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苏锦书立刻将柔妃赏赐的糕点交给墨渊检验,并迫不及待地向萧夜玄描述了那串血玉珠串的细节。
“色泽温润,内蕴血丝,触手生温……绝不会错,与吴商人描述的龙纹玉佩材质一般无二!”苏锦书语气肯定,“这血玉绝非普通之物,定然有迹可循。”
萧夜玄眼神锐利:“龙纹玉佩指向皇子,血玉珠串却在宠妃手中。他们之间,是通过这血玉联系,还是……另有其人,同时掌控着他们?”
“查这血玉的来源!”两人异口同声。
这成了打破目前僵局的最关键线索。
「我立刻去查内务府玉作档案,以及近二十年所有进贡的玉石记录。」 萧夜玄通过共感传达,行动力惊人。
「我让商会暗中查访京城乃至江南所有能工巧匠,尤其是擅长处理特殊玉料的。」 苏锦书同步响应。
双线并进,一张大网悄然撒向那神秘的血玉。
暗部的效率极高。
萧夜玄很快从尘封的皇室档案中查到,约在十五年前,南疆曾进贡过一批名为“凤凰血玉”的稀有玉料,数量极少,记载中仅有三块。当时由宫内一位姓詹的顶尖玉匠负责设计雕琢。
然而,档案记录到此为止,成品去向竟成谜。而那位詹玉匠,也在完成这批玉料后不久,便因“急病”暴毙身亡。
「詹玉匠死后,其独子詹小川离奇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萧夜玄将信息共享。
与此同时,苏锦书这边的商会网络也反馈回关键信息:京城老字号“玲珑阁”的一位退休老匠人隐约记得,当年詹玉匠曾私下夸耀,接了一件了不得的私活,用的就是一种内蕴血丝的奇玉,但具体为何人所做,詹玉匠讳莫如深。
两条线索交汇于已故的詹玉匠及其失踪的儿子詹小川!
另一边,墨渊的检验结果也出来了:“苏姑娘,这糕点中的‘魂牵香’含量极微,但精纯度远超我们之前接触过的任何样品,几乎可算是‘原液’稀释。下毒者手中,必然掌握着纯度极高的魂牵香源头!”
柔妃的嫌疑急剧上升!她不仅拥有血玉珠串,还可能直接控制着魂牵香的源头!
萧夜玄当即下令:“全力搜寻詹小川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暗部全力运转之下,不过两日,竟真的在江南一处小镇找到了隐姓埋名的詹小川!他如今已是一名普通玉匠,但手上功夫尽得其父真传。
萧夜玄亲自秘密提审。
起初,詹小川咬紧牙关,一言不发。直到萧夜玄拿出那血玉的图样,以及提及他父亲“急病”暴毙的疑点,詹小川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
他痛哭流涕地供认,当年其父确实用那三块凤凰血玉私下接了三件活计:
第一件,是一座四爪蟒龙玉佩,来自一位身份极高的贵人(他不知具体是谁,只描述其护卫森严,气度非凡);
第二件,是一串十八子血玉珠串,要求做得精致柔美,是为一位宫中的娘娘准备的;
第三件……第三件最为奇特,要求将一小块血玉打磨成一颗丹丸核心,要求能承受高温,且玉质药性需与特定丹药融合!
而在他父亲完成这三件作品后不久,便离奇死亡。詹小川恐惧之下,才带着父亲留下的部分笔记和积蓄,远走他乡。
血玉丹芯!
萧夜玄与通过共感同步知晓此事的苏锦书,心中俱是巨震!这东西若混入皇帝的丹药中……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打斗之声!竟是三皇子派出的死士欲强行劫杀詹小川灭口!幸好萧夜玄早有防备,墨离率暗卫将来犯之敌尽数斩杀,但也印证了詹小川口供的真实性与重要性!
事态严重,萧夜玄不再犹豫,连夜带着詹小川及其父的笔记,以及暗部查到的柔妃母家与三皇子的资金往来证据,直入皇宫,敲响了御书房的门。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皇帝看着跪在下面的詹小川,听着萧夜玄的禀报,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立刻密召三皇子入宫对质。
三皇子仓促而来, initially 还想狡辩,声称詹小川诬陷,资金往来乃正常生意。
直到萧夜玄抛出那本从绸缎庄查抄的、记录着隐秘巨款流向的账本,以及詹小川对其父接活时那位“贵人”身边护卫衣着、口令细节的准确描述(与三皇子府暗卫特征吻合)……
三皇子的脸色终于变得惨白,冷汗涔涔而下。
“逆子!”皇帝猛地将账本摔在三皇子面前,气得浑身发抖,“你……你竟敢……谋害太子!还敢沾染朕的丹药?!”
“父……父皇明鉴!儿臣……儿臣只是一时糊涂,受了小人蒙蔽!那血玉丹芯……儿臣不知,儿臣真的不知啊!”三皇子匍匐在地,涕泪横流,试图将一切都推脱掉。
然而,皇帝那深邃的目光中,已然信了七八分。他看向萧夜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震怒:“玄儿,那血玉丹芯……可能查出在何处?”
萧夜玄沉声道:“回父皇,詹氏笔记中记载,那丹芯需以‘千年寒玉盒’盛放,方能保其药玉特性不失。儿臣已命暗部严查所有可能接触父皇丹药之人及存放之地,但目前……尚未发现。”
皇帝沉默片刻,眼中闪过厉色:“给朕查!彻查!无论是谁,涉及此事,格杀勿论!”
“儿臣遵旨!”
一场风暴,已然在深宫之上凝聚。
然而,萧夜玄和苏锦书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那枚不知藏在何处的“血玉丹芯”,就像一柄悬在皇帝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
而三皇子虽然被揪出,但他背后,是否还有那只真正握着“魂牵香”源头、布局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柔妃在这其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