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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书记

我继承了一家古老书店,却在整理藏书时发现一本无法销毁的禁书。

每撕一页,书中内容就会在现实中被扭曲重演。

当我试图烧掉它时,火焰中浮现出所有前任店主的亡魂。

他们齐声警告:“停止吧,你就是这本书选中的下一任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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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是后半夜开始下的,缠缠绵绵,到清晨也没停歇,将青石板路浸润得油亮。陈默拖着半旧的行李箱,站在“愚者书肆”斑驳的木门前,钥匙在锁孔里生涩地转动了半圈,才“咔哒”一声轻响,门户洞开。一股混合着陈旧纸墨、淡淡霉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古老香料般的气息扑面而来,时间在这里仿佛凝固成了实体。

书店比他想象的要小,也更拥挤。顶天立地的深褐色书架森然林立,直逼低矮的二楼楼板,书上摞书,缝隙里也塞满了卷边的册页,几乎看不到墙壁的本色。光线昏暗,只有从临街那扇积着灰尘的玻璃窗透进来的一点天光,勉强照亮空气中悬浮的微尘。安静,死寂般的安静,连窗外的雨声到了这里,也像是被这厚重的书卷气吸走了大半。

陈默对经营书店一窍不通,他只是一个勉强糊口的自由撰稿人,接到那位素未谋面、仅有些微血缘联系的远房伯父的遗嘱时,他正为下个季度的房租发愁。这间书店,以及书店楼上那间小小的起居室,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一块不大不小、却足以解渴的面包。

他放下行李,开始漫无目的地巡视。指尖划过书脊,惊起薄薄的尘埃。大多是些寻常书籍,小说、传记、过时的科普读物,品相算不上好。唯有角落里一个上了锁的矮柜,显得有些突兀。钥匙就挂在旁边一枚生锈的钉子上。

鬼使神差地,陈默取下了钥匙,打开了柜门。里面没有他预想中的珍本秘籍,只有孤零零的一册书。

那是一本异常厚重的古旧书籍,封面是某种暗沉的、近乎黑色的皮革,触手冰凉细腻,带着一种不属于任何已知动物的诡异纹理。没有书名,没有任何出版信息,只有书脊上用某种暗红色、早已干涸的颜料,勾勒出一个他无法理解的扭曲符号,多看几眼,竟觉得那符号似乎在微微蠕动。他小心翼翼地将书捧出来,分量沉得惊人。

翻开第一页,里面的文字更是让他心头一跳。那不是任何一种他见过的文字,扭曲、怪异,像是活着的虫虿在纸页上凝固成的姿态。墨迹同样是暗红色,在粗糙厚实的古老纸页上,仿佛随时会重新流淌起来。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一种本能的厌恶和微弱的不安,像细小的冰刺,扎在皮肤上。

这书邪门。这是他的第一感觉。

他随手将书塞进了最近一个书架的最底层,用几本厚重的旧杂志盖住,试图将那股不适感也一并掩埋。

接下来的几天,陈默开始着手整理。书店的生意清淡得几乎不存在,偶尔有零星的顾客,也都是附近的老人,进来转转,几乎从不买书。他的生活节奏慢了下来,白天整理书籍,晚上在楼上敲打键盘,写些换不来多少钱的文字。只是,被塞进那本怪书的那排书架附近,空气总是格外阴冷,从他第一次路过那里就有感觉。起初他以为是心理作用,或是靠近外墙受潮。但几次三番,那种挥之不去的寒意,如同附骨之疽,清晰得无法忽视。

更让他心烦意乱的是,他开始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梦里没有具体的形象,只有无边无际的、翻滚蠕动的暗红阴影,以及一种低沉到几乎无法捕捉、却又无孔不入的耳语声,仿佛有无数个声音贴着他的耳廓,急切地诉说着他无法理解的内容。他常常在深夜惊醒,一身冷汗,心脏狂跳,那耳语的余韵似乎还缠绕在寂静的空气里。

一定是太累了。他这样告诉自己。但潜意识里,一个声音在低语:是那本书。

终于,在一个午后,阳光罕见地穿透云层和积尘的玻璃,在书店地板上投下几块昏黄的光斑,陈默再次走到了那个书架前。寒意依旧。他深吸一口气,拨开那几本旧杂志,将那本皮革封面的怪书再次取了出来。冰冷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开。

