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着一张脸，大步走到关大翠面前，手指头都快戳到她的鼻子上了。
“你个老不死的玩意儿！
半截身子都进黄土了，什么都想插一脚，不想活着就烧了。
一天天的嘴贱得就跟吃了屎似的，总想试试咸淡。
嫌命长就找根裤腰带勒死算了。
反正你活着也没人喜欢，浪费粮食浪费空气，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老二猛地出现，把院子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大伙儿还没缓过来呢，老二的咒骂声一声接一声的，这孩子是在护母啊！
就是……这嘴太毒了些……
关大翠更是吓得一个哆嗦，她哪能想到背后说人坏话，正主居然就跟鬼一样冒了出来。
他怎么突然来了？
她心里发虚，可是在街坊邻居面前哪能认怂。
“你……你个小畜生骂谁呢！
你有没有教养，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
关大翠梗着脖子，强撑着气势。
“老畜生，你有教养，你的教养就是搬弄是非！
眼睛被屁眼堵住了，白瞎了一双眼睛。
屎都给你涨嗓子眼了，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的。
满脸的褶子比我皮燕子都深，一张嘴就跟吃了开塞露似的，到处窜稀。
脸比屁股大，癞蛤蟆插毛，你是禽兽还是畜生。”
老二就是个混不吝的他怕个毛。
骂人谁不会，老毕登敢泼脏水给他妈，那承受他的怒火吧！
关大翠的脸青了又白，差点没气晕过去，该死的张家老二居然骂得比她还难听！
“实话？”
许文秀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你说的就是实话了？你和张海林是什么关系？
难道你和他也有一腿？”
“许文秀你血口喷人！”
关大翠气得肺都要炸了，许文秀母子今天疯了，一个二个说话跟吃了木仓子似的。
院子里看热闹的人自动给她让开了一条道。
“这就急眼了，我也只是说了一下心里话而已。
既然你关大翠想听实话，大家伙们也都在，今天我就把这实话说给大家听听。”
许文秀见她急红了眼，泼脏水谁不会。
“张海林为什么被抓？不是因为我告他，也不是因为我们离婚，而是因为他犯了遗弃罪！”
这话一出，人群倒吸了一口凉气。
遗弃罪？这是什么罪？
许文秀没理会众人的议论，继续说道，“十九年前，我生了一个女儿。
可是那个孩子被他亲爹张海林给扔了！”
院子里的众人彻底炸开了锅。
许文秀生了一个女儿？那不就是张红萍吗？
大家还以为听错了，又问了一声身边人，大家都懵了。
如果许文秀真的生了一个女儿被丢了，那张红萍肯定就不是她亲生的！
众人的议论声钻进耳朵里，关大翠的脑子也嗡嗡作响，她完全懵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许文秀看向关大翠，“你不是一直夸张海林是个好男人，疼女儿吗？
对，他是疼女儿，可惜疼的不是我生的，
而是他跟孙静搞破鞋生出来的野种！
没错，这个野种就是张红萍！”
院子里的人全都惊得合不拢嘴。
这些年里谁不知道老张家最受宠的就是闺女张红萍，吃穿用度比两个儿子都好。
许文秀对张红萍更是掏心掏肺，院子里的人都看在眼里。
结果到头来，张红萍居然不是她亲生的？
是她男人跟外面女人生的。
这简直是天理难容！
还有那个女人孙静，她可是张红萍名义上的干妈！
好一出狗血大戏！
这么多年来，孙静还一直在许文秀的眼皮底下蹦跶，看着许文秀对她生的女儿视如己出，张家的两个儿子哪个不是过得造孽兮兮的。
怪不得张海林疼女儿，合着是外面破鞋生的！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许文秀的眼光里都带上了同情和怜悯，再看向关大翠时眼里只有鄙夷和厌恶。
吴玉兰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想起那天文秀在大街上说张红萍不是她生的，她还以为是气头上的话，原来都是真的。
她指着关大翠骂道，“你听听！你听听！
关大翠，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你这就是把文秀往死里逼啊！”
关大翠被这真相砸得晕头转向，一张老脸也变得很是难看。
但她嘴硬了一辈子，哪肯当众认错。
她还强行狡辩道，“那……那还不是因为你不够温柔体贴！
你要是做得好，男人能在外面找人吗？
说到底还是你这个做媳妇的不够好！”
这话说得，连看热闹的邻居都听不下去了。
都是做人媳妇的，换了自家男人敢这样做，她们指不定会疯成什么样呢！
关大翠的嘴也太歹毒了些！
“关大翠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文秀多能干一个人，里里外外一把手，你还要她怎么做？”
“关大翠你也是做人媳妇的，你怎么能这样说？”
老二的拳头捏得梆硬，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他可没有什么不打女人的说法。
这个老虔婆，今天非得撕烂她的嘴！
就在老二准备动手的一瞬间，许文秀动了。
她猛地抬起手，对着关大翠那张还在喋喋不休的臭嘴，狠狠地抽了过去！
“啪！啪！”
清脆响亮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
关大翠被打得一个趔趄，脸瞬间就肿了起来，她捂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许文秀。
“你……你敢打我？”
许文秀看都没看她，反手又是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比刚才那两下更重，直接把关大翠抽得原地转了半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打你怎么了？”
许文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胸口积压了多年的恶气在这一刻终于喷薄而出。
“我今天不光要打你，我还要指着你的鼻子骂你！
关大翠，你就是个搅屎棍！
十里八乡都找不出第二个比你更能搅屎的！
别人家过日子，是招你惹你了？
你非得伸个狗头过去闻闻味儿！
人家夫妻吵架，你在旁边添油加醋；人家孩子打闹，你在中间搬弄是非！
怎么着一天不搅和别人家，你就浑身不舒服是吧？
张海林那样的畜生，你都把他当个宝。
我好不容易脱离苦海，你又上赶着要把我往回拽。
你安的什么心？你是盼着我死，还是盼着我们一家都不得安生？
我告诉你，老娘和垃圾从来都不是一家人！
你这么喜欢跟垃圾待在一起，怎么不干脆跳进粪坑里把自己淹死算了。
活着简直是浪费国家粮食！”
许文秀一口气骂完，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整个院子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许文秀这番痛骂给震住了。
关大翠瘫坐在地上，捂着两边火辣辣的脸，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泪水顺着脸上的褶子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