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清晨的薄霜还没散尽，落在咖啡店的玻璃窗上，晕开一层朦胧的白。
迪丽热巴坐在角落的位置，指尖反复摩挲着冷掉的拿铁杯壁，杯身的水珠沾湿了指腹，像没擦干净的眼泪。
她无意识地用指尖在雾蒙蒙的玻璃上划开一道痕，目光紧紧盯着路口。
约定的九点过了十五分钟，鹿晗才提着纸袋匆匆走来，黑色大衣裹着初冬的寒气，眼底的红血丝藏在碎发下，却还是没遮住疲惫。
“给你带了巷口那家的糖炒栗子，刚出锅的，还热着。”
他把纸袋轻轻推到她面前，牛皮纸袋上印着“杭州老字号”的字样，是她上次提过爱吃的那家。
语气比昨天后台争执时软了些，却像裹了层硬壳，带着没散尽的疏离。
迪丽热巴没碰栗子，指尖攥着杯垫，抬头时眼底还带着刚压下去的委屈，声音轻却清晰。
“昨天后台那么多人，你不分场合就质问我，让我在整个剧组面前很难堪。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你不能把你的不安，都变成对我的指责。”
“我控制不住。”
鹿晗的指节用力扣着桌布，指腹泛白，声音发紧。
“我看到你和张凌赫的互动，看到网上刷‘你们天生一对’，看到营销号剪的‘糖点’，我脑子都乱了，根本顾不上别的。”
“那是我的工作！”
迪丽热巴的声音忍不住提高半分，指尖把杯垫捏出褶皱。
“我需要配合节目组完成民国戏份，需要和搭档保持默契，这不是我能选的。
你不能因为自己不舒服，就要求我和所有异性保持距离——我们只是朋友，你没有权利这么管我。”
“朋友？”
鹿晗猛地抬头，眼底的受伤像碎了的玻璃碴，亮得扎人。
“我天天给你带早餐、记着你所有小习惯，为了不让你被热搜攻击反复压话题，这些在你眼里就只是‘朋友’该做的？
我以为你至少能感受到我的心意，可你却觉得我在‘干涉’你。”
“我感受到了，但我需要时间消化。”
迪丽热巴的眼眶泛红，却倔强地仰了仰头，没让眼泪掉下来。
“你不能逼我立刻给你答案，更不能用冷战和质问让我选。
我有我的工作节奏，有我想守住的分寸，不是只能围着你的心意转。”
两人的对话像卡在生锈的齿轮里，转不动也拆不开。
鹿晗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的火气混着委屈往上涌，声音里带着点赌气的尖锐。
“所以你宁愿和别人炒cp上热搜，被网友调侃‘承包综艺cp线’，也不愿意跟我好好谈清楚？”
“那不是炒cp，是工作需要！”
迪丽热巴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吸引了店里其他客人的目光。
她攥紧手里的包带，声音里带着没压住的委屈。
“我跟你聊不下去了，你根本不懂我想要什么——我要的是尊重，不是你用‘喜欢’当借口的束缚。”
她说完转身就走，连鹿晗推过来的栗子都没回头看一眼，玻璃门上的风铃响了又停，像没说完的话。
鹿晗坐在原地，看着纸袋里渐渐散掉热气的栗子，外壳的焦糖色慢慢变暗，心里像被掏空了一块。
这场本想解开误会的见面，最终还是落得个不欢而散。
他拿起一颗栗子，指尖能感受到残留的温度，却没力气剥开，只能任由它在掌心慢慢变冷。
接下来的日子，冷战像一层薄冰横在两人之间。
迪丽热巴索性把所有精力砸进《开始推理吧》的录制里，刻意避开所有关于鹿晗的消息——手机里他的对话框停在“对不起”，她没回复。
助理提起“鹿老师又帮你压了热搜”，她也只是淡淡点头。
双子座的调皮灵动在镜头前彻底释放。
和周柯宇组队查密室线索时，她会故意把关键的信息藏在身后，看着他急得抓耳挠腮喊“热巴姐别闹”，笑得直不起腰。
跟刘宇宁搭档做“Npc对话”任务，她会自然挽着他的胳膊喊“宁哥”，两人凑在一起吐槽“Npc台词太绕”，镜头拍出来的画面，像极了打打闹闹的亲兄妹。
这些鲜活的瞬间被路透传到网上，很快又冲上热搜。
#迪丽热巴周柯宇 互怼甜妹的话题下，全是两人互相拆台的片段。
#迪丽热巴刘宇宁 兄妹感爆棚的词条里，他们分享同一笼小笼包的路透图被疯传。
网友调侃“热巴这是要承包综艺所有cp线”，她看着评论区的玩笑，心里竟生出一丝轻松。
至少在节目里，她不用想冷战的委屈，不用纠结鹿晗的心意，只用做开心的自己。
而北京的鹿晗，几乎是在热搜弹出的瞬间就看到了。
他坐在工作室里，盯着屏幕上迪丽热巴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指尖无意识攥紧了鼠标，指节泛白。
周柯宇帮她挡开拥挤人群的画面、刘宇宁给她递暖手宝的特写，像细小的针，扎得他心口发闷。
