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业领着众人身姿恭敬向着我深深行礼,随后问道:“不知殿下欲在何处听戏品茗,尽享这悠然之乐?”
我嘴角轻扬,绽出一抹盈盈笑意,玉指轻抬,指向那最大主殿:“便在那边吧!”
钟业立刻点头应下,动作麻利地招呼着院内伶俐的小厮前去精心安排,而后,他便亦步亦趋,随着我踏入了办公的房内。
踏入屋内,钟业将那名叫小顺的小厮带到我的面前。
我微微颔首,轻声说道:“小顺,你与我身高仿若孪生,待会儿,我会精心将你扮作我的模样。
届时,你便随着钟大人前去主殿,安心看戏品茗。”
小顺听闻,顿时吓得面色惨白,冷汗如雨下,身体瑟瑟发抖,声音带着颤音问道:“可,可小的实在害怕扮演不好啊!”
我和声细语,柔声安抚他:“你只需安稳地坐在上方,静静地欣赏戏曲品味香茗即可。
其他的诸多事宜,皆由钟大人妥善处理。
如此,你可做得来?”
小顺听后,忙不迭地点头。
紧接着,我又对着钟业与孙兴说道:“二位大人,现下可以开始激烈争吵了。”
他们二人听闻,先是一愣,眼中满是迷茫,面面相觑,片刻之后,才恍然大悟,反应过来。
趁着他们二人争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之际。
我赶忙制作了一张栩栩如生的皮面具,轻轻地给小顺贴上,然后又退下我的外袍,为小顺换上。
而我,则与上官连城迅速换上了转运司小厮的衣服。
待到孙兴扯着嗓子,高吼一声:“钟大人,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随后,愤怒地摔门而出,我与上官连城则紧随其后,跟在那满脸愤恨的孙兴身后,离开了转运司。
孙兴一边大步走着,一边嘴里还骂骂咧咧,带着满心的 “火气”,登上了回府院的马车。
到了府院,大门缓缓关上,孙兴抬手抹了抹额间细密的汗珠。
接着转身,一脸踌躇地问向身后的我:“殿下,下官演得可还行?”
我嫣然一笑,竖起大拇指,赞道:“好极了!”
他瞬间长舒一口气,像是放下了心中一块巨石,接着又问道:“请问殿下,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事?”
我微微蹙眉,思索片刻之后答道:“我们二人先换作你府中的下人装扮。
而后你便以慰劳粮仓守军的名义,带着我们前去。
待到了粮仓之后,再与守军悄然说明来意,以便顺利行事。”
孙兴听罢,立即点头同意:“那下官立即着手去办。”
待孙兴离去之后,我悠然地坐于院中那棵枝叶繁茂的树下,上官连城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问道:“刚才一番打探,你是为谁寻觅良婿呢?”
我顽皮一笑,如同狡黠的小狐狸,打趣道:“难道就不能是为我自己?
你瞧,那孙兴长得……”
我话音还未落,上官连城便醋意大发,狠狠地咬了我一口,脸上满是委屈的神色。
他嘟囔的说道:“小婉,你有了我们五人还不够吗?
还是说,我昨夜未曾将你伺候满意?
那不如今晚我便使出浑身解数,让你吃个饱饱的如何?”
他的言语满是挑逗之色,惊得我赶忙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嗔怪道:“我就那么一胡说,你怎还较上真呢!”
上官连城立即皱了皱眉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我,那模样,像极了被主人冷落的小狗。
我心下一软,将手放了下来,解释道:“我是给钱沫沫相看的。
你不觉得他们二人甚是般配吗?”
听罢,上官连城像个撒娇的孩童,牵着我的手轻轻摇晃说道:“小婉,你给谁相看都行,反正你自己可不行!
我的心眼子很小的,你顶天可以纳我们五人,除此之外,谁都不可多看一眼!”
我无奈地笑了笑,宠溺地说道:“好好好,我都依你可行!”
上官连城的表情终于由忧转晴,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乖巧地点点头。
这时,一名孙兴府中的下人,双手端着木盘,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过来,恭敬地说道:“这是大人为你们准备的衣服,你们去那边的厢房换了吧。
待换好衣服便回到这里,等待大人吩咐。”
言罢,他便将木盘递给了上官连城。
待我们二人换好孙兴府中下人衣服,再次来到树下之时,已然有四名下人手提提梁食盒,整齐地站在他的身后。
而旁边的石桌之上还放有四个提梁食盒,想必是为我与上官连城准备的。
我走到他面前之时,他指了指那四个提梁食盒,带着几分歉意说道:“辛苦殿下了。”
我笑着摇摇头,轻声道:“无妨。”
出府之后,一辆古朴的马车静静停于门外,孙兴的侍从立即快步上前,欲要搀扶他登上马车。
这时他回眸看向我,我浅浅一笑,轻声说道:“做戏自然是做全套的,哪有下人乘车之理。”
孙兴听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便踏入了马车之内。
而我便与上官连城跟在了马车之后,悄然混入他府中下人的队列。
待到粮仓重地之时,护仓厢军的士兵们见到提举常平司孙兴的到来,先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接着其中一领队,快步走来。
“孙大人怎地今日来了?”
孙兴无奈一笑,脸上带着几分疲惫,接着说道:“遇到了一些烦心之事,因此带着家中仆人前来慰劳慰劳你们。
敢问曹寿军都指挥使在不在?”
领队的听罢,立即露出热情的笑容说道:“在的,大人在里屋呢!”
孙兴听罢点了点头,然后让下人们将带来的提梁食盒,一一交与护仓厢军的士兵,接着便领着我与上官连城,大步踏入了信州城粮仓之中。
接下来要在仓库之中动土,定是要告知这守仓的护仓厢军军都指挥使曹寿。
因此,孙兴便径直带着我们二人,朝着曹寿的办公之地走去。
推开房门之后,曹寿正悠哉地点着茶,手中翻着书卷,好不惬意。
抬头一见是孙兴,他即刻笑脸相迎,热情地说道:“孙大人怎么来了?”
言罢,又摇了摇头,调侃道:“听闻你刚与那钟大人大吵了一架?这便寻到我这里来了?”
孙兴浅浅一笑,不动声色地挪开了身子,跟着我走上前,将提梁食盒轻轻放于曹寿的桌上。
他看了一眼提梁食盒,嘴角上扬,笑道:“这还给我带了些吃食来?
想必你是真火大了。
钟大人也真是犯了迷糊,那糊涂公主殿下想要享乐,带去白矾楼就是了呀,何必非要在转运司内呢!”
孙兴听罢,立即轻咳一声,眼神急切地给曹寿不停递着眼色。
奈何曹寿一介武夫,哪能看懂他这文人的弯弯绕绕,于是便一脸疑惑地问道:“孙大人,您眼睛怎么了?
是不舒服吗?干嘛一直眨巴眨巴的。”
听到此时,我实在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孙兴满脸无奈,走上前对曹寿说道:“这位便是你口中的那位糊涂公主殿下。”
曹寿听罢,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立即看向孙兴,满脸震惊问道:“你可是在唬我?!”
孙兴对着曹寿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我岂敢拿公主殿下的名义开玩笑!”
此刻,曹寿大惊失色,立即 “扑通” 一声跪了下来,对着我磕头说道:“请公主殿下大人有大量,下官,下官失言了!”
言罢,居然抬手给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