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只觉得那一刻,仿佛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即将从自己身边溜走。
婚礼当日,她远远望着身着喜服的白洛恒,心中五味杂陈。
那本该是她最开心的日子,可她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她看到白洛恒脸上的疲惫与无奈,心中更是一阵刺痛。
后来,楚凝安与他不欢而散,甚至更是一度传出了丑闻,她看着他日渐消沉,心中满是担忧与心疼,但碍于身份关系,她也只能躲在暗处。
直到昨晚,在梅林之中,看到他如今,一副全然只顾朝廷之样,丝毫没有儿女情长之心,她的心中也跟着燃起了一丝希望,这就代表着楚凝安的名分在他心中变轻了一点
可如今,他却被贬去朔州,面临着重重危机。
楚凝玉明白,朔州之地,外有强敌,内有忧患,白洛恒此去,定是九死一生,皇帝此举看似在保留他的命,但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呢。
但她相信,以白洛恒的能力与坚毅,定能克服眼前的这些困难……
思绪回到当下,楚凝玉望着窗外的夜色,心中默默为白洛恒祈祷。
……
同样收到这个消息震惊的还有楚凝安。
“你说什么?他被贬去朔州了?”
此时,肚子微微隆起的她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甚至还有些久久不能回过味。
周云庆点点头:“是啊,也许是他昨日为我请战,激怒了陛下,才导致今日被贬去朔州,说到底,应该是我连累了他!”
“你说什么?为你请战,他为什么要在皇上面前为你请求?你们两个关系何时这么融洽?”
对于这件事情,周云庆没有泄露半个字给楚凝安,所以此时的她听起来仍旧有些恍惚……
周云庆微微皱眉,面露愧疚之色,缓缓说道:“凝安,实不相瞒,如今大楚边疆战事吃紧,我一心想要奔赴前线,击退漠北燕然人,为大楚立下战功。可陛下却听信谗言,迟迟不肯重用我。白大人一向忠心耿耿,心怀天下,他也知道我对大楚的赤诚之心,也明白只有我领军,才能更有把握抵御外敌,所以在朝堂之上为我据理力争,言辞激烈,这才触怒了陛下,被贬去朔州。”
楚凝安听闻,心中五味杂陈。
她轻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他怎么如此莽撞,难道不知此举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后果吗?还有,他此去朔州还有回来的可能吗?”楚凝安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和担忧。
说到这里,周云庆眸间闪过一丝暗淡:“朔州之地位于我大楚北方之境,乃是重地,也是我大楚北方的屏障,万一漠北人破了朔州,那他们便可直取中原,而此时我接到的前线战报,漠北燕然部落已经于朔州城前的漠南之地集结十万大军,若我所猜测不错的话,燕然人此举是要一举冒犯朔州之地,白大人只怕短时间内不得回归京城,医者是如今皇上有气,没有他的圣旨,白大人私自回京相当于谋反了圣旨,再者,此时,燕然人进犯,岂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击退的,如今,据我所知,朔州的守兵不足五万,但好在朔州城城墙坚固,加上城中的粮草物资,至少能够坚守一两年,不过……”
周云庆看着楚凝安,注意到她脸上的担忧之色越来越浓,又轻声安慰道:“凝安,你也莫要太过忧心。白大人有勇有谋,他定能在朔州坚守住,到时我们在皇上面前求情,万一漠北真的进犯朔州,便派兵增援。”
楚凝安微微点头,又换上一副淡漠的表情:“云庆,我虽与他缘分已尽,但终究夫妻一场,怎能眼睁睁看着他身处险境。你在军中若有办法,定要暗中相助于他。还有,我也不是对他余情未了,你不要多想,只是我觉得他此次被贬去朔州是因为你被牵连,于情于理,我们都亏欠他。”
周云庆握住楚凝安的手,坚定地说道:“凝安,你放心。若他有难,我定会率部相助。朔州乃大楚北方屏障,绝不能落入漠北之手,这也是我身为大楚将领的职责。”
楚凝安听完周云庆的话,神色总算放松了下来,但又不自觉的将柔荑抚摸上那隆起的肚子……
“他……还能回来看到吗?”
天色逐渐变暗,只剩一轮明月悬挂于天上,洒下清冷的光辉,照亮着前进的路线。
马蹄声碎,在寂静的夜路上回荡,白洛恒纵马疾驰,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一路疾驰而来,他已经走出了京城之地,此地乃是京城之外的荒郊野岭,四周静谧得有些诡异。
月光洒在高低起伏的山丘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朔州城距离京城足足有一千多里,按照自己这起码的进度,至少也得需整整十日,今日自己已经骑了一天,往回头一望,仍旧能看得到建安城城墙的轮廓,
想到如今是朔州城即将面临漠北人进犯,如果自己行进速度再加不起来,或许到达朔州城的将会是燕然人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再次挥动马鞭,抽打在马背上,使其加起速度……
月光之下,受到惊扰的骏马仰天发出一声嘶吼,随即便加速启动,一人一马,他们的身影在高耸入云的山峦之中穿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