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菜园裹着一层透亮的露水,连空气都带着清甜的草木香 —— 第一缕阳光刚掠过白菜畦,就被满畦的新绿映出细碎的光。李婶蹲在畦边,手里拿着一把竹编小篮,指尖轻轻拂过一片白菜叶,叶面上的露水顺着叶脉往下滴,落在土里,竟惊起一只小小的瓢虫,慢悠悠地爬向另一片菜叶。“你看这菜,” 她抬头时眼里满是笑意,眼角的皱纹里都藏着暖意,“昨天还带着虫洞,今早就冒出新叶了,连瓢虫都来帮忙护菜,这都是你们的功劳啊!”
小木抱着灵虫笼跑过来时,灵虫们的绿光瞬间从笼里飞出来,围着那片新叶打转 —— 绿光落在叶面上,没有了之前的排斥,反而像温柔的纱,轻轻裹住叶片,连叶背上残留的虫爬过的痕迹,都透着淡淡的生机。“灵虫说这菜里有‘顺气’!” 他蹲下身,鼻子凑近菜叶闻了闻,“没有之前的躁气了,全是地脉的暖香,比果园的苹果还好闻!”
李婶这时才把竹篮递到我们面前 —— 篮底垫着几片新鲜的紫苏叶,叶片上还沾着晨露,是昨天刚种在菜园边的驱虫菜;篮里码着几样蔬菜:一颗带着新叶的小白菜,菜根上还沾着湿润的土,不像市场上的菜那样光秃秃的;三根嫩黄的小黄瓜,瓜身上还带着细细的绒毛,顶端的花还没谢;一把翠绿的生菜,叶片水灵,像刚从土里拔出来就没碰过阳光。“这是菜园恢复后第一批能吃的菜,” 她的声音带着郑重,像在捧出心头的宝贝,“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却是我和菜园的心意 —— 白菜是最先冒新叶的,黄瓜是藤上结的第一个小瓜,生菜是虫咬得最轻的,都沾着地脉气,你们带着路上吃,也能沾沾这份顺气。”
周玄没有立刻接,而是弯腰摸了摸白菜的根须 —— 根须上还带着新鲜的土粒,没有一丝枯萎的迹象,是真正 “活” 着的菜。“李婶,这菜太珍贵了,” 他的语气里满是体谅,“菜园刚恢复,这些菜您留着自家吃,或者留着给秋播当种,我们路上有干粮,不用麻烦的。”
“不麻烦!” 李婶急了,一把拉住周玄的手腕,把篮子往他怀里塞,“你们帮我解了虫灾,救了整个菜园,几颗菜算什么?再说这菜不一样,” 她指着那颗小白菜,“昨天你们用祝由术引气时,这颗菜就坐在脉石旁边,地脉气最足,吃着肯定暖身子;黄瓜是藤上第一个瓜,留着也是留着,你们带着路上解渴正好;生菜我用紫苏叶垫着,紫苏能驱虫,也能保菜新鲜,到了下一站都坏不了。”
说话间,灵虫们的绿光突然落在那颗小白菜上,轻轻晃了晃 —— 像是在确认菜里的气,又像是在帮我们 “选菜”。小木突然明白了什么,从篮里拿出那颗小白菜,又放回一半的生菜,只留下几片:“李婶,我们只拿这些就够了,” 他仰着小脸,认真地说,“白菜我们拿一颗,黄瓜拿一根,生菜拿几片,剩下的您留着,不然菜园里的菜就不够了。灵虫说,菜也需要和土地待在一起,不能拿太多,不然地脉气会散的。”
李婶看着小木的样子,又看了看灵虫的绿光,突然笑了,眼角的泪差点掉下来:“好,听小木的,就拿这些。” 她又从屋里拿出一个布包,里面装着一小袋种子,塞进周玄的手里,“这是紫苏和薄荷的种子,还有秋播的萝卜种,你们带着 —— 以后到了其他地方,要是遇到虫灾,就把紫苏种在菜边,比什么都管用;萝卜种是去年留的好种,你们要是路过有需要的菜园,就给人家撒一把,也让更多人知道,种菜不用跟虫斗,顺着自然来就行。”
苏清月接过种子包,指尖碰到布包时,能感觉到里面种子的饱满 —— 是李婶精心挑选过的,没有一粒空壳。“谢谢您,李婶,” 她的声音里满是感激,“我们不仅会带着这些种子,还会把您种菜的用心,还有祝由术的真意,告诉更多人 —— 不是我们厉害,是您对菜园的牵挂,还有自然的宽容,才让菜园长回来的。”
