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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书中文 >  地下骨笛 >   第24章 告白

(一)

省博物馆的玻璃穹顶在初秋的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把被阳光吻过的碎钻。林砚秋站在展厅入口,看着“新石器时代文明特展”的巨幅海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帆布包的背带——包里装着陈默昨天特意给她买的薄荷糖,是她紧张时习惯含着的那种。

“第一次来这里时,你正蹲在青铜器展区记笔记。”陈默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他手里拿着两杯热可可,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那天穿了件灰蓝色的冲锋衣,头发扎成低马尾,侧脸被展柜的灯光照着,像幅静物画。”

林砚秋接过热可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泛起一阵柔软的痒。她确实记得那天,三年前的梅雨季,她为了核对一组商周青铜爵的纹饰数据,在展厅蹲到闭馆。起身时腿麻得差点摔倒,是个穿卡其色工装的男人伸手扶了她一把,手指骨节分明,掌心带着常年握勘探仪器的薄茧。

“当时只觉得你很严肃。”她抿了口热可可,甜腻的暖流漫过喉咙,“看青铜器的眼神比看我还专注。”

陈默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空气传到她耳边。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针织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肘处一道浅褐色的疤痕——是去年在龙山遗址帮她捡滚落坡底的标本箱时擦的。林砚秋忽然发现,她记得他身上所有的疤痕,就像记得自己研究过的每一片陶片纹路。

展厅里人不多,背景音乐是用贾湖骨笛复刻的古曲,清越的笛声像从远古飘来的风。他们沿着展台慢慢走,玻璃柜里的陶器、玉器在射灯下泛着温润的光,陈默偶尔会停下脚步,指着某件器物的纹路给她讲背后的发掘故事,声音低沉得像浸在温水里。

林砚秋听得认真,眼角的余光却总忍不住瞟向他。他说话时会微微偏头,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嘴角总是带着浅淡的笑意。这和在考古工地那个眉头紧锁、指挥若定的陈默判若两人,却让她心里的藤蔓又悄悄伸长了几寸。

走到展厅中段时,林砚秋忽然停住了脚步。

玻璃展柜里立着一支骨笛复制品,象牙白的骨质上刻着七孔,下方的标签写着“距今7800年,仿贾湖骨笛”。展柜的灯光是冷白色的,照得骨笛像一块凝结的月光,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和他们在溶洞里见到的那支渗着暗红液体、散发着诡异气息的骨笛,判若云泥。

“上周刚布展的。”陈默站到她身边,目光落在骨笛上,“真品在国家博物馆,这支复制品的材质和开孔角度都严格按真品复刻的。”

林砚秋的指尖贴在冰凉的玻璃上,透过透明的屏障,仿佛能触到那温润的骨质。她想起在溶洞里,骨笛在黑暗中发出的幽光,想起它在石室爆炸前最后闪过的那道微光,心脏忽然抽紧了。

“别怕。”陈默的手掌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他的温度透过玻璃和她的皮肤渗过来,像一剂安定,“这只是复制品,没有那些不好的记忆。”

她转过头,撞进他盛满温柔的眼眸里。那里面映着她的影子,也映着展柜里的骨笛,像把两个时空的碎片拼在了一起。

(二)

骨笛展柜前有组供观众休息的皮质沙发,陈默拉着林砚秋坐下。阳光透过高大的落地窗斜斜地照进来,在他发梢镀上一层金边。

“还记得我们在溶洞里找到的那片龟甲吗?”他忽然说,“上面刻的符号,我托古文字研究所的朋友辨认过了,不是祭祀文,是某种记事符号。”

林砚秋来了兴致:“是什么意思?”

