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杭州的冬阳裹着湿润的暖意，漫过《开始推理吧》11号公寓的复古窗台。
迪丽热巴坐在化妆镜前，指尖刚触到民国风旗袍的盘扣。
墨绿底绣着暗金缠枝纹，领口的珍珠扣泛着温润的光，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张凌赫手里提着个印着“杭州老字号”的保温袋，笑着走近。
“刚让助理去巷口‘老沈糖粥铺’买的桂花糖粥，还热着，你昨天刷朋友圈点赞杭州美食攻略，猜你肯定想尝尝这口甜。”
她回头接过保温袋，掀开盖子就闻到浓郁的桂花香，米粒熬得软烂，浮着一层琥珀色的糖桂花，心里泛起暖意。
“你怎么连我点赞都注意到？”
“想注意的人，自然会多留心。”
张凌赫顺势坐在旁边的化妆凳上，目光落在她未完成的发髻上——化妆师正用桃木梳梳理她的长发，发尾还带着点自然卷。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珍珠簪，簪头是颗圆润的淡水珠，坠着细银链。
“道具组说民国戏份缺支衬旗袍的簪子，我让他们找了支最素雅的，你试试？”
他说着起身，小心翼翼地帮她别在发髻右侧，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尖，带着点轻颤的温度，像冬阳下融化的雪。
录制正式开始后，两人的“民国青梅竹马”戏份更是默契得让在场工作人员忍不住感慨。
在11号公寓的书房查线索时，迪丽热巴踮脚够书架顶层的旧报纸。
泛黄的纸张边缘卷起，印着1937年的新闻，张凌赫自然地从身后扶住她的腰，掌心贴着旗袍的绸缎面料，低头帮她取下报纸，气息拂过她的发顶。
“小心点，这书架不稳，别摔了。”
分析凶案证词时，他凑在她耳边低声解读，手指轻轻点在证词上“午夜11点的钟声”，两人的肩膀几乎贴在一起，他特意放慢语速，怕气息惊扰她。
甚至在导演喊“卡”后，他还会顺手帮她拂去肩上沾着的纸屑，指尖扫过她的肩线，笑着调侃。
“我们的‘民国小姐’怎么总爱沾小绒毛？是不是拍戏太投入，连花絮都在入戏？”
这些自然又亲昵的瞬间，被现场路透拍下发到网上，半小时内就炸了锅。
#迪丽热巴张凌赫 民国cp的话题冲上热搜第一，营销号剪辑的“簪子名场面”“扶腰杀片段”转发量破百万。
评论区里满是磕cp的声音：
“这互动比剧本还甜！眼神里的默契藏不住”
“张凌赫看热巴的眼神，是真的带着光啊”“求搭！民国剧没他们我不看”。
更有细心的网友截到张凌赫递糖粥时的特写。
他看着她喝粥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比桂花糖粥还甜，连眼底的纹路都透着温柔。
而此时的北京，鹿晗正在工作室里调试新专辑的混音。
屏幕上的声波图谱跳动着，耳机里循环着他为她写的钢琴曲副歌，指尖刚要调整音量，手机屏幕突然弹出娱乐推送，标题赫然写着“迪丽热巴张凌赫 11号公寓高甜互动，cp感溢出屏幕”。
他手指一顿，点开推送——张凌赫帮迪丽热巴别簪子的侧拍、扶她腰时的肢体弧度、凑耳低语时的距离，一张张像细针一样扎进眼里。
尤其是看到动图里，张凌赫帮她拂去纸屑后，她下意识弯起的嘴角，配文“双向奔赴的氛围感”，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连熟悉的旋律都变得刺耳。
他强压着翻涌的情绪，点开热搜榜，看着#迪丽热巴张凌赫 天生一对的话题热度不断攀升，甚至有粉丝扒出两人去年合作时的同框旧照，刷起“早就有苗头”的词条。
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上来，他抓起手机拨通团队负责人的电话，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急促。
“立刻把迪丽热巴和张凌赫的cp热搜压下去，所有营销号通稿、粉丝剪辑视频全部处理掉，半小时内必须把话题压出前五十！”
“鹿哥，现在热度太高，强行压可能引发反噬，还容易被说‘拆cp’……”
负责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鹿晗打断。
“不管代价，我不想再看到任何相关内容。”
挂了电话，他盯着屏幕上两人的同框照——她穿着旗袍笑，他站在她身边，画面和谐得刺眼。
他想起自己十月在机场等她到凌晨的样子，想起她手腕上一直戴着的贝壳手链，想起她答应“忙完一起看插画展”的约定，心里的酸意和怒火交织，烧得他坐立难安，连最喜欢的编曲片段都没了心思听。
团队效率极高，二十五分钟后，热搜榜上的cp词条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11号公寓民国布景细节”“张凌赫 推理逻辑”等无关话题。
但互联网的痕迹早已留下，粉丝群里的截图、营销号的缓存视频仍在传播。
鹿晗刷着超话里的“糖点分析”，胸口的憋闷感越来越重。
