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和恩苒在朝阳中醒来,恩苒现在负责伺候好季昭的一切,这可比年二巴做的好多了,让本就身为皇子的季昭觉得,这么多年,身边伺候的人,谁都不如恩苒,细心周到舒服。
“无为大师最近在忙什么?”季昭突然问道。
“闲来无事,在府中坐禅。”恩苒回道。
“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了,每日这等着……”季昭吃了一口恩苒端过来的东西,很是美味,似乎不是府里厨子做的,这恩苒总是能做出一些让自己吃惊的东西,包括这吃食。
“那一会我去唤他过来……”恩苒声音很低,他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扮演什么角色。
“大皇子……”两个人的说话还没完,就听见外面无为的声音传进来。
“大师,怎么起的这么早,快坐,吃早饭了吗?”季昭这一套都已经形成定式,见到没有个人似乎都要这么说,但是他忽略了那已经当中的太阳,他和恩苒虽然是应着朝阳起,但是这磨磨蹭蹭,已是晌午。
“大皇子请便,小僧吃过了。”无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这一桌子精致的吃食,也不禁看了恩苒一眼,这人果然不同凡响。
“大师找我有事?”季昭其实也吃不下许多东西,最近恩苒给他吃的太多补品,这正餐就吃不上许多。
“我来为大皇子还礼。”无为双手拿着念珠在那里数着佛陀。
“还礼?”季昭没有明白这还礼的意思。
“对啊,来而不往非礼也,大皇子为我送上御寒棉衣,我自然要还礼给大皇子。”无为看着自己身上穿的一身棉袍,这应该是是恩苒给准备的,是一个僧袍,看着这质地,低调中透着奢华,对于不认识的人,这也就是一件普通的棉衣,但是对于无为这种见过时间的僧人,这棉衣的质地,都是上好的绸缎,只是碍于这颜色和手法,远远望去,跟一个普通棉衣无异,这果然是有心。
“大师说笑,这京城虽然比祥州暖些,但是这北方的天大都一样,怎么说也不能让大师冻着啊。”季昭有点不知所以然,要是以前,他一定会笑,但是在无为面前,他笑不出来,他知道这个大和尚不一般,不知道这有藏着什么玩意。
“我出家人,身无长处,我就把祥州送给大皇子吧,大皇子看,可否啊?”无为这话一出,让季昭和恩苒都是一惊,这送金送银都有见过,这送祥州,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祥州?大师有了良策?”季昭忍不了了,这真的是太大的诱惑了,这相当于是你失去的东西,现在又有人帮你夺回来送给你,这份欣喜,无以言表。
“对,就是祥州。”
这朝堂之上,没有皇帝的早朝,跟早市没有什么区别,没有人维护秩序,没有说上奏,都乱哄哄的在研究自己的事,三五结队,嘟囔这什么,到时辰大家就都散去,各自做好分内之事,皇上不来,下面的人该生活得生活,这一切还要继续,不管哪朝哪代,都这样,越是高官,在这个时候越不讲规矩,也没有规矩,都不似那寻常人家的孩童规矩大。
“王大人,最近可有什么好事啊。”罗滨祥自从跟王玄举默许了芦州的事情之后,他发现自己的心情好多了。
“哈哈哈,罗大人,刚好有件好事,要不说罗大人命好,今日便遇见老夫。”王玄举看着罗滨祥说道。
“有什么好事啊?”李图过来问道,后面还跟着他的副手万里丁。
“呦,李大人也有兴趣,好,好,那就说说?”王玄举看着他们说道。
“说说。”
“说说。”众人在一句一句的说说中走出了朝堂。
“大家都知道,前几日,罗大人在我兵部的旧人中选了一位,去了建州,现在建州很稳定很繁荣啊,都不需要大家操心那王贼留下的任何隐患。”王玄举几人坐定,他开始说着,都明白这建州就是在兵部的控制之下。
“恩,王大人手下果然能人辈出啊。”李图还不忘捧一下王玄举。
“唉,我们都是朝廷重臣,要替皇上分忧啊。”王玄举喝了一口茶。
“王大人,这忧从何来啊?”万里丁比他们都小,作为户部侍郎,姬玉沙在的时候,他们关系匪浅,这眼见王玄举着是等人问,看了一眼李图,得到许可后赶紧问一句。
