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名为艾利欧的黑猫与记忆令使无双对峙于昏黄的灯光下。
黑猫弓起脊背,喉间溢出沙哑的嘶鸣,如同破碎的琴弦震颤。
无双却只是从容地从怀中取出一包油纸包裹的小鱼干,摄像头的镜面映着猫儿竖立的瞳孔。
把东西交给我吧,他的声音似古井无波,此刻尚不是恰当的时机。
既然你已确认那人安然无恙,又何必对我这般戒备,老朋友。
黑猫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小鱼干,尾音里带着文人般的抑扬顿挫:最厌尔等这般肆意篡改他人命簿之徒。因你与你背后之人,可知我重写了多少篇章?
猫儿的叹息宛若秋叶飘零,在暮色中荡开层层涟漪。
黑猫的瞳孔在昏暗的走廊里收缩成两道细线,它缓缓档案,尾巴在身后划出优雅的弧线。
三十二次推演,艾利欧的声音突然褪去了猫科动物特有的嘶哑,带着某种古老诗歌般的韵律,三十二次命运的纺线被你们的手指搅乱。它舔了舔前爪,就像打翻的墨水瓶污染了羊皮卷轴。
无双倚着斑驳的墙壁,银灰色的制服在乐土诡异的光线下泛着金属光泽。他漫不经心地抛接着小鱼干,每一下都精准地落在掌心。
命运本就是用来打破的,亲爱的编剧先生。他轻笑,况且,你不觉得现在的剧情更有趣吗?
黑猫的耳朵抖动了一下。远处传来梅比乌斯癫狂的笑声,夹杂着实验室玻璃碎裂的脆响。
有趣?艾利欧的尾音微微上扬,像在吟诵某首讽刺诗,当提线木偶突然割断自己的丝线,对傀儡师而言可不是什么值得鼓掌的表演。
无双终于停止了抛接动作。他蹲下身,与黑猫平视,小鱼干的包装在他指间发出细碎的声响。
听着,老朋友。他的声音突然认真起来,我们都在避免最坏的结局。你编织命运,我们...修正变量。
黑猫沉默了片刻。乐土地板开始轻微震颤,某个强大的能量源正在积蓄。
不,我仅仅只是命运的奴隶,而你?…修正?艾利欧突然笑了,那笑声像是风吹过古老管风琴的空洞音管,你们把一颗恒星扔进了棋盘,却称之为修正?
无双的焦距微微扩大。
远处,一道金光刺破乐土的天穹,那是天火劫灭点亮的光芒。
他本就不属于任何剧本。无双站起身,阴影笼罩着黑猫,就像你无法用五线谱束缚雷鸣。
黑猫的尾巴尖轻轻摆动,翡翠色的眼睛倒映着远处不断扩散的金色涟漪。它突然叼起档案,轻盈地跃上窗台。
好吧,命运的协奏曲总是需要些...即兴段落。艾利欧的声音渐渐飘远,但记住,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
——我们会共同谢幕。无双接上它的话,嘴角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黑猫最后看了他一眼,纵身跃入窗外翻涌的迷雾中。
它口中那份标着方舟计划的档案,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卷泛着微光的羊皮纸。
无双站在原地,听着乐土各处此起彼伏的警报声。他摸出一枚硬币,在指间翻转着。
该下一幕了。他轻声说,硬币在空中划出闪亮的弧线,最终稳稳落在他的手背——正面朝上。
与此同时,在乐土中央广场,穹的衣摆无风自动。他面前是呈包围之势的机兵武装们,而他的眼睛,正燃烧着比太阳更炽烈的金光。
梅比乌斯舔着嘴唇,蛇瞳中倒映着这个完美的。她没注意到,自己白大褂的口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片记忆残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