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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书中文 >  灵曜破穹 >   第4章 返回

回到凌霄天院外院,交接了清理矿洞的任务。正如凌清羽所叮嘱,愈子谦只上交了收集的普通骸骨妖魂火,并提及击败了一具变异骸骨妖将,获得了阴煞珠,但对影煞之事只字未提。负责核验的执事看到那颗品质不俗的阴煞珠,略显惊讶,但并未多问,按照标准给予了丰厚的贡献点奖励。

经此一役,尤其是愈子谦一拳击败司徒雄的事迹迅速在外院底层弟子中传开,“青竹小队”和愈子谦的名声算是初步打响,至少那些寻常的老生团体,短期内不敢再轻易招惹。而关于幽冥教暗子的事情,四人则心照不宣地严守秘密,这背后的水太深,不是他们现在能轻易触碰的。

巨大的压力转化为最直接的动力。接下来的日子里,青竹小队四人几乎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修炼与各自的专业道路上。

炼丹堂,炎阳圃深处。

火娴云盘膝坐在一间专用的初级丹室内,面前是一尊半人高的赤红色药鼎,鼎身雕刻着火焰云纹,此刻正散发着灼热的气息。柳芸讲师一袭素衣,站在一旁,神色恬淡中带着一丝审视。

“娴云,你身负特殊火焰,控火天赋乃我生平仅见。”柳芸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谨,“但炼丹一道,并非仅仅依赖火焰。药材提纯、药性融合、火候时机、蕴丹收尾,每一步都关乎成败,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是,师尊,弟子明白。”火娴云小脸紧绷,全神贯注。她指尖跳跃着赤红色的朱雀圣火,但火焰并非狂放不羁,而是如同温顺的精灵,随着她的心神,精准地包裹着药鼎的每一个区域,感受着其中温度最细微的变化。

今天她尝试炼制的,是比“回气散”更进一步的“凝元丹”,一品丹药中的佼佼者,能够加速圣兵境弟子凝聚圣元,稳固修为。主药有三种,辅药五种,对火焰控制力和神识要求都更高。

药鼎内,各种药材在火焰的淬炼下,逐渐化为或液或粉的精粹,散发出浓郁的药香。火娴云神识高度集中,如同最精密的丝线,牵引着不同属性的药液,按照《基础丹决》中记载的轨迹,开始缓慢融合。

就在这时,一股药性冲突骤然爆发,鼎内能量变得躁动不稳!

火娴云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就要加大火焰强度强行压制。这是大多数新手炼丹师的本能反应。

“静心。”柳芸的声音如同清泉滴入心田,“感受它们的‘情绪’,引导,而非压制。”

火娴云瞬间明悟,她深吸一口气,指尖的火焰非但没有增强,反而变得更加柔和,颜色也悄然泛起一丝淡金。守护之焰的特性——稳固、维系、亲和——被她下意识地融入了控火之中。

那躁动的药性能量,在接触到这带着安抚、调和意味的淡金色火焰后,竟如同被驯服的野马,渐渐平息下来,重新回到了融合的轨道上。整个过程有惊无险。

柳芸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她看得出,火娴云刚才使用的并非纯粹的朱雀圣火,而是那种她之前就察觉到的、带有奇异生命与守护气息的变异火焰。这种火焰在攻击上或许不如纯粹的朱雀圣火霸道,但在炼丹,尤其是调和药性、提升成丹品质方面,有着难以估量的优势!

终于,到了最后的蕴丹阶段。火娴云屏息凝神,守护之焰与朱雀圣火完美交融,如同温暖的怀抱,将鼎内即将成型的丹丸轻轻包裹,温养着最后一丝灵性。

片刻后,丹鼎轻震,一股比之前更加精纯浓郁的丹香弥漫开来。

火娴云小手一挥,鼎盖开启,三颗圆润剔透、表面隐隐有光华流转的白色丹丸飞入她手中的玉瓶。

“上品凝元丹!”柳芸拿起一颗仔细查看,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初次炼制一品高阶丹药,便能成丹三颗,且皆是上品。娴云,你在丹道上的天赋,比我想象的还要出色。尤其是你对火焰那种独特的‘调和’运用,至关重要。假以时日,你或可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丹火之路。”

得到师尊的肯定,火娴云欣喜不已,娇俏的小脸上满是兴奋的红晕:“多谢师尊指点!”

