回去继续画饼。明天还得跟阿议他们开资源协调会呢……这日子，真是充实得让人想哭。”
雷豹和林婉儿相视一笑，跟了上去。
星空之下，万界联盟的齿轮，开始缓缓转动。
虽然有点慢，有点卡顿，但至少……它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