他抓起椅背上的黑色羽绒服，对着助理丢下一句“订最快一班去杭州的机票，经济舱也行，越快越好”，就径直冲出了工作室。
他必须去问清楚，她和张凌赫之间，到底是按剧本演的工作，还是真的像网上说的那样，有不一样的心意。
杭州的暮色已染透11号公寓的屋檐，远处的钱塘潮传来隐约的声浪。
迪丽热巴刚结束最后一组镜头，正和张凌赫在后台休息室核对明天的剧本。
明天要拍重头戏，她饰演的小姐向他饰演的先生告白，台词里藏着“等战争结束就带你看西湖”的约定。
张凌赫指着剧本里的标注，轻声说。
“这场告白戏，要是加个眼神特写会更打动人，你抬头看我的时候，眼里带点泪光，会更有代入感，你觉得呢？”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温柔，连声音都放得更软。
“要是你觉得不舒服，我们可以跟导演商量改一下，别勉强。”
迪丽热巴还没来得及回答，休息室的门就被猛地推开—吗。
鹿晗带着一身寒气站在门口，黑色羽绒服上沾着旅途的风尘，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眼底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连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休息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同组的嘉宾、化妆师、场记都愣住了。
谁也没想到鹿晗会突然从北京飞来杭州的录制后台，更没想到他会是这副剑拔弩张的模样。
张凌赫最先反应过来，他下意识地往迪丽热巴身边靠了半步，像是在护着她，然后才开口，语气保持着礼貌。
“鹿哥，你怎么来了？是有工作对接吗？”
鹿晗却没看他，目光死死盯着迪丽热巴，径直穿过人群走到她面前，无视周围探究的目光，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这些热搜是怎么回事？
你和他这么亲密，是演的，还是真的？”
迪丽热巴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弄懵了，手里的剧本“啪”地掉在地上，纸张散开，刚好落在“告白戏”的那一页。
她弯腰想去捡，鹿晗却先一步蹲下身，指尖用力划过剧本上的台词，语气更冷。
“这些也是剧本写的？还是你根本就乐在其中？”
他想起网上那些“张凌赫看热巴的眼神藏不住喜欢”的分析，想起自己压热搜时的慌乱，想起一路赶来的焦灼，心脏像被紧紧攥住，连声音都在发抖。
“你知不知道网上的人都在怎么说你们？
说他对你是真的，说你们早就在一起了！”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清晰。
“原来鹿老师对热巴有意思”
“他们之前不是避嫌吗”
的议论飘进耳朵。
迪丽热巴的脸瞬间涨红，又慢慢褪去血色。
她能感受到张凌赫落在她背上的目光，带着点担忧和不易察觉的紧张，这让她更觉难堪。
鹿晗怎么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把私人情绪摆上台面，让她和张凌赫都下不来台？
“鹿晗，这是我的工作，节目组有安排，张凌赫只是合作伙伴。”
她强忍着眼眶里的湿意，声音尽量平静，“而且我们只是朋友，你没有立场这么质问我。”
“朋友？”
鹿晗像是听到了笑话，眼底的受伤比怒火更明显，他抬手，指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又猛地收回。
“我以为我们的关系不止是朋友。”
“鹿哥，你误会了，我和热巴只是正常的工作交流。”
张凌赫上前一步，挡在迪丽热巴身前，语气带着点维护。
“那些亲密镜头都是导演要求的，比如扶腰是因为书架真的不稳，怕她摔了，热搜是营销号炒起来的，我们都没买过热搜。”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迪丽热巴，带着点坦诚的认真。
“不过，我确实觉得热巴很好，性格好、对工作认真，有好感是真的，但我从来没有强迫她做什么，一直尊重她的选择。”
这话像火上浇油，瞬间点燃了鹿晗的怒火。
他上前一步，拳头攥得咯咯响，指节泛白。
“你有好感？所以你就借着工作的名义跟她搞暧昧？明知道我……”
他话没说完，又咽了回去——他还没跟她正式表白，没资格说“明知道我喜欢她”。
“我没有搞暧昧，我只是在合适的时机表达心意，而且我明确说过尊重她的选择。”
张凌赫毫不退让，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连空气都像凝固了。
工作人员连忙上前拉架，导演也匆匆跑进来，脸上堆着笑打圆场。
“鹿老师，张老师，有话好好说！都是为了节目效果嘛！
我们马上发声明澄清，说所有互动都是剧本安排，绝对不影响各位的关系，您别生气！”
