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莹当然也并不怎么真的关心这里是不是限购。
不管是不是限购限贷，她也买不起。
“你是不是有啥事儿想问我来着？”季岚看出来了，就直接问。
陶莹说：“还是先把保洁做完再说。”
但小李说：“活儿没剩多少了，我来干就成，陶姐你事儿更重要，赶紧去请教请教季姐吧。”
她说完就上楼上继续做保洁去了。
陶莹这才坐下来把事情经过都说了。
“姐，律师到底啥意思？”陶莹很困扰，“这二十万我们还能要得回来吗？”
季岚听完，先没发表观点，而是感慨了一声：“我当初进大杂院儿的时候就知道，整个院儿里，数王婶儿最明白，日子过得不寒碜却能攒着钱，教育孩子也骄而不纵，这才是真有智慧啊。”
“我婆婆要是还在世，那二十万无论如何不能叫我妈他们给要去，”陶莹说着就觉得心酸，“他们老两口一辈子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才攒点儿钱，被我妈拿去给陶李嚯嚯了……”
“你先别着急，我倒是觉得，这事儿现在闹出来还挺好的，至少你们打抚养权官司这件事上就能明确你爸妈打算卖女儿并且已经拿了一笔钱走的事实。”
“就算官司能打赢，这二十万拿不回来也是空……”
“你先别着急，”季岚说，“上回陶李对竹子动手，咱不就报警了吗？”
“是啊，可我妈去交了钱把他保释出来了。”
“但这案子可没这么轻易就结了，”季岚说，“陶李手里肯定还留着钱，那二十万不在你妈手里，也肯定在他手里。”
“陶李一直都在赌博，钱经过他手里可就等于没了。”
“他不止赌博，还干了挺多违法乱纪的事儿，被逮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次次都有钱去交保释金，而且还有钱出去找女人，他来北京这么些年，出去工作过吗？”
“没有……吧？”
“所以，他赌博并不是一直都输，也还有一些别的来钱路子，只不过不可能告诉你妈，或者你妈知道，不告诉你而已。”
这说法简直颠覆了陶莹对陶李的认知：“不会吧？”
“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让陶李犯事儿，让他必须赔钱，”季岚微妙的笑了起来，“这种时候，他为了保住自己的钱，就只能找一个最信任的人把钱转给她，以保证自己名下没有钱可赔。”
这个世界上，最无私溺爱陶李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王芳。
这些年他们从陶莹这儿弄过去的钱，如果真攒下来，说不定还不止二十万。
陶李如果真为了保住自己的钱去转给王芳，到时候就可以申请强制执行了。
“或者只要有办法让法院去调你妈的转账记录，只要能证明那二十万是被她拿去给了陶李，只要陶李明显真有钱，这笔钱也得还给老爷子。”
季岚说完，轻轻笑了一声：“陶李如果一分钱都没有，身边是不可能一直有不同女人来来去去的，你嫂子如果守着一个烂赌成性还乱搞男女关系的人不肯离婚，肯定也是知道些什么。”
陶莹心思一动。
“我明白了。”
季岚又笑了笑：“明白了就行，今晚一块儿吃顿饭吧，到点儿就有人送过来，就在家吃。”
她扬声往楼上喊了一声：“小李，别忙活了，下来歇会儿，晚上一块儿吃饭。”
“哎！”小李高声应答，“我擦完最后一块儿玻璃就来！”
陶李在屋子里等到天都黑了，王芳还没回来。
“我妈不是她对手，”陶李骂了一句，“那赔钱货仗着多读了几年书，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陶信厚一直在抽烟，这时候问了一句：“你妈当年不是从项家弄了二十万吗？那笔钱呢？”
“哟，您这会儿想起来这笔钱啦？”陶李阴阳怪气地说，“当时要钱的时候您不出面，我妈把钱摇来了，您倒是惦记上了。”
“那钱是陶莹嫁过去的彩礼钱，本来就该是我跟你妈的！”
“那你们这么大岁数了要钱干啥？不还是给我娶媳妇儿吗？”
“你娶媳妇儿的时候不是给你们钱了吗？”
“那是给翁家的！”
翁家嫁女儿也要了一笔彩礼钱，留着给翁若华的弟弟娶媳妇儿用。
“给翁家的也是给你娶媳妇儿，老家的房子给你你也给败了……”
“那房子给我了就是我的，我想咋样就咋样！”陶李提高音量吼了一声，“再说那破房子值几个钱？当出去都没人要！”
“没人要你还给我！”
“您真是有意思，”陶李啐了一声，“大姐二姐不都在老家么，随便找一家住进去不就完了么，非要上北京挤来。”
他非常不屑地扫了陶信厚一眼：“您要真有本事，让陶莹把您接过去住好房子、过好日子！”
“这些年你跟你妈在北京，是怎么一步步把这个最孬的妮儿逼成现在这么绝情的，你们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
“哟，这时候甩锅来了？”陶李斜眼看他，“我妈要来的钱，这些年你没用？你在老家好吃懒做，上回干那事儿还被抓了，不也是我妈赶回去交钱把你弄出来的？”
陶信厚并没有丝毫羞耻感，他又吸了一口烟，吐出个烟圈来：“你被逮得还少了？你妈在你身上花的钱不比我多多了？”
这俩人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正要吵起来的时候，王芳回来了。
她回来的时候精神有些萎靡。
陶李早猜到现在去陶莹那儿想占便宜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就随口说了一句：“没事儿，这次要不到，下次再去就是了，咱就跟他们耗着！”
谁知道王芳抬起头，看着陶李问了一句：“当初项老头子给的那二十万呢？”
今晚真是邪了门了，老头老太婆莫名其妙都提到那二十万上头去，陶李一下炸了：“咋了这给我的钱还想要回去？我告儿你们，别做梦了！”
王芳当然不是想让他把钱吐出来，而是提醒他：“你得把钱看好了，现在项老头子忽然记起来了，他连当初我打的欠条都还留着，给了竹子，我怕……”
陶李立马打断她：“那是你打的欠条，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