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全城返老还童的奇观
金光冲上天的时候，楚星河正把空瓶子往口袋里塞。那股热流从瓶口炸出去，像开水倒进干涸的河床，一路蔓延到城墙外头。他站在废墟边缘，脚底传来轻微震动，不是爆炸那种，更像是整座城在伸懒腰。
下一秒，街上的人全变了样。
一个扛着冰镐的老猎户，前一秒还满脸皱纹，后一秒变成了扎着小辫子的小男孩，手里的工具哐当掉地，他自己却咧嘴一笑，转身追着一只蝴蝶跑远了。巡逻的骑士团成员集体缩水，盔甲松得像麻袋套身上，有人干脆脱了头盔蹲在地上打弹珠。卖烤红薯的大婶变成八九岁的小姑娘，抱着比自己还高的炉子蹦蹦跳跳，边走边撒糖霜。
“这……”墨轻歌低头看自己，暗色紧身衣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条粉色蓬蓬裙，裙摆镶着蕾丝花边，腿上还套着白袜子，腰间挂着个毛绒兔子包。
她脸色一黑，抬手就想撕裙子。
系统提示立刻弹出来：“当前形态绑定服装，无法卸除。”
她转头盯着楚星河，“你管这叫‘真实幸福’？”
楚星河摊手，“我也没想到它会这么实诚。”
话音刚落，一群孩子围了上来，仰着脸喊：“大哥哥！一起玩跳房子吗？”还有人举着气球想塞他手里，五颜六色的飘带被风吹得乱晃。
他笑着摆摆手，“你们先玩，我得看着点事。”
玄机子这时候从拐角跑过来，脚步踉跄，差点摔一跤。他原本的长胡子和眉毛全没了，脸上冒了一堆雀斑，白袍松垮垮挂在瘦小的身体上，活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学生。
“完了完了！”他一边摸脸一边翻兜，“我的全知之眼还在不在？不会退化成近视了吧？”
他掏出检测仪看了一眼，松了口气，“还好数据正常……但这也太离谱了！我可是研究高维文明的老专家，现在看起来像个补习班逃课的！”
楚星河瞥他一眼，“你现在就是个十岁小孩的样子。”
“可我心里还是那个看透一切的男人！”玄机子激动地挥舞手臂，“知识没丢，经验还在，就是外形被系统强行幼龄化了！这不是羞辱是什么！”
“你刚才不还说要写论文？”楚星河笑，“《论瓜子引发的社会震荡》，听着就挺适合小学生科技展。”
“那是严肃学术！”玄机子瞪眼，“再说了，谁家小学生有我这履历？我会鉴定了三百七十二种稀有材料，我能破解古代符文阵列，我现在只是……暂时矮了点！”
墨轻歌冷着脸走到墙边，靠着砖缝站定，目光扫过街道。一群孩子正在用融化的雪水堆城堡，还有人拿冰块当滑梯往下溜。守卫们不再巡逻，反而组队玩起了老鹰捉小鸡。
“秩序崩了。”她说。
“也不算崩。”楚星河道，“他们挺开心的。”
“开心不代表安全。”她眯起眼，“万一有敌人趁这时候动手呢？”
“那就让他们来。”楚星河靠在断柱上，“一群穿蓬蓬裙的小孩也能把他们绊倒。”
玄机子蹲在地上，用粉笔画了个圈，又画了几条波浪线，嘴里念念有词：“能量波动曲线……峰值出现在金光扩散后的第七秒，持续影响范围覆盖主城九成区域……返老还童比例百分之百，无例外个体……等等。”他突然抬头，“楚星河，你怎么没变？”
楚星河指了指胸口，“永恒之主”的印记还在发烫。
“哦对。”玄机子恍然，“你是规则定义者，免疫自身设定的影响。”
“所以我是全城唯一正常的成年人？”楚星河环顾四周，“压力有点大啊。”
“不止你。”墨轻歌看了他一眼，“我也部分保留了战斗意识，虽然外形变了，但反应速度没降。”
“那你算是半残血版刺客。”楚星河道，“至于其他人……”他看向远处，几个曾经凶神恶煞的佣兵现在正围在一起吹泡泡，脸上全是笑容。
玄机子继续记录，“这种状态不会永久持续。根据系统惯性，大概率是临时调整期，用来让身体适应新规则。”
正说着，空中浮现出半透明的文字：
【触发全城返老还童事件】
【持续时间：24小时】
楚星河眼神一闪，“刚好一天。”
“意思是二十四小时后大家就恢复正常？”玄机子问。
“或者更糟。”墨轻歌冷笑，“也可能是倒计时。”
“别说得那么吓人。”楚星河笑了笑，“说不定是世界在庆祝新生。你看他们，哪个不是笑得合不拢嘴？”
“可我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墨轻歌盯着天空，“阿莱克消失了，但系统还在。真灵酒改写了规则，等于动了核心代码。高维文明不可能没反应。”
“我知道。”楚星河点头，“但他们需要时间重启程序。我们现在看到的，可能只是缓冲阶段。”
玄机子突然站起来，“等等，我有个想法。”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到一页写着“零食与系统漏洞对照表”，指着其中一行，“上次瓜子能卡住齿轮，是因为它的外壳含有某种抗解析物质。现在整个城市都被灵酒影响，如果这种效应和食物有关……”
“你是说，我们可以用零食对抗高维文明？”楚星河挑眉。
“不只是对抗！”玄机子眼睛发亮，“是颠覆！如果我们能找到更多含禁忌成分的日用品，就能制造局部系统混乱。比如薯片、辣条、速溶咖啡——这些都可能成为武器！”
“所以以后打架不用技能栏了？”楚星河道，“直接掏出一包泡面扔对面脸上？”
“理论上可行！”玄机子认真点头，“只要成分足够污染数据流，就能干扰运行逻辑。”
墨轻歌扶额，“你们俩能不能正经点？现在满城都是小孩，没人维持治安，商会被洗劫，监狱没人看守，连魔法塔的封印都可能松动。”
“你说得对。”楚星河收起笑，“得有人盯着。”
“你去。”墨轻歌看着他，“你是唯一保持原样的。我去巡逻一圈，至少确保重要设施没人捣乱。”
“那你小心点裙子。”楚星河坏笑，“别被哪个熊孩子当成老师抓去讲故事。”
墨轻歌冷冷瞪他一眼，转身走了两步，裙摆被风吹起来一角，她顺手压了下，背影消失在街角。
玄机子蹲回地上，继续画图，“我要把这次事件的数据全记下来。等恢复之后，论坛肯定炸锅。标题我都想好了——《震惊！全城一夜变幼儿园，真相竟是瓜子惹的祸》。”
楚星河靠着柱子没动，看着满街奔跑的孩子们。有个小女孩摔倒了，膝盖蹭破点皮，刚要哭，旁边小男孩递来一颗糖，她立马止住眼泪，两人手拉手跑去玩荡秋千。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碳化瓜子壳，还在微微发热。
这时，胸口的印记又跳了一下。
不是警告，也不是疼痛。
是一种节奏。
哒、哒哒、哒哒哒。
三短三长三短。
摩斯密码里的SoS。
他猛地抬头，望向生命循环装置的废墟方向。
焦黑的齿轮堆里，一小片瓜子壳正在轻轻震动，表面浮现出细密的文字：
“他们要重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