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城的夜凉得浸人,城楼垛口旁的风卷着魔渊方向的淡黑气息。刚从魔心殿密室归来的秦亦柔,指尖还带着母亲日记的陈旧墨香,她靠在城砖上,望着孟小凡掌心里那枚泛着微光的补天石碎片,声音轻得像落在肩头的夜露:“原来我娘守了一辈子的东西,如今真要靠我们来续了。”
孟小凡收紧手掌,将她的手裹在掌心取暖:“不是靠我们,是靠所有想护苍生的人。” 他刚要再说些什么,楼下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柳莹儿提着裙角快步上来,怀中捧着个明黄绫缎的锦盒,脸色比夜色还沉。
“孟大哥,秦姐姐,夏皇派人来了。” 柳莹儿打开锦盒,里面躺着卷烫金请柬,封面上绣着繁复的玄鸟纹,正中盖着夏皇的 “奉天承运” 玉印,“说是为了庆贺玄水阁覆灭,邀你三日后赴洛阳宫‘庆功宴’,还特意提了,让你务必带苏姐姐和秦姐姐同去。”
秦亦柔的指尖瞬间绷紧,魔焰在袖中无意识地跳了跳:“刚灭了他的影卫,就来邀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孟小凡接过请柬,指尖掠过烫金字迹,忽然顿住 —— 请柬边缘的绫缎下,藏着一丝极淡的黑痕,那是玄水阁死士常用的 “隐息粉”,寻常人根本察觉不到。“这请柬不对劲。” 他将请柬凑到鼻尖轻嗅,除了龙涎香,还有一缕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像是在死士待过的地方放了许久。”
柳莹儿立刻点头,从怀中取出张折叠的纸条:“我的情报网刚传回来消息。洛阳宫最近调动了不少禁军,西偏殿夜夜有黑影出入,像是在训练死士;而且赴宴的路线,被特意改成了只通宫墙、无退路的‘迎宾道’,沿途的商铺全被勒令停业,说是‘为保盟主安全’,实则更像…… 瓮中捉鳖。”
苏清雪此时也登上城楼,仁心剑斜挎在肩头,剑穗上的补天石子玉泛着淡绿光:“我刚查了医营的古籍,夏皇登基前,就常用‘庆功宴’的名义除掉异己。这次邀你,恐怕不只是庆功那么简单。”
秦亦柔握住孟小凡的手腕,眼神里满是担忧:“要不别去了?夏皇心思深沉,洛阳宫又是他的地盘,万一有埋伏……”
孟小凡却摇了摇头,将请柬放在城砖上,指尖画出赴宴路线:“不能不去。若我们拒宴,夏皇定会对外宣称侠义盟‘抗旨不遵’,借机煽动其他势力敌视我们;而且,我们正好能借这次宴,摸清他到底想对补天石做什么,还能看看洛阳宫的布防,为日后应对皇朝的变数做准备。” 他看向两人,语气沉稳却带着力量,“有你们在,再加上我们提前防备,未必不能全身而退。”
苏清雪率先点头:“我会将仁心剑的备用剑鞘里藏上‘醒神符’,若遇毒雾或迷阵,能立刻唤醒灵力;医营还备了‘清心丹’,可解大部分宫廷奇毒,我带在身上。”
秦亦柔也松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个黑纹铜盒 —— 正是母亲留下的封魔盒:“这盒子能吞噬魔气,若遇玄水阁死士或天魔余孽,正好能派上用场。我再让魔心殿的弟子伪装成商贩,在洛阳宫外的街口接应,一旦有变故,就用传讯符发信号。”
柳莹儿立刻补充:“我让探部的精锐阿六和阿九,伪装成你们的随从,他们精通易容和开锁,还能在宫宴上悄悄探查死士的埋伏点。另外,我已给东临域的萧前辈传了信,若三日内没收到我们的平安符,他就带青云门弟子去洛阳接应。”
孟小凡看着三人有条不紊地筹备,心中暖意涌动。他抬手将补天石碎片分成两半,一半递给秦亦柔,一半递给苏清雪:“这碎片能感应魔气,若遇危险,它会提前发热预警。我们三人同行,务必相互照应。”
夜色渐深,城楼的灯火映着四人的身影。柳莹儿将备好的 “随从” 服饰和传讯符递过来,苏清雪检查着丹药和符箓,秦亦柔摩挲着封魔盒,孟小凡则重新展开夏皇的请柬,指尖在 “庆功” 二字上轻轻划过,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 这场宴,既是夏皇设下的局,也是侠义盟摸清对手底牌的契机。
三日后的清晨,镇魔城的城门缓缓敞开。孟小凡身着素色儒衫,腰间悬着儒侠剑,身旁是持仁心剑的苏清雪与握玄阴短刃的秦亦柔,身后跟着两名看似普通的 “随从”,朝着洛阳的方向走去。官道两旁的草木在风中微动,像是在无声地送别,也像是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凶险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