不能再留着了。必须处理掉。

他先是尝试撕毁。捏住书脊附近一张相对松动的书页,用力一扯。纸张异常坚韧,他几乎用尽了全力,才伴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刺啦”声,将那页写满扭曲文字的纸张撕了下来。他团了团,扔进墙角的废纸篓,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完全吐出,异变就发生了。

被他撕下的那页书,在离开书本本体后,上面的暗红色文字竟如同投入火中的蜡一般,开始缓慢地、诡异地融化、消失,最终,整张纸变成了一片空白,脆弱得一碰就碎。几乎是同时,书店里那台老旧的、只能收到几个模糊频道的电视机,屏幕突然亮起,爆发出刺耳的、完全无法理解的噪音,屏幕上雪花闪烁,隐约间似乎有无数扭曲的人影挣扎欲出。噪音持续了足足十几秒,才戛然而止,屏幕重归黑暗。

陈默僵在原地,背脊窜上一股寒意。是巧合吗?

他喉咙发干,定了定神,又撕下了第二页。同样的情况再次发生,书页迅速空白化。而这一次,书店临街的那扇窗户外面,明明空无一物,却传来了清晰的、一下又一下的、用指甲刮擦玻璃的“刺啦”声,缓慢而执着。他猛地扭头看去,窗外只有被雨水打湿的幽深巷弄,寂静无人。

冷汗瞬间湿透了陈默的内衣。不是巧合。这本书……它在“反应”。撕下的书页,其承载的内容,似乎被某种无法理解的力量,投射到了现实之中,虽然只是扭曲、短暂的片段,但确确实实地发生了。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成型。他要看看,如果更激烈一点,会怎样?他拿着书,走到书店中央那片空地上,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

“啪嗒”一声,幽蓝的火苗蹿起。他深吸一口气,将火苗凑向书页的边缘。

火焰舔舐到那暗沉纸张的瞬间,异变陡生!

预想中的燃烧并没有发生。那接触到火焰的书页,非但没有变黑碳化,反而猛地迸发出一片浓得化不开的、令人心悸的暗影,如同活物般从书页上涌出,迅速弥漫开来。书店里唯一的光源——那几块昏黄的地板光斑——瞬间被吞噬,整个空间陷入了绝对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不是没有光,而是光被彻底“吃”掉了。

紧接着,在这片粘稠的黑暗中央,一点幽绿的火光亮起,随即是第二点,第三点……眨眼间,数以百计、千计的幽绿火团凭空浮现,漂浮、摇曳,组成了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幽冥之海。每一团火光后面,都隐约映照出一张模糊而痛苦的人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的嘴巴无声地开合,眼神空洞,充满了无尽的怨怼与绝望。

陈默吓得魂飞魄散,手一抖,打火机掉在地上,火焰熄灭。然而,黑暗与鬼火并未消失。反而是在这片诡异的景象中,那些漂浮的亡魂仿佛受到了某种牵引,缓缓向中心汇聚。

火焰,真正的、炽热的火焰,毫无征兆地从地板上冲天而起!橙红色的火舌疯狂舞动,散发出灼人的热浪,却奇异地没有点燃任何书籍或木质家具,仿佛这火焰只存在于另一个维度,或者,只为了“呈现”某个场景。

在熊熊燃烧的虚幻烈焰中央,陈默看到了七个清晰的身影。

他们穿着不同时代的服饰,从长衫马褂到近代的中山装、旧西装,最中间的一位,赫然就是他只在遗嘱照片上见过的、那位将书店留给他的伯父!他们七个围成一个半圆,站在烈火中,身体呈现出一种被高温炙烤后的扭曲和透明感,皮肤龟裂,露出下面暗红色的、如同书中文字般的流光。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被焚烧的痛苦表情,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沉重的悲伤,以及一种……了然。

七双眼睛,十四道目光,穿透了虚幻与真实的界限,齐齐聚焦在因极度恐惧而瘫软在地的陈默身上。

然后,他们开口了。声音并非从火焰中传来,而是直接在陈默的脑海深处轰然响起,重叠在一起,带着古老的回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底:

“停止吧……”

声音里带着无法抗拒的威严,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怜悯。

“你就是这本书选中的下一任守护者。”

话音在脑海中缓缓消散,如同退潮。那冲天的虚幻火焰猛地向内一收,倏忽间无影无踪。弥漫书店的粘稠黑暗,以及那无数摇曳的幽绿鬼火,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抹去。几块昏黄的光斑重新落在地板上,空气中只剩下陈旧纸墨和淡淡霉味,仿佛刚才那令人心智崩溃的一幕从未发生。

只有陈默自己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他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同样冰凉的书架,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冷汗已经浸透衣衫,紧贴着皮肤,带来一阵阵寒意。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发出擂鼓般的闷响。那七个在火焰中凝视他的身影,尤其是伯父那双充满疲惫和悲伤的眼睛,如同烙铁般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下一任守护者?