她看着玉瓶中的丹药,首先想到的便是子谦。这凝元丹对他稳固修为、冲击圣者境应该大有裨益。同时,她肩头的朱儿也欢快地飞舞着,吸收着逸散的丹气,身形似乎都凝实了一丝。这守护之焰凝聚的小精灵,与她的炼丹过程,竟也形成了一种奇妙的互补。

与此同时,炼器堂,洪炉殿。

与丹室的静谧精细不同,炼器堂内永远充斥着炽热、铿锵与力量的碰撞。

愈子谦赤着上身,露出与他年龄不符的、线条已然初显精悍的上身。他站在一座熊熊燃烧的锻炉前,手中握着一柄比他整个人还高的沉重锻锤,正对着炉火中一块烧得通红的“黑铁石”进行锻打。

“铛!铛!铛!”

富有节奏的敲击声震耳欲聋。每一次锤落,都火星四溅,那块坚硬无比的黑铁石在锻锤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形,杂质被一点点剔除。

洪讲师抱着双臂站在一旁,古铜色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愈子谦的每一个动作,尤其是他发力时肌肉的贲张与力量的传递。

“力量不是蛮力!”洪讲师的声音如同洪钟,压过了锻打声,“要透!要匀!要感受到材料内部的纹理!你的力量远超常人,但若不能精细控制,打出来的就是一块死铁,灵性全无!”

愈子谦咬紧牙关,额头上汗水淋漓,尚未滴落便被高温蒸发。他不仅仅是在用力,更是在运转《星脉凝元诀》,将神识附着在锻锤之上,仔细感知着黑铁石内部最细微的结构变化。他体内那高傲的祖龙血脉,对这等“粗活”本能地排斥,但愈子谦以强大的意志将其压下,全身心投入到这种最基础的锤炼之中。

他能感觉到,在锻打的过程中,不仅是对材料的锤炼,更是对他自身力量掌控的极致磨练。《负山诀》打下的肉身基础,在这需要持续爆发与控制的过程中被进一步夯实。

“《百锻诀》的精髓,在于‘共振’!”洪讲师继续喝道,“让你的力量,与材料的内部频率达成一致!不是你在砸它,是你在引导它,唤醒它!”

共振?频率?

愈子谦心有所感。他想到了自己初步掌握的空间法则,虽然主要用于身法和剑路,但其本质也是对某种规则波动的利用。他将一丝微不可查的空间感悟,尝试着融入锻锤的落点与发力方式中。

起初毫无章法,但在无数次失败和调整后,某一锤落下——

“嗡——!”

一声奇异的、带着回响的颤鸣从黑铁石中传出!原本只是被动变形的黑铁石,内部结构仿佛在这一刻被真正“激活”,杂质排出的速度骤然加快,整个金属块散发出一种内敛的、纯净的光泽!

百锻成钢!而且不是普通的钢,是蕴含了一丝灵性,品质极高的百锻钢!

洪讲师眼中爆发出夺目的光彩,一步跨到近前,拿起那块尚且温热的百锻钢,手指用力,竟只能留下淡淡白痕!他感受着其中那股活跃而均匀的灵性,猛地看向愈子谦,如同在看一块绝世璞玉。

“好!好小子!”洪讲师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蒲扇般的大手用力拍在愈子谦肩膀上,拍得他一个趔趄,“天生神力老夫见过不少,但能将力量掌控到如此精妙,甚至悟出‘共振锻法’皮毛的,你是第一个!这块百锻钢的品质,已接近一品炼器材料的标准!”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愈子谦:“看来,让你走锻造之路,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从明天起,老夫开始教你基础的符文铭刻与器胚塑形!”

