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嫣听闻之后,只是宁静的望了一眼那粮仓,随后也便转身离去。
白洛恒微微一叹,也跟随之。
两人继续在城中漫步,四周静谧得有些压抑,唯有寒风呼啸而过。
不知过了多久,感受到旁边佳人在冷风之中微颤,白洛恒主动说道:“裴小姐,气候有些凉了,要不还是先回去吧!”
裴嫣咬了咬嘴唇,犹豫片刻后,微微点头:“好吧,白大人,今日多谢你陪我。”
白洛恒微微一笑,带着裴嫣朝着裴然的临时府邸走去。一路上,朔风似刀,割在脸上生疼,白洛恒下意识地将裴嫣护在背风的一侧。
不多时,二人来到府邸前。裴嫣转身,对着白洛恒盈盈一拜:“白大人,今日叨扰了,还望您回去也早些休息。”
白洛恒连忙回礼:“裴小姐客气了,时候不早,快些进去吧,莫要着凉。”
看着裴嫣走进府门之后,白洛恒也方才离去……
次日,都督府中,陈绰一脸神肃的望着一张书信。
此时,白洛恒与裴然也立刻赶到。
“陈都督,发生了何事?”
陈绰看着急匆匆赶来的二人,眉心紧咒,将书信递给二人。
“你们二位看看这封书信!”
白洛恒接过书信,看了起来。
上面写的字很是潦草,又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正规的汉字,但笔画之间依稀还是能辨认出。
白洛恒眉头瞬间皱起,立马拿着书信念了起来。
“吾已率三十万大军越过瀚海,穿漠南之地,不日将抵达朔方,直至朔州城下,望尔等识时务,讲朔州城拱手交出,吾可约定,拿到朔州之日,绝不会轻易屠城,并且更会优待朔州城的诸位,待吾涿鹿中原,拿到中原宝座之日,更会高官俸禄优待,否则不然,等破城之日,定又在城中发起一场杀戮,屠尽中原人——默啜可汗!”
看这个书信后面的落笔,白洛恒神色顿时紧绷起来,一股满腔怒火又瞬间从肚中升起。
“默啜?看来是漠北人向我们朔方城发出的一张恐吓信!”裴然在一边悠悠说道,丝毫没注意到此时白洛恒神色之间的变化。
“默啜……”
白洛恒心中默念,这个名字伴随着他的噩梦已持续十多年有余。
他曾经率领漠北大军攻破的漠南之地,又在临江城发起了一场屠杀,也是在那一场之后,他彻底成为了孤家寡人……
“白刺史,你怎么了?你的神色很是不妙啊?”陈绰一眼便看出来不对劲,关切的问道。
白洛恒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怒火与悲痛,缓缓说道:“无妨,只是想起一些往事。这默啜可汗,乃我心头大患,当年他率漠北大军攻破漠南,在临江城展开惨绝人寰的屠杀,无数百姓生灵涂炭,我也因此……家破人亡。”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的杀意。
裴然与陈绰听闻,皆是神色一凛。
裴然皱眉道:“如此嘛,此乃血海深仇,白刺史,此仇不报非君子。只是如今他以三十万大军相逼,我们还需冷静对待呀。”
陈绰点头,神色凝重地看着军事地图,说道:“这默啜可汗来势汹汹,信中所言三十万大军或许有夸大之嫌,但即便打个折扣,其兵力也远超我们。况且他们骑兵众多,机动性强,我们若想守住朔州城,难度极大。”
白洛恒盯着地图,眼中闪烁着寒芒,思索片刻后说道:“陈都督,裴大人,默啜虽兵力占优,但我们也并非毫无胜算。朔州城城墙坚固,这是我们的优势。我们可加强城防,多备守城器械,同时发动百姓协助,众志成城,死守城池。”
裴然微微点头,道:“白刺史所言极是。我们须死守一个月左右,到时哪怕朝廷救兵未到,相信那漠北人也会撤兵!”
当三人商议之时,李进赶到,神情之间有些闪动,默不作声的将一张书信放置在三人身前。
“李将军,你怎么来了?”陈都督问道。
“这是什么?”裴然拿起李进放在桌上的书信,开始口念起来。
“李将军,你可还记得当日你与吾约定之时,等到朔州攻破之后,我借你草原骑兵,让你有兵可逐鹿中原,等到攻破建安之日,你称帝,割据南方,你我平分中原之地,吾居于北方,帮你镇守漠北边疆——默啜可汗!”
看着书信那熟悉的落笔和字迹,白洛恒嘴角不禁发出一声冷冽的含笑。
“看来,默啜这是想要拉拢李将军啊!”裴然说道。
李进有些愧意的望了一眼三人:“没想到今日我便收到了默啜的书信,他提出,只要让我们里应外合,攻破朔州,他便助我登顶!”
“哼!好一招诱惑!”陈绰冷笑一声。
白洛恒目光如炬,直视李进,沉声道:“李将军,默啜此计着实阴险,妄图以称帝之诱,乱我军心。但我相信李将军定不会为其所惑。”
李进赶忙抱拳,一脸坚毅道:“三位大人放心,末将虽过去险些犯了糊涂之事,但如今早已醒悟,又岂会为这等狼子野心之人的甜言蜜语所动。朔州城乃我家园,城中百姓皆我至亲,末将愿与诸位大人一同死守,绝不背叛!”
裴然微微点头,赞许道:“李将军忠义,我等信得过。只是此信流出,难保默啜不会再使手段离间我军。我们必须加强防范,杜绝此类事情发生。”
陈绰皱眉道:“不错,当务之急,一是严守消息,切莫让此信之事外传,以免扰乱军心;二是继续商议退敌之策。默啜既使出这般手段,想必近日便会有所行动。”
白洛恒沉思片刻,说道:“我们一方面加强城防,做好死守准备;另一方面,李将军,你挑选一队精锐,秘密出城,暗中探查燕然人的粮草辎重所在。若能寻得机会,截断其补给,定能挫其锐气。”
李进领命道:“末将领命,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