他没多想，直接拨通团队负责人的电话，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急促。
“把热巴和周柯宇、刘宇宁等的cp热搜压下去，跟之前一样，别留痕迹，半小时内搞定。”
“鹿哥，这已经是第三次了……频繁操作会不会引起网友怀疑？
而且热巴团队那边没动静，我们主动压，反而显得刻意。”
负责人的声音带着犹豫。
“按我说的做。”
鹿晗打断他，挂了电话后，手指划过屏幕，点开迪丽热巴的朋友圈。
最新一条是她和节目组嘉宾的合照，配文“快乐推理小分队”，照片里的她比着剪刀手，笑容亮得晃眼。
他心里五味杂陈：既嫉妒那些能陪在她身边的人，又忍不住庆幸她过得开心，更懊恼自己把两人的关系搞成了现在这样。
晚上，鹿晗揣着满心烦躁，和高瀚宇去了酒吧。
昏暗的灯光裹着威士忌的香气，高瀚宇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对劲，递过一杯酒。
“怎么了？跟热巴吵架了？
之前不还天天跟我炫耀‘她今天戴了我送的手链’吗？”
鹿晗灌下一大口威士忌，辛辣的液体烧得喉咙发疼，话也跟着涌了出来。
“吵架了。
她觉得我管着她，限制她的工作；我觉得她不在乎我的心意，跟别人互动时笑得比跟我在一起时甜。
现在她在杭州录综艺，跟周柯宇、刘宇宁等等的cp都上热搜了，我只能默默压下去，连跟她好好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他把杭州后台的争执、咖啡店的不欢而散，甚至自己偷偷压热搜的事，一股脑倒了出来。
高瀚宇听着，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啊，就是太急了。
热巴不是那种会被人绑住的女生，你越想把她抓在手里，她越想逃。
她在节目里跟别人互动，那是工作需要，你总用‘压热搜’这种方式表达在意，反而显得你不自信，还会让她觉得你在控制她。”
“感情不是靠‘管’来的，是靠吸引。”
高瀚宇端起酒杯碰了碰他的杯子。
“你看看她现在的状态，在综艺里多鲜活？那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你要是真为她好，就该让她保持这份开心，而不是用冷战逼她选。
而且你得清楚，热巴不是非你不可，她有自己的世界、自己的事业，你要是一直这样强势，只会把她推得更远。”
“她不是非我不可……”
鹿晗重复着这句话，心里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
他一直以为，迪丽热巴对他至少有不一样的感觉，可现在才明白，他的固执和强势，可能早就让她厌烦了。
他掏出手机，点开和迪丽热巴的聊天界面，上次的“对不起”还停在屏幕上，没有回复。
他犹豫了很久，指尖反复删改，最终敲下一行字：
“之前是我不对，不该干涉你的工作，也不该逼你。
看到你在节目里很开心，我替你高兴。等你录完节目，要是你愿意，我们能不能再好好聊聊？”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鹿晗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直到酒吧打烊的灯光亮起，也没等到回复。
他知道，迪丽热巴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她只是在用沉默告诉他，他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轻易解决的。
而杭州的酒店里，迪丽热巴看着手机上的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最终还是没回复。
她承认，看到鹿晗道歉时，心里有过一丝动摇，可咖啡店的争执、冷战的委屈还在眼前。
她不是非鹿晗不可，她有自己的工作节奏，有能让她开心的综艺和朋友，不需要依附任何人的心意才能活下去。
她放下手机，走到窗边，节目里的热闹还在继续，她的快乐也是真的。
至于和鹿晗的关系，她想慢慢来，或者，就这样慢慢淡去也没关系。
毕竟，十一月的风里，不止有爱情的纠结，还有值得她好好把握的当下。
夜风透过窗户吹进来，带着杭州初冬的湿意。
迪丽热巴轻轻笑了笑，转身去收拾明天录制要穿的衣服。
比起纠结吵架的结果，她更想把当下的快乐，好好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