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城的路上,贺舟难得没有一直赶路,而是走走停停,看到有趣的地方,也会留下来歇脚。
这大概是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为止,第一次单纯的,不带任何目的的出行,也是第一次有空欣赏车窗外的风景。
逗留的结果就是,无邪已经到杭城的时候,贺舟回京城的路还剩三分之二。
“你真没遇到危险?”电话那边,无邪不敢相信贺舟居然还在回京城的路上,以为他被半路劫道了。
“真的没有,小三爷,谁能劫我的道啊。”贺舟靠在车边接电话,他又路过了一个风景不错的地方,嘴上在应付无邪,心里却在想,要是有智能手机就好了,一个照片拍过去,定位发过去,无邪指定不会有这么多天马行空的想象。
贺舟是在无邪把电话都打到谢雨臣那边后,才到的京城。
一进四合院,就看见谢雨臣和黑眼镜居然都在院子里,他有些奇怪,把背后包随手扔在南房问道:“你们怎么都在我这?”
躺在躺椅上玩手机的谢雨臣带着笑意把手机收好才抬头看向贺舟:“无邪就差从电话里把我揪出来去找你了。”他自己说着都没忍住笑了一声:“你干什么了,把他逼成这样?”
贺舟表示自己很冤枉,他只是回来的路上稍微绕了点路而已。
谢雨臣却一脸不信:“不止吧,我这位发小是天真了点,但以他的性格,要是你真的什么都没做,才不会盯的这么紧。”
黑眼镜听到谢雨臣的话也没忍住笑出了声,从躺椅上站起来凑到贺舟身边:“花儿爷英明。”他凑近了一点,摸着下巴仔细端详眼前人。
贺舟衣服领口上还挂着从黑眼镜那里顺走的墨镜,黑眼镜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把挂在领口的墨镜拿走说道:“哎呀呀,我就说房间里那珍藏版墨镜去哪里了,原来被阿贺你悄悄带走了!”
说着黑眼镜装模作样的把墨镜捧在手里,放在心口的位置,一副受伤的模样看的贺舟嘴角直抽抽。
“阿贺是不是该赔偿瞎子点什么?”他揽着贺舟肩膀,笑的很开心。
贺舟却不为所动,把黑眼镜的手掰开,自己躺在椅子上,幽幽说道:“蹭饭的家伙不配提条件。”
黑眼镜:“呜呜~”
谢雨臣看完两人拉扯才转头问贺舟,脸上也多了几分正经事的模样:“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贺舟无奈的躺在椅子上,伸手想去荷包里摸烟,结果摸了个空,抬头就看见黑眼镜一脸得逞的朝他摇了摇手里的半包烟。
贺舟心里暗骂一句,只能放弃,从另外一个口袋里摸出棒棒糖含在嘴里:“说来话长。”他跟没骨头似的瘫在躺椅上,椅子时不时晃动一下。
花了十分钟给谢雨臣解释无邪这一趟到底受了什么样的刺激,末了,贺舟还补充道:“我觉得主要是大张哥的问题。”这锅坚决不能自己背。
听完贺舟的话,谢雨臣再次躺回椅子上:“难怪。”
“什么难怪?”听对方的语气,贺舟奇怪的看过去,就见谢雨臣正拿着手机发消息。
听到贺舟的问题,他头也没抬的说道:“谢家在杭城的驻点传过来的消息,无邪回去之后跟打了鸡血似的。回去第一天就安排查账,不清楚具体查账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反正第二天潘子就带着人去其中几个人的铺子里翻了个底朝天。”
“啊。”贺舟有些意外,没想到这次无邪去送张启灵,居然还有意外收获,他之前还在想要怎么给无邪打打鸡血,让他提前做事呢,没想到他还没盘算出来什么好办法,无邪自己先动起来了。
“他也该开始动手了。”谢雨臣对于无邪的动作倒是乐见其成,虽然因为跟无邪的关系,他并没有安排谢家的人着意去调查无三省那边盘口发生的事情,但对于无邪的动作他还是能猜测几分。
他似乎终于发完消息,把手机盖好放进包里道:“无三省的人无论他怎么调教,始终都不会用着顺手,有些老家伙,该换的就应该早点换了。”
谢雨臣惬意的晃了晃椅子继续道:“现在潘子还能打,还压得住那帮不听话的,但这样的稳定不会持续太久,他总不能一直靠着别人来镇压自己的人。”
对于无邪威慑力不足的事情贺舟反而不是很担心,毕竟他见过这个疯狂的家伙一心布局,就想在张启灵出来之前彻底弄死汪家那帮杂碎的样子。
如果不是他希望把一切提前,就是顺水推舟,无邪大概率也只需要多花一两年的时间罢了。
不过既然无邪这么给力,贺舟自己也不好一直划水,他伸手下意识的摩挲着脖子上挂着的那枚压胜钱。
虽然张启灵没说这个一次性的门票会否过期,但最好还是尽快去一趟陨玉里。
想到此处,贺舟抬头就看见黑眼镜又从南房拖了把椅子出来,嘴里还在跟谢雨臣抱怨,让谢当家再赠送一把躺椅。
贺舟心里纠结,要不要带这个家伙去呢……
黑眼镜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一个灼热的视线,转头与贺舟视线对上,他咧嘴一笑:“阿贺,你在琢磨什么呢,有什么好事也带上瞎瞎啊。”
嘶……
这家伙。
贺舟重新躺回椅子上,人一旦闲下来,就总有莫名其妙的惰性。既然没想好,那就先不想吧,反正自己才从长白山回来,怎么着也得休息一下。
谢雨臣在四合院里待到晚饭后才走,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谢当家现在大概是最忙的一个了。
晚上贺舟跟黑眼镜照旧在院子里纳凉,少了张启灵,他们两个不得不点上蚊香。
一小时前,黑眼镜出去买了一口袋冰棍回来,两人一口气嗦了四根才堪堪停下,京城时不时的秋老虎也是相当有威力。
摇椅实在太催眠了,贺舟躺着躺着就觉得困意袭来,黑眼镜又在旁边哼着不知道什么歌的调子,简直不要太好睡。
直到第二天太阳刺眼的光,透过窗棂打在脸上,他才猛地坐起:“我靠!”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睡了?!
贺舟揉了揉脸,抬腕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他匆匆下床出了正房,环视院子里一圈,黑眼镜似乎不在。
这时才想起自己的手机和包一起,从昨天回来开始就一直扔在南房。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南房里,掏出手机一看。
很好,已经没电了。