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邪图立马看向书信上文字,阅览起来。
书信上的内容不过寥寥几字,按照字体以及意思来看无疑是朔州城里的人所写,上面的意思也很明确,就是让默啜退兵,上面还写了,这书书信的主人想要与默啜达成合作之意。
然而,呼邪图看完书信的内容,立马碎牙将书信丢在地上。
他怒气的站起身,指着书信,喷道:“可汗,这是朔州人的诡计。汉人狡诈多端,此番估计又是他们的恶计,此前的李进便是活生生的例子,他假装与我草原十三部达成合作,随后又在半道埋伏我,害我的亲卫骑兵损伤惨重,如今估计是想要故技重施,骗我等上当,让我们退兵罢了!”
默啜看着他那般怒气的样子,也并未有任何的声明,等他说完之后,才淡漠的抬起眸光。
“说完了?这便是你对这封书信的看法吗?”
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有些失礼,呼邪图当即又跪了下去,胆战心惊的说道:“是的!可汗,我们此前已经上过一次当,万万不可再中了汉人的奸计,他们不过就是看我们兵力强盛,以恐吓再加屈服,想要让我等上当退兵!”
默啜不动声色地从座上起身,开始讲述自己的看法。
“可我倒认为,这封书信倒是有几分真实。”
“可汗……”
默啜摆了摆手打断呼邪图:“你先听我说完!”
呼邪图缓缓站起,点了点头:“末将愿听可汗诉说!”
默啜双手负后,在营帐之中踱步起来。
“这封书信中所谈,如今,朔州城内有五万守军,且粮草充沛,可抵御一个月之久。昨晚我便已经收到了这封信,我本以为是汉人的阴谋诡计,所以今日方才派遣你前去攻城试探一下他们的底线,而今日的结果也显而易见,朔州城内的守军的确不像时间李进所说的那样,老弱病残,举手投足劲便可攻破。当然,我对书中的内容仅有半分可信程度,随后就是他所提到的想要与我同盟,此前,李进给我的上书是想要归附于我,而如今,这张书信却只是想与我同盟,看得出,此人在朔州城内有极大的身份,否则你绝不可能这般不卑不亢,况且他还说出了如今朔州城中的全部防御布置,精通城内每一个守将以及特点,所以此人无疑对朔州城内的布局有着相当的了解!”
“那可汗,您的意思是?”呼邪图眼神眯起。
默啜把那张书信从地上捡起,再次敞开看了一遍。
“不知为何,给我写信的这名汉人,我总感觉有些熟悉之处!”
“熟悉?”
“对!”默啜点了点头。
“这正是我所奇怪的,按照此前李进给我的书信情报,如今,朔州城中,并未有什么熟人呀,唯一一个可谈得上认识的,也就仅有朔州都督陈绰,他常年驻守在朔州城中,此前,我们便没少与他交手!”
“那可汗怀疑这封书信乃是陈绰所写?”呼邪图当即便问道。
默啜紧紧凝视着书信上的文字,又摇了摇头:“这书信看起来并未像是陈绰所写,写信之人在信中提到,他如今与楚廷有大仇,提出想要与我合作!”
“合作?”
“对,他的意思是要借助我们草原势力来帮他达到夺权的目的!”默啜说道。
“夺权?”听到这里,呼邪图瞳孔猛然睁大,神色颇有些不可置信。
“不错!书信上所谈,写给我书信的这名汉人,他想要阴谋篡位!”默啜凝视着呼邪图,一字一句的说出。
呼邪图眉头一挑,再次半跪下来:“可汗,能否听末将一言?”
“说!”
“依我看,这封书信不过是妄想罢了,也可能是汉人的诡计,依赖如今楚廷皇家威严仍在,他一个镇守朔州城的将领,手中不说仅有几万兵马,又如何能去对抗那中原王朝呢?再且说,汉人自古视忠孝为天,他若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必然遭天下人唾弃,又岂会有如此胆量?这其中定有诈,可汗不可轻信啊!”
默啜微微皱眉,缓缓踱步,手中仍紧握着那封书信,似乎想从那寥寥数语中再看出些端倪。
“你所言虽有道理,但此事也并非全无可能。中原王朝内部斗争向来复杂,说不定真有那野心勃勃之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真能与我们合作,里应外合,拿下朔州城乃至搅乱中原局势,对我们而言,不失为一个大好机会。”
呼邪图心中一凛,默啜可汗野心极大,若被这封书信勾起了心思,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他又继续劝说:“可汗,即便真有此人,可我们对其全然不知底细。贸然合作,万一陷入圈套,我们十万大军恐有覆灭之危啊!”
默啜停下脚步,目光锐利的看向远方朔州城的方向。
“我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不过,我已经暗中查探,并且今早便回信一封,若此人想诚心与我等合作,今日他必会与我们接头,若能证实此人所言非虚,那这或许是我们入主中原的一个契机。你即刻挑选几名精明能干且擅长潜伏的探子,潜入朔州城,务必查清书信背后之人究竟是谁,所言是否属实。”
呼邪图不敢违抗,只得领命:“是,可汗!末将这就去办。只是……这探子潜入朔州城,需万分小心,如今朔州城刚刚击退我们的进攻,必定戒备森严,想要探得确切消息,恐非易事。”
默啜冷哼一声:“我不管有多难,必须给我查清。若真能借此机会打破与中原的僵持局面,那我们草原铁骑纵横中原之日便指日可待。你告诉探子,此事若办得好,本可汗必有重赏;若办砸了,提头来见!”
“遵命,可汗!”呼邪图很快便离开了可汗牙帐之中。
再次看了一下书信中的内容,默啜嘴角逐渐上扬。
“到底是中原人呐,自古以来权力不知会让多少人迷失,哪怕自古以忠孝为宗旨的汉人,恐怕也难逃权力的熏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