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站这门外也瞧不出啥,明日若又死了人,官府又要派人过来守着门口,我们就不好再进去看热闹了。”
说话间,有几名男子进了丽春院,均随手问老鸨要了个姑娘伺候,坐在楼下大堂里喝酒吃肉。
有阔绰些的,问老鸨要了二楼牛三雅间旁的房间,想获得第一手情报。
老鸨没想到牛三点了梅如安,间接带进了这么多客人,开心的让小厮给牛三赠去了一壶好酒。
……
梅如安房间。
今夜的梅如安穿着一条紫色抹胸襦裙,外罩肉色流苏披肩,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她眼角带笑,软语劝酒夹菜,直哄的对面的牛三大笑连连,还没做什么,就已经掏出了二两赏银丢给她。
江初月和温道尘方才随送酒菜的小厮溜进房间,现下正一同站在桌旁。
梅如安手腕上的紫镯,此刻颜色黯淡着,也毫无妖气。倒是她本人,七窍隐约透露着丝丝妖气。
已然是被附身的状态。
啧。
江初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镯妖也是个懂勾引人的,还没化人形呢,就能给人哄的事都没办,赏银倒是先付了。
按这拿捏男人的功力,若是她以后化成人形,得有多少好色之徒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正想着,就见镯妖又讲了个趣事,哄的对面的牛三又连喝几杯酒。
这一连十几杯酒下肚,饶是有些酒量的牛三也扛不住,傻笑了一会,头栽倒在桌上。
“客人?客人?您醒一醒,再喝一杯吧!”镯妖假意起身摇晃牛三肩膀劝酒,实则看他是不是真的醉晕过去了。
她见牛三毫无反应,果真醉倒了,便将他扶去床上躺着。
牛三眼睛紧闭着,嘴里不时嘟囔着胡话,却没有醒来的迹象。
镯妖见时机成熟,施展妖术开始吸食牛三精气。
她还没吸上一口,温道尘现身,快速拿下她手腕上的紫镯,又念了锁身诀将镯妖困于梅如安体内。
镯妖尝试几次想出来,继续附身到紫镯上,然而她功力远不如温道尘,只能一脸愤愤的瞪着温道尘:“何方来的捉妖师,休要坏我好事!”
江初月亮形怼她:“吸人精气的歪门邪道也算好事吗?你为了化成人形,已残害了三条人命,还想害多少人?!”
镯妖满脸不屑:“世间之人何其多,死个十几二十人的供我修炼成人形,也算替他们积了德。”
江初月见她丝毫没有三观,满口胡言,也懒得和她多费口舌,转头问温道尘:“师傅,接下来我们当如何?”
温道尘回她:“去把徐大人请来吧,然后我们当着众人的面揭露这妖物的真面目。”
“好。”江初月匆匆下楼,给了老鸨一两银子,让她找了个腿脚麻利的小厮去请徐坤过来。
不到半个时辰,徐坤赶到丽春院。
徐坤一进门便急着问道:“温道长,你这么晚唤本官来,是抓到害人性命的贼人了吗?”
温道尘点头,补充道:“是只镯妖。”
徐坤睁大眼睛,惊讶道:“还真是妖物?!”
他往屋子里四处查看,除了他,也就温道尘、江初月、梅如安以及醉倒在床上的牛三,没见任何妖物。
“温道长……”徐坤疑惑问道,“妖物现下在何处?本官怎么没见到。”
江初月抢答道:“镯妖正附在梅如安身上呢!这镯妖还未化形,白日附在梅如安带着的紫玉手镯上修炼,晚上再附身于梅如安身上吸人精气。”
听了她的话,本来站的离梅如安稍近的徐坤猛的弹跳到一旁,颤巍巍躲在温道尘身后:“道长,那劳烦你收了这只镯妖,也好为民除害。”
温道尘点头,掏出怀里的收妖塔。
江初月趁机提议:“师傅、徐大人,不如我们将房门打开,也让丽春院里旁的人瞧瞧这收妖过程。省得到时候没有其余人见证,还以为我们仨编造妖物糊弄人呢!”
徐坤不住点头:“有理。”
江初月望向温道尘,见他也微颔首后,走至门口开门,站二楼处喊道:“各位,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有想观看收妖的人快来此屋。错过了这次,下次就没机会看喽~”
话音刚落,隔壁房间的门腾的打开,一个人影咻的拐入梅如安房间。
楼下众人也皆乌泱泱聚到楼梯口,争先恐后的上楼。
这阵仗,跟丧尸进城似的。
江初月转头跑进屋子,率先选了个好位置。她刚站稳,来观看的人已将屋子站满。
密密麻麻的人围了好几圈,均屏息凝视的望着包围圈里的几人。
温道尘利落丢出收妖塔,收妖塔发出金光,悬在半空。
他掐指念诀后,食指指向梅如安:“收!”
镯妖只觉方才她还脱离不开梅如安的身体,现下却被吸着朝收妖塔而去。
众目睽睽之下,几股紫气由梅如安的七窍流出,缓缓朝上空的收妖塔飘去。
在这团紫气全部没入塔身之前,众人还清晰的听到镯妖的谩骂声:“温道尘,臭捉妖师,你等着,我以后再同你算账!”
接着就是一阵“啊啊”的惨叫声,紫气已尽数被收入塔内。
紫玉手镯也应声而裂。
收服了镯妖,收妖塔缓缓下降,又跌落回温道尘的手中。
围观众人啧啧称奇,意犹未尽的渐渐散去,房内又恢复了方才的安静。
梅如安大约能感应到发生了什么,此刻正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求饶:“徐大人饶命,温道长饶命,民女不应被这镯妖迷惑心神,让她附身于我,做出杀人恶事。”
徐坤怒斥:“知道是恶事还助纣为虐,你快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如实召来,本官或可免你一死。”
“多谢大人开恩饶民女不死,多谢大人开恩饶民女不死。”
梅如安连磕几个头后,抹干净脸上被吓出的泪水,娓娓道来:“民女幼时和父母赶集,走散后被人贩子卖到这丽春院。”
“民女辛苦接客,想攒钱尽快赎身。可民女姿容平平,恩客也少,在这待了五年,只凑了不到一半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