“‘共守’。”陈默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认真得让她心跳漏了一拍,“两个字,刻得很深,像是刻了很多遍。”

她想起龟甲上那些重叠的刻痕,像有人在黑暗里反复描摹着这两个字。心里忽然涌上一阵说不清的情绪,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其实从第一次在博物馆遇见你,我就注意到你了。”陈默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你蹲在那里记笔记,阳光照在你头发上,有根碎发翘起来,我想提醒你,又怕唐突。”

林砚秋的脸瞬间热了起来,下意识地抬手去捋头发。他看着她的动作笑了,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后来在龙山遗址再遇到,我觉得是缘分。”他继续说,“看你对着陶片专注的样子,看你为了保护标本跟村民据理力争的样子,看你……”他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看你在溶洞里明明怕得发抖,却还把骨笛护在怀里的样子,我就觉得,这个人,我想一直护着。”

林砚秋的心跳得像要撞破肋骨,手里的热可可已经凉了,她却浑然不觉。展厅里的骨笛古曲还在轻轻流淌,笛声清越,像在为他的话伴奏。

“李医生说,人在极端环境下产生的依赖,未必是爱情。”陈默的目光变得格外坚定,“但我知道不是。在石室里,看到火把朝你扔过来时,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你出事。那种感觉,不是朋友的担心,是……”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是想把你护在怀里,护一辈子的冲动。”

他忽然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微微俯身。阳光恰好落在他眼底,那里像是落满了星星,亮得让她移不开眼。

“砚秋,”他叫她的名字,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管是骨笛的诅咒,还是以后可能遇到的任何危险,只要你在我身边,我都不怕。我想一直保护你,不止是朋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展厅里的脚步声、说话声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林砚秋的眼里只剩下他认真的脸。她想起在溶洞里,他背着她在黑暗中奔跑,后背的血透过衬衫渗出来,滴在她手背上;想起石室坍塌时,他把她紧紧护在身下,碎石砸在他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想起无数个被噩梦惊醒的深夜,他总是第一时间把她抱进怀里,说“有我在”。

那些细碎的、温暖的、惊心动魄的瞬间,像散落的珠子,被他此刻的话串成了项链,轻轻挂在了她的心上。

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不是因为难过,是因为心里太满,满得像要溢出来。林砚秋看着他紧张得微微泛红的耳根,忽然笑了,笑着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清晰:“陈默,我也是。”

陈默愣住了,眼里的惊讶慢慢变成巨大的欣喜,像被点燃的星火,瞬间燎原。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擦掉她脸颊的眼泪,指尖的温度烫得她心尖发颤。

“我……”他似乎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了,最后只是用力把她拥进怀里。

他的怀抱很结实,带着淡淡的雪松味,和她记忆里所有安心的味道重合。林砚秋把脸埋在他胸口,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像在为她的心跳伴奏。展厅里的骨笛古曲还在继续,清越的笛声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终于尘埃落定。

(三)

不知抱了多久,陈默才松开她,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去喝杯咖啡?博物馆顶楼的咖啡馆,视野很好。”

林砚秋点头,脸颊还在发烫。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她的手指蜷缩了一下,然后放松地回握住他。他的手掌很暖,掌心的薄茧摩挲着她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两人沿着旋转楼梯往上走,阳光透过楼梯间的玻璃墙,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林砚秋数着楼梯的台阶,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蹦蹦跳跳的。

快到顶楼时,一个穿着军绿色工装的男人突然从楼梯拐角冲了出来,肩上扛着个巨大的工具箱,差点撞到林砚秋。陈默眼疾手快地把她往身后拉了一把,自己则被工具箱的边角蹭到了胳膊。

“对不起对不起!”男人连忙停下脚步,把工具箱卸下来,露出一张晒得黝黑的脸,额头上全是汗,“没看路,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陈默皱眉看了眼被蹭到的胳膊,那里很快红了一片,“下次注意点。”

“一定一定!”男人连连点头,目光落到林砚秋脸上时,突然“咦”了一声,“你是……林砚秋老师?”

林砚秋愣了愣,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二十多岁的样子,眉眼很周正,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看着有些眼熟。

“我是周野啊!”男人爽朗地笑起来,“去年在黑水河遗址,你们考古队租的我们工程队的设备,我给你们送过发电机!”

