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的。
许文秀看着他们两个斗嘴,心里有些惆怅,要是老大也回来就好了。
吃过饭,李爱华手脚麻利地收拾碗筷,老二则去院子里收拾三轮车上的东西。
许文秀刚想去帮忙,院门就被人敲响了。
“谁啊?”
她扬声问了一句。
这个时间基本上都在各家里吃午饭,谁这个点过来。
“文秀,是我,吴姐。”
院外传来了吴玉兰的声音。
许文秀快步走过去拉开门栓,果然是吴玉兰她手里还提着一个布袋子。
“吴姐,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许文秀热情地把人往里拉。
吴玉兰跟着她进了院子,看到老二和李爱华,也笑着打了声招呼。
“吴婶。”
“吴婶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哎,好,你们忙。”
吴玉兰应着,脚下却有些急,拉着许文秀就往屋里走。
许文秀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心里咯噔一下。
老二把三轮车上的大锅提了下来,盯着那进屋的背影像是想到了什么,难道昨天张海生上门是她说的?
进了堂屋,吴玉兰把布袋子放到桌上,“前两天家里孩子买的苹果,我给你拿两个过来,你尝尝。”
“吴姐,你人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许文秀嘴上说着,心里却是暖的。
吴玉兰摆摆手,神色凝重地压低了声音,“文秀,我今天来是有要紧事跟你说。”
她凑近了些许文秀说道,“你最近小心点,张海林那个弟弟张海生,他在找你。估计都不是什么好事。”
许文秀倒水的手顿了一下。
“吴婶,他昨天已经找上门了。”
她还没开口,老二进了堂屋抢先开口了。
“什么?他……他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吴玉兰猛地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她昨天可是半个字都没说出去啊!
张海生问她的时候,她直接说不知道就进屋了,连多余的一句话都没讲。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了?
许文秀拉着吴玉兰的手让她重新坐下,“吴姐你别急,他自己找过来的。”
“不可能!”吴玉兰斩钉截铁地说,“我嘴巴严得很,绝对没说过。
昨天我关上门后,就听到院子里隐约有关大翠的声音……”
说到这,吴玉兰的话停了下来。
关大翠!
那个嘴碎的死婆娘!
她想起前几天自己跟院里的方琴聊天,说起许文秀搬了新家后,现在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她心里也高兴。
当时方琴还问她许文秀搬哪里去了?什么时候她们俩一起去看看许文秀,她顺嘴就提了一句棉花胡同二十九号。
难道当时关大翠……
吴玉兰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是关大翠,肯定是她!
那个挨千刀的烂嘴婆子,肯定是她偷听了去,又告诉了张海生!”
吴玉兰气得浑身发抖,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
她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昨天张海生在院子里问话,关大翠那爱看热闹的性子,她肯定会凑上去问东问西。
一想到是自己无意中泄露了地址,害得文秀母子被骚扰,吴玉兰就愧疚得不行。
“文秀,对不住,都怪我,是我嘴巴不牢靠,我……”
“吴姐,这怎么能怪你。”
许文秀赶紧打断她,用力握住她的手,“你别往自己身上揽。
就算没有关大翠,张家人想找,也总能找到。
再说了,他昨天来了也没讨到好果子吃。
有老二在,他能讨到好才怪了。”
“吴婶你放心,我让他长记性了。
他要是再敢来,我就不是打嘴那么简单了。”
老二知道不是吴婶说出去的,心里还为自己刚才乱猜有些不好意思,面上却是很平静。
听到老二这么一说,吴玉兰心里稍微好受了些,但那股火还是憋在胸口让她不舒服。
她替许文秀不值,也恨关大翠那张破嘴没个把门,什么事都想着掺和一脚。
“不行!”
吴玉兰噌地一下又站了起来,“我得回去找她问个清楚!
她凭什么把你的住址随便告诉别人?她安的哪门子的心思?
一天天的自家狗屁倒灶的事少了,什么都跟着瞎掺和!”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嘴碎了,这是打心眼里就坏。
用脚趾头猜都知道张海林被抓,张海生找许文秀能是好事?
万一张家人过来做什么过激的事,那后果谁来承担?她关大翠吗?
“吴姐,你别冲动,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得。”
许文秀开口说道。
“我没冲动。”
吴玉兰态度坚决,“我今天必须去撕了她的嘴。
不然她还以为我们都是好欺负的。
文秀你等着,我给你讨个公道去!”
话落,吴玉兰一阵风似的就往外走,拦都拦不住。
别看她已经五十几岁的人了,走起路来还是不输当年。
望着吴玉兰气冲冲离去的背影,许文秀眉头紧蹙。
吴玉兰为人和善,但关大翠可就不一样了,她一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吴姐一个人去,肯定要吃亏。
“妈,我们也过去看看。”
老二沉声说道,眼里划过一抹厉色。
正好有理由去一趟,对付关大翠那种人,光讲道理是没用的。
“走。”
许文秀连忙大步朝着大门走。
老二还推着一个自行车,叮嘱李爱华在家看好锅,便带着许文秀往菊花胡同赶。
李爱华:他也想去……算了,还是在家看锅吧!
吴玉兰抄的小路赶回菊花胡同。
老二带着许文秀到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吵了起来。
他们还没进院子就听到了里面关大翠尖利刺耳的大嗓门。
“吴玉兰你少在这血口喷人!
我告诉他怎么了?人家亲叔叔找嫂子有事,你凭什么拦着?”
吴玉兰气得声音都在颤抖,“你那是让他们一家人团聚吗?
你那是把人往火坑里推!
张海林是什么东西你不知道?
文秀好不容易才脱离苦海,你安的什么心!”
院子里已经围了几个看热闹的邻居。
关大翠双手叉腰,脖子一梗,唾沫星子横飞。
“我安的什么心?我看是许文秀她自己不安分!
好好的一个家,非要闹得天翻地覆!
男人在外面辛苦挣钱,她在家里闹离婚,现在还把孩子爹告进监狱里去,她就是个祸害,扫把星!”
“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她要不是没事找事,一个家能散了?
她要是安分守己,张海林能被抓?
说到底就是她自己作的,自己不清不楚,还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
许文秀和老二刚进院门,就听到的这句恶毒的污蔑。
老二用手拨开门口挡着的人就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