荒谬!恐怖!他只想逃离,立刻,马上!什么遗产,什么书店,他都不要了!这鬼地方,这邪门的书!

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冲向门口。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门把手,好不容易拉开一条缝,外面湿冷的空气涌入,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然而,就在他准备迈步冲入那细雨迷蒙的巷弄时,一股无形的、冰冷的力量悄无声息地缠了上来。不是风,不是实质的阻拦,更像是一道由无数细微低语编织成的墙壁,堵在了门口。那低语声与他噩梦中的如出一辙,此刻却清晰了许多,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挽留之意。同时,他感到自己与身后书店深处、那本静静躺在地上的皮革书籍之间,产生了一种诡异的、无形的“牵引”。仿佛有一条冰冷的锁链,拴在了他的灵魂上,另一头牢牢地系在那本书上。

他奋力向外冲,那无形的阻力就越大,低语声也越发尖锐,像是在他脑中刮擦。而灵魂上的那条锁链则猛地绷紧,传来一种几乎要将他撕裂的痛楚。他闷哼一声,被那股力量硬生生地拽了回去,跌坐在门内的阴影里,大口喘息,心中充满了绝望。

他出不去了。

这个认知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他被困住了,和那本……那本活着的、诅咒之书,困在了一起。

不知在门口的地上坐了多久,直到窗外的天色开始变得晦暗,陈默才勉强撑着站起来,步履蹒跚地走回书店深处。那本皮革封面的书,依旧静静地躺在他刚才掉落的地方,封面上的扭曲符号在昏暗中若隐若现,仿佛带着一丝嘲弄。

他没有再试图去碰它,而是绕开它,失魂落魄地爬上通往二楼的狭窄楼梯。小小的起居室里还残留着伯父生活过的痕迹,老旧的家具,一张硬板床。他倒在床上,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一夜无眠。

接下来的日子,陈默是在一种行尸走肉般的状态中度过的。他机械地维持着书店的开门关门,对零星顾客的询问反应迟钝。大部分时间,他只是坐在柜台后面,眼神空洞地望着书店深处那片区域,那本怪书被他重新塞回了矮柜,锁了起来,钥匙扔到了角落。但锁,真的能锁住它吗?他知道,那不过是自欺欺人。

他与书店,与那本书之间的“联系”,正在以一种他无法理解、却又清晰可感的方式建立、加深。他不再需要靠近那个矮柜,就能隐约“感觉”到那本书的存在,像一颗冰冷的、缓慢搏动的心脏,潜藏在书店的阴影里。书店本身,似乎也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有时,在深夜,他会听到楼下传来细微的、像是书页被翻动的声音,但每次他屏息凝神去听,那声音又消失了。书架上的书籍排列,有时会在第二天清晨出现他记忆中不曾有过的细微变动。

他甚至开始能模糊地“理解”那些缠绕在书店周围的低语。它们不再是完全无法捕捉的噪音,偶尔会有一两个破碎的音节或词句,带着古老而邪恶的气息,滑过他的脑海,让他不寒而栗。

他试图寻找线索。在伯父留下的遗物中翻找,在书店堆积如山的故纸堆里搜寻。终于,在一本被当作废纸垫在箱底、封面模糊的线装笔记簿里,他找到了一些零星的、用某种暗褐色墨水书写的记录。笔迹潦草而急促,仿佛书写者在极度恐惧或匆忙中留下。

“……癸未年七月,阴雨不绝,书中‘低语’愈盛,几不能眠。尝试以朱砂混合雄黄封禁,仅得三日安宁……”

“……戊子年冬,夜见鬼火游走于书架间,伴有腐臭。‘它’在生长……”

“……丙申年秋,邻家犬吠不止,次日暴毙。疑与昨夜强行合拢‘裂痕篇’有关。罪孽深重……”

“……守护者非主,实为囚耳。与书共生,与厄同眠。唯待后来者……然,后来者何辜?”