林砚秋这才想起来。去年夏天,黑水河遗址突然停电,是工程队派了个小伙子送来了柴油发电机,还帮他们检修了线路,忙到半夜,临走时还塞给她两个热乎乎的烤玉米。

“周野?”她也笑了,“记得记得,谢谢你当时帮忙。”

“客气啥!”周野挠了挠头,目光在她和陈默交握的手上转了一圈,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笑开了,“你们也来博物馆?我是来送维修材料的,顶楼咖啡馆的空调坏了,我们来修。”

陈默的眉头微微舒展,语气缓和了些:“辛苦了。”

“不辛苦,为人民服务嘛!”周野咧嘴笑,指了指陈默,“这位是……陈默老师吧?去年听林老师提起过你,说你是考古队里最靠谱的人。”

林砚秋的脸又热了,偷偷掐了掐陈默的手心。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你们这是……”周野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自己的工具箱,恍然大悟般拍了下大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约会了!我先上去干活,不耽误你们了!”

他扛起工具箱就要走,又突然停下,从工装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信封递给林砚秋:“对了林老师,这个给你。上周整理仓库时发现的,是去年你们落在发电机上的,看着像份很重要的图纸。”

林砚秋接过信封,摸起来厚厚的。她记得去年确实丢过一份黑水河遗址的土层剖面图,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没想到是落在了发电机上。

“太谢谢你了!”她真心实意地说。

“小事儿!”周野摆摆手,扛起工具箱噔噔噔地上楼了,背影透着一股年轻人的活力。

看着他消失在楼梯拐角,林砚秋才打开信封,里面果然是那份土层剖面图,图纸边缘还有淡淡的柴油味。她把图纸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包里,抬头时对上陈默含笑的目光。

“‘最靠谱的人’?”他挑眉看她,语气里带着点揶揄。

林砚秋的脸更红了,伸手去捂他的嘴:“别听他瞎说!”

他笑着躲开,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轻轻往自己这边拉了拉。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合着阳光的气息。

“那你觉得,”他低头看着她,眼里的笑意温柔得像水,“我是不是最靠谱的人?”

林砚秋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里清晰的自己,心里的小兔子又开始蹦跶。她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转身往顶楼跑:“自己猜!”

陈默愣在原地,手抚上被她亲过的地方,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温度。他低头笑了起来,笑得像个得到了糖的孩子,然后快步追了上去。

(四

顶楼咖啡馆的空调果然坏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闷热的气息。周野和两个工友正在角落里拆空调外机,电钻的声音嗡嗡作响。

陈默和林砚秋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是大片的梧桐树叶,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来,在桌面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要冰拿铁还是卡布奇诺?”陈默拿着菜单问她。

“冰拿铁,少糖。”林砚秋托着下巴看他,“你还记得我喜欢喝什么。”

“你的喜好,我都记得。”他合上菜单递给服务员,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林砚秋的心跳又漏了一拍,假装去看窗外的风景。电钻的声音还在继续,夹杂着周野他们偶尔的交谈声,反而让这片刻的安静显得更加珍贵。

“周野看着挺靠谱的。”她没话找话地说。

“嗯,去年在黑水河,他帮了不少忙。”陈默点头,“工程队的小伙子都挺实在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大多是些琐碎的日常,却一点也不觉得无聊。林砚秋发现,和陈默在一起,哪怕只是坐着发呆,都觉得很安心。

冰拿铁上来了,林砚秋用吸管搅动着杯子里的冰块,忽然想起什么:“对了,赵小胖那边,你联系好了吗?”