李婶这时又想起什么,从菜园边的蒲公英丛里摘了几片嫩叶,放进小木的灵虫笼旁:“这是给灵虫的,” 她对着灵虫笑了笑,“昨天灵虫帮着引气驱虫,辛苦了,蒲公英叶是灵虫爱吃的,你们带着,路上给灵虫当零食。” 灵虫们的绿光立刻围过来,轻轻碰了碰蒲公英叶,像是在道谢,又像是在开心地接受礼物。
我们要离开时,李婶送我们到菜园门口,手里还拿着一把竹编的小铲子 —— 是她之前种菜用的旧铲子,木柄上包着一层浆,是常年用手磨出来的亮。“这铲子你们带着,” 她说,“以后到了其他菜园,要是需要松土引气,用这个方便,也算是我给菜园的‘念想’,让它跟着你们去看看外面的土地。”
周玄接过铲子,能感觉到木柄上的温度,是李婶常年握着的暖。“我们会好好用这把铲子,” 他认真地说,“等我们帮完其他土地,会把铲子送回来,让它陪着您的菜园,看着秋播的菜长起来。”
车子发动时,后视镜里的菜园渐渐变小 —— 李婶的身影站在紫苏苗旁,手里还挥着那片蒲公英叶;菜园里的白菜畦泛着新绿,黄瓜藤顺着架子往上爬,几只瓢虫落在菜叶上,像一颗颗小小的红星;灵虫们的绿光从车窗里探出去,对着李婶的方向晃了晃,才慢慢收回来,落在小木怀里的蔬菜上。
小木抱着那颗小白菜,把脸贴在菜叶上,凉丝丝的,带着紫苏的清香。“灵虫说这菜里有‘三种心意’,” 他轻声说,“有李婶的心意,有地脉的心意,还有瓢虫的心意,混在一起,比任何菜都好吃。”
周玄握着方向盘,目光落在前方的道路上,“这些蔬菜不是普通的食物,” 他说,“是自然对守护的回馈,是人心对善意的呼应,是生态平衡的见证 —— 每一颗菜里,都藏着我们和菜园、和李婶、和所有小生命一起努力的故事,比任何珍宝都珍贵。”
苏清月打开那个种子包,取出一粒紫苏种子,放在手心 —— 种子饱满圆润,泛着淡淡的褐,是真正 “活” 着的希望。“之前在森林,我们收到树精的枯木;在果园,收到王果农的水果;现在在菜园,收到李婶的蔬菜和种子,” 她望着窗外,眼里满是感慨,“每一份馈赠,都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 —— 是自然让我们带着这份心意,继续去守护更多的土地,让更多的生命感受到‘顺自然、共生长’的温暖。”
车子在晨光里继续前行,竹篮里的蔬菜香混着紫苏的清香,在车厢里绕了一圈,又慢慢淡去,换成了越来越浓的田野香。小木小心地把那颗小白菜放在腿上,灵虫们的绿光轻轻护着,不让菜叶碰伤;周玄握着那把旧铲子,木柄的暖透过指尖传到心里;苏清月把种子包放进背包里,和之前的脉石碎末、枯木工具放在一起,像藏着一整个世界的希望。
我们知道,接下来的旅程还会遇到新的土地、新的挑战、新的生命,但只要我们带着这份来自菜园的心意 —— 带着沾着地脉气的蔬菜,带着能驱虫的种子,带着握着温度的旧铲子,带着 “顺自然、共生长” 的信念,就一定能在每一片土地上,找到属于它的守护之法,让每一颗种子都能发芽,让每一片菜叶都能泛绿,让 “人与自然共生” 的故事,在每一寸土地上,继续书写下去。
晨光洒在车身上,把竹篮里的紫苏叶映得更紫,把小白菜的新叶映得更绿,像一道温柔的光,照亮了前行的路,也照亮了我们与自然共生的初心 —— 最好的守护,是带着一份心意去传递另一份心意;最好的旅程,是带着一片土地的温暖去温暖另一片土地。而这颗来自菜园的小白菜,就是这份温暖最好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