迪丽热巴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场面，又想起网上的流言、鹿晗的怒火、张凌赫的坦诚，心里又酸又涩。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挡在身前的张凌赫，走到鹿晗面前，压低声音，带着点恳求。
“鹿晗，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这里是录制后台，很多人看着，别闹了，好不好？”
她的眼眶已经泛红，却倔强地没让眼泪掉下来。
“我闹？”
鹿晗自嘲地笑了笑，目光扫过休息室里的人——大家都低着头，却忍不住用余光偷瞄。
他最终落回她脸上，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跟别人被绑在一起，不想看到别人对你有不该有的心思。
我压下热搜，赶最早的飞机过来，不是为了看你跟我说‘只是工作’，更不是看他跟我宣战！”
他的声音带着委屈，迪丽热巴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明显是熬夜后又赶飞机，疲惫得很，心里的委屈突然涌了上来。
她知道鹿晗的愤怒源于在乎，可这份在乎太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
“鹿晗，我知道你在乎，但你不能不分场合、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我。”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
“张凌赫是对我有好感，但他从来没越界。
我配合节目互动，不代表我接受他的心意。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跟他怎么样？
凭什么觉得我不在乎你的感受？”
这话让鹿晗愣住了。
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看着她攥紧旗袍下摆的手指，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失控。
他只顾着发泄怒火，忘了问她的想法，忘了顾及她的面子，甚至忘了她一直以来的顾虑：怕流言蜚语，怕公开互动带来麻烦。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窗外钱塘潮的声浪越来越近，衬得休息室里越发安静。
鹿晗的怒火渐渐褪去，只剩下密密麻麻的疼。
他张了张嘴，想说“对不起”，却觉得喉咙发紧，最终只是攥紧拳头，转身快步走出了休息室。
门被关上的瞬间，迪丽热巴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砸在散落的剧本上，晕开一小片墨迹。
张凌赫递来一包纸巾，轻声安慰。
“别往心里去，他只是太着急了，怕失去你。
其实我看得出来，你对他也不一样。刚才他质问你的时候，你眼里的委屈，不是对普通朋友会有的情绪。”
迪丽热巴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没说话。
助理帮她收拾好东西，小声说。
“姐，鹿哥刚才在机场给我发了好多消息，问你今天录到几点，要不要吃夜宵，还说给你带了北京‘老字号’的糖炒栗子，怕凉了特意用保温盒装着，看着特别担心你。”
她的心猛地一揪，那些细碎的温暖和刚才的争吵交织在一起，像钱塘潮一样反复冲击着她的情绪。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是鹿晗发来的微信，只有短短三个字：
“对不起。”
后面跟着一个低头道歉的卡通表情，耳朵耷拉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迪丽热巴看着屏幕，眼泪掉得更凶了。她知道，鹿晗的愤怒和失态，都源于那份藏不住的喜欢。
只是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像十一月的钱塘潮，打乱了所有节奏，让他们在“朋友”的边界里，第一次如此狼狈地暴露了真心。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11号公寓的暖黄灯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了她脸上的泪痕。
迪丽热巴握着手机，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敲下一行字：
“明天早上九点，我在公寓楼下的‘青咖啡’等你，我们好好聊聊。”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她心里轻轻松了口气——或许，这场11月的风波不是结束，而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