“联系了,下周三下午。”陈默喝了口咖啡,“医生说他最近状态不错,能正常交流了。”

林砚秋点了点头,心里有些忐忑,又有些释然。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别担心。”陈默看穿了她的心思,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我会陪你一起去。”

“嗯。”她看着他,用力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周野端着两杯冰镇酸梅汤走了过来,脸上沾着点灰尘:“林老师,陈老师,刚买的,解解暑。”

“不用不用,我们点了咖啡了。”林砚秋连忙摆手。

“拿着吧,自家店里做的,凉快!”周野不由分说地把杯子放在桌上,“空调估计得修到下午,你们要是觉得吵,楼下展厅有休息区,环境挺好的。”

“谢谢你。”陈默拿起酸梅汤喝了一口,“味道不错。”

“是吧?我妈做的,她在楼下开了家小吃店。”周野笑得一脸得意,“对了陈老师,你胳膊没事吧?刚才那工具箱挺沉的。”

“没事,皮外伤。”陈默不在意地摆摆手。

周野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管药膏递过来:“这个你拿着,活血化瘀的,我工地上常备的,效果特好。”

陈默刚想拒绝,林砚秋已经接了过来:“那太谢谢你了。”

“不客气!”周野嘿嘿一笑,目光落在桌上的酸梅汤杯沿,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对了林老师,上次你丢的那份剖面图,除了土层数据,是不是还夹着张手绘的骨笛草图?”

林砚秋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那张草图是她根据黑水河底发现的骨笛碎片画的,只在考古队内部传阅过。

周野挠了挠头,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前几天整理仓库时,在发电机的缝隙里看到半张碎纸,上面画着带孔的骨头,看着像乐器……不过被柴油泡烂了,我就随手扔了。”

陈默的手指突然收紧,握住了林砚秋的手腕。她能感觉到他指尖的用力,低头时对上他示意的眼神——周野说这话时,喉结在快速滚动,左手悄悄按在了腰间的工具箱锁扣上。

“可能是我记错了。”林砚秋不动声色地端起酸梅汤,杯壁的凉意让她冷静下来,“那张草图早就归档了,大概是别的图纸吧。”

周野的笑僵在脸上,眼角的余光飞快扫过窗外:“或许是我看错了。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去干活。”

他转身时,林砚秋注意到他工装裤的后兜露出半截黑色的线,线头上沾着银白色的粉末——和黑水河底的银线燃烧后的灰烬一模一样。

电钻的轰鸣声突然变了调,尖锐的噪音里混进了熟悉的颤音,像极了骨笛在低声呜咽。陈默猛地拽起林砚秋,将她护在身后:“走!”

周野和两个工友同时转过身,脸上的憨厚笑容全消失了,眼白变成了灰白色,瞳孔里浮着细密的音孔。他们手里的扳手、电钻泛着冷光,朝着两人围了过来。

“早就觉得你们不对劲。”周野的声音变得嘶哑,像被砂纸磨过,“顾老师说的没错,你们身上有母笛的味道。”

咖啡馆的玻璃突然炸裂,无数银线从窗外涌进来,像潮水般缠向林砚秋的脚踝。陈默将她推向楼梯口:“去拿青铜盒!在包里!”

林砚秋的帆布包还放在座位上,此刻正被银线紧紧缠住。她扑过去拽住包带,银线突然收紧,勒得她手腕生疼。陈默抓起桌上的咖啡杯砸向周野,滚烫的咖啡泼在他脸上,却只烫出几个白烟缭绕的洞——他的皮肤下,根本没有血肉,只有银白色的线在蠕动。

“他们被银线寄生了。”陈默拽着她往楼梯跑,“是顾清辞的后手!”

周野的电钻突然朝着他们的方向喷射出银线,陈默拉着林砚秋侧身躲开,银线射进墙壁,钻出密密麻麻的孔洞,每个孔眼里都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骨笛的碎片根本没被烧毁。”林砚秋一边跑一边打开帆布包,青铜盒的表面正在发烫,“顾清辞早就把碎片藏进了工程队的设备里!”