笔记在此中断,后面是几页被撕毁的痕迹。陈默认出,这是伯父的笔迹。这些支离破碎的记录,像一块块冰冷的拼图,印证了他的遭遇,也让他更加清晰地看到了自己未来那绝望的图景——与这本邪书捆绑在一起,在无尽的恐惧和罪孽感中苟延残喘,直到下一个“替死鬼”的出现。

不。不能这样。

一股强烈的反抗意志,混合着数月来积压的恐惧和愤怒,猛地从他心底升起。他不能坐以待毙,不能像伯父他们一样,在这无望的囚笼中耗尽生命。

既然无法逃离,无法销毁,那么,或许……可以尝试去“理解”?去“控制”?笔记里提到过“封禁”、“合拢”,伯父他们显然并非完全被动,他们尝试过对抗,虽然最终似乎都失败了。

一个大胆的、近乎自杀的念头,在他脑中形成。

他要再次主动翻开那本书。不是撕毁,不是焚烧,而是真正地去“阅读”它——用他正在与这本书建立起来的那种诡异的“联系”。

这个决定让他自己都感到一阵战栗。但他没有退路。

他走下楼梯,从角落里找出那把钥匙,再次打开了那个矮柜。冰冷的、带着微弱搏动感的“存在感”扑面而来。他盘膝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将那本沉重的皮革书籍放在自己面前。

深呼吸,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和脑海中纷乱的杂音。他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着,触碰那暗沉的封面。一股寒意顺着手臂直窜头顶。

然后,他集中起全部的精神,将自己这几个月来所感受到的那种无形的“牵引”,那种对低语的模糊理解,全部聚焦起来,如同伸出无数无形的触须,缓缓地探向那本书。

不是用眼睛去看那些扭曲的虫形文字,而是用这种诡异的“联系”,去直接“感知”书页上所承载的……“信息”。

起初是一片混沌。无数混乱、疯狂、充满恶意的意念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入他的脑海,冲击着他的意识,几乎要将他吞没、撕裂。他咬紧牙关,嘴角渗出血丝,强忍着那非人的痛苦和精神污染,死死地维持着那一丝清醒。

渐渐地,在那片疯狂的洪流中,他捕捉到了一些相对“稳定”的“结构”。那像是一些由纯粹的“概念”和“意象”构成的图案或符号,代表着“遮蔽”、“沉默”、“束缚”……这些“结构”与他从伯父笔记中看到的只言片语隐隐对应。

他尝试着,用意念的力量,去“勾勒”其中一个代表“遮蔽”的简单结构,同时想象着用它覆盖书中的某一页,阻断其信息的散发。

失败了。结构在他意念触及的瞬间就溃散了,反噬的力量让他头痛欲裂,眼前发黑。

他没有放弃。一次,两次,十次……他不知疲倦地尝试,失败,调整,再尝试。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鼻血流淌下来,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他也浑然不觉。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精神即将彻底崩溃的边缘,他再次用意念勾勒出那个“遮蔽”的结构,这一次,他感觉到自己的意念与书中某种冰冷的力量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共鸣”。

成了!

那一个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书中某一页所散发出的、如同辐射般的影响,被暂时地、微弱地隔绝了!虽然范围极小,效果也极其短暂,几乎在他感知到的下一秒就消失了,但确确实实成功了!

巨大的疲惫和灵魂被抽空般的虚弱感瞬间将他淹没。他眼前一黑,向后倒去,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浑身酸痛,脑袋像是被重锤敲过。但一种奇异的、微弱的力量感,却在他体内萌生。那不是肉体上的力量,而是精神层面与这本书、与这座书店之间,那原本完全被动的“联系”,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可以被他主动“拨动”的迹象。

他挣扎着坐起身,看向那本皮革书籍。它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封面上的扭曲符号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但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他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承受恐惧的继承者。

他是囚徒。但或许,也能成为……看守。

陈默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将那本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皮革书重新锁回矮柜。钥匙在他掌心留下冰冷的触感。他抬起头,目光穿过积尘的玻璃窗,望向窗外那条被雨水洗刷得清亮的幽深巷弄。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屋檐还在滴滴答答地落着水珠。一种沉重的平静,如同墓园的石板,压在他的心头。他知道,从今天起,他的人生将彻底与这本无法毁灭的禁书捆绑,与那些在火焰中哀嚎的前任亡魂为伴。

守护者?囚徒?或者,是试图在绝望深渊边缘筑起一道矮墙的,孤独的守望者。

路,还很长。而且,注定遍布荆棘与黑暗。

他转身,走向楼梯,脚步缓慢而坚定。书店深处,似乎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书页被微风拂过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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