“这建州祥州,自古唇齿相依,现在建州好了,这祥州不安宁啊。”王玄举顺着这话就来了,这李图跟万里丁一样,之前都是和姬玉沙关系好,这一听,也没接茬,不知道这王玄举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祥州自古是我大周北疆,有镇守大漠的职责,这乱不得啊。”罗滨祥见没人接茬,自己赶紧说一句,这几个人也不知道累不累,就说就完了,你一句我一句,最后还是一样,这官场,不懂,也不会,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现在明白了,唐允宁可快意江湖,也不愿意入朝为官,是不是就因为这个。
“罗大人,这话说来,还跟你有关系。”王玄举看了一眼罗滨祥说道,这让李图和万里丁都憋着笑,心说,这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哦,愿闻其详。”罗滨祥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这祥州,兵在戍边大将军手里,我兵部自然不用管,这戍边也没有问题,但是据我所知,这祥州官员的风气不好啊,这奢靡贪腐之风横行,这可不行啊,这长此已久,必然滋生腐败,不为民生,这岂不是背弃了我们为官的誓言。”王玄举说完看着这三位,这三位恨不得掏出个大拇哥,这都说打人不打脸,王玄举这一招,不是打脸的问题,这是要往死里打,还要揭伤疤那种。
“那依王大人所见,我们应该如何应对呢?”罗滨祥一脸仰慕的样子。
“这贪腐,是皇上最不喜欢看见的,既然我们知道了,那一定要派人去查。”王玄举拿起茶碗又狠狠地放下,茶水溅在桌上。
“对,严查。”万里丁跟着也说了一句。
“这我们得有个度吧。”李图终于说话了。
“查,查到所有人都没有为止。”王玄举又补了一句。
“好,那就查,查到所有人没有为止。”李图和罗滨祥重复着,他们懂了,要说贪腐这种事情,别说祥州,全天下的官员怕是都逃不开,什么算贪什么算腐,你吃了饭不给钱算贪,还是你拿了东西就走算腐,没有绝对的清官,只有算不明白的糊涂账,王玄举这一出,那是逼的祥州的官员都服从为止,这样,虽然兵在将军手里,但是这地界,其实已经属于他们了。
“好,赶紧拟旨,由你吏部牵头,户部兵部配合,组成一支队伍,三部联审,坐镇祥州,查到底。”王玄举说道。
“好,这就去办。”李图和万里丁走了,就留下王玄举和罗滨祥子在拟旨。
“王大人,高啊。”罗滨祥在写着旨意,还不忘跟王玄举说一句。
“哪里是我高,是大皇子。”王玄举捋着自己的胡须道。
“大皇子!?”罗滨祥停下了手中的笔。
“是啊,我们这个小主子,怕是后面有高人指点了,我们都要小心了。”王玄举说道。
“恩……”罗滨祥答应了一声,继续写着。
“我们派谁去?”罗滨祥问道。
“这样吧,那祥州太守劳子良,上次因祸得福,这次就劳烦罗大人带队,让那万大人跟着,兵部随便出个人,伺候你们,如何?”王玄举说道。
“恩,也好,这事情重大,我亲自去一下,还是比较稳妥。”罗滨祥大笔一挥把自己的名字和万里丁的名字写上去了。
“大人,这查祥州,会不会查到大将军?”万里丁此时正跟在李图的后面问道。
“祥州已经不姓姬了,查他何用,这十有八九你得跟着去,这也是为了让你脱不开关系,到时候你见机行事吧。”李图边走边说道。
“是,大人,只是,下官不解,为什么突然要查祥州。”万里丁问道。
“能有如此谋略,不像是他王玄举能做出来的事,怕是后面有高人指点。”李图其实也想知道这高人是谁,这一个州一个州的搞定,用不了多久,这中原就要易主,自己怕是也要跟着变成两朝元老。
“那会是谁?”万里丁自己念叨着。
“不管是谁,现在已经拿下两州,剩下的,不知道是芦州还是昌州。”李图已经走到马车面前,万里丁扶着他上了车,一句话没有,驾车走了。
“这倒好,好事轮不上,这种事让我上,我就多余接那一句话,不过也好,小美人,我来了,好久不见了……”万里丁自言自语道,那眼神中还有一丝淫荡。
劳子良既然有了这二十九号的红利,那来喝点酒自然是正常,至于他用什么手段让施施和无名合法化,没有人问,大家都心照不宣,各有各的道。
“大人,大人……”一个衙役来到二十九号店铺,找到了正在和无名和施施喝酒的劳子良。
“何事啊?但说无妨,无名公子和施老板都是自己人。”劳子良略有醉意的说道。
“有钦差到。”那人说的很大声,也是这店铺太吵。
“钦差,老子就是钦差……钦差!?”劳子良这酒也不吃了,起身一个趔趄,那衙役赶紧扶着他下楼去。
“去看看,什么情况。”施安平看着走路摇晃的劳子良说道。
“是,主人。”施施跟着也出门了,在门口还不忘拿了个帽子戴上。
“看来这祥州要乱了啊……”施安平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