楼梯间传来重物坠落的声响,周野他们正顺着楼梯往下追,脚步声沉闷得像踩在鼓面上。陈默突然停住脚步,从包里掏出那半管活血化瘀的药膏——刚才太急,林砚秋顺手塞了进去。

“帮我按住。”他拧开药膏盖子,将粘稠的棕色药膏抹在被工具箱蹭到的胳膊上,那里的红肿处正渗出银白色的线,“这药膏里有克制银线的成分,周野说不定……还有救。”

林砚秋的眼泪突然涌了上来。她想起去年黑水河的夜晚,周野蹲在发电机旁帮她修线路,手电筒的光映着他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的胳膊,说“考古队的姑娘都不容易”。

“走!”陈默擦掉她的眼泪,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找到母笛的碎片,才能救他们。”

两人冲到展厅时,原本安静的展区已经乱成一团。游客们惊慌地尖叫着往外跑,玻璃展柜大多被砸碎,里面的文物散落一地,银线像藤蔓般缠绕在展柜的钢架上,正往骨笛复制品的展台爬去。

“它想激活复制品!”林砚秋打开青铜盒,银簪的吹口发出尖锐的颤音,“复制品的材质和真品一致,一旦被银线寄生,就会变成新的母笛!”

周野带着工友追进了展厅,电钻在他手里变成了武器,钻头旋转着喷射出银线。陈默将林砚秋推向骨笛展台:“启动反相音!我来拦住他们!”

林砚秋扑到展台前,抓起那支骨笛复制品。冰冷的骨质在她掌心发烫,复制品的音孔里已经钻出了细小的银线。她将青铜盒对准复制品,银簪突然飞出,插进复制品的吹口——反相音的频率顺着银簪注入复制品,发出清越的鸣响。

周野的动作突然停滞,灰白色的眼白里闪过一丝清明。他看着自己缠绕着银线的手,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吼,抓起电钻狠狠砸向自己的胳膊,试图扯断那些银线。

“快!”陈默的声音带着喘息,他已经被两个工友缠住,后背被扳手砸出了血,“周野的意识在反抗!”

林砚秋将复制品举过头顶,反相音的鸣响越来越高。展厅里的银线开始剧烈抽搐,像被无形的手撕扯。周野趁机扑向一个工友,将他按在地上,对着林砚秋大喊:“发电机!碎片在发电机的油箱里!”

银线突然从复制品的音孔里爆发出来,将林砚秋紧紧缠住。她感觉自己的骨骼正在和骨笛产生共鸣,喉咙里涌上腥甜的铁锈味。陈默挣脱工友的纠缠,扑过来用青铜盒砸向银线,盒盖裂开的缝隙里,芦苇叶飘了出来,与复制品的骨笛产生了奇妙的共振。

“一起吹!”陈默的声音穿透了骨笛的鸣响,“反相音需要两个人的频率!”

林砚秋将吹口抵在唇边,想起在狼山嘴石室里,陈默哼过的那首摇篮曲。她深吸一口气,吹出与复制品完全相反的音调。陈默的声音紧随其后,低沉的男声与她的女声交织在一起,形成无形的声波,将银线震得寸寸断裂。

周野趁机将汽油泼向展厅角落的发电机,掏出打火机点燃。火焰瞬间燃起,油箱里的骨笛碎片在火中发出凄厉的尖啸,银线像潮水般从周野和工友的身体里涌出,扑向火焰,最终化作灰烬。

当最后一缕银线被烧毁时,骨笛复制品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半片龟甲——上面刻着“共守”两个字,与他们之前找到的那片,正好拼成完整的一块。

周野瘫坐在地上,皮肤下的银线已经退去,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他看着自己的手,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像个吓坏的孩子。

林砚秋靠在陈默怀里,浑身脱力。展厅里一片狼藉,但阳光透过玻璃穹顶照进来,落在他们紧握的手上,温暖得像从未有过黑暗。

“结束了吗?”她轻声问。

陈默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温柔而坚定:“只要我们一起,就永远有结束的一天。”

远处传来消防车和救护车的声音,混杂着游客的惊呼声。但此刻,林砚秋的眼里只有陈默,他眼里的光,比玻璃穹顶折射的所有光斑都要亮。她知道,未来或许还会有风雨,但只要身边有他,有这份“共守”的约定,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青铜盒里的芦苇叶轻轻颤动,与那片完整的龟甲产生了共鸣,发出清越的声响,像在为这场新生,奏响最温柔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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