愈子谦喘着粗气,虽然疲惫,但心中充满了成就感。他能感觉到,经过这番锤炼,自己对力量的掌控更加得心应手,连带着对空间之力的那丝感悟似乎也敏锐了一丝。这炼器之道,果然与自身修行相辅相成。

青竹苑,夜晚。

完成了一天修炼的四人再次聚首。火娴云献宝似的拿出那瓶上品凝元丹,分给每人一颗。慕雨生和舞灵溪感受到丹药中精纯的药力,都是惊喜不已,对火娴云的炼丹天赋佩服万分。

愈子谦则拿出了那块自己锻造的百锻钢,虽然粗糙,但其中蕴含的灵性与坚韧,让慕雨生和舞灵溪再次咋舌。他们这位队长,不仅在战斗上天赋异禀,在锻造一途竟也进步神速。

“有娴云的丹药辅助修炼,有队长的圣兵保障,我们小队的底蕴会越来越深。”舞灵溪精明地计算着,“不过,贡献点消耗也快。我们得计划接取更多任务,或者寻找其他赚取资源的途径。”

慕雨生也分享了他的进展:“我研究了那天的净光阵,结合西山的地脉煞气,构思了一种‘小五行困煞阵’,若是布置得当,应该能困住圣者境初期的敌人片刻。只是需要一些特定的材料……”

四人交流着各自的进步与困难,气氛融洽而积极。组建小队的好处此刻凸显无疑,资源共享,信息互通,困难共担。

然而,在他们看不到的阴影角落,暗流依旧在涌动。

外院某处,一间隔绝探查的密室内。

之前现身拦截愈子谦等人的“影煞”,此刻正单膝跪地,姿态恭敬。他面前,一道模糊的黑色虚影悬浮在半空,看不清面容,只有一双燃烧着幽绿色火焰的眼眸,冰冷地注视着下方。

“尊者,属下失职,未能取回阴煞珠,还险些暴露。”影煞的声音带着一丝惶恐。

“无妨。”黑色虚影的声音沙哑低沉,如同金属摩擦,“凌清羽插手,在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朱雀圣山的那位,不会真的放任不管。倒是那个叫愈子谦的小子……”

幽绿的眼眸中火焰跳动:“你确定,他身负的,是‘纯血祖龙’的气息?而非其他龙属血脉?”

“属下确定!”影煞肯定道,“虽然极其微弱,且被某种强大的封印遮掩,但那股源自生命本源的至高威压与排斥感,绝不会错!与教中典籍记载的‘猎龙计划’核心目标特征吻合!而且,他背心处有龙翼烙印的波动!”

“纯血祖龙……下界唯一……”黑色虚影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狂热与忌惮,“圣教追寻万年的钥匙,终于出现了线索。‘猎龙计划’必须加速!”

他看向影煞:“阴煞珠丢失事小,但那处矿洞深处的‘祭坛’绝不能被天院发现。既然他们可能有所察觉,那处据点只能暂时放弃了。你的任务变更,重点监视愈子谦和火娴云,摸清他们的活动规律,尤其是他们与凌清羽、以及院内其他高层的关系。没有十足把握,不得再轻易出手,打草惊蛇。”

“是!”影煞低头领命。

“另外,”黑色虚影顿了顿,“‘钥匙’的共鸣需要特定的条件。密切注意任何与‘天外残骸’相关的动静。据内线消息,天院近期可能会组织一次针对‘陨星湖’的探索任务,那里疑似有残骸坠落。想办法让愈子谦接触到相关信息,或许能借此进一步确认‘钥匙’的真伪。”

“属下明白!”

“去吧。记住,隐匿是第一要务。在‘猎龙’完成之前,绝不可引起天院高层的全面警觉。”

影煞的身影缓缓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密室内,只剩下那道黑色虚影,幽绿的眼眸望向青竹苑的方向,仿佛穿透了层层阻隔,看到了那两个正在努力成长的孩子。

“纯血祖龙……朱雀天女……时代的浪潮,终于要开始涌动了吗?只可惜,你们注定要成为圣教登临绝巅的踏脚石!”

青竹苑内。

愈子谦忽然感到背心龙翼烙印一阵毫无来由的轻微刺痛,并非灼热,而是一种被更深处、更强大的恶意锁定的冰寒感,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子谦,怎么了?”火娴云立刻关切地问道。

愈子谦摇了摇头,压下心中的不安,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没事,可能是今天炼器太累了。”

他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心中那股变强的欲望愈发炽烈。

风雨欲来,他必须更快地成长,才能守护身边之人,才能在这漩